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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伤寒与温病

辛卯春正月,吾粤省会发热之证流行,西关尤甚。时医目为温病,用银翘散等陋方,病家亦非银翘散之类不肯服。举国若狂,死人颇多。客有问于余曰:“今春温病流行,银翘散是其治法,何以多不获效?”余应之曰:“温病条辨,陋书也;银翘散,陋方也。群言淆乱衷诸圣,吾且与子取法乎上。夫伤寒与温病相似而实不同,误治多死。仲师论伤寒则曰:太阳病,发热必恶寒;论温病则曰: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温病而亦冠以太阳者,以其有头项强痛故也。‘不’字、‘必’字为二证大眼目,伤寒邪自外入,邪伤肤表,故必恶寒;温病由于冬不藏精,当春发生之时,热从内出,故不恶寒。伤寒宜温散,温病宜清。”

旧岁冬天太暖,树木亦发青,冬不藏精固所宜有,然余所见各症温病固多,而伤寒亦不少。医家概以温病治之,此其所以杀人也。余年初二,治老友吕蕙泉之母伤寒病用柴胡至240克而愈。蕙泉本邑廪生,品学俱优,与余及澜初交甚密。年初十,治老友南海庠生 崔星才之母,伤寒病用桂枝至150克而愈,若在他医又以银翘散治之矣。

客又曰:“伤寒温病,其源流既得闻命矣。请问温病治法当用何方?”余曰:“子上乘人可以说上乘语。温病风温,仲景有论无方。独有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与麻杏甘石汤,柯韵伯谓此方即治温病药。余以为初起有头项强痛宜用此方,有石膏之清,不嫌麻黄之散;如无头项强痛但发热,欲饮水数升者,宜白虎加人参汤;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宜猪苓汤;心中恼,舌上苔者,宜栀子豉汤;心烦不得卧者,宜黄连阿胶汤。即推之热与湿相搏而为发黄症者,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方皆可用。仲景所立各方,俱可治温病,但热药宜忌矣,何必拘于俗子之所言乎。”客唯唯而退。 xhKjcVbegOVS4+s3Ezl5utUriAaFa0cGyV0smNqRTOlcOtqhLlV0/hmYWebqN+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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