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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古庙荒山唐采九受困,桃僵李代朱光明适人

话说唐采九身不由己的跟着那人飞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着急,不住的向前面那人喊道:“请你停一停,你教我怎么,我便怎么。”那人不但不答白,连头也不回的越走越急。唐采九气得在后面乱骂,这人也只作没听见。唐采九明知此去凶多吉少,翻悔不该闲游到这们远。但是他心里尽管这们悔恨,两脚仍是不停留的向前奔波。

一会儿奔进一座大山,那山树木青葱,岩石陡峭。那人穿入树林,蹿岩跃石,如履平地。唐采九看了,吓得心胆俱碎,惟恐失脚从岩石上跌下来,必至粉身碎骨。一边跟着跑,一边心中打算,看准前面一株大点儿的树,即张开两手,准备那树挨身擦过的时候,拼命一把将树身抱住。无奈心里虽这们打算,刚一转眼,那树已飞也似的过去了。有几次不曾抱着,也就知道是抱不住的了。

上到半山之中,就见有许多参天古木,拥抱着一所石砌的庙。远望那庙的气派,倒是不小。石墙上藤萝漫衍,看不出屋檐墙角。估量那庙的年代,必已久远。唐采九到了此时,也无心玩景。那人离庙不远,才放松了脚步。唐采九也不由己的跟着松了。那人仍用很敬谨的词色,回身对唐采九说道:“敝东人就在这庙里恭候先生,请先生随小的来。”那人说毕,仍用手在唐采九脚上抚摸两下,登时觉得两腿和寻常一般了。唐采九自料不得脱身,只得硬着头皮跟那人进庙。看庙中殿宇,甚是荒凉,好像是无人住的。

那人引唐采九穿过几重房屋,到一所小小的房间里。那房间却打扫得清洁,虽没甚富丽的陈设,然床上的被帐,全是绫锦。非富贵人家眷属,断不能有这种铺盖。那人进房,让唐采九坐下,说道:“先生辛苦了。请将息一番,小的再去禀报敝东。”唐采九道:“我无须乎将息,看贵东有何事见教,快请他出来罢。此刻天色已将向晚,我还得趁早回城里去。”那人诺诺连声的应是,退出房去了。不一会,仍是一个人转来说道:“实在对不起先生,敝东人适才因事下山去了,大约不久便要回来的,只好请先生宽坐一会儿。若先生身体乏了,不妨在这床上躺躺。”唐采九不觉生气说道:“贵东人究竟是谁?我与他素昧生平,是这们把我弄到山上来,究竟为的甚么?并且既把我弄到这里来,他就应该在这里等。为什么刚巧在这时候又下山去了呢?我哪有工夫久在这里等他?他知道我,必知道我的家,有甚么话和我说,请他随时到我家来罢。”说着起身要走。那人笑着拦住道:“先生可快将要回家的念头打断。小的奉敝东的命,将先生请到这里来。非再有敝东的命,决不敢私放先生回去。”唐采九道:“岂有此理!谁犯了你家的法?要听凭你家看管。你知道我姓唐的是甚么人?敢对我无礼,你心目中还有王法吗?”那人由着唐采九发怒,只是笑嘻嘻的说道:“先生不要拿王法吓人,小的从来只知道遵奉敝东的话。敝东曾吩咐了,不许和先生多说话。小的在这里和先生多说,已是不应该了。”那人说完,几步退出房,随手将门带上,听得在外面反锁了。

唐采九这时就更着急起来,追到房门口,伸手拉门,那里拉得开来呢?捶打着,叫喊着,只是没人理会。只得仍回身到床沿上坐着,思量如何始得脱身。看房中只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格异常牢实。不是无力文人可能推攀得动的。除门窗外,三方都是石墙,无论如何也不能凿坏而遁。

闷闷的坐了一刻,天色已黑暗了。唐采九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正打算叫喊那人来,问究竟将我关在这里有何用处?即听得房外脚步声响,随着从窗格里,透出灯光来。呀的一声门开了,那人双手托着一个方木盘,盘中有一盏油灯,几个大小的碗,约莫碗里是吃的东西。那人就窗前几上,将盘里的东西搬出来,果是很精洁的饭莱。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敝东不知因甚事在山下耽搁了,此刻还不曾回来。这种饭菜实不成个敬意。只因荒山之中,取办不出可口的东西,先生请胡乱用点儿,充充饥罢。”说完,提起木盘要走。唐采九连忙拖住木盘,说道:“我有话问你,你东家姓甚么?叫甚么名字?把我关在这里,有甚么用处,你若不说出来,这来历不明的饮食,我饿死了,也不能吃。”那人道:“敝东不曾教小的对先生说,小的死也不能说出来。敝东回来和先生见了面,先生自然知道了。”唐采九还待问话,那人已夺回木盘,两步退出房,拍的一声响,把门关了。唐采九气忿不过,欲待不吃这饭菜,肚中实在饿的挨不住。料想饭菜中,毒药是没有的。没奈何只得吃了,倒觉得十分适口。夜间不再见那人进来,疲乏到不堪的时候,也只得在床上睡了。

