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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的小流氓

自打张啸林的茶馆开张之后,他心里便总在寻思着一件事,那就是要娶一个女人做老婆,做老板娘,一来照顾茶馆的生意,二来有个女人在家随时可以快活寻乐。

张啸林不敢胡搞拱宸桥一带的女人。邻里乡亲的关系使他有些顾忌。偶而看见有外地年轻貌美的女人经过这一带,他便不放过,或哄或骗或抢,弄到茶馆里把人给睡了。有时,好几天遇不到这样的外地女人,难受急了,便去城中繁华地段的窑子里去睡妓女。

大概在武备学堂时下窑子下多了,张啸林对睡妓女兴趣不太大,他觉得不刺激。他喜欢突如其来地遇上一个女人,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把她睡了。睡过之后,再欣赏这女人的神情。

张啸林不是天天能遇到女人的,可他这时精力旺盛,天天需要女人。所以,他想到了要结婚。

张啸林玩一个女人容易,想讨一个老婆却有些难。做老婆得自愿,否则今天讨回家,明天不是跑掉就是背着你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真是花钱买气受。拱宸桥一带就没有自愿做张啸林老婆的女人。

就在这时,张啸林得知,李休堂又从合肥府调回到杭州府。忙提着一份厚礼去看他。

原来李休堂的的夫人不愿离开杭州,李休堂在合肥呆了几个月之后,花钱打通官府,又回杭州府仍任领班之职。

在李休堂家,张啸林看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他不禁双腿打颤,结婚欲望空前强烈,他决定要娶此女人为妻。

看着张啸林的馋样,李休堂和夫人相视而笑,这女子被笑得低下了头,很快又静静地看着他说话了。

这女子姓娄名丽琴,浙江慈溪人,是李休堂老婆干姐姐的女儿。李休堂去合肥之后,他老婆便把这女子接到杭州来作伴。她还受干姐姐之托,给这女子在杭州找个婆家落户杭州城。

娄丽琴的父亲原来也是慈溪县城的富商,仗着财势,不断娶妻纳妾。几个女人同住一个院内,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争不到的,难免有外心,于是,富商戴了两顶绿帽子。

娄丽琴的母亲是这个富商的第二个老婆,长得很有姿色,但不讨丈夫的欢心。一次外出散心的时候,遇见一个浪子(偷香窃玉之人),被他连哄带骗,在一个旅馆行了男女之事。

之后,这女人情感如火,竟然夜不归宿,对丈夫女儿谎称赌局散场晚,归家不便,借宿附近朋友家。去与那浪子幽会。

这事终于被娄丽琴的父亲知道了,他妒火中烧,醋意大发,心想这贱人竟然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他决定把她逐出家门。

他想出了一条毒计。

一天,娄丽琴的母亲从外面回来,富商告诉她,她母亲病危,让她赶快回家探视。这女人信以为真,急着回家。丈夫随手将一封信交给她,说是自己无空探望,写下问候之语,转递丈母。

富商临了的时候,叮嘱这女人把女儿娄丽琴也带上。

回到娘家后,家中母亲无半点病容,这女人觉得奇怪。想起丈夫的那封信,她忙拆开,一看才知,她中了丈夫的阴谋,原来这是一封休书。不仅休了她,连女儿娄丽琴也给一脚踢了出来。

覆水不能再收,婆家是无法再回去了,而娘家人还蒙在鼓里,道出真象,又难于启齿。她左思右想,决定还回到县城,找那浪子。

母女俩回到县城之后,浪子见她们身无分文,无好处可捞,便不再理睬。可悲的是这女人对他却那么有感情。整整哭了一天之后,她发誓从此与男人恩断义绝。

娄丽琴的母亲还算是坚强的女人,她卖掉了身上所有的饰品和一些衣服,租了一间房,带着女儿独自过起日子来。

娄丽琴那年十二岁。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娄丽琴除了自身的美貌外,为人待事方面与一般女子也不同,她的身上有小家碧玉的温柔,大家闺秀的大方,同时也有风尘女子的世故和泼辣。

