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沐浴在阳光里,到处欣欣向荣,车流、人流、高楼大厦都在诠释着大都市的繁华,这种繁华随着时间的成长将不可遏止地叠加。繁华里有无数机巧的心事构筑,有无数希望的堆拥,还有无数的失意与怅惘。邵定发现在说不清楚自己对这座城市是喜欢还是失望,他感到这个城市好像和自己很隔膜,尽管自己真实地处身其中。
邵定发明白自己从现在起进入了一个无具体职务期了,心里想着尽快处理好邵国栋的事,处理好了在作打算。要让邵国栋出来,看来得说通贾政道和郭从德。
昨晚,高丽华为邵定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一早开车去了玲珑苑,问女服务员汤处长的东西还在吗。女服务员说在你们走后就送去汤处长家了,反问邵定发你还不知道。邵定发老实相告,说谢谢了。
邵定发用了半个晚上终于想通了那句“要是能说动唐静茹就是你的福气”,那是有人看中了唐静茹,但不敢确定是谁看中了。其实他心里猜想到了,只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而已。为什么要自己去说,可能有人和唐静茹说过,唐静茹拒绝了。他实在不愿意说这个事,可是这个事和自己紧密联系着,可不像汤遥嘴上那么随便一说的简单。我要是说了,不管成与不成,那我成什么了。邵定发决定不想这个不痛快,思考着明天怎么和贾政道和郭从德解释。
刚吃过早餐,高丽华来了。邵定发知道来意和他回到房间。高丽华交给他五千元,问够不够,不够还可以给他。邵定发说谢谢,很多了,其实用不了这么多,是预备着给国栋出来安排工作的。这个蹩脚的谎撒得连自己都感到心虚,高丽华没有多问,只是一笑说你要用车随时告诉我。
高丽华走后,邵定发拨通了郭从德的手机,问郭秘书长有没有时间,说想请郭秘书长过来说说青江的事。郭秘书长好像不甚热情,问青江的案子不是由你做结论了吗?邵定发陪着笑说没有,昨晚柯书记找我谈过,没有说谈了什么,自己都说了什么。郭秘书长马上说有时间,说我们还去老地方,我们给邵厅接风。邵定发说这次我请客,你不要推辞,问能不能请贾厅也来热闹一下。郭秘书长呵呵一笑说贾厅那可不是我能够请得动的,他公务是那样繁忙。不过,我可以试试,不行的话还是邵厅你亲自和他说。邵定发心道:好一个虚伪。嘴上感谢郭秘书长说那就麻烦了,贾厅真要是繁忙,我可以推迟到晚上或者明天都行。郭秘书长说那不行,你邵厅的事怎么可以推迟呢,就定在中午,问在那里。邵定发真还没有确定在那里,他对省城不熟悉,笑着说你郭秘书长看好哪家就哪家。郭秘书长说那就红磨坊吧,那里清净。邵定发说行,我去那里等待大驾。邵定发打电话问高丽华红磨坊在那里,高丽华热情说,你下来,我送你过去。邵定发想问你还没有走,话到嘴边硬生生卡住,收了手机下楼。
红磨坊楼高四层,在这个城市里是一座低矮的建筑,门脸可是极尽可能地涂抹出清雅高贵,让那些为生活奔波席不暇暖的普通民众望而却步。进入这里不是成双成对牵手的情侣就是气质儒雅的学者。而今学者少了,趾高气扬的多了,带来的是豪爽客。他们下车后,高丽华主动挽着邵定发的胳臂走。邵定发虽然有了上次唐静茹的教导和实习,但还是觉得不妥。唐静茹毕竟没有出嫁,还可能没有具体对象,而高丽华可是有张开道,自己岂能和她这样,所以手虽然挽了脚步也迈出了,心悬着,脚步和表情都是尴尬。高丽华感觉到了,小声说,邵厅,不要这样忸怩,自然点。城市里虽然人很多,可是大家很少能遇到熟人,熟人虽然距离咱们很近却也很远,因为大家所见到是眼前的五花八门,没有人看到更远的。再说我们年龄差不多,不这样反而惹人生疑。邵定发也知道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是高丽华的私心所在,可是自己不好拒绝,就像人不能拒绝美好一样。自己要熟悉这座城市,要在这里待下去还得依靠她,拒绝了也就堵死了自己的路。邵定发一旦做出决定了,后面的动作和表情就很快适应了。高丽华带他进入二楼里边一个包厢。现在才九点多,殿堂里冷冷清清,他们好像是第一批进来的客人。邵定发问怎么会这样冷清,高丽华说这是夜生活场所,起码到十一点才会有客人光临。高丽华说着微微一笑。
