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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政治流浪汉

饭后,贾政道要离开,说我是抽时间来的,因为邵厅在这里。邵定发说我受宠若惊了,不敢当。安副局长说下次我来摆场子,向邵厅赔罪。邵定发呵呵笑着说那也该我来宴请,以后求你的时候多着呢。大家都说邵定发太谦虚了,说谦虚的好,那是大有前途的象征。邵定发要结账,郭秘书长怎么也不让,说你为了我们青江的事情可谓费心尽力,这点算什么。邵定发说那就谢谢了,要随着贾政道他们离开。贾政道说你可不能走,你们谁结账还没有说清楚你呢,反正我和老安是打秋风的,哈哈哈。示意安副局长和他一道走。郭秘书长说邵厅不好意思,我也要走了,有什么事你和唐主任说。不等邵定发表示快速出门。邵定发赶紧出门,他要避免他们心里的阴谋。下到大堂,他们已经上车了。邵定发追出门外也只能和他们挥手作别,虽然没有和他们一道走成,但是他现在站在门外面的阳光下面就是对他们的最好说明,说明自己的磊落。

“行了,我的邵厅,你的心迹已经向他们表明了,你是正人君子。”说话的是站在他身后的唐静茹。唐静茹的揶揄让邵定发心里寒颤,心里那点私心叫唐静茹都揭露了,话语里含着嘲笑和鄙视。邵定发无语地转身他还要继续虚伪一次:去里面结账。

唐静茹看着邵定发低头走向门口,笑问你要干什么。邵定发说结账。唐静茹大乐,说也好,我们的钱他们可能不当一回事,你的钱那才是真金白银。

“什么,你真的结账了。”邵定发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都觉得这一问愚蠢透顶,心里无限虚幻。唐静茹没有再嘲笑,拉着邵定发的手走向她的别克车。邵定发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随着唐静茹进入车子。

一路上,邵定发都不知如何和唐静茹相处,尽管他现在坐在唐静茹身边副驾驶座位上。他想起了昨晚和汤遥分别时候汤遥说的那句古怪的话,那句话所指的就是身边的唐静茹,有人打唐静茹的主意。他断定那个人一定和唐静茹接触过,可能自己没有直接说,让人传过话了,唐静茹没有反应,或者是唐静茹不理睬。这说明唐静茹不在乎那个人,不愿意和他成为那个关系。要不,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效劳机会。唐静茹为什么呢,三十好几的老处女了,她需要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他想到那晚在唐静茹家和后来在排挡里唐静茹的表现,心里直冒寒气。唐静茹为什么那样看重我呢?是为了她的使命还是真诚?如果是真诚,他们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自己是有家庭的。邵定发用眼睛的余光瞅了唐静茹一眼,唐静茹心情很好地开车,脸上布满那种因为幸福而遮挡不住的微笑,此刻,她肯定被拥有和满足包裹着。其实,唐静茹此刻心里想着的和邵定发不完全相同,在她心里已经将邵定发圈在她希望的领地里,她不担心邵定发会挣脱羁绊而出。通过几次接触,认为邵定发完全不同于她所见到的那些当官的男人。邵定发睿智、为人低调、政声很好,相貌堂堂,特别是自己对他进行了亲密接触和深度考验,证明邵定发是个君子是个可以依赖的人还是个大有前途的人,能和这样的男人结成终身伴侣是她久已渴望和寻觅的。她知道邵定发有家庭,但是,那个可以改变,这个社会给他们提供了可能和便利。她也感觉出邵定发是有坚定意志的人,在婚姻家庭上还有点食古不化,对此,她有必胜的信心。现在,她就是要载着邵定发朝她理想的方向前进,准确地说就是要给邵定发以信息提供修正的建议,让邵定发对自己刮目相看,让邵定发感受自己的真情苦心,最终完成那晚擦肩而过的后续故事,走进她所希望的领地。

邵定发坐进车子里,说不由自主倒不如说带着某些复杂的目的,他要就此深度了解唐静茹,利用唐静茹对自己的信赖见机行事。他认为唐静茹对自己是信赖的,那晚上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要端正唐静茹对自己的看法和定位,不端正看法有个正确的定位,那就是在玩火。他鄙视钻营,但是汤遥的话太有诱惑力了,他现在是脚踩生地眼观生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张楚也成了隔靴搔痒,无人帮助自己。他是干事业的人,干事业的人不能这样无限期休闲。他想,自己要是再次工作了,坚决不这样行事,要立个标杆继续自己的理想。现在他深刻感受到那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多么无奈的事。想到这里暗暗骂自己无耻,自己是卑鄙小人。他忽然一笑,喃喃道:那就先小人后君子吧,妥协也是一种必要的智慧。

邵定发声音有点大,叫开车的唐静茹听到,问什么先小人后君子啊,你准备要干什么?唐静茹虽然是笑嘻嘻的,邵定发听了犹如霹雳当头,心道: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忙微笑着说,没事,我是想到一件可笑的事,才这么说的,哈哈。邵定发企图遮掩。

“哦,能说说吗?”

