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东亚某国一个滨海的海军基地里，坐落着一座掩映在高大椰子树林里身披绿白相间的迷彩色的两层小楼。这座两层小楼外表毫不起眼，和基地的其他建筑相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可是它却担负着M国对东亚军事和科技情报的收集整理工作，是为海外驻军提供情报来源的。

此刻，在一楼东边一个宽大房间的沙发里坐着三个人，两个洋人，一个亚裔肤色的人。对面坐着洋人手里拿着一支燃烧了一半的巴拿马雪茄，微笑着对那个亚裔人道：“亲爱的亚瑟，我不知道你的情报来源是否权威，但是我敢断言，目前中共军队根本没有对抗我强大海空军的能力，即使组建了这样一支杂牌部队，其技术和合成能力顶多比他们的一线集团军战力强悍一些，他们没有高技术集成的经验，就尖端技术而言顶多是我们十多年前的水平，最要命的是他们还没有经历战争验证，经验缺乏，这样的一支军队不足以担忧。”

对面那个亚裔肤色叫亚瑟的人似乎要分辩，坐在他身旁的卷发碧眼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学者模样的人用手势制止了亚瑟。他盯着刚刚将雪茄送到嘴边的人道：“皮尔先生，您不用怀疑情报来源的准确性，也不要否定其重要性，这个叫崇岭部队的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不堪。他是中共高层决策下的产物，是诸军兵种的合成，就这一点来看，我们还没有建立一支同类型同规模的军队。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启用一个年仅三十三岁的指挥官，这个人军人家庭出身，自己是电子大学的高材生，进入部队后是特战精英，后进入国防大学从事战略战术和合成指挥两个专业学习，以优异成绩毕业。在学习期间还业余钻研了海空军和导弹部队的内容和指挥。毕业后，统领两支特战部队，这在中共军队里是绝无仅有的。此人极具战略眼光，处事果断，致使中共高层下最后决心的，听说就是根据他的一篇合成作战构想的报告而产生的。您千万不要低估了他。”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

皮尔将雪茄朝烟灰缸沿很熟练地旋转了一圈，旋掉多余的烟灰，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乳白色烟雾，等烟雾消散，道：“假如，你们所说的是真实的，他们的技术军兵种配置还是落后的，要想形成战斗力得多少年以后的事，就凭那些过时的技术装备想对抗我们？罗布特，你是不是做情报做得过于疑神疑鬼了？”

亚瑟终于忍不住了，很严肃地道：“皮尔将军，中国是个神秘的国度，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是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度量的。我们在朝鲜的圣战，还有他们用中世纪的算盘拨打出原子弹，以正常的思维判断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是不可思议的，可不幸的是他们都做到了，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把不可思议变成了可思议。他们的微电子技术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千亿万次超级计算机的诞生，超导、微波、量子等等技术的赶超和突破您难道视而不见吗？他们的攻击卫星实验，中段反导，这些可是实实在在的。还有传说中的隐飞等等，天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技术处于秘密里？”

皮尔将雪茄放回烟灰缸里，仰靠到沙发靠背上，没有了美国式的骄傲和潇洒，沉思将他带回了务实的为自身利益精打细算的状态。对面两人不急于催促，他们知道这是皮尔对他们的意见产生了重视，正在权衡重大的决策。

十多分钟过去，皮尔才从梦魇状态中醒过来，坐直身体，对两人道：“可以启用亚蒙小组，对他们指挥部电磁波进行收集。其他高价值目标采用地面流动人员施行非接触了解，千万不要暴露我们的意图。”

罗布特微笑道：“将军，您放心，在他们心脏里有我们的钉子，通过他们我们可以获得第一手情报。”

“这个钉子非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启用！”

“我会谨慎的。亚瑟，你不是还有一个情报吗？”

亚瑟说起了江汉大学正在进行着的一个重大的气象课题研究。皮尔听了呵呵大笑，说那是不可能的梦想，随后说了一句时下中国流行的话道：“让他们折腾去吧？”

但是，亚瑟极好的口才最终说服了骄傲的皮尔，决定实行C计划，由亚瑟全程实施和掌控。

谈完正事，也该离开了。罗布特已经站起来了，亚瑟没有动的意思。皮尔问他还有什么事。亚瑟说起了崇岭部队的海空军配置，说他们的舰机虽然不是世界顶尖的，但在亚洲可是顶级的，要是让他们继续这样做大，终会有一天取代我们在亚洲各国的位置，到那个时候我们要想全面恢复我们在亚洲主宰的位置就很难了。皮尔听出了亚瑟的话中话，让罗布特暂时不要走。

皮尔让亚瑟继续说。亚瑟说我们要给他们有针对性的压力，表明我们的态度，震慑和遏制他们的发展，消除他们的影响力，也彰显我们的决心和能力。皮尔说这个主意不错，现在军方正在做，我们没有必要另起炉灶。罗布特附和皮尔的观点，说我们就是搞情报的，这些不是我们业务范围，搞不好还让军方误解。

亚瑟坚持说：“军方的情报来源有限，对当下中共内部动态反应迟钝。接触面有限，深度更是可怜。他们所凭借的主要是空天侦测，要是根据那些数字的东西做出判断，那就难免要出偏差。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们的空天侦测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中共到底部署了多少洲际导弹，地下的就更不知所以然了。我们的战略情报机构和战略研究机构一致将中共的洲际导弹定位在区区的 20 枚上，这可能吗？要是我们的决策和指挥机构采用这个数字，那将会带来什么样的误判后果？”

皮尔不想听亚瑟的高论，他也是倾向于认定中共装备 20 枚洲际导弹的人士之一，他更不愿意相信中共有能力在高端武器装备上达到什么水平。皮尔让亚瑟说具体的构想。

亚瑟将他对付崇岭部队海空军和防空部队的设想说了一遍，主要是施行海空联动，电子侦察和威慑为主。罗布特认为必要可行。皮尔又靠到沙发上深思，手里的雪茄烧到烟蒂还不自知。罗布特眼见，提醒皮尔。皮尔才慌忙将烟蒂丢进烟灰缸里。

皮尔搔搔头皮，让罗布特和亚瑟合作拟定一个完整的计划递交给他，说会联系卡罗将军会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