他们刚刚坐定,一个侍应生微笑着走过来问两位要点什么。高丽华说我们等人。侍应生问几位。高丽华看着邵定发,邵定发说两三位不,哦,不包括这位女士。侍应生特地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那先来泡一壶茉莉花茶,上点什么果点?邵定发说你看着办,是很尊贵的客人。侍应生说我知道了,我会调配好的。侍应生走后,邵定发的手机响了。郭秘书长问邵定发在红磨坊几楼,邵定发说在二楼东面最顶端的包厢里。高丽华听了起身说我该走了,完事了你打电话我来接你。邵定发很不好意思说那麻烦了。
高丽华离开后,邵定发觉得百无聊赖又感到自己的行为过于荒唐可笑,现在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怎么也学着那些人搞小动作了?正思想着,听到有人说话声,静听是郭秘书长和侍应生的对话,对话内容指向邵定发。邵定发开门,果然看到郭秘书长和贾厅一道,忙热情迎上,笑语春天般灿烂。三人都很配合,喜喜欢欢地走进包厢。郭秘书长眼看里面,说这里是为情侣提供的,我们怎么合适,走,我带你上三楼,三楼包厢适合。背后端着茶壶的侍应生说,老板,你看……
“哦,没事,你送到三楼。”
“三楼可不归我管。”
邵定发忙掏出两张百元大票说,这些够吗?侍应生说正好,郭秘书长抓住邵定发拿钱的手,自己掏出两张递给侍应生,说开发票。邵定发要争,贾政道拉邵定发走出包厢说我们先过去。
三楼包厢很大,里面有休息的有就餐的地方。贾政道笑呵呵请邵定发就坐,自己陪坐。等女服务员做好先期的服务,让她离开说有人去柜台点菜。女服务员笑着说两位先生慢用有事呼我,转身出门。
贾政道执着邵定发的手亲热地说,哎呀,听说你邵厅召唤,我老贾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哈哈哈,老弟啊,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邵定发笑容泛滥说,贾厅啊,我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吧。
“是是,怪我。一会喝酒我自罚三杯,哈哈哈。”等待着邵定发的说话。郭秘书长进来,声音音乐般悦耳,说先等等,我让唐主任点菜去了,时间还早,我们先聊天,哈哈哈。
“那怎么行,说好了的,今天我做东,不可以这样。”邵定发着急道。心里十分高兴,说明他们还是很期待的。贾厅笑着说,既然他们青江办热情,我们就坐享其成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老弟,你说呢?邵定发妥协了,说那就这样吧,下回一定要我来主张。郭秘书长关好门,坐到他们侧面。邵定发笑笑说,两位,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解释一件事情,另外还想请贾厅帮忙。
“没问题,只要合理合法那是一句话的事。”贾政道豪爽道。
邵定发说青江的案子我那么建议在表面上缓和矛盾,处理几个干部也是让社会知晓,当然,昨晚我已经和柯书记说了,可以在温和点。说方方面面盯着这两个案子的人太多了,不拿出一点态度是不行的,这点我想青江市党委和政府应该能够理解。如果不能理解,把账记到我头上那也没有办法啊。
“哦,昨晚,柯书记……呵呵,我不该问的。”郭秘书长显然对邵定发昨晚受到柯副书记单独召见很感兴趣。贾政道说这个不关我的事,就不要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了。邵定发笑着说,事情都公开了,贾厅听听无妨。我还想贾厅帮忙给我化解呢?
