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三大队距离海司也就百来里路，上高速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这一个多小时里，郭东先后接到好几个电话。第一个是政委金涛的，金涛说：“刚才你正在指挥，我不便打扰，也不敢打扰，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肯定会引发方方面面查问，下面部队的反感也会不小，事先怎么没有接到通知。”金涛的潜台词是责怪他太过主观武断，简直将重大的行动当成儿戏，大有烽火戏诸侯的嫌疑，还有将他这个政委置于何地的愤慨。郭东告诉金涛：“这完全是本人的一次突然测试，唯有突然才可以检验出部队的真实情况，发现问题所在，对今后部队建设具有借鉴性和指导性。总部和大区那里我会给出合理解释，这次行动没有事前征求你的意见，是我的疏忽，但是通过这次行动发现了很多问题，做到心中明了，已经有了初步的整顿设想。我现在赶往海司，让高亚芳带人来海司。”金涛心里虽然存在着不满，可郭东说得很有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好揪住不放，便将两个大区打电话来询问的情况告诉郭东，说：“我已经代为答复了，说是一次临时检验性的行动。高亚芳已经带领着高歌等人出发了，我让他们直接去海司。”

刚刚结束，卢成栋转来总参张副总长的电话。张副总长问他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动作怎么事先没有请示总部，敏感国家打来热线电话问我们是不是要对台海动手。郭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汇报说这是一次临时性行动，目的是检验各单元的战争意识和各部队快速反应能力以及检验各系统的作战兼容和通讯能力、电磁对抗能力，为今后的建设摸清情况。张副总长缓和了语气，说：“今后有大动作一定要得到批准，你这么做将会给人以口实的。”郭东明白这句话的分量，说：“今后不再有了，这次行动暴露了很多根本性问题，技术层面的问题也很多，我会一一总结，采取必要的措施，尽快在最短的时间里弥补军事上的短板，打造出一支不辱使命的战之能胜的快反复合部队。总结报告在一个月后上交。”听了郭东的汇报，张副总长让他放手施为，尽快在全军实现单兵互联的指挥体系，打造一流网络信息战部队。

张副总长的话正是郭东要努力达到的，在电话里不好多说，便说等一有眉目自己亲自赴京汇报。

车到海司，向南和程亮带领着各单元主官在司令部大门外迎候。大功率的碘灯将门外场地照耀得如同白昼，两人身后的那些平时牛皮哄哄的家伙此时都低着头，像从开水锅里捞出来的葱管。郭东下车，也没有和大家行虚礼，连向南和程亮的军礼都潦草地抬抬手，招呼大家进会议室。

待大家就座，郭东请向南汇报这次突然行动的各舰机和各保障单位的情况。向南就着汇报提纲分类汇报，重点指出时间的普遍延迟和电磁对抗的不足。向南说在这次行动中只有先锋艇和陆战旅按时出击，电磁对抗只有先锋艇还在苦苦支撑，其他的似乎全部被压制。这要是遇到真正的战争，岂不是全部被歼灭！向南激动地拍了桌子。这时有人说：“我们的电子装备就是赶不上空军的。”向南似乎又要发火，郭东示意，向南才压住火气。

郭东问那个说话的军官道：“你们的设备比先锋艇如何？”

军官道：“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你们使用的是QY系统，先锋艇使用的也是这个系统。这个系统不比美军的落后多少。你知道你们为什么那样脆弱吗？我告诉你们：一是你们的预备手段少，方法单一，技术有待提高；二是你们没有大局意识，没有编队之间的密切配合，单个对抗岂是群对抗的对手？三是你们的随时战争意识不强。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舰长半个小时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军舰上吗？当然，这次行动，你们就是想搞群体对抗也不能够，因为你们出发不是统一的。”郭东的话戳到他们的痛处，没有人敢辩解。郭东说：“你们的系统我们会给予升级，但是体系作战在什么时候都是生命。数据链信息部在开发，相信很快会装备。你们各单元要有全部队各军兵种一盘棋的整体观，未来是所有作战单元和保障单元都要做到实时互联互通，资源共享，一点出现问题，瞬间多点支援。要做到这点，你们每个单元必须练好各自的内功，保证战时准确到位。各单元必须保证装备完好，随时待命，水面舰艇在接到命令后五分钟离港，水下舰艇七分钟内潜航，两栖艇和陆战旅半个小时装载就绪，海航五分钟内必须升空。战争在不确定的瞬间里发生，一旦发生了，我们的对手会尽快置我们于死地，他们不会仁慈地给我们留时间准备，来打一场中世纪的古典对阵。”

