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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暗后明,投袁好靠山

由于东北问题的复杂,袁世凯对东北的统治十分关心。这里不仅因为有宗社党在活动,而且赵尔巽、张作霖等人都是“勤王”的支持者。老奸巨猾的袁世凯早就摸透了张作霖在东北的一系列活动无非是想保住现有的财富、权力和地位,因而他决定以名利相诱。

袁世凯给张作霖写了一封密函,劝说张作霖归顺,同时指出只有容纳革命军之要求,清廷放弃统治权,宣统皇帝退位,改为民主共和政体,别无它策。同时袁世凯在密信中许愿,一旦事情成功,将在“共和政府成立之日任卿为东三省防务督办。”

善于投机钻营的张作霖,凭自己的政治洞察力认识到垂危的清朝人心已去,实难永存。他看到袁世凯的密函后,感到为了自己的腾达与袁世凯相结合有利,遂暗中对袁世凯的提议表示赞同。以前热烈的帝政主义者,并曾积极提倡勤王论的张作霖,而今态度翻然一变,暗中倒向袁世凯,变化之快实出人意料。但以张作霖个人善投机的秉性而言,这也是必然的。为了自己的出路而随机应变是官场中的常习,当然不能独对张作霖责之过苛。

张作霖又开始说服冯麟阁、聂汝清等人,对赵尔巽也一反常态而采取强迫态度,使其认清孤忠只能归于徒劳,只有顺应大势别无它途。在张作霖的逼迫下,赵尔巽致电袁世凯称:“东三省之事无足为忧。”于是清朝在最后覆灭之际,东三省却按兵不动,采取了坐视不理的态度。

日本政府密切注视着张作霖对北京政局的态度。2月14日,驻奉天总领事馆派北条和深泽两位外交官去见张作霖,发现张作霖已经改变了态度。张作霖解释说:“关于采取共和制问题,不单是赵总督,即是本人也因为缺乏资金和武器等种种原因,在目前情况下因实力不足而不得不暂时屈从。”

张作霖看到深泽等人很失望,于是又扯谎说:“但一旦实力充足,我还可以打入北京,再恢复君主统治,估计六七万人就足够了。”

深泽追问道:“难道阁下就不准备以武力实现东三省的自治了吗?”张作霖回答:“昨日,我已经派金寿山等人前往旅顺与大岛都督协商,购买武器弹药。这里的开销,我们可以用矿山和森林等作担保。此外肃亲王也在与大岛都督商议用奉天故宫所藏宝物,提供给日本皇室做为抵押。”这次肃亲王等人的计划却是真的。2月15日,孙中山得知肃亲王等人要用奉天故宫宝物作为日本人抵押物后,急忙电告袁世凯,让他严饬禁阻,不让赵尔巽等人将国宝私售出国。袁世凯回电说已办妥。

深泽在与张作霖会谈后,对张作霖失去信任,深泽在报告中认为,恐怕张作霖背后已与袁世凯有暗中勾结。

2月12日,宣统幼帝下达圣旨宣布退位。自清太祖努尔哈赤起兵长白山麓,到宣统帝共十世二百六十余年,到这一日爱新觉罗氏的社稷终于如此脆弱地束手而归于灭亡。袁世凯继承清廷大权和革命军媾和,爬上了临时大总统的位置,以唐绍仪为首相组成了南北联合内阁,向中外宣言建立了中华民国。

2月14日,袁世凯派人到奉天,送给张作霖一柄军刀和价值一万余元的贵重物品。张作霖和其他官僚一起,致电袁世凯表示祝贺,同时表示:国体既定,临时共和政府亦已建立,因此推袁世凯为大总统实属极应当之事。张作霖还从奉天城内四平街的一家药店里,买得价值1200余元的人参和一套价值8850元的纯银餐具等物品托来使回赠袁世凯,以示巴结。

2月15日,袁世凯又特派手下心腹段芝贵前来做赵尔巽和张作霖的工作。段芝贵一到奉天省城,就在总督衙门先和赵尔巽密谈了两个小时。然后,赵尔巽召集各司道大员、奉天全省咨议局的代表、高级将领,还有商务、农务、工务、教育等自治团体的代表开会。会上段芝贵宣布了皇帝退位的圣旨,并劝说东三省归属共和。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四点。

段芝贵,幼年时是李鸿章的侍童。因为十分聪明,为李鸿章所钟爱,送到武备学堂学习。后来在袁世凯手下训练新军。武昌起义后,他力劝袁世凯倒清,袁世凯任总统后,一直把他当作心腹看待。这次袁世凯派段芝贵出马,主要是要劝赵尔巽归顺。

赵尔巽和张作霖知道段芝贵是袁世凯的大红人,因而小心伺候,不敢得罪。段芝贵一到就被安排到城内大东门里奉天度司使公馆,在旅馆外张作霖给他配备了许多警卫人员。每次段芝贵外出时,张作霖总是派出由25人组成的马队前呼后拥。张作霖小心伺候也是盼着段芝贵回去好在老袁面前多为自己美言几句。