“哈哈哈……你老弟看得起我,那我就说一句不应该说的话,你们老钟和老姜也太小气了,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岂能无人受过?我看邵老弟那是苦心好心!他们真有什么反感吗?”
“没有没有,不知邵厅从何处得知的?”郭秘书长道。
邵定发呵呵一笑道:“我只是猜想。”
贾政道朝邵定发肩膀上拍了一掌说,老弟,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他们啊,好了,这个事就不要说了。老弟不是要我帮忙吗,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贾政道和郭秘书长脸上都是冬天里的阳光。邵定发笑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一个侄子,叫邵国栋,听说被诬陷了,现在在城北分局。我也不知道内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想知道邵国栋是不是真的干了违法的事,还是真的被诬陷了。要是不能打听就算了。哈哈。贾政道正色,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要是真的被诬陷了就不会有事。又问什么时候进去的。邵定发说一个星期前,安副局长接的案子。贾政道没有说话,打电话给安副局长问邵国栋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被诬陷的尽早查明放人。听了对方一阵陈述后,贾政道说,哦,那就好。那你应该早点告诉邵厅啊……对……我们在等着,你带着邵国栋过来……邵厅就在我身边,我们啊,在红磨坊三楼……这回用不着你,下次吧。就这样。贾政道喜滋滋告诉邵定发,说案子他们查清楚了,确实是被诬陷的,刚刚结案。郭秘书长鼓掌说,太好了,邵厅,你这下该放心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啊,青江的事情落幕了,大侄子没事了,双喜临门啊,哈哈哈……
“还真是的呢,难怪邵老弟要请我们呢?”贾政道也高兴地大笑。笑后,问邵定发大侄子是干什么的,在省城工作可要当心啦,这里可是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邵定发说他原来在乡里当联防队员,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来了省城,我正要问问清楚呢。郭秘书长说干联防队员怎么行,我们青江办正缺人手,就让国栋来我们办事处干,保证他不会吃亏。邵定发说谢谢,可是邵国栋没上过大学,干联防队员还凑合,至于干其他的我还不知道他行不行。
“对啊,还是本行顺手。一会老安来了,我问问,看他们城北派出所需不需要人手,如果缺人先在那里干着,也好熟悉省城的情况,然后看情况在做决定。可能工资不高。”贾政道建议道。邵定发呵呵笑,说太感谢了,我担心他干不了。还是我慢慢想变法吧,呵呵。
“邵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能小看,一定行的。工资没关系啊,现在不是时兴兼职吗,那国栋大侄子就兼任我们青江办的保安联络员,便于及时和派出所沟通。那样,我们青江办就安心了……”
没等郭秘书长说完,贾政道拍手说好,那工资就解决了,一举两得。话到这里似乎不需要多说了,邵定发只能说感谢,太过招摇了。郭秘书长说这没有什么,只要邵厅不为这些小事分心而影响工作就是我们的贡献。贾政道也附和这个说法,说我们当领导的也有难处,谁还没有亲人啊,只是外人不理解罢了。能够让我们少操些这方面的心,安心工作,那贡献就大得多了。邵定发只好再次感谢,说国栋要是不合适就不能勉强。正说着,门开了。
安副局长粗豪地笑着走进来,先向邵定发赔罪,说怪我办事不力,没有及时洗清国栋大侄子的冤屈,让邵厅担心了。贾政道在场他不好和邵定发称兄道弟。邵定发连忙起立和安副局长握手,说一切都怪国栋无知,哪里能怪你呢。现在我只有感谢二字了。哈哈哈,大家都随着邵定发笑。安副局长又向贾厅问好和郭秘书长打招呼。郭秘书长说今天就不要分彼此了,两位领导会体会下情的。邵定发问洪指导员怎么没有来,他还惦记着那晚洪指导员喝多了的事。安副局长说他太劳累了,住在医院里。他没有说洪指导员那天喝得实在过量了,引起胃大出血,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光荣了,说不定现在局里正在起草悼词呢。邵定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感受到了,洪指导员一定是那晚喝多了的缘故,怎么扯到工作劳累上了?