“暂时不能,这是我的秘密。”

“下车吧!”邵定发以为唐静茹生气了,想解释。唐静茹又道:“到站了。”

邵定发看看车外,确实熟悉,是唐静茹居住的古井小区。收回心里的惊慌笑笑开车门。唐静茹将车子开上停车位,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邵定发胳臂进楼门。邵定发此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有点不自然。现在可是大白天,虽然正是午睡的时间,保不准叫有心人看见。唐静茹好像知道邵定发心里的别扭,笑说放心,你我的脸面还没有泛滥在电视机屏幕里,报纸还没有顾及到我们的形象。就是让人看见了,也就是羡慕、眼馋而已。等你在这里主政了,呵呵,那时候在修饰自己吧,哈哈哈。唐静茹的笑声让邵定发心惊,话叫邵定发安心。于是微微一笑很顺畅地和唐静茹挽着手走向楼门。

关上房子的门,唐静茹首先帮助邵定发脱外衣,说这些东西是虚伪的掩饰,在我这里没有这个必要,散散热。邵定发依言脱离上衣,唐静茹变魔术般的脱去外衣,只穿着亵衣,身体的曲线玲珑毕现,胸、臀饱满张扬。唐静茹高兴地让邵定发坐下歇着,自己忙得不亦乐乎。开电风扇、泡茶,还给邵定发背后塞了一只软垫,说这样靠着舒服,你就是我的亲亲,我要好好伺候你。坐到邵定发身边削平果。邵定发像木偶一样叫唐静茹拨弄,完全是在感受幸福和深情。邵定发觉得不能在让唐静茹如此排布了,在这样下去自己会叫她俘虏的,那正事就无法实现了。笑着轻声说,哎,看来你的手法很熟练,坐到这个位置上我不是唯一的吧?唐静茹鲜花般笑声戛然而止,动作定格在削皮上,两眼不相信地盯着邵定发。邵定发感到异常恐怖,低下头说,哦,我不是故意的,是一种错误的联想,你、你……

“哈哈哈哈哈,好好,我让你联想了,我我这是下贱啊,我我好心得来的是……我我……”唐静茹用哭泣代替了她的语言。邵定发惊慌了,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对唐静茹伤害是如此巨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急得直搓双手。唐静茹手里削皮的小刀落到地上了,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滚落到客厅中央,双手蒙住眼睛啜泣有声。邵定发慌乱里双手攀住唐静茹的双肩,声音很不自信,说静茹,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真的,我很佩服你。一个女人……

也许是邵定发双手的魔力也许是邵定发的话语的真诚和亲切也许两样都有,唐静茹猛然抬头,破涕为笑问,你真的这样看我吗?

“嗯。”应答声虚弱得似乎不闻。望着唐静茹还挂着眼泪的眼睛十分怜爱,丝毫不敢再开玩笑了,收回手坐正身体。唐静茹欢天喜地地合上眼睛头软弱无力地靠上邵定发的肩膀,好像从荒野深处发出的感叹,说,哎,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呢——

邵定发感到很温馨很香纯又觉得心里麻酥酥的,明知道这样下去危险将一步步来临,就是丝毫不敢挪动。生怕稍微一动会打破这温馨的美好,他现在正需要温柔的滋润,他太感到举目无亲了,孤独、荒疏在不断啃噬着自己,自己就像在荒原上流浪快要濒临死亡的绝望,有一点点生的希望都被放大为活的勇气。这温柔是可触可感的,香醇是可吸可嗅的。唐静茹现在就是一只精美易碎的磁美人,只要轻轻一动会立即碎成无数碎片,再也无法还原了。此刻,除了他们俩的呼吸声心跳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幸福在无声里蔓延,危险也在潜滋暗长。

尽管邵定发不愿意亲手绞杀这份宁静,但还是狠心地扣动扳机,轻声说,亲,我们说说话,你好像有话对我说。

“嗯,真聪明,哥。现在,现在不想说。”

又是一阵荒野里的宁静。

“茹,我有话问你……你……”