初见张啸林,娄丽琴压根儿没把他与自己联系起来,只当他是同乡便和他自然地说起话来。也不知是怎么的,娄丽琴越自然,张啸林的心就越慌,后来,不论娄丽琴说什么,张啸林只能回答“是”或“对”。

“妈的,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心里在骂自己。

怕一个女人,这在张啸林还是头一次。回到茶馆,细细琢磨原因之后,他想,可能是自己太在乎她了,所以怕她。“这么说,不就是缘分了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张啸林准备向娄丽琴发起猛攻。一想到自己怎么向这个女人求婚,这女人又假装不允挑逗自己,他激动得心头发颤。

出乎张啸林意外的是,他只轰了三炮,娄丽琴便倒在了他的床上,他不由得生出一种遗憾之情。

当娄丽琴用纤巧的手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之后,张啸林的遗憾便一扫而光。他看到躺在他床上的不是女人,简直是一尊玉佛:

那瓜子脸如桃花般的艳丽,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露出几丝白牙。两片鼻翼因激动一歇一鼓里蠕蠕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充满了饥渴。

第一次与娄丽琴作爱,张啸林表现得温柔、体贴,给了这女人极大的快乐。看着睡在身边的张啸林,娄丽琴决定嫁给他。

第三天,张啸林与娄丽琴在拱宸桥的家里结了婚。娄丽琴成了张啸林的原配夫人。

婚后的一个多月,张啸林与娄丽琴两情缱绻,几乎夜夜寻欢作乐。原先的那些混混儿来找他,他也不见。这些人在他茶馆里打趣一番之后,也就散去了。

张啸林的“蜜月”持续了近两个月。然后。一切恢复正常。那些混混儿们纷纷又踏进茶馆的门。拱宸桥在安宁了两个月之后,气氛又紧张起来。

娄丽琴作了老板娘,可茶馆里的事她都不爱管,没事的时候,总在街上遛达,边吃东西边与人闲扯。拱宸桥一带的人觉得这女子比张啸林要好得多,对她也客气一些,背地里议论的也有:

“这才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哟!”

“整天游来荡去,不像良家女子,与张啸林搞在一起,不会是好货色的。”

“听说她结婚时不是处女,那恶虎只配娶这种女人。”这些,娄丽琴一点也听不见。

一晃一年过去了。令张啸林夫妇奇怪的是娄丽琴总不怀孕。

本来张啸林夫妻对怀不怀孩子丝毫没兴趣,可拱宸桥的人却象注意张啸林那样注意着娄丽琴的肚子。每次娄丽琴上街,人们盯着她的肚子看,她走过去之后,又来议论猜测她是不是有了。

渐渐地,这一带人开始认为,娄丽琴是个不会生娃的废女人,张啸林大有断子绝孙的可能。再探原因,张啸林坏事干得太多,上天有眼,以无后来惩罚他。

风言风语传到了娄丽琴那里,夫妻俩非常恼火。张啸林相信命,也有些害怕。两人更努力地去干那事,几乎天天来,可几个月下来,没有收效,娄丽琴的肚子依然那样。

张啸林对娄丽琴为他生子的希望破灭了。他心中有气,不敢在娄丽琴面前发,常常一个人喝闷酒。他想,天下什么东西他想要就能得到,唯有在生儿子这事上,他无能为力,只有干叹气。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要得到它,这就是张啸林性格。第一个老婆就生不出孩子,对张啸林打击不小。

娄丽琴依然无所谓,看到丈夫的沮丧样,有一天,她边嗑瓜子边建议丈夫,想要孩子就抱一个来养,不必犯愁,也省得天天晚上折腾着没完。

张啸林盼子心切,心想管他家生野生,我养大就是我的儿,拱宸桥生不出孩子抱养的人又不是我一个,弄个儿子来堵堵这些人的口,我张啸林生不出来孩子却买得起。不过,以后娶小妾一定要娶个特别能生娃的女人。