袁世凯取代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袁世凯不愿去南京被革命党人控制下执政,因而鼓动手下人反对将临时政府设在南京。张作霖为了献媚袁世凯,马上致电说:“大总统到南京任职一事,军界人均不赞成。还是在北京为好,如果到南京任职,恐怕革命党人搞什么名堂。”

当孙中山派蔡元培等五名专使到北京迎候袁世凯南下就职时,袁世凯忙让手下人制造骚乱以找借口不去南京赴任。29日晚,北京东安门和前门一带忽然枪声四起,火光烛天。原来是第三镇统制曹锟在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的指使下,发动了假兵变,目的是给五专使造成北方秩序不稳的迹象。

张作霖急忙推波助澜,他马上发表通电威胁说:“东三省逼处强邻,土匪也活动猖撅;极力保卫尚有危险。现在幸好北京尚安,人心稍固,犹可维持。如果总统离京,恐怕匪徒会在东北乘机破坏,酿成国际纠纷则更加危险。如果本省不保,那么北方全局立即会大乱。”对于张作霖的表现,袁世凯十分满意。

袁世凯借口北方政局不稳,如果离京难保不会出现兵变为由,迫使革命党人打消了要他南下的计划。3月10日,袁世凯如愿以偿地在北京就职,窃取了辛亥革命的成果,组成了大地主大买办阶级专政的北洋军阀政府。

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于1912年3月15日任命赵尔巽为东三省都督。3月18日,袁世凯电告赵尔巽:“现在东三省各界亦均赞同共和,南北已成一家,自无革命可言。现在,还是要以维持地方治安作为头等大事来办。”

4月12日,赵尔巽通令奉天各府厅州县,将各地保安会一律撤销,辛亥革命中出现在东北的政治变革痕迹一下子荡然无存了。赵尔巽还将关内籍革命党人遣送回原籍,并要求本省籍的革命党人安分守己,否则按土匪例依法惩办。

赵尔巽、张作霖的反动统治,也引起了奉天省城部分官兵的不满和反抗,特别是蓝天蔚的部下,反抗尤为激烈。蓝天蔚被赵尔巽逼迫离奉后,第二混成协的新军不满代理协统聂汝清对他们的监视和管束。1912年6月18,正是旧历五月初五端午节。由于军官们的克扣,士兵们在端午节的生活没有得到改善,而且他们愤于上级克扣他们少得可怜的薪饷,因而气不打一处来。当晚,一些士兵在革命党人孙祥夫的鼓动下哄然哗变,纷纷携枪出营。他们一路奔军械局,一路奔造币厂,余下的人在奉天省城北门外抢劫商店、银行、钱庄。一时间枪声震耳,火光烛天,奉天省城内陷入混乱。

日本领事以保护侨民为借口,派人向省府要求派军队进城,赵尔巽闻讯后大吃一惊,他立即命令张作霖率部镇压。张作霖率部坚守北大门,混成协士兵由于仓猝起事,没有明确目标,被守军堵住,鏖战彻夜,天明时纷纷散去。

天一放亮,张作霖瞪着一双熬红的小眼睛,领着手下人直扑北大营。这天午后,张作霖率部追捕溃散的哗变士兵一直到城东北的赵家屯时,将一小股哗变士兵包围。擒杀变兵200多名;夺获军械、军衣、子弹,并收缴赃洋3万余元。张作霖当即命令分赏给手下。

回师北大营后,张作霖又对第二混成协进行了清洗,陆续遣散了2000多名有兵变嫌疑的兵员和军官。

赵尔巽忙着将张作霖在镇压兵变时的成绩写成报告向袁世凯奏报。报告中称张作霖奋不顾身,异常出力,因而请示袁世凯对张作霖给予奖赏。袁世凯批示:“统领张作霖等人在制止兵变时防守得力,饬陆军部核讫奖叙。”由此张作霖不仅借机将奉天驻军中有革命倾向的分子斩杀、驱逐殆尽,而且得到了袁大总统的嘉奖和信任。

张作霖认为大总统袁世凯可以给他带来权力和财富,因而决定靠拢袁世凯。他得知袁世凯派张锡銮到东三省十分高兴,因为张锡銮不仅是他当时的恩公,而且两人曾因是同姓结成了干父子。张作霖决定要通过张锡銮这座桥,打通通往北京袁世凯处的升官发财之路。张作霖后来果然得手,当他觉得张锡銮影响他的升迁时,毫不含糊地又一脚将张锡銮踢回关内去了。 R5nJ1Y8L8lTPECrPt4J0s4Dn/pAhSxK5nv7e18qtGRxG/QtrJNJGvE2rvzPhO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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