“进来吧,大侄子。”安副局长回头向门口道。
进来一个多少有些拘谨的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衣着得体,长方脸上挂着同样拘谨的笑容,哪里像一个刚刚从拘留所里释放的人。来人正是邵国栋。邵定发看了一眼,心里有底了。大家都看着没有及时自报姓名的邵国栋。邵国栋抱拳说,二叔好,各位叔叔您们好。我带您们操心了。
“不要站着了,坐下,大侄子!”郭秘书长指着邵国栋身旁一张装着海绵坐垫的木椅道。邵国栋笑笑,刚要坐下,邵定发厉声说,站住,你是怎么和那些人混到一块的?邵定发这个下马威是做给大家看的,他平常可不是这么和他侄子说话的。邵国栋倒也机灵,站着不动。贾厅说这又何必呢,国栋刚刚出来,有什么也不在这会儿。坐下,坐下说。邵国栋看到贾厅穿着警服自然心惊,当看到警衔更是吃惊不小,哪里敢违逆贾厅的话意,不由自主地坐下,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蔫头蔫脑地望着贾厅。贾厅长呵呵笑着说,老安,你们所里不是警力紧张吗?让国栋充实。安副局长一愣,但马上领悟说那正好,回头我亲自给办手续。郭秘书长笑着说国栋还兼任我们青江办的保安联络员,安局长在工作安排上要留有余地哦。安副局长不知道这里面的弯道,但是肯定了事情彻底走向他所希望的方向了。这里最惊讶是邵国栋本人了,他听了几人的说话,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了。邵定发站起来,走到邵国栋前面说,你在这里不方便,你去长江路宾馆。找这个人,让她安排你,等我回来。邵定发给了邵国栋一张高丽华的名片。安副局长要留邵国栋吃饭,贾厅阻止,说算了,让国栋回去先休息,也让他们叔侄有机会亲热亲热,明天你去宾馆接。听得如此安排,安副局长没有坚持,说国栋啊,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邵国栋答应,脸上没有了拘谨和不安,忙说,带叔叔们操心了。二叔,我走了。邵定发没有说话,向他挥挥手。邵国栋点头满意地离去。
邵定发关上门,包间里响起了皆大欢喜的笑声。邵定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说以后要仰仗各位照顾了。他没有说是照顾邵国栋还他自己。听者也不计较这里面的区别,都说彼此彼此。邵定发坐下,一堂和气地说笑。安副局长见事情办完了,建议玩两把。贾厅笑骂他就好那三样,除了三样忘记自己是谁了。郭秘书长笑问那三样。贾厅笑笑看了邵定发一眼,见邵定发兴趣很好地听着,说这可是老安的掌故了,老安要不要说啊。安副局长说那没有什么的,既然领导们高兴就以博一笑吧。
“哎,这才是老革命的风范嘛。”说老安几年前不知道从那里弄了辆要报废的皮卡,当做私家车到处乱开。有一天跑到郊区一条沿河路上,那里路况不好只能慢行。前面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人,美人看到有车子过来了,站立路边避让,笑望着老安。这一看叫老安魂魄出窍了,他光顾着看美人了,手向怀里带方向盘车子向河外走。美人急道:“下河了……”他老安说“我穿着衣服……”话音没落车子上树了。贾厅停止了生动。郭秘书长问那是怎么回事,方向错了应该开下去啊,怎么反而上树了?贾厅问邵定发是怎么回事,邵定发老实地说那一定是车头下河的地方有一颗斜着阻挡的大树。安副局长和贾厅同时大笑。