夫妻俩决定,收养一个孩子。这事由娄丽琴负责去办。张啸林叮嘱,一定要收个男孩,花多少钱他出。

娄丽琴自嫁给张啸林以后,整天吃喝玩耍,对家事和茶馆里的生意从不去管它。一段日子下来,娄丽琴也觉玩得无聊,感到无所事事,在这个时候,丈夫要她去找一个孩子来收养,她欣然从命,还把这事当作她过门后干的第一件要事。

娄丽琴走大街串小巷,到处打听。该托的熟人都托了,可没有谁家生了孩子不要的。她在街上倒看到一个弃婴,打开包袱一看是个女孩又失望地放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娄丽琴终于从一个媒婆那儿买到了一个男孩,是一个未婚女子生的。当娄丽琴把孩子抱给张啸林看时,他摸摸孩子的小鸡鸡,嗍着嘴笑了。

张啸林夸老婆干得不错,娄丽琴得意之中又投入到对这孩子的养育问题上来。

她买来了孩子需要的所有东西,从张啸林家的老屋子里又翻出一只摇篮。到最后才发现孩子太小不能吃东西,要喝奶。娄丽琴急了。

她打发张啸林的手下去乡下找奶妈,这人一走又是两天,孩子饿得哭个不停,娄丽琴只得抱着到邻里街坊讨口奶吃。人们可怜孩子,有奶的人家都匀出一点来。

到乡下奶妈找来的时候,娄丽琴已被孩子闹够了。她把孩子往奶妈手上一放,就再不去看一眼,又过她那悠闲自在的日子去了。张啸林整天泡在麻将桌上,更好像没这孩子似的。

正是三秋桂子、十里荷香的时节。张啸林夫妇没想到会出这么件没想到的事。

当时,拱宸桥一带还有一个赌棍,浑名叫做“西湖珍宝”,在这一带也拥有相当的势力。自张啸林茶馆开张后,他常采取小恩小惠的方式,勾引各路赌徒,扩大自己的实力。这“西湖珍宝”的人也被他拉去了。

“西湖珍宝”不甘心被张啸林挖了墙脚,常纠集赌徒,来张啸林的茶馆破坏赌局寻机斗殴。

张啸林不是好惹的,况且他那么爱打架,又有一身功夫。拱宸桥被他打得天昏地暗,人心惶惶。最终也分不出个胜负。

张啸林有个手下,曾是“西湖珍宝”的人,他告诫张啸林要小心,“西湖珍宝”在杭州城还有一个靠山,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钱彪,号称钱塘虎,势力聚集在涌金门一带。

张啸林一笑置之。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有些怕老婆娄丽琴之外,谁都不怕。

果然,事情来了。

张啸林旧日好友张载阳自浙江武备学堂毕业后,被弄到富阳县做了一名小吏。临去富阳上任时,张啸林请张载阳在酒楼吃了一顿,算是为他饯行。

俩人边吃边谈,谈了很多,主要谈的是贩土赚钱。

“土”即鸦片,浙江人称为“乌烟”。这种东西是由罂粟果实中的白色乳汁焙制而成。按其产地分,有印度土、波斯土、土耳其土、中国土等几大类。

清末时,在中国毒品市场上唱主角的,主要是印度土。由于物源紧缺,所以,价格昂贵。在两种印度土中,大土质地软,质量上乘,每两价格要达到三四元,是供贵族、官僚吸用的上品;小土质地硬,质量次,价格最高时为每两2元。

于是,贩卖烟土成了最赚钱的行当。一个烟帮,一次贩运烟土就能赚五十多万两。

张啸林与张载阳准备试试,俩人说好,张啸林负责搞土,张载阳负责销土。

张啸林上哪儿去弄土呢?花钱收购,他没这财力,作中介人,他没势力,别人不相信他。和手下人一合计,他决定去抢。

当时贩卖烟土,一般是集体行动,人数较多,有时要多达一千人以上,时称“烟帮”。所以要抢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张啸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劫到了两箱。