第二日早,那人送洗漱的水进来。唐采九问话,仍不肯答。这日送进来三顿饭莱,都很精美。菜中有许多野兽的肉,唐采九平生不曾吃过的。唐采九吃得心里非常纳闷。一连是这样监禁了四昼夜,吃了便睡,睡醒又吃。送饭菜的那人,起初两日虽不大肯说话,然总是满面带笑,露出很高兴的样子。第三四日的脸色,就变得一点儿笑容没有了,仿佛心中有甚么不了的事。不过对唐采九敬谨的态度,仍一些儿没有改变。唐采九住了几日,不见有甚么危险,畏惧的心思渐渐的淡了。明知问那人的话是问不出来的,也就懒得再问。

第五日,唐采九起来了大半日,不见那人送洗漱水来。肚中饿了,饭菜也没送来。高声向窗外呼唤了一会,没人答应。唐采九到这时就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祸福即能置之度外,眼前的肚中饥饿是不能挨忍的。侧着耳朵向窗外,看听得着甚么声息没有。听了半晌,总是静悄悄的,万籁俱寂,绝不像是有人迹的地方。直听到天色黄昏了,才陡然听得有一阵很细碎的脚步,朝这房里越来越近。门开处,跨进房的,果是一个妙龄绝色女子。也是用双手捧着一个朱漆盘,进房将盘安置在几上,即头也不抬的退出去了。唐采九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绝色女子,又在患难之中,出其不意,正应了西厢记上的“眼花撩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天”的那两句话。呆呆的望着那女子退出房,把门关上了,才翻悔自己怎么也不问他一问。

这夜,唐采九的心里只是胡思乱想。思量像这般的荒山破庙中,怎么竟有绝世佳人在这里?并且看这女子的年龄,至多不过二十岁,装束又好像是婢女。既有婢女,自然就有眷属在这里。这里分明是一所古庙,岂有富贵人家眷属寄居在这种荒山古庙中的道理?难道我所遇的,是山魈狐鬼那种害人的东西吗?越想越觉可疑,越疑心越害怕。

次日早,又是那女子送洗漱水来,进门并对唐采九微微的笑了一笑,唐采九疑惧一夜的结果,原抱定正心诚意的宗旨,不管那女子,是狐是鬼,总以不睬理为妙。及至那女子送洗漱水进来,不能闭着眼睛不看。见了那种倾城倾国的笑容,便不能禁住这颗心使他不动。这颗心一动,就自己转念道:“从来听说狐鬼迷人,多在黑夜。没有光天化日之下,狐鬼敢公然露形的。这女子体态幽娴,没一些儿邪妖之气,若真有这们好的狐鬼,我就被他迷害了,也心甘情愿。”唐采九因有此一转念,多年怀抱着无处宣泄的春情,至此已如六马奔腾,那里羁勒得住。见这女子放下洗漱水便待退出,遂连忙起身,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那女子惊得将衣袖一拂,正色说道:“自重些!这是甚么所在?敢无礼。”唐采九不提防受此斥责,那衣袖拂在手腕上,又痛得如被刀割,只吓得目瞪口呆,连动也不敢动。望着那女子退出房,把门关了,才看自己的手腕,竟红肿了一大块,痛彻心脾,洗脸都觉不方便。也想不出何以被衣袖拂一下。就有这们肿痛的理由。只得坐在床上,用左手捧着呻吟。又一会,那女子送饭菜进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儿,放在桌上道:“先生可将这包里的药粉,用水调了,敷在痛的地方,以后须自重些,胡乱把性命丢了,不值得呢。”唐采九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忽然一动,随将双膝往地下一跪,两眼流泪,说道:“我唐采九无端被拘禁在这里,已有好几日了。终日是这们不生不死的,实在难堪。而家父母在家悬望,尚不知我的下落。千万求姑娘垂怜,放我一条生路。我唐采九倘得一日好处,决不敢忘记姑娘大德。”那女子慌忙避过身去,答道:“先生请起,且等我家公子回来,自然送先生回去。求我有何用处?”女子刚说到这里,仿佛听得里面有人呼唤的声音。女子立时现出着惊的颜色,急匆匆的退去,反关着门去了。

