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大约在1842年10月下旬的一个晴朗日子，阿尔弗雷德一家经过几天的颠簸与跋涉，来到了伊曼纽尔侨居的圣彼得堡。没有资料记下他们一家当时的心情，不过可以想象得出，这是个多么令人盼望与兴奋的时刻。
5年时间，孩子们都长高了，卡罗莱娜脸上也刻上了饱经风霜的皱纹。她在热切地盼望着与伊曼纽尔的相见。想起几年来的苦楚，就令她心酸，想起伊曼纽尔几年来经受的风霜雨雪及在外不停的奔波、奋斗，卡罗莱娜不由得阵阵揪心。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她就要与丈夫相见了，孩子们更是期待着这一切。这天终于来到了，伊曼纽尔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在热情地欢迎他们。
圣彼得堡位于波罗的海芬兰湾的东岸，涅瓦河的入海处，是座工业发达的滨海城市。当时的沙俄首府就设在这里。这里的气候与斯德哥尔摩差不多，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冬季并不十分寒冷。涅瓦河从市区流过，右岸是烟尘弥漫的工厂区，左岸有宽敞笔直的涅夫斯基大街，街道两旁耸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大部分住的是外国商人。伊曼纽尔的新居就在河的左岸。
母亲卡罗莱娜带着他们从斯德哥尔摩那所简陋的小屋来到了这宽敞的大宅院里，大家无不感到惊喜：室内设有客厅、餐厅、厨房和洗漱间，每人都有自己的卧室。院子里有水池，养着花草，树木成行，虽然已近冬天，树已落叶，草已枯黄，但仍然可以想象得出冬天过去那随即而来的繁荣。这与斯德哥尔摩的窄小简陋的居室相比，不啻宫殿与茅屋之别。
伊曼纽尔现在已是工厂主，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受到各色各样人的尊敬，当然，大家在这儿的身份和地位也都随之改变了，不再是遭人白眼的贫民。家中雇了位俄国女佣人，他们生活在一种从未有过的环境与氛围之中，两个哥哥有着从未有过的感受。然而，这些对阿尔弗雷德来讲，并没有产生与哥哥一样的感受，他只不过是换了间病房。他的身体仍然很弱，虽然这里的气候并不比斯德哥尔摩恶劣，但他开始还是适应不了，除了胃病发作之外，还经常患感冒，脊柱方面也出现了毛病，医生让阿尔弗雷德长时间地平躺着进行纠正。这样使他更加无法经常到处边去，去欣赏这座美丽的城市，去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他关心着父亲的事业，想到那富有吸引力的工厂去看看，而这一切，也都由于他的身体而不能如愿。他重新地陷入了孤寂之中。母亲又成了终日陪伴他的人，他一次次病倒，母亲就一次次陪伴、照料他。母亲那慈祥的面孔、善良的品德、无微不至的关怀，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记忆与血液里刻着深深的印迹。他与母亲有着远比父亲和两个哥哥更加深厚的感情，尽管他认为父亲是一位很有热情、很有能力、受人尊敬、正直善良和严厉的人。
来到圣彼得堡后，全家人首先遇到的不方便就是语言不通，这使他们无法进行学习和与外界联系。伊曼纽尔决定让孩子们先学好俄语，然后再学习其他方面的知识。
当时俄国的风气，好的家庭或有钱人家，大多都不让孩子到学校去念书，而是请家庭教师到家里去教书。现在的家庭条件好了，伊曼纽尔就请了包括瑞典语言及历史教员拉斯·桑特森（1789—1853）、俄国化学教授尼古拉·津宁（1812—1880）在内的一些优秀学者来家担任教师，先教孩子们俄语，然后再教他们科学、文学、历史、数学和其他知识。这些学者，学识渊博，语言丰富，品德高尚，与全家人相处融洽。他们讲起课来常常是妙语连珠，趣味横生，兄弟三人常常听得出神，尤其是阿尔弗雷德，简直是入了迷。这些学者良好的修养、横溢的才华、丰富的学识，对三兄弟一生的兴趣、爱好、品德修养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请这些优秀的学者来任教，这是伊曼纽尔的过人之处。伊曼纽尔很有才华，但没有进过正规的学校学习，他缺少系统的理论知识和良好的文化素养，或许他从自己的身上悟出了这样的道理：不让孩子们接受很好的教育，他们便难成大器，所以才不惜重金请来这些优秀的学者当家庭教师。卡罗莱娜常对诺贝尔家族有令人钦佩的先人感到骄傲，她爱丈夫的才华，希望他能像他的先人那样，干出一番受人钦慕的事业。她从丈夫的一次次失败中或许发现了丈夫的欠缺，那就是知识与文化素养，他没有先人鲁德伯克那样的渊博知识，这对施展他的才华不能不是个限制。这些也许是她赞成丈夫花大钱去请优秀学者来当家教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对夫妇的聪明之举，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阿尔弗雷德兄弟们没有进过高等学校学习的不足，为他们个个自学成才，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没有这一段的自学生涯，没有这些优秀学者的培养训练，阿尔弗雷德也就插不上他那搏击长空的翅膀，他那奔驰科学草原的马蹄也就无法扬起。