他赶紧派人去富阳给张载阳送信,让他来取去转手销售。怕出什么意外,他把这两箱鸦片没放在茶馆而是藏在了久没人住的家里。

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西湖珍宝”的耳朵里。他想得到那两箱鸦片,可自知难斗敌手,便去涌金门找他的靠山钱彪。

这钱彪也是道地的流氓地痞。论年龄,他长张啸林几岁,黑道经验自然比张啸林多。论势力,他不仅在涌金门一带搜罗爪牙,还勾结兵匪,称霸一方,势力也比张啸林大。

贩卖烟土,钱彪已是老手。这几天正苦于没货,没想到“西湖珍宝”给他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他钱彪没有见鸦片不抢的习惯。“西湖珍宝”还未来得及提醒他张啸林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他已带5个手下向拱宸桥扑去。

当张啸林在茶馆里得到消息赶回家去时,钱彪已带者两箱鸦片回涌金门了。

西湖边,钱彪与张啸林两条恶虎正在进行一场恶斗。他们在南星桥码头交手,打到清泰街,又从清泰街打到艮山门。手下喽罗爪牙受伤无数不说,许多正在街上行走或摆摊的无辜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恶斗从早晨一直进行到晚上,打得昏天黑地,也难分胜负。本来钱彪的势力强些,可张啸林是负气出战,拚了命的,钱彪一时难占上风。

这场地痞流氓的势力较量使杭州城闹翻了天,大街小巷鸡犬不宁。也惊动了杭州府衙门领班李休堂。

李休堂在杭州地面上是个吃得开的人,三教九流没有不认识他的。张啸林从武备学堂跑出来之后,拜他为先生,跟了他一段时间,师徒憎爱分明感固然有,可涌金门的钱彪也是他家的常客,交情不浅。

他觉得两虎相斗必有一亡,不如握手言和,划分地盘各自发展,谁也不侵占谁。他先到涌金门找到钱彪,钱彪一口答应。他又来到拱宸桥找张啸林,张啸林丢了两箱烟土又损伤了一些爪牙,听李休堂一说,先是不愿意,后来看先生的面子也就答应了。

讲和地点设在西湖边的楼外楼,由李休堂作东道主请客,双方“吃讲”(在酒席上议和)。

秋日的西湖,分外明丽。座落在西冷桥边的楼外楼酒家车轿盈门,名符其实是富人的天下。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街灯初上。一辆豪华马车驰到楼前停下,一个高头大汉膀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车上下来。立刻,他们后面跟着的人便围了过来,把他俩护在中间。

这一男一女便是张啸林夫妇。为了充面子,张啸林花钱租了一辆上等马车,还给自己和夫人各订了一套高级时装。他要从气势上压倒钱彪,同时也要让钱彪看到,他张啸林并非一般地头流氓,而是进过武备学堂的能文能武之人。

因为事先讲定,今日之会只准交谈,不许动武,所以张啸林只带了夫人娄丽琴和几个爪牙。张啸林带娄丽琴来,一是起“军师”的作用。二是想利用她与李休堂的关系,在分地盘时对自己有利。

楼上的李休堂听到手下人通报,向窗外一招手:“阿虎,上楼吧!”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张啸林夫妇站在了李休堂面前:

“弟子来迟,请先生恕罪!”张啸林依然称李休堂为先生。

“干姨夫,一段日子没去看你了,干姨还好吧!”娄丽琴嗲嗲地与李休堂招呼。

“来,来见过钱兄弟。”李休堂放下水烟壶,眼睛看着娄丽琴说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娄丽琴自从有了男人之后,越发美丽漂亮,身段苗条,胸脯高得惊人。恰好今天又穿了件乳黄色紧色旗袍,雪白的粉颈上挂一串珍珠项链,血红的樱桃小口闪露一排糯米似的白牙,高开衩的旗袍下露出雪白光洁的大腿,勾人摄魄。

“当初真该让她留在府中享受一番,这么好的便宜让他张啸林占了。妈的!”李休堂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他不禁恨起张啸林来。

李休堂毕竟与张啸林不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他便镇定下来,从娄丽琴身上收回眼光。

钱彪已早来一步,一见张啸林,双手抱拳一拱,满脸堆笑:

“能与张兄再次见面,荣幸荣幸!”