“哦——”唐静茹的脑袋仍是软塌塌地粘在邵定发的肩膀上,没有挪动的打算。邵定发现在没有了那些浪漫的感觉和想法了,有的只是坚持,呼吸声音里添加了心猿意马。这点变故好像也传导给唐静茹了,但见她的呼吸粗重了一些,身体的肌肉注入了力量,脑袋不情愿地移出邵定发的肩膀的范围,眼睛睁开,对着邵定发郝赧一笑,说,说吧,我能听懂。

“其实,也没有什么。”

“什么叫没有什么啊?有话就痛快点,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吗?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厅级领导呢,怎么能向我这个江湖小女子透露党国大事啊?我天真了。”眼睛里浮现调侃和诡秘。

邵定发似乎不为唐静茹的调侃所动,脸上平淡无奇似乎在斟酌用语。瞧了一眼正在得意的唐静茹说,我现在就是政治流浪汉,还谈什么党国大事啊?

“你不是,你是待字闺中的身价高贵的美女,一朝为君王所识,那就是你飞黄腾达之时。”邵定发苦笑摇头,靠到沙发靠背上默然不语,只让嘴边的微笑来解释自己回应唐静茹的话。唐静茹起身拿来坤包,拿出一叠人民币递给邵定发。

“为什么要给我钱?”邵定发坐直身体问。

“你的战场缴获!”

“我说过了,那是玩玩,我不要。”邵定发推拒唐静茹递过来的钱。唐静茹正色说,现在有人说你是官场异类,你知道吗?

“知道,肯定是从你们青江出产的。呵呵,很荣幸啊。”

“那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官场上走动了?”

“那不叫官场,是党政机关,是为群众办事的服务机构。”

唐静茹呵呵大笑,说,好,很好,你还是纯洁的邵定发,我没有看错你。你要为老百姓办事,总得有权把。现在的官场,哦,就是你所说的机关,还有多少人给自己这个定位?他们很多人把职务、权力化为自己身体的天然配置了,当成彼此讨价还价、争斗和妥协的筹码了。你的异类,就是你过于执着,不能够观看火候……这么说吧,你现在也很矛盾,既要坚持你的本性又要接受官场的现实,真的很难。你如果今天没有这个举动,你的侄子邵国栋恐怕还得关在里面……唐静茹停下,看邵定发反应。邵定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自己确实在官场良心和官场现实里挣扎,自己不还是想劝说唐静茹,还有什么可坚守的?唐静茹看到邵定发默认了,说你要想实现理想必须先融合进去,等你取得了实权才可以慢慢改变。今天你认为果真赢了这么多钱吗?邵定发内心一动,问怎么回事?唐静茹呵呵一笑说,你就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不断看着我们吗?

“哦——”邵定发似乎领悟了,但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唐静茹把钱放到邵定发手里说,这个钱你必须要,不要你在他们心里就是异类,要了,你会减少很多麻烦和阻力。至于你以后如何得看你的机缘了。你千万不要自信自己有多大能力是何等的聪明,这里都是聪明人的天下,只是谁的机缘多和少的问题。邵定发认为唐静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不敢苟同,聪明有能力那为什么不干正事啊?我们的社会不就是缺少这样的人吗?他想自己也不是那种纯粹食古不化的人,大事上坚持,小事上退让弥合,在临湖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可是,现在不想和唐静茹讨论。他还想探探唐静茹的口风。至于这一万七千块钱他决定收下,这是他们变换了手法的赞助,自己现在正缺钱。他相信郭从德的钱都不是自己的工资所得,要不,没有这么大方。让邵定发搞不懂的是:自己现在无职无权,他们为什么这样投资。青江的事情在他这里结束了,没有必要巴结。这个问题让唐静茹给说破了。唐静茹让邵定发收好钱,说,他们这是在投资你的未来!邵定发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敢断定。唐静茹说出口了,就不好继续追问,将钱装进口袋里。口袋里还留着从高丽华那里借来的五千块呢,看来钱不是问题,自己不需要借贷了。他对唐静茹扮演的角色心知肚明,也知道唐静茹不完全为了所担任的角色在工作,至少她对自己有好感,不会害自己。这就出现了问题,自己还怎么开口说那个话呢?