唐采九心里更觉纳闷,暗想: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女子说等他公子回来,自然送我回去。无缘无故的,把我骗来,关这几日做甚么呢?不是令人索解不得的事吗?方才在里面呼唤的声音,也是年轻的女子,世间断没有如此庄严的山魈狐鬼。要说他是人罢?却又有几件可疑的地方:第一,我这日出城踏青,是信步走出来的,莫说家里人不知道我会游到十里以外,便是我自己,也原没打算跑这们远的。坐在路旁歇憩,更是偶然。何以他们就会知道,特地打发人来骗我呢?第二,那人带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只在我腿上抚摸两下,他自己也抚摸两下,行走起来,便如乘云驾雾,两腿不由自主。及到了庙门口,他又用手在我腿上抚摸两下,我两腿才回复了知觉。第三,刚才这女子只用衣袖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拂,我手腕就肿痛起来。并且他还说:胡乱把性命丢了,不值得。这几种可疑的地方,实在不像是人力所能做得到的。唐采九是这们七颠八倒的思想,始终想不出一点儿道理来。手腕痛得厉害,就把那纸包药粉用水调和敷了。见效神速,不到一顿饭工夫,已红退肿消,如不曾受伤一样。心里很盼望那女子再来。

唐采九受了这大创,又听了丢性命的话,对于那女子并不敢存非分之想。不过因平生不曾见过这们绝色的女子,觉得多见一次,多饱一次眼福。在这身被监禁,寂寞无聊的时候,能得这般一个女子时来周旋,心里自安慰得多。但是天下事不如意的多,那女子自从被呼唤而去之后,整整的一日不见他倩影再来,饭菜也没人送给唐采九吃了。唐采九知道叫唤也无用处,只好背着肚皮忍饿。入夜复没人送灯来,饿乏了的人挣扎不起,惟有埋头睡觉。

正在睡得迷糊的时候,忽觉有人推醒自己。睁眼一看,房中灯光明亮,骗自己上山的那男子立在床跟前说道:“唐先生快起来,送先生回去。”唐采九听得这话,翻身坐起来问道:“贵上人回来了吗?”那人道:“先生不用问,就请动身罢。小的送先生一程。”唐采九这时虽则欢喜,然心里总有些惦记那女子,却苦于说不出口。遂跟着那人,走到一间大厅上。只见灯烛辉煌,如白昼一般。厅下两匹极雄壮的白马,马上驮了两个包裹。一个少年和尚,英气勃勃的立在厅中,对唐采九合掌,发声如洪钟的说道:“委曲了先生,贫僧在此谢罪。使女光明与先生有缘,特教他侍奉先生回府,想先生不至怪贫僧唐突。荒山之中,无从备办妆奁,这马上两个包裹,就是贫僧一点儿薄意。素仰先生旷达,料不以使女微贱见轻。”和尚说到这里,厅内忽听得女子哭泣之声。和尚即向里面喝道:“此时哭,何如当时不笑。快出来,侍奉唐先生去罢。”这喝声一出,里面的哭声即时停止了。接着就见那女子低头走出来,仍一面用汗巾拭泪,走到和尚跟前,跪下去叩头泣道:“粉身碎骨,不能报答公子。”和尚不许他往下说,连连的跺脚止住道:“好生侍奉先生,就算是报答我了。快去!”那女子立起身来。唐采九一时觉得事出意外,竟不知应如何说法才好。和尚催着上马,那男子也走过来搀扶。唐采九是个完全的文人,没有骑过马。亏得那男子搀扶,才得上去。那男子挽住辔头,引着马行走。唐采九回头看那和尚,已不在厅上了。女子倒像全不费力的,一耸身便上了马背。唐采九心里糊糊涂涂的,坐在马背上,听凭那男子牵着马走。黑夜之中,也不辨东西南北。但觉马背一颠一簸的,好几次险些儿栽下马来。约莫颠簸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的平稳了。唐采九忽然觉悟了,料知马背颠簸的时候,必是从山上下来,山势原极陡峭,因此颠簸得厉害。此时上了道路,所以平稳了。

唐采九在马上,也没和那男子说话。直走到天光明亮了,唐采九觉得马前并没有那男子的影儿。仔细一看,果然前后都没有,也不知在何时不别而去了,喜得那女子尚骑着马跟在马后。借着曙色看周围地势,认识这地方离桂林城,还有三十多里。而这一夜鞍马劳顿,唐采九到这时已坐不稳雕鞍了。恰好见路旁有家火铺,唐采九便勒马回头向光明道:“我已不胜鞍马之苦了。可否请姑娘下马,在此歇息歇息再走呢?此处离城还有三十多里。说起来惭愧,我竟赶不上姑娘。”光明也不答话,翻身跳下马来,将手中缰绳往判官头上一挂,那马自然站住不动了。随即走近唐采九马前,拢住辔头,说道:“请先生下马歇息。”唐采九下马,问道:“那人何时回山去了,怎的也没向我说一声?我也好托他致谢。”光明笑道:“那人并不曾同来,只送出庙门就转去了。”唐采九满腹的疑云,甚想趁这时未到家以前,向光明问个明白,回家方好禀明父母。而昨日一昼夜又不曾饮食,正要在这火铺里买点儿东西充饥。

