幸福来自快乐的交流和心灵的融洽,生活中越简单的事物越能给我们带来快乐与满足。
——贝卡
丹碧丝正在认真地听7岁的女儿罗莎弹风琴。女儿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弹着“神秘的曲子”。丹碧丝想,她最终是能够辨认出熟悉的旋律的。但是,弹了足足3遍之后,她转过身来神情茫然。
“是《杨基歌》呀。”丹碧丝惊讶不已地说。
“《杨基歌》?我从来没听过。”
丹碧丝在惊讶的同时还有点发窘。她想:“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听“杨基歌”和其他熟悉的曲子就长大了?我们家里六兄妹哪个不会这些曲子?”现在她有了答案。这些天来她一直在观察附近有多少人在唱歌,结果是没人唱歌。
她最早的记忆是,妈妈一边摇着婴儿,一边哼着摇篮曲。她妈妈说她自己不是唱歌的料,但她深沉、婉转的女中音对丹碧丝她们一直是一种安慰。每次她陪着发烧的孩子或是抱着做噩梦的还未到上学年龄的小儿挨到天明时,往日的歌声便萦绕心头。那歌词就像是梦的碎片,闪现又离去,然后被爱的哼唱紧握在一起。
如今,年轻的母亲惯于到婴儿用品商店买摇篮曲磁带。孩子哭闹时,他们就打开高科技音响设备放一曲——孩子们听到的是动听的陌生人的声音。其实,年轻的父母应该自己学会这些歌,扔掉那些立体声,在午夜时分把自己的催眠曲作为礼物送给孩子。
由于父亲在军队工作,丹碧丝她们经常搬家。丹碧丝还能回忆起奔走在炎热南方的漫长旅途:听见父亲唱《早晨的卡罗来纳》,她们便一齐加入合唱,用最大的声音唱。
唱歌是她们测量里程的一种方式,《共和国战斗歌》能一直伴随她们跨入另一州界;唱歌也是她们了解父母的一种方式,她们由此知道了在她们出世之前父母是怎样恋爱、怎样生活的。
前些日子她们去旅行时,女儿们都戴着袖珍立体声耳机。她们沉浸在个人的小世界里。她忍不住想,至少在这儿、在汽车里,女儿们听到她母亲歌词不全的声音会感到高兴。不错,她的歌是走调的,但歌声能传给下一代。那些高级耳机剥夺了每个孩子应该从儿时带到成年的宝藏。
丹碧丝的父亲70岁时,兄弟姐妹和孩子们在周末聚会庆祝。她姐姐玛丽请了一位通晓所有老曲子的班卓琴师。在秋日的阳光下,她们唱了一天,歌声又回到她们身边,仿佛又听到她父亲在唱。周末快完时,最小的孩子也学着歌加入了合唱。
她们伴着聚会的歌声驱车回家,一路上那些优美的老曲子在她心里翻腾。真该死,她想,为什么不在车里唱歌而用收音机取而代之呢?为什么没在做饭时多唱几首歌而用收音机取而代之呢?回到家,她要把墙上的立体声音响拆除,饭前唱歌,围着钢琴唱歌,洗浴时也要唱歌,不再使用那些窃走她们声音、她们灵魂的防水收音机。
“妈妈,”后座上传来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她思考时的沉默,“你唱错了。”她转过身对罗莎笑笑,这孩子过去还未听过《杨基歌》。
“我们再来好好唱一遍,”她说,“提醒我别把歌词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