在他们来到圣彼得堡不久，老师就开始教他们三兄弟学俄语。这时阿尔弗雷德正在生病，成天躺在床上。胃病的折磨使阿尔弗雷德想趴着，而纠正脊柱方面的毛病又需要他平躺着，经常的感冒有时使他连日发烧，这使阿尔弗雷德非常痛苦。老师想叫他等身体好起来再学，先教两个哥哥，这使阿尔弗雷德非常着急，他要求与哥哥们一块学习。他的学习热情给老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老师在他的卧室同时教他们三兄弟。学习的兴趣使阿尔弗雷德常常忘记了病痛，而且身体也逐渐地好了起来。他的年龄最小，但领悟得最快，记忆力超人，俄语的进展速度常使两个哥哥望尘莫及，这使老师大为惊讶。最后教师不得不单独为其开“小灶”，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俄语词汇量比父亲掌握得还要多，会话也比父亲流利。于是，老师决定在教其他课程的同时，再教阿尔弗雷德英语、法语和德语。
老师在教其他课程时又很快地发现，阿尔弗雷德不仅领悟能力强，兴趣还很广泛，不管什么知识，都能激起他的学习热情。学习历史，就激起了他对历史的爱好，那些历史的事件与故事，一次就能被他牢牢记住，并能引发他更多的联想。学习哲学，又引起了他对哲学的兴趣，那些枯燥的抽象的哲学观点，能被他很快地理解，一些哲人的思考，成了他观察事物和问题的武器，他比两个哥哥都更善于抓住事物的本质。一些史鉴和欧洲启蒙运动时代哲学家的进步思想，对阿尔弗雷德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对历史与哲学的爱好，都成了终生的爱好。在他一生中，哲学和历史方面的书籍占了他所读的书的相当比重。他熟悉欧洲一些主要国家的历史，熟知像斯宾诺莎、伏尔泰、康德、叔本华等一些哲学家的哲学思想，对同时代的一些哲学家如赫伯特·斯潘塞等的著作也都了如指掌。
阿尔弗雷德对文学产生了强烈的爱好。或许是学习语言时需要涉猎文学，也或许文学有助于语言的学习，他在学习语言的同时，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这些书实在令他入迷，一本厚厚的书，他拿起来就放不下，总想一口气把它读完。为此，他经常忘记了吃饭，他的卧室晚上更是灯光长明，但他并不感到疲倦。教师和全家都非常钦佩他的充沛精力。这些书使他充实起来，思想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产生了强烈的文学爱好。他喜欢法国著名作家伏尔泰、莫泊桑、巴尔扎克、拉马丁和俄国著名作家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的作品，他愿意读莎士比亚的喜剧，崇拜英国诗人雪莱和拜伦。尤其是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作品，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雪莱那揭露社会贫富不均，表现劳动人民悲惨境遇的长诗《仙后麦布》，充满着反抗专制统治的必胜信心和空想社会主义理想的诗剧《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都使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自学期间，他开始模仿雪莱和拜伦写诗。著名的诺贝尔传记作者之一舒克教授说他：“有着成为一名反映性诗歌作家的各种希望，因为他具有巨大的敏感和想象力。”只不过是在后来的生活中，科学与发明的兴趣将他的精力从文学的天地里吸引了过去，使他成为一名科学家、发明家，而没有成为一名诗人和文学家。