笑后,贾厅说邵厅这个判断要是在我们系统干那很快就到公安部了,说得不错,正好有一颗歪脖子大树给阻挡了,车子一多半都搁到树干上了,哈哈哈……大家跟着乐。郭秘书长说看来还是美女惹的祸啊,他不说好色惹的祸。问那第二个呢。贾厅长说第二个就是喝酒不要命,但是也是常败局长啰。安副局长接上说,在老领导面前我敢不尽心尽力吗?郭秘书长说好好,义气深重,领导是应该维护的,看来我们安局长还要继续走高啊,哈哈,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要问他老安自己了。”贾厅似乎无意间瞟了邵定发一眼,又看着安副局长。安副局长心里的笑从肉实的脸上透析出来,说我们不能总是工作吧,总要有点休闲的时间吧。邵厅,我们玩几把,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
“玩什么,我只会八十分呢?”邵定发不好意思笑笑,他想拒绝。
“不会好办啊,我们小唐会,让她来给你参谋。”郭秘书长心知肚明道。贾厅说这是个好主意,又说唐主任可不要太精明哦,我可是家底贫困呢。“不会不会的。”郭秘书长掏出手机给唐静茹打电话。邵定发知道他们要赌钱,忙说自己一不会二没带多少钱。郭秘书长哈哈一笑说这好办,我们玩小点,不够我包了。贾厅说哪里有如此好的事啊,你老郭真是偏心眼。不等他们的决定是否出来,安副局长走到一张盖着绿绒毯的桌子面前,掀开绿绒毯,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张自动麻将机。笑容可掬地说,邵厅贾厅还有郭秘书长请吧。邵定发心里矛盾极了,他不愿意打麻将,不是他不会,在学校时候打过,而且十三张牌抓到手就没有看过,全凭手指头的功夫辨认每张牌,到胡牌时候才掀开,绝对不会出现诈和。自从到了中学,再也没有沾过麻将,更不愿意因此而影响到自己。现在,他们都要打麻将,除了说不会还有钱带的少来搪塞,还真不好公然拒绝,因为他们刚刚才达成妥协。可是,这两点也让郭秘书长给解决了,他再也没有理由不上场了,何况这场牌是很敏感呢,也就半推半就地站起来。贾厅为邵定发鼓掌,安副局长高兴得脸色发紫,笑像是银匠用锤子给镶嵌上去的。安副局长说,为了严肃战场纪律,你们两位领导做对家,防止上下手作弊,我们先小人后君子。贾厅笑骂,说你老安就是想变着发子抢劫我们,不过,邵厅,别听他的,到时侯我们没有钱看他还敢不敢脱我们裤衩。邵定发听了心里打颤,看今天这个架势自己腰包里的五千块钱可能有一多半不姓邵了,很痛惜,可又不好退缩,硬着头皮坐下,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贾厅做到邵定发对面,郭秘书长要坐到邵定发上首,安副局长不让,说你老郭想放水,不行,你这边来,我看着邵厅。打麻将就要打出点水平和品相。坐到邵定发上首,问我们玩多少的。贾厅让邵定发说,邵定发说自己没有打过,不知道,说小点好。
“那就按照邵厅的指示办,我们一炮一个点,其他的不计算,和了就成,庄家加倍。”安副局长道。邵定发可不知道一个点是多少,因为是一整个数字,心想也大不到哪里去,十元或者一百元。想起一牌就是一百元心里抽紧,心道:打打看,输个千把,反正要是吃饭、找人还不止这个数,还有和青江的……他正思谋着,贾厅和郭秘书长都说可以。安副局长催着要开牌,郭秘书长说等等我们唐主任。两人说应该。安副局长离开给大家倒茶水。茶水还没有上桌,唐静茹进门,笑盈盈地说,各位领导,我是不是来迟了啊?