这时火铺已经开了大门,唐采九遂和光明同进里面。有店伙上前招呼。唐采九道:“我们是赶路的人,只吃些儿点心便要上路。但要拣一处僻静点儿清洁点儿的座头。”店伙答应着,引二人到里面一间很清洁的上房。

唐采九吩咐了店伙安排饭菜,即对光明说道:“我这几日仿佛如在云端雾里。要说是做梦罢,情景却十分逼真。要说是真的罢,而几日来所经历的事,又没一桩不是令我索解不得的。此刻已将近到家了,便是做梦也快要醒了。昨夜既承贵公子的情,以姑娘下配于我。我有父母在堂,虽说仁慈宽厚,不至为我婚姻梗阻,然为人子的,礼宜先请命父母。像这几日的情形,我自己尚疑窦丛生,我父母听了,心然更加恐惧,安能放心许我们成婚呢?所以我不能不在这里请姑娘说个明白。倘其中有不能禀明父母的事,也只得隐瞒不说才好。”光明听了,低头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事情颠末,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我只知道我公子和小姐姓朱。公子单名一个复字,就是先生昨夜在厅中会见的那个和尚。小姐名恶紫,年纪比我小一岁半,今年十八岁了。我五岁时,被亲生父母卖到朱家,就陪伴小姐读书玩耍。十岁上,随小姐在五华水月庵出家,了因师傅传我和小姐的道术。胡舜华小姐和我家公子有姻缘之分的,也拜在了因师傅门下。我三人一同学道,直到去年腊月,我师傅圆寂了。智远师傅带着公子到水月庵来,说我们都得下山,将各人的俗缘了尽。我们就搬到这山里来。”

“这山本是我家公子从智远师傅修道之所,庙址建自明朝,为洪真人庙。这回请先生上山,原是智远师傅在今年正月交给公子一个锦囊,嘱咐公子在清明日开看。那个下山请先生的男子,名叫来顺,十年前就在朱家当差。我和小姐到水月庵出家的时候,不知怎么不见了。直到今年二月间,公子忽然带了他上山。说来顺在长街行乞,背上插着来顺寻觅小主人朱复的标子,已行乞好几年了。公子听得某某地方有义侠来顺乞食寻主的话,有意到处打听,这日遇着了,即带回山来。”

“清明日,公子打开智远师傅给的锦囊一看,即教来顺带了两道甲马符,来迎接先生。本来智远师傅的谕旨,说以小姐许配先生的。来顺下山不久,公子忽接了同道自云南寄来的信,要公子立刻动身去云南。为的是公子有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公子几番去报仇,都不能得手。”

“这回机缘很巧,仇人到了云南,下手容易。公子不肯因婚姻小事,失了大仇。所以不待先生上山,只吩咐舜华小姐和我,等先生来了,好生款待,留在山上,他回山再行议亲。公子动身时,约了迟则三日,快则两日便回的。及至去了三日,不见回来。舜华小姐和我家小姐,都放心不下。因来顺带有智远师傅给的甲马符,就要他去探听消息。来顺走后,没人送饭菜给先生。舜华小姐只得叫我来送。没想到先生使出轻薄样子来,伸手拉我的衣袖,我当时回说:自重些!这是甚么所在?敢无礼!后来我又送药粉给先生敷手腕,先生跪在我跟前说话。谁知都被我家小姐知道了。”

“舜华小姐立时叫我进去,责我怎的这们没规矩?我说不敢有没规矩的行为。舜华小姐怒道:‘面生男子伸手拉你的衣袖,你怎的回答这是甚么所在的话?照你这话说来,幸亏这所在有我和你小姐,才不敢无礼。若不是这所在,你不公然敢行无礼吗?你衣袖拂伤人手腕,如何不禀知你小姐和我,竟敢私给药粉?你还想狡赖,不是没规矩吗?’当下责骂得我没话回答,不由得又羞又忿,就睡在床上骂了一整日。昨夜公子带来顺回山,舜华小姐把这事和公子说了。公子与我家小姐商量,小姐矢志修炼终身,不肯嫁人。并说唐某既欢喜光明,即是与光明有缘。就在今夜,打发光明与唐某下山去,成就他二人的终身大事。公子素来是不敢违背我家小姐言语的,所以立时送先生上路。”光明正说到这里,陡听得外面一阵喧哗,许多人争着叫:“哎呀!不得了,打死人了啊。”唐采九文人胆小,吓得立起身,露出张皇失措的样子。光明连说:“不要紧。”不知外面喧哗的甚么事?甚么人打死了甚么人?且待下章再说。 qXmtz9ws1cXiPs4+eFD8qjFVnydRmONpCbaLgX9fsNfmaPqGJvwB7HHAu3daX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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