唐静茹没有体会到邵定发心里所想,说你不要再说政治流浪汉的话了,你要是流浪汉,干嘛要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让给你住宾馆?邵定发听得如此说法,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很想就此探讨。他认为唐静茹和高丽华不同,唐静茹是现任官员,而且还是那种熟悉官场了解官员玲珑八面的人,要不她是没有资格担任住省办事处主任这个专事联络的职务。看着唐静茹饶有兴趣地问,哦,既然这样重视,又为什么这样挂着?唐静茹呵呵笑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邵定发有点茫然,想说自己的过去很正常啊,工作干得虽然不是太理想可也没有大错,甚至小的纰漏也没有多出。望着唐静茹大惑不解。唐静茹说你一定认为你的过去做得很好是不。这正是邵定发对自己的认定,默认了。唐静茹说你那些做法从原则上理论上看是正确的,从老百姓和发展的角度看也是可圈可点的,但是,从官场和官员的角度论那恰恰是异类的行为。官场的心照不宣你肯定懂,相互依存你也懂,凡事有度不会不懂,可是你处理好了吗?据我的资料,你事事突出自己,坚持自己,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不顾领导的意图,有时还让领导为难甚至逆领导意愿行事。从理论上看,你是对的。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的官员有几个那么干?那正是异类的表现。你那样干,在临湖有土壤,能够生存一段时间,可是你还不是被不明不白地送去学习了?现在你回来了,按理你可能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如果不改变你原先的做法,谁敢重用你。你知道姓柯的怎么看待你的吗?

邵定发听了唐静茹的分析心里着实难受,也不同意,但是理智和现实状况让他服从了这个分析,只是内心感到很无奈,这是要自己学会怎样当官,而不是怎样工作怎样贡献,这个官当得还有意义吗。心里又走到自己原先的设想里,要工作要贡献必须有权力,而取得权力确实要迎合甚至牺牲自己的一些不情愿和美好。那些领导人不是每个人都像薛思清和张楚那样公正。想起张楚,心里黯然。现在的张楚好像不是原来那个张楚了,是不是官做大了都是这样?唐静茹看到邵定发只顾低头思考,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以为他有所领悟,心里很高兴,忽略了邵定发的真实态度,说姓柯的说“你还年轻,先锻炼锻炼”,你知道吗?我想你肯定没有听到。他让你调查处理青江的事件就是要看看你,观察你,而你还是按着你的意图行事,还好你适时地做了调整,今天有这样表现,暂时可以过关。未来就不知道了。邵定发听了这段话感触良深,事实证明了唐静茹的分析有道理。他真还没有听到过柯副书记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他敏锐发现唐静茹两次提到柯副书记都用姓柯的来代替,说明唐静茹对柯副书记比较感冒,是不是姓柯的本人向她传达了那个意思?唐静茹继续教导,说你要想结束政治流浪汉的身份,靠张副省长不管用,据我所知张省长和姓柯的关系微妙,他也没有人事权。你这个级别的干部任免是要通过常委会的,主导的自然是姓柯的,张副省长不会贸然为你说话的。唐静茹用意是点醒邵定发,让他彻底改变想法和做法。她认为要在官场混必须当同类,适应对你发生作用的领导意图,做让领导喜欢的放心的事。邵定发对唐静茹的看问题的透彻和智慧很佩服,可是要让他彻底改变是不可能的,他还是要坚持自己,还是走自己既定的路,不过现在可以进一步调整自己,表面上尽可能地适应。想好了,心里不在迷惘了,呵呵笑,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外交辞令吗?”唐静茹从精明的政治分析家做回了女人和情人的角色,脸上笑容风情万种。邵定发单刀直入,问你怎么一提到柯副书记称呼为姓柯的?他强行忍住随后的话,盯着唐静茹,等待她的真实。唐静茹脸上陡然变色,从鲜花烂漫里跌入严寒,愣了愣,说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即使现在不知道将来一定会知道的。不满你说,我正想辞职不干了。

“那多可惜,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哈哈,人才?我这样的人才在省里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那你准备干什么?”

“我是学经济管理的,可以去北广上任何一个城市,而且工作都是不错的。省得在这里被人当做花瓶当做工具。”

唐静茹不说明,邵定发不好追问,故意道:“可惜了,你这样的人才流失。”

“哦,你真的不想我走吗?”唐静茹恢复了脸上的风情道。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你自己的决定。只是我觉得你在这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坐到这个位置上,轻易舍弃实在可惜。真有逼得你非要离开不可的困难吗?”

“是的,我要保持人格的尊严。如果你要觉得我留下来对你有帮助我愿意和你共同应对。”唐静茹大胆地又期待地看着邵定发。

邵定发笑笑,说:“我当然希望你们青江市能多一个干练的干部,呵呵。”

“狡猾,我认为你是需要我留下来了。那我告诉你,姓柯的通过人多次向我提出那个令我恶心的企图,我都拒绝了。他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手里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一看到他那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就作呕,说话那个装腔架势就想到虚伪。我就是嫁给一个街头流浪汉也不会给他糟蹋。”唐静茹眼睛似乎要喷火,凤眼圆睁。

邵定发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自己是不可能开口了。唐静茹笑嘻嘻问你怎么提起这个,是不是他们打你的主意了?邵定发连忙否认,说他们是知道我初来乍到的,我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打主意的。呵呵一笑。

“不对,一定是有人向他通了消息,说我对你很好……”

邵定发忙打断唐静茹的话说根本没有的事,你不要过于敏感了,我们不说这个无趣的话题了。唐静茹笑问那说什么呢,说男女之爱,夫妻之情,呵呵呵。唐静茹笑得很开心。起身拿起一只苹果,说我是开玩笑的,我给你削只苹果。边削平果边说,我给你一个简单的生活题,怎么样?