“不迟!”贾厅道。
“正好!”郭秘书长笑嘻嘻说。
“唐主任,我们两一人端两杯茶。”安副局长抓公差道。唐静茹端起两杯茶水,递给邵定发和贾厅各一杯。自己坐到邵定发身后侧面。贾厅请邵定发开牌,邵定发哪里肯,说我们四个我年龄最小怎么着也不能我开牌。郭秘书长说既然邵厅客气还是贾厅开吧,邵厅这可是在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呢。贾厅白了郭秘书长一眼说,你的嘴怎么……至于怎么后面的内容让手嵌动桌子中间的按钮替代了。
一阵搅拌的声音过后,四排堆砌整齐的麻将牌出现了。大家按照次序抓牌。邵定发故意将牌差错,等待唐静茹纠正和指导。唐静茹还真的给予尽心指导,说得很有条理易懂。开头一牌贾厅长和了,邵定发打出去一只小鸡。大家鼓掌。唐静茹问多少一和。安副局长说一个点。唐静茹扒开抽屉问每人多少点。安副局长看看贾厅又看看郭秘书长。贾厅说一会要吃饭了,就二十点吧。
郭、安都同意。邵定发不知道所以,小声问唐静茹是多少。唐静茹微笑,说你只管打牌,其它的我做主。大家都说唐静茹说得好,让邵定发专心打牌。唐静茹拿出两个圆形铝制牌递给贾厅,因为贾厅是庄家。其他人不给,邵定发心里纳罕,怎么开牌了其他人不付帐呢。唐静茹好像看出了,说谁放炮谁掏钱。邵定发苦笑笑说我真是炮兵专家啊。大家和牌,贾厅牵动按钮。安副局长乘机笑说,打炮可要分场合的,比如床上……郭秘书长马上制止说,老安,下道了。怎么这么说呢,就是邵厅不见怪还有女士在呢?
“哦,我检讨。”
“闭嘴,好好打牌。这次准是你放炮。”贾厅弥合道。
大家这才把心思全部集中到牌上。果真,这次是安副局长放炮,大家嘻嘻哈哈说贾厅是活神仙了。安副局长笑说这是对我的惩罚,哈哈哈。第三局,贾厅点炮了,大家笑说这真是报得快,说笑过继续打。这次郭秘书长点炮给邵定发开了,赶紧给邵定发一个铝牌,说我和邵厅真是有缘分。安副局长说,但愿,你将这份缘分继续发扬光大,哈哈哈。
“好你个老安,我也没有得罪你啊,呵呵。”心情很好地抓牌。
轮到邵定发再次坐庄,果真一如安副局长所说,邵定发一连开了八牌,都是郭秘书长放的炮,输送给邵定发十六只铝牌。大家戏说郭秘书长是炮兵司令了。郭秘书长脸上任然笑容可掬,说我这是为邵厅开路呢。说笑过继续打。这次是邵定发点了贾厅的炮。大家笑说还是领导的水平高,要不邵厅就要插红旗了。接下来,郭秘书长胡了,贾厅点炮。唐静茹冷眼相看,不动声色。邵定发现在好像不怎么需要唐静茹指导了,打得很好。在贾厅头上郭秘书长胡了,那句一报还一报的话又重提。接下来就是邵定发一个人和,每次都是郭秘书长点炮。郭秘书长笑道,呵呵,我子弹打光了,要不再来。贾厅长笑了,说也好,也该吃饭喝酒了。不要影响下午的工作,邵厅你看呢?
邵定发说,最好,我还要教训我侄子呢,哈哈哈。说着起立。郭秘书长忙让邵定发计数铝牌,说君子之交说话算数。邵定发不数,说玩玩而已,不必当真了。郭秘书长说那不行,什么事情都有法度,乱了那就没意思了。也让贾厅和安副局长计数。贾厅赢得两个铝牌,安副局长多一只。郭秘书长掏出三千元交分别交给两人,向邵定发笑着说,邵厅,你不用计数了。他们两位是三个点,你一定是十七了。哈哈哈。邵定发看到他们两个三只铝牌获得三千元,才方知这个打小一点的含义,心里直冒冷汗,连郭秘书长递钱给他都不知道。只听唐静茹道说,我来代收吧。接过郭秘书长手里的一万七千块钱。
邵定发这时候方才想起,连忙说不能收。大家那里肯依,说什么都不能还,贾厅长说那你老邵也要我们两都退回了。邵定发笑笑说,那好吧,下回退还。大家熙和大乐。唐静茹出去叫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