张啸林恨不得一拳朝这张脸打去,但他还是忍住了,挤出些笑意,点头抱拳还礼。之后又而带自豪神情介绍道:

“这是贱内。”

娄丽琴侧转身子对着钱彪嫣然一笑,算是招呼。

钱彪一看娄丽琴,身子酥了半边,他紧盯着这女人,只觉得浑身发热。

“我他妈的还是不如他张啸林,这样的女人我见都没见过,他却能夜夜享受。”想到这儿,他欲火中烧,全身难受。

“久闻张夫人美艳绝伦,今有幸一睹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钱彪说着竟从长衫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金丝绒盒子,原来这是一只价值昂贵的翡翠色宝石戒指。

“小小宝石,不成敬意,请笑纳!”他用双手捧给娄丽琴,直递到娄丽琴的胸脯前。

娄丽琴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来这儿是帮自己男人耍嘴皮的,心里已做好与钱彪斗嘴的准备,可没想到要接受钱彪的戒指。

李休堂一看,觉得今天的事可能不太妙,钱彪似乎已设好了圈套,让张啸林夫妇来钻。他只能坐在一旁静观局面。

张啸林哪能想到这些。看到老婆投来征询的目光,再一看这见也没见过的昂贵饰品,他不禁心里泛起一股股酸溜溜的潮水。他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

“既然钱兄有意送你,却之不恭,收着吧——我代拙荆谢了!”

娄丽琴确实喜欢这戒指,张啸林刚说收下,她便接过来,即刻带在左手无名指上,还横瞧竖瞧欣赏个没完,欣喜之情全露在脸上。

张啸林恨得心里直骂:

“贱女人,一个戒指就把她乐成这样。”

为了掩饰老婆的那副馋样,张啸林把话岔开:

“怎么,嫂夫人没带来?”

“她呀,上不了台盘,见不得生客。不敢露面与令夫人相比,惭愧!惭愧!”

李休堂见他们谈女人谈个没完,坐在一边等急了。他看得出,张啸林是真的来“吃讲”的,不然不会带娄丽琴;至于钱彪,虽是只身赴会,没带助手,言辞间也多和解之意,但此人毕竟比张啸林狡猾世故得多,不可轻信。

他决定先发制人,不使这场酒席成为“鸿门宴”。

“好了,我说两句吧!”

李休堂这么一说,双方才感到冷落了中间人。钱彪反应快,忙说:

“全仗老前辈指点,我听您的。”

“我们边吃边谈,边吃边谈!”张啸林附和到。

几杯酒下肚,李休堂灰白的脸膛泛起层层红晕,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他怕酒多误事,便停杯放筷。

一个穿着薄如蝉翼的女人走过来递给他一条热毛巾,他拍了一下那女人的手,赞许地点点头,女人扭着屁股又离去。

“我一向认为万事和为贵,我们杭州城两虎和,码头兴。你们说对不对?”

张啸林与钱彪互相望望,都点点头。明眼人看得出,这俩人都不情愿。

“常言道,梁山好汉不打不亲热!阿虎同钱彪老弟为两箱鸦片与地盘闹了一阵子,杭州人大造舆论,说什么两虎相争,殃及西湖,这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李休堂俨然一副老前辈教训后生的模样。张、钱二人不语。

“其实这不过是闹了点误会,这不,两位又坐在了一条板凳上。今晚谋两位不弃,让我作了中间人,现在听我一句话,今后你们两帮划地而治,互不侵犯,能做到吗?”