室内无人说话，郭东这才喝了一口水，说：“同志们今天的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都是被歼灭过的人，我今天不是来处理人的，我是渴望大家回去好好总结找出问题和不足，按照最高标准，以超过那个强国的标准锻炼部队。我们的舰机各种兵器和操作指挥人员除了轮休和修理更换设备的，必须确保二十四小时在位，随时保持战斗状态，一声令下必须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动，因为我们是快反部队不是以前的常规军。设备和技术我们会随时升级和更换，因为我们总部专门设立这个机构，其目的就是搜集外军最新动态和武器装备的最新装配，使我们的部队一直处于领先。我们还要主动研发新装备运用新技术，真正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尖，始终在技术和装备上保持绝对优势。除此，我们还要发扬我们的传统，将个人的素质提高到极致，让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贯穿始终。西点军校到现在都没有破解毛泽东思想指导下的中国军队为什么凭着手里的劣势武器和训练不足的军队打败钢铁组成的和接受过良好训练的美军。他们认为是中国军队士兵不怕死的盲目性在支撑着，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看法。我们现在是高技术化了信息化了，但是，忠诚和不怕死永远是我们军队的克敌制胜的法宝，我们都要具有随时为祖国牺牲的精神和准备！这样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任何敌人都可以战胜！”郭东顿了顿说：“军队，尤其是我们这支军队不是培养懒汉和塑造虚荣的地方，更不是升官发财的温床！这里只有奉献只有牺牲！”

郭东豁然站立，脸色铁青，缓缓抬起右手向全场敬礼道：“同志们，务必牢记使命，练好精兵，卫我国防！我们能够做到超越死亡，还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

大家都被郭东的举动震撼了，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邹光明和袁和平抬手敬礼，似乎同时道：“请郭司令放心，我们绝对不辱使命，不负重托！”剩下的军官都重复他们的话。会场气氛十分悲壮。

“报告！”声音清晰干脆，是个女军人的声音。大家都将目光打向门口，郭东等人回头。门口站立着高亚芳。郭东离席，请高亚芳来到主席台向大家介绍道：“同志们，这位就是总参的高级信息专家，现在担任我部信息部部长高亚芳大校，是我们部队信息作战的领头人和指挥者。她今天带来的这几位都是从事卫星、航天器监控、反病毒、网络战和电磁信息战专家，由他们检测和升级你们的电磁和通讯设备，我相信你们的信息战和通讯能力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室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高亚芳微笑着，等掌声过后，说：“今后我们的通讯系统将采用微波和量子通讯双系统……”会场响起了惊呼声音，从声音里感觉出大家对量子通讯既有怀疑又有惊讶。袁和平问：“高部长，听说量子通讯技术还处在实验阶段，怎么就要装备了，要是不够成熟怎么办，那不是要耽误大事的？”

高亚芳笑道：“现在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基础很好。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个技术优势是我们中国独一家的，它已经实现了一定范围内的试通讯的成功经历，它的保密性是现有的成熟技术所不能比拟的，它的传输速度和高质量也是无法比拟的。相关科研单位正在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实际通讯实验了，听说进展很好。同时进行小型化改造。”

有人道：“乖乖，那要是用上，老美还不气死了。他们只能干瞪眼了。他们可是只允许自己主宰电磁的主动权，单项透明，只有他打别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打他的。这下好了，他们可要颤抖了。”

会议室发出了开心的笑。郭东乘机道：“我还提前告诉大家，我们的电磁炮正在进行小型化改造，相信不久就会安装到各位的舰艇上，到时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大家欢呼和激动打断。

郭东等大家激动平复说：“不仅如此，高性能高运算能力的小型化亿万次计算机将取代你们现在的计算机，到时候电磁网络对抗会更加得心应手。”这几件事充分激起了大家的热情，那种垂头丧气的面貌不见了。

随后，向南说了具体的整改措施，程亮强调了政治工作并给出了具体的实行步骤。郭东强调快速、抗得住、先敌发现、先敌打击的作战指标。说完问高亚芳准备如何安排。高亚芳说先检测，后分析，然后根据情况作出升级或替换的决定。郭东想想也对，和向南程亮商量一会，达成了一致意见。向南宣布散会。

会后，郭东问高亚芳等人道：“你们匆匆赶来，肚子恐怕闹意见了吧？”说完呵呵一笑。

高亚芳他们还真是没有吃晚饭，刚要说话，程亮接过话头道：“那我们去食堂。我知道郭司令也没有吃饭。我和老向也没有顾得上。走！”