邵定发知道她要玩女人的小聪明,笑呵呵说,可以啊。唐静茹说,其实很简单,但是和在官场上混有关系。说向爸爸借了500,向妈妈借了500,买了双皮鞋用了970,剩下30元。还爸爸10块,还妈妈10块,自己剩下了10块,欠爸爸490,欠妈妈490,490 +490=980。加上自己的10块=990。还有10块去哪里了呢?唐静茹向邵定发调皮地一笑。邵定发想想说我做不出来,笑笑问唐静茹是否有答案。唐静茹说我有那是我的,现在要你的答案,不急,我给你时间,呵呵呵。唐静茹从心里高兴出来。邵定发在心里想着应该如何提出告辞而唐静茹不会生气的理由。现在,他把唐静茹当成了自己的政治助手和最亲密的朋友了。唐静茹的心事邵定发十分明白,可他不能那样按照唐静茹的情感线路图走下去,他不得不借重唐静茹,因为自己在这里太势单力薄了,没有人帮扶是不行的。起码连个内部消息都得不到,张开道知道的层次太浅了,可又觉得这样利用唐静茹于心不忍。正在首鼠两端的时候,手机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码,邵定发本想不接,但是又不能不接,要是重要任务要是打来的是重要领导的,错过了那就追悔莫及了。邵定发说我是邵定发,问是哪位。手机里响起能够让东方红透的无限,说您好,邵市长,我是鲍家胜啊,就是当年购买您的房子的那个鲍老板啊,邵市长,您还记得我吗?邵定发怎么会不记得他,他在心里一直觉得很对不起鲍老板呢。他认为鲍老板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虽然迷信了一点,但是鲍老板有那个举动足以说明他鲍老板的为人不错,自己很想见他,当面感谢,也想退回一些钱。忙说,哦,你好你好,我们虽然未曾谋面,但是我是非常感谢你的。哈哈哈,请问,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静茹停止手里的活,静静地聆听。鲍老板哈哈哈大笑后,说我现在就在您下榻的宾馆等着,想和您吃个饭,要好好感谢您呢。邵定发警觉,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鲍老板说就是想感谢您,能和你见面吃吃饭谈谈就很开心。我知道您现在不是太忙,要是您忙了我不会打扰您的。这么跟您说吧,自从我买了您的房子,真的给我带来连连好运,由路江走向省城了,哈哈哈,现在咱也大发了,进银行他们都把我当成朋友对待,在这里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哈哈哈,我可是沾了您的大光了,可惜那座房子我不能整体移动到省城,可是,我一直保留着。邵市长,您说,我能不感谢您吗?我能够忘记您吗?

邵定发感动了,不能言语。唐静茹听到电话内容,小声问他叫什么名字。邵定发心里一动,捂住手机说他叫鲍家胜。唐静茹哦了一声说,那是个财神爷,家园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他公司的规模在这里属于前三甲,是个可以依赖的主儿。邵定发很厌烦官员和商人搅合,那样很容易陷入权钱交易的陷阱。可是当地经济的发展又离不开他们,还必须和他们交道。唐静茹话里显然怀着那个意思,很反感,想想唐静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只是在交往中注意点,不要无原则陷入就好。放开手,说好好,我这就回来。哈哈,和老哥好好亲热亲热。那边很开心很满足,说那我等着。又说您要是没有车子我来接您,您说个地址。邵定发说不用,我有车子。邵定发收了手机,微笑地看着唐静茹。唐静茹问,干嘛,让我当你的司机还是秘书?保镖也行,呵呵呵——

邵定发确实想让唐静茹开车送自己回宾馆。他想好了,自己现在没有必要过于清高,尽量让自己融入,所以就要庸俗一点。和商人见面就要有适合他们的表现,否则,他们不会交心的。也要让唐静茹认为他是听从了她的劝说和指导,对自己更加贴心。遗憾的是他不能完成汤遥的暗示了。 GwRJsZQkZ1ysBZEQdT6u8dnfVAgjB/JDFWW1zlogSxJiRSXV7IIXzRxf0Wv+TY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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