“我听先生的!”张啸林积极表态。

张啸林的算盘是这样打的:以前自己只在拱宸桥一带称王称霸,如今重分领土,自己地盘必大无疑,说不定与这只钱塘虎平分秋色。

替张啸林拔这算盘珠的,便是他老婆娄丽琴。

钱彪沉吟了片刻,勉强挤着笑道:“划地盘可以,只是怎么划法,大有讲究。”他抱定主意,不让一寸领地,还暗暗怪李休堂偏心。

接下来,便是南星桥、江干、武林门、卖鱼桥,西湖区等等地盘的一一划分,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

娄丽琴也使出浑身的招数,给丈夫帮腔。这女人嘴巴确实厉害,张啸林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婆娘有这样本事,心中不由又敬畏她三分。

钱彪假装着急:

“你们夫妇一唱一和,两面夹攻。看来,今晚我是赢不了啰。”边说边在桌下捏了一把娄丽琴的大腿。

娄丽琴在帮丈夫争地盘时,与钱彪是对头,可一到男女风情上,她觉得钱彪与张啸林没什么两样,都是男人,而自己却是女人。女人什么时候都喜欢男人挑逗她。

“啊唷唷,钱老板真会说笑,我一个心善体弱的妇道人家,怎敢来攻击您呀,您别让我难过了嘛!”娄丽琴一边撒娇一边向钱彪打了个俏眼。

张啸林完全没看见老婆的腿被钱彪摸了,否则,他会不顾一切扑向钱彪的。

正在这时,一个跑堂的端上来一盆野鸡汤,众人还未进口,香味已溢满酒楼。李休堂第一个伸出筷子吃了一块肉,又给娄丽琴一块鸡腿,一会儿功夫,人们连吃带喝,野鸡汤被扫个精光。

这野鸡汤一喝完,钱彪好像换了个人,他不再与张啸林为地盘死争了,对李休堂的提议虽有些不满,但没急于否定。分地盘的事似乎就这么定了。

张啸林没有因为分地盘得到些好处而忘掉那两箱鸦片。

“先生,我那两箱乌烟怎么解决?”

李休堂这回确实有些为难,他想了想提出一人一箱的主意。

张啸林可不干了。自己生意刚开头,就这么窝囊。让给他一箱,回去对手下兄弟怎么交代。况且张载阳正在赶来取货。不能让!

张啸林霍地站起来,刚想发作,只觉一阵头晕,他以为是酒喝多了。正在这时,李休堂一下趴伏在桌上,不动了。再看娄丽琴正软绵绵地向下坍。

“糟了,中计了。”张啸林猛然省悟。

幸亏张啸林野鸡汤喝得不多,没有倒下去。他怒火中生,从袖筒里拿出两把匕首,对着钱彪刺过去。

双方人马又打了起来。

张啸林渐渐撑不住了,右脚和左臂都受了伤。一个手下不顾一切地把他托上窗台,然后自己爬上去,拉着他,俩人跳进西湖。

钱彪俯身窗口,一连向湖中扔了六七把飞刀,湖面上浮起缕缕殷红的鲜血。

张啸林逃了,可他老婆娄丽琴却落到了钱彪手里。

钱彪命令杀手将楼外楼附近彻底搜查一遍。用钉耙和网到湖里去打捞张啸林尸首,把李休堂用轿子送回家去。处理好这一切之后,他带着胜利的微笑走进关娄丽琴的客房。

娄丽琴此刻无力地躺在床上,听到推门声,她睁开眼睛想爬起来,可四肢无法动弹,她明白,自己是被麻倒了。

她眼看着钱彪上了床,跪在她脚边掀起她的旗袍在欣赏她身子,并渐渐地把一双油腻腻的手伸向自己的衣服里:她听到了钱彪越来越急促地呼吸声:她亲眼看到这男人是怎样脱去衣服又怎样撕开自己衣服的。她闭上了眼,心想,忍受吧!

钱彪终于扑到了娄丽琴的身上,这是一种野兽般的发泄。娄丽琴被他玩了近三个小时。

事后,钱彪仰躺着,把一条毛茸茸的腿搁在女人软软的肚皮上,闭着眼睛,美滋滋地想:“张啸林呀张啸林,我搞了你两箱乌烟和一个女人,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真叫是痛快,哈哈……” o0UALehJHAadd6Prs8QdrtDjIaK/Lmrg7a0tVZant65Ojc428eZ5TyvbE7eRks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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