大家呵呵一笑，向南、程亮陪着大家去食堂。

隐藏在崇岭基地洞窟里的信息部各设计和调试单位灯火通明，大家都在赶工设计各种程序、调试各种设备。山岭的外围，在暗夜里上演着惊心动魄的暗战。特战大队配合公安局，有的蹲守，有的执行暗中摸排。

政治部里，罗元兵正在向金涛汇报政战分队和研究室等单元的组建情况。罗元兵说政战分队和情报分析中心的数据库需要扩充，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金涛让他分部分人手从事资料的整理和收录，另一部分人进入政战研究，争取在短时间里理出头绪拿出成果。他让研究室进入工作状态，先期研究美军的海空一体战的理论实质和对不久后的战争模式的影响，说这也是郭司令提出的课题。罗元兵点头认可，说他明天就下达任务。罗元兵问金涛对郭东今天的突然举动有什么看法。金涛眼帘一动，但是他不能在罗元兵面前表露心里的不痛快，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起了成军大会的召开。说到时候总部两个大区和省市主要领导都要来，部队上校级别军官参加，会议的内容和程序现在就要着手斟酌，接待工作要落到实处，郭司令可不喜欢摆花架子。罗元兵点头说他已经领受郭司令的作风了，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正说着余先由打来电话说两个特战队的动力滑翔机已经到货，让部队派人押运。金涛说马上派人过去，让他再拟一份装备计划，郭司令说舰艇用电脑必须统一更换，换成运算速度数亿次计算机，具体的等高部长确定。

罗元兵待金涛结束通话，说起了下面部队对郭东这次搞的突然行动反应。果然，金涛很感兴趣。罗元兵说这次没有动用特战部队，钟成虎和章伟达很是反感，说郭司令是不是将他们忘记了，还是他们在诸军兵种中分量下降了，用不到他们了。金涛微微一笑，没有表态。罗元兵看出了金涛对他的话是认真对待的，说 326 旅童天照和 430 旅郑克爽都反感郭东的做法，说郭司令那是在树立个人威信，是在找借口整他们部队。金涛说：“他们怎么能那么想呢，军事首长有权决定部队作训和调动，这可是当初总部授予郭司令的权力，通过这次紧急行动暴露了很多问题。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今后对部队整顿就有了依据。这次行动对部队是一个震撼，我们天天说时刻准备，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但是看看他们的表现，这样拖拉还敢说用我必胜吗？你们政治部和参谋部联合派人下去挨部队调查，找出问题所在，有些问题在普通作战部队不是问题，但是在我们部队却是大问题，我们的部队不容许出现任何问题，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任务和性质所决定的，容不得丝毫妥协和懈怠。”

金涛说话时神情极其严肃，完全没有了对郭东的不痛快。他问罗元兵部队还有什么反映。罗元兵说：“二炮反映很好，他们执行的是全天候的守卫，完全是百分之百的临战状态，防空部队和空军敌情观念不足，海军还没有反映过来。”金涛哈哈一笑，说：“郭司令正在海司整顿，他们那里是重灾区，这回那些牛皮筒子可能要吃瘪了。”两人微笑。

正说着，卢成栋派人请两人去会议室，说国安局和总部情报部的人在等着。两人忙起身过去。

国安局来人是个瘦弱的中等个头的中年人，要不是看了介绍信和工作证准会将他当成一个书生。他就是内部熟悉的传奇人物莫处长。总部来人是情报三处的徐处长。他们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郭东的恋爱对象朱颖很可能涉及境外情报组织，充当他们的线人。金涛神情凝重问徐处长：“郭司令本人是否知道？”徐处长反问说：“你觉得这个事情我们能够告诉他？”卢成栋急切道：“这么说，你们连郭司令都列入怀疑名单了？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们可不能胡乱怀疑，郭司令现在肩负着怎么样的重任你们可是都知道的！”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莫处长说：“我们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对朱颖的疑点我们正在排查，她很有可能被列入对方的计划里。上次他们学校那个马处长已经确定是接受了境外情报组织的资助，他那样骚扰朱颖是有目的的。”他问朱颖除了和郭司令有恋爱关系还有没有其他的关系。金涛说了郭东准备在部队基本组建完成后设立气象战分队，由朱颖主持组建。两位处长眼睛一亮，似乎是同时问：“郭司令对朱颖说了没有？”金涛说：“郭司令的原则性极强，没有轮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提前说的。”这话让两人更加不放心，徐处长要求金涛打电话亲自向郭东求证。