自学期间形成的强烈的文学爱好，也成了他的终生爱好。虽然以后没有专门从事文学创作，但是他的文学才华一直都能随时洋溢出来。在他后来的书信中，经常评论一些作家，讨论一些作家的作品，阐述了一些很有见地的见解。他曾在给朋友的信中对易卜生的《皮尔·金特》写过一段热情的评论，认为维克托·赖德伯格的作品“表现了贵族的灵魂和佳人的形象”，说拉格尔洛夫的《古斯塔·柏灵斯的传说》中“事件起因不合逻辑，但风格具有魅力，因此不能评价过高”，等等。他还经常在书信中将一些名作家的名句稍加改造，使之变得滑稽而幽默，而且自己也写下了大量的富有哲理的精粹而新颖的警句，如：
知足是唯一真正的财富。
撒谎是万恶之首。
诚实的人常被撒谎者击败。
追求被人尊敬的人，是不值得受到尊敬的。
心灵中的爱情，不能像肚皮里的食物那样，可以通过劝告而消化得更多一些。
忧虑是腹中的剧毒。
一个没有书本和墨水的闲聊者，等于是一具有生命的僵尸。
不尊重别人的自尊心，就好像一颗经不住阳光的宝石。
除了农业之外，诈骗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行业。
他在后来进行研究、发明工作之余，还陆陆续续地写了不少诗歌及其他文学作品。其中有两部小说草稿《在最明亮的非洲》《姊妹们》，喜剧《杆菌发明专利权》，悲剧《复仇的女神》等。在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单上，经常能发现他随笔而作的诗篇。
他在自学期间所表现的文学热情和才华，深得母亲的赞赏。这阶段，他已试着模仿雪莱和拜伦写了不少的诗篇，对此，父亲伊曼纽尔并不高兴，他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将精力放在科学与发明上，这点他对阿尔弗雷德的聪明天赋很有信心，他认为诗歌不过是懒散女子的消遣。但阿尔弗雷德却始终认为：“对自然科学的征服，是为子孙后代创造幸福的材料，而文学的理想主义使命，则将在这方面起着它的作用。”自学结束后，阿尔弗雷德曾想过进行诗歌与小说的创作，但都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搞成。
科学知识对阿尔弗雷德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他从小受父亲发明创造的耳濡目染，对那些神奇的知识世界产生了兴趣。老师讲授的科学知识不断地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个疑团，这使他感到兴奋，尤其是化学家津宁教授的倾囊相授，更使他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当时，化学是与新兴的工业联系最紧的一个领域。纺织工业的漂白与印染，推动着制酸与制碱工业的发展，铁路与矿业的兴起，又要求科学去寻求新的爆炸动力，这些都离不开化学。津宁老师的这些讲授，在引起阿尔弗雷德对化学浓厚兴趣的同时，还使他萌发了从事化学研究与发明的雄心大志，这给津宁教授留下了很深很好的印象。以至于后来，津宁教授专门将当时世界上谁也驾驭不了的硝化甘油拿给他看，为他走上科研之路提供了重大课题。
教师们在吃惊于阿尔弗雷德聪明天赋的同时，也更吃惊于他的勤奋与刻苦精神。如果说阿尔弗雷德的天赋好、领悟快的话，这仅是他学得丰富知识的一个原因，而勤奋与刻苦则是他学有所成的另一个原因。为了学习，他经常废寝忘食。有时家教不在，两个哥哥就出去玩一玩，会会朋友，而他多半是一个人呆在屋里看书和思考问题。为了强化脑力训练，在学习语言时，他就找到这个国家的文学原著边学边看，并把这些文学原著译成瑞典语，接着再将它回译成原文，与原著进行对照，以此来纠正语法和词汇上的毛病。就这样，他的文学知识与语言的掌握在同时进步，几年间，他在兼学其他知识的同时，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也较好地掌握了俄语、法语、英语和德语，有的还达到了精通的程度，这不能说不是个奇迹。后来，他又自学了意大利语。一生中，他能用6种语言进行交谈和写作，并能体现出每种语言固有的特点和优雅的风格，用语相当准确。曾给他当过管家与秘书的女作家贝尔塔，在回忆录里这样描述过他写的信：“他的思路敏捷，语言风趣……他生于瑞典，俄语是第二母语，用德语、法语、英语书写都很规范、优美。”他18岁时用英语写的那首400余行的自传体诗，一位英国的老牧师读了之后，竟认为是英国人的作品。他说：“我曾竭力搜求文法上的错误和谬误的成语，却是这样少。全篇425行诗中，平凡的诗句仅有6行。”这充分显示了阿尔弗雷德在几年间所打下的深厚的语言功底。这些语言的掌握和精通，给他后来的事业成功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一生中，他到处奔走，搞发明，做实验，跨越了语言障碍，所到之处，都给人留下了博学、多才、睿智、令人钦佩的印象。
