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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钱输的不值得

有一天,一帮哥儿们正在给袁世凯出谋划策,有的说找户部来得快,有的说找吏部可以少花钱;有人说,他大爷在紫金城里当太监,只要给皇帝言语一声,求个三品、四品不成问题;有人称已给在朝廷当官的舅舅打过招呼,不出十天半月,委任状就可以下来。直吹得袁世凯耳腮发热,如踏云雾。正谈得热火时,忽听外面有人高呼:“慰亭兄在么?”

袁世凯赶忙开门迎出去,早见两个人已揭起门帘跨进来,拱手笑道:“慰亭兄久违了。”

袁世凯慌忙还礼,一边仔细看去,只见来的两个人都穿着时髦、华贵的紫貂皮大衣。走在前面的一个30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嘴角上一撇八字须,看起来似乎有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面一个年纪稍小一点,个子略矮,身体也瘦一点,嘴角也留着胡须,只是脑海中怎么也搜索不出见过他的痕迹。站在前面的高个子见袁世凯怔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赶紧自我介绍:“3年前我在令堂叔袁大人保恒家里见过你,后来还在双庆楼请你赴过宴的,老弟见多识广,恐怕已经记不起来了,也怪我消息闭塞,不知你已重返京城,晋谒来迟,还望老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高个子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一边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片子递过来。袁世凯接过来一看,上写“倪蔚文”三个字,名片背面盖有“幼岑”二字的图章。这个叫倪蔚文的又指指身后那个人说:“这是吴亦莱君,现在吏部当差,因其才华出众,深受吏部老爷们的器重,不日提拔。他乃是兄弟的多年至好,因久慕慰翁大名,今天特地一同前来拜访。”吴亦莱赶紧走上前来,深深一揖。袁世凯赶紧还礼,让座上茶。

两位来客又与在座的其他客人一一礼毕方才坐定。袁世凯仔细回想,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那时他十六七岁,正是手勤眼快的时候,在北京一边读书、一边帮堂叔保恒跑跑小差事,顺便也结识了不少人,其中好像就有他。只不过当时袁保恒官高位显,像这样的趋炎附势之徒数不胜数,所以,袁世凯也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更没有记在心上。今天,当他袁世凯背运之时,承蒙这位老兄还能记得他,并登门看望,实在令袁世凯心里感到热乎乎的,甚至心里还在后悔:早知此人如此懂得知恩图报,当初在叔父面前美言几句,让他弄个一官半职,今天我袁世凯也肯定就不用烦神了。

两人仿佛早就懂得他的心思似的,一面极力恭维袁世凯,说他祖父、叔父在朝廷多么有根基,又称赞他多么德才兼备,多么前途无量。接着又大谈朝廷形势,京城官场行情,甚至对各省优劣、地方肥瘠、到何处挂职有油水可捞之类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直听得袁世凯头点如啄米,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恨自己来京怎么不早点去投奔他。连那些先来的能说会道的客人们此时也插不上话,只有呆坐着干听的份儿。

不知不觉,暮色已浓,袁世凯正听得忘情,倪蔚文早已站起来,双拳一抱道:“晚间在德胜饭庄备有小酌,特为慰翁接风,咱们兄弟要开怀畅饮,尽叙别后坎坷。现在天已不早,就请慰亭兄赏光吧。”

座中其他客人见姓倪的并无请他们一同赴宴之意,知道今天是白来一趟了,纷纷起身告辞。

世凯送走客人,也不谦让。三人一同坐上蔚文的家车,七拐八拐,转眼间,车已停在一家朱漆大门前,门楼上高挂着四个灯笼,上书“德胜饭庄”四字,果然豪华气派。

进了饭庄,另外三四个陪客早已坐定恭候。宾主坐定,热腾腾的美味佳肴立即端上来。大家开怀畅饮,谈笑风声。袁世凯本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加上豪放不羁的性情,见在座的并非文人雅士,俱不讲究礼仪,很快便进入角色,不拘小节,手到杯干,来者不拒。座上客一边称赞他好酒量,一边挨着个儿敬他酒。这样,几圈下来,袁世凯已有七八分醉了。

酒足饭饱,众人满面红光,而袁世凯早已有点身不由己、人不走墙走的感觉,他正要拱手告别,倪蔚文一把拉住他说:“天色尚早,老弟现在就回去,孤身面壁,独守空房,岂不难熬。不如和我们一块儿到朋友家小坐,我们玩点儿小意思,你在一边观观牌局,如何?兄弟日后要在京城里混事,这牌不会打可是不行的,今天就去观摩一回吧。”

袁世凯也不推辞,上车就走。来到朋友家,摊开赌具,便干起来。袁世凯起初还醉眼朦胧,看不出多大头绪,渐渐地,便看出来,与他家乡的赌法大同小异,输赢也并不算大。以他的性格,是耐不住这旁观者的角色的,看着看着,便觉得手痒起来。倪蔚文早看出他的意思,立即起身相让,袁世凯稍稍推让,便坐下干起来。直至午夜,方才散局。

倪蔚文又殷勤地用马车将袁世凯送到旅店,一边扶他进房,一边拍着他肩膀说:“兄弟的前程就是我的前程,你这次既来京城,就要打定主意留下来,谋个官职,日后我们兄弟几个也好相互照应,同享荣华富贵。”

进了袁世凯房间,倪蔚文又掩上门,与他促膝交心:“贤弟初来京城,这里人多眼杂,良莠皆有,许空诺的人多,帮实忙的人少,许多人初次交往,难窥真面目,不如咱们,多年相交,早就知人知心。以后还是谨慎交往,烦闷时我自会陪你打牌消遣,至于你的前途大事,就包在我一个人身上,半月之内,保证委任状到得手上,而且不需你费一文冤枉钱,这件事,兄弟办不成,就不来见你!”

一番肺腑之言,直说得袁世凯心涌热浪,两眼湿润,激动得双拳紧抱,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来。送走倪蔚文,掏出袖笼里的银子一算,今晚赢得150余两,心里真是又得意又感动。

从此,便放心大胆地与倪蔚文几个人专心致志地打起牌来。10天下来,袁世凯回来一翻银票,已经不剩一张。千余两银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输得一干二净。第二天再去寻找倪蔚文,已不见踪影,慌得赶忙托熟人打听,才知倪乃是京城里有名的二混子,连芝麻大的官职都没有,专靠坑蒙拐骗过日子。此番骗得这一大笔银子,早就跑到南方消费去了。

生性暴烈、自恃聪明过人的袁世凯,居然被这么一个小瘪三给骗了,而且骗得如此之惨,这对他简直是奇耻大辱。气得袁世凯在旅店蒙头睡了3天,粒米未进。

据说,袁世凯后来当上山东巡抚后,经过明查暗访,到底把那个姓倪的给抓到了。尽管他一把鼻涕一把亨目地百般求饶,但袁世凯痛恨之至极,岂能放过,第二天便以义和团成员的罪名,砍了他的头。

那个结局自然是后话,可眼前的袁世凯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旅店的老板得知他的遭遇,不但不同情,反而急急地来催要房钱饭钱,气得袁世凯当了衣服,换来几十两银子,还了欠帐,把店老板大骂一顿,掉头就走。 HeRCFK+h3pE2RO/F5rHue0XuDosG9npceRUJn2/gG/dqgD7Xmqe+EZqddF4zG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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