电话接通，金涛迂回地问郭东气象战分队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建设。郭东告诉说等成军大会后再考虑，现在的重点是抓信息作战部队的建设、查清各部暴露出来的问题和各部设备的改造升级，第二步才是总部其他各单元要素的建立、磨合运作，抓部队战斗力生成和提高，达到一定标准才能召开成军大会。否则，即使成军了，那和其他的部队又有何区别？金涛说：“这个设想我们可是共同讨论过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气象战分队也应该适度考虑，让有关部门拿出一个相关计划，免得到时候搞临阵磨枪。要不至少和朱颖教授通通气，看她有什么好的建议？”不习惯搞阴谋的金涛说这个话时脸上显得很尴尬，脸色煞白，额头还渗出几颗细细的汗珠。郭东在电话哈哈一笑说：“这个到时候再说，朱颖现在还是非军人，没有接受保密教育和训练，这么重大的事情是不可以提前和她说的，免得她在工作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对她的处境也是一个威胁。”郭东问金涛怎么对这个事情这样关心，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金涛连忙否认，说我看到现在的工作都铺开了，唯有这个事情没有提到日程上，我这是在提醒。又问郭东在海司的情况，郭东简洁地说明了一切，说自己还要在海司待上一段时间，他要深入到舰艇了解、摸排问题，也好协调高部长他们的工作，家里就交给你们了。信息部的设计进度要随时掌握，设备调试要选择时间段，调试前一定要对周围进行电磁屏蔽，以免信号被捕捉。还有派人下到各部队了解情况，特别是对这次行动情况的了解，听取各部官兵的反映。金涛说他已经和罗主任说了派人调查了解情况，现在正要和卢参谋长说这个事，让两个部门派出联合调查组，不仅调查军事上问题还要了解官兵的思想问题。郭东说很好，还是政委想问题周到深入。两人又说了一些具体的安排和打算，结束了通话。

一直等待在身边的人目光集中到金涛脸上，金涛的脸现在就是答案。金涛向两位处长笑道：“两位，现在可以完全排除郭司令提前对朱颖通气的事了。郭司令不仅没有和朱颖说这个事，还说了为什么不能现在说的两个理由，那就是朱颖是非军人，不懂保密，怕她说漏了嘴，还有怕朱颖因此有安全问题。”

大家听了都松了一口气。莫处长说了他们工作以来的调查方向、方法和取得的进展，最后肯定地说在此处收集情报的不止一家。他们采用的是雇佣方式，我们现在还不能触动他们，还要给他们留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他又告诫金涛他们，凡是今后崇岭部队要进行电磁通讯和实验必须做好防护措施。卢成栋说这个我们都做了周密部署，新来的电子设备都置于山洞里测试，外面进行屏蔽。大规模的联合调试采取全地域屏蔽，但是，后来的对网络对空的信息调试就不能采取屏蔽这个方式了。莫处长问进行那种规模的联试大概在什么时间里进行。卢成栋说怎么着也要三个月……卢成栋的话没有说完叫金涛打断，说：“没有这么快，光电子战和指挥系统设计也不止这个时间，但是信息诱骗和信息压制可能提前。今天高部长临走时向我汇报过，诱骗、诱导和压制子档已经设计出了一千四百多套程序了，他们准备设计出八千套。按照现在的速度可能在三个月左右完成。他们分出一组人单独进行，每天逐个验证，都是在体系内实施。”莫处长说他可以保证在三个月内得出结果。

徐处长询问部队的组成情况，重点询问了原崇岭部队留建的单位和留任总部机关的人员。金涛望向罗元兵和卢成栋。罗元兵说留任人员有花名册，留任单位只有两个特战大队和一个野战医院，不过丛林特战大队添加了从雪豹大队选调的八十一人，野战医院增添了两百多人，主要是增添了业务科室力量，由原来的治疗型转变成医疗和科研并重型医院。徐处长打断了罗元兵的话，说：“我问的不是这个，经我们排查，发现崇岭部队内部有问题，可能有潜伏者。”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了。

徐处长说：“你们不用紧张，这个事情很正常，情报机构从来对感兴趣的重点单位都是倾注全力的，包括从内部寻找代理人。我和莫处长做了分工，他主外我主内，从现在起我就是崇岭部队政治部的一个相应职务的中层干部，而且是受过处分的不受重用的军官，还是有一定背景的人，这个职务得靠罗主任确定了。”罗元兵呵呵一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咱们去政治部详谈。”

卢成栋问这个事情要不要报告郭司令。徐处长说暂时不用，让郭司令不知情最好。大家都明白徐处长话中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莫处长见事情基本得到落实，便告辞出门。金涛等送出。徐处长也和罗元兵离开。

金涛坐下来和卢成栋说派调查组下部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