在他们迁来圣彼得堡将近一年的时候，小弟弟埃米尔降生了，他的到来，为全家带来了欢乐。这个比阿尔弗雷德整整小了10岁的弟弟，身体健康，聪明可爱。这时，阿尔弗雷德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但身体仍然比较虚弱，还不能像哥哥那样经常外出，就在家里与小弟弟为伴，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培养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特殊感情。埃米尔非常喜欢这位聪明、温和的哥哥。
随着年岁的增长，阿尔弗雷德的身体情况有了进一步的好转。学习之余，他有时愿意到外面去走走，欣赏一下大自然的风光。童年多病孤独而强加在他身上的内向性格，这时也由于知识面的开阔，增加了智慧的内涵，而变成了睿智与深沉。他有自己的欣赏标准，富有主见，坚定而自信。他常常独自站在窗前欣赏院子里的景致。春天，小草露头，树发出了新的枝叶，一种富有生机与活力的鲜绿，令他感到了大自然的力量；夏天，院子里植物茂盛，绿树成荫，鲜花盛开，像跳动着的火焰，唤起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两个季节最令阿尔弗雷德留恋与受到鼓舞。秋天，花谢了，草黄了，树叶相继悄悄地回到了大地的怀抱，一切都有结果；转而就是冬天，这里的冬天，到处是一片白皑皑的雪，世界得到净化，仿佛他的心中也得到了纯净。他愿意这样细细地去品味，去深思，在品味与深思中得到一种快慰的享受。他也偶尔到野外去。他愿意看那浩瀚的大海，它能够唤起人的想象与激情，每当这时，现实的海与胸中的理想之海总是糅合在一起，使他“心中的海洋更加宽广”。他愿意走进苍翠欲滴的树林、广袤的草地，这会令他陶醉，忘掉了多病的身体、苦难的童年和许多艰难的往事。在大自然中安静地生活，成了他一生的向往，他在后来还写下了这样的话：“我愿生活在我的哑巴朋友——树林和灌木丛中。”但是，他热爱大自然，并不是位自然主义者，他珍视生活中的经历，尽管生活中充满着磨难，他认为“人生是大自然赐予的一块高雅的宝石，人在漫长的岁月里对它精琢细磨，只有那些不辞辛劳的人，才能使它发出耀眼的光辉”。
靠勤奋与刻苦，阿尔弗雷德在自学期间学到了不少书本上的知识，除此之外，父亲本人与他创办的工厂也成了对阿尔弗雷德最有影响力的学校。
父亲的工厂就设在阿尔弗雷德家河对面的工厂区内。当时圣彼得堡还没有修建跨河的大桥，人们过河，夏天靠轮渡，冬天，涅瓦河从11月到来年的4月都结着厚厚的冰，可以在冰上来回行走。开始，在阿尔弗雷德身体稍好的时候，有时他就随着两个哥哥一同到父亲的工厂里去。工厂里机器轰鸣，车间里工人们在忙碌，父亲既是工厂老板、设计师，又是生产指挥，还要到处去组织材料和货源，进行着对全厂的管理，简直忙得不可开交。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感到了父亲工作的劳累与艰难。在童年时候，他看到过母亲的操劳，那时他就暗自下过决心，要帮助母亲做事。现在他又萌发了帮助父亲的想法。他留心厂里的产品，对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他愿意问父亲，每次都能得到令人满意的回答。在后期的自学岁月里，阿尔弗雷德到工厂来的次数也逐渐地多了起来，他对父亲所从事的事业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父亲伊曼纽尔的工厂开始规模较小，只生产一些小型的快速火器、水暖器材和机床，1846年进行了扩建，产品的种类和数量都有了增加，除了原来的产品外，又开始生产地雷、炮车和其他一些机械设备。这些产品都是伊曼纽尔自己研究和设计的。在此之前，世界上还没有水暖设备，欧洲室内取暖一般都用火炉与壁炉。伊曼纽尔想出了用锅炉将水烧热，然后用管子送入房间来解决室内取暖的办法。为了试验它的效果，他首先在自己的家里进行了安装，伊曼纽尔是水暖气的发明人，而阿尔弗雷德一家则是世界上第一个使用这种取暖设备的家庭。实践证明，这种取暖设备具有许多优点，很快就被人们接受了。旅店、医院、学校和一些公共场所相继开始了安装，圣彼得堡最早的中央暖气热水管，就是以伊曼纽尔的设计为基础，在他家的工厂里制造的。水暖设备成了伊曼纽尔工厂的主要产品。
当时世界上还没有地雷和水雷。地雷是伊曼纽尔带入俄国的一张王牌。这个发明是他在瑞典时就已基本完成了的。他设想“在陆地或海洋，将进攻之敌消灭在相当距离的地方”。他曾经将这项发明，连同草图和样品，提交给了自己的国家和军队，使他失望的是，他们对此毫无兴趣。俄国的伊盖尔夫将军出于对本国防务的关心，得知了这两项发明，就极力向军政部推荐了伊曼纽尔。在实验成功后，又积极促成了生产。地雷成了伊曼纽尔工厂的又一个主要产品。这些产品都凝结着伊曼纽尔的智慧与奋斗精神，阿尔弗雷德逐步了解到了这些富有情趣、充满曲折和艰辛的经过，他进一步了解了父亲，深深地被父亲那种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和不知疲倦的工作热情感动。这使他也立下了要像父亲那样干一番大事业的志向。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到工厂次数的增多，阿尔弗雷德和两个哥哥对父亲工厂的管理与产品设计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伊曼纽尔不断地更新和改进着自己的产品，经常思索和解决着一个个难题。阿尔弗雷德同两个哥哥经常与父亲讨论如何解决这些难题。阿尔弗雷德虽然年龄最小，但常常是语出惊人。一次，伊曼纽尔的设计遇到了一个技术难题，几个星期的冥思苦想也没有个结果，他将所遇到的问题向三兄弟讲了，阿尔弗雷德立即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使伊曼纽尔大为开心。由此，对阿尔弗雷德的聪明他常常引以为自豪。他在给妻弟路德维格·阿尔塞尔的一封信中提及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欢悦之情溢于纸上：“我的好学勤奋的阿尔弗雷德……受到父母的器重和兄弟们的高度尊敬，这是因为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学识和不屈不挠的工作精神。”除了帮助父亲研究和解决一些设计与发明上的问题之外，他们还帮助父亲做些采购、推销和管理上的杂事。因为管理常常是最令父亲头疼的事，正如父亲在又一次给妻弟家的信中所说的那样：“工作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而难以管理的人员又经常找麻烦。他们的欲望无止境，而工作是越少越好。我整个圣诞节期间生病，而我下厂发当月工资，总共2.1万卢布，我几乎很难看到工作有任何进展的迹象。”这也难怪，原来工厂里的多数工人都是皇家的农奴、获得自由的奴隶、退伍的士兵，他们绝大多数人是文盲，没有什么技术。伊曼纽尔不得不从瑞典请来一些技术工人充当领班。为了帮助父亲，年纪稍大的罗伯特这时已开始一边学习一边到工厂工作了，路德维格和阿尔弗雷德则在学习之余，也经常到工厂去帮助父亲。阿尔弗雷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管干什么都能精神专注，每次到工厂都能发现问题，并思考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给父亲提了很多经营管理上的好建议，同时，自己也理出了办厂搞经营的思路。这段经历，为他在后来开办一个又一个大型工厂而显示出来的干练、简洁、强有力的组织能力，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在自学的最后阶段，在参与父亲工厂的经营管理中，阿尔弗雷德逐步接触到了一些外部的事务，这使他有机会直接或间接地窥视到了俄国上流社会与商界的生活面貌。圣彼得堡的上层社会很腐败，下午和晚上一般都在舞会、酒会或者音乐会中度过，这种徒有虚荣而无所事事的生活方式，浪费了许许多多的宝贵时间，令阿尔弗雷德为之惋惜，从这时起，他就厌烦那些无意义的社交活动，他是个讲究实际、注重效率的人，这可能与他自幼形成的脾气秉性和强烈的进取精神有关。在他成名变成了企业家之后，他仍然珍惜点点滴滴的时间，经常以种种理由推掉那些毫无意义的社交活动。
1850年，大哥罗伯特已开始在工厂上全日班。根据他们兄弟三人各自的特点，父亲伊曼纽尔曾做了这样的构想：让聪明勤勉的阿尔弗雷德负责发明研究工作，让有才能的路德维格负责机械技术，让有生意头脑的罗伯特负责推销产品。
这年，伊曼纽尔的工厂又有了新发展，生意也有了新的起色，这使他们还清了在瑞典欠下的全部债务，从此，伊曼纽尔与全家才真正感到了心中的踏实。也就是在这一年，阿尔弗雷德兄弟三人的自学都已结束，他们都有了一定的学识。几年的学习如同厉兵秣马，为他们去征服一个个科学领域准备了锐利的武器和足够的信心。如果把这段自学比作培养他们成才的园地的话，那么，阿尔弗雷德则洒下了成倍于哥哥们的汗水，他的才学之树也比哥哥们高出了一头。为了能充分发挥他的出众才智，全家一致同意，让他出国到西方去学习，长长见识，同时为企业购置一些工具、机器、原料，并提供一些最新技术与经济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