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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

众人离开后,皇贵妃拿起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猛地站起身来,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因为怒极而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站在她身旁的宫女看着她的动作,急忙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殿中的气氛顿时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

皇贵妃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绣帕,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可眼睛里的恨意终究还是出卖了她。

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给了她一个耳光,他的毫不留情残忍的打碎了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真的没有一点儿的地位,竟然连个卑贱的汉女都不如,不然他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的脸面!

想到李德全方才看似恭敬的那些话,她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有一些不畅。

若是换成姐姐,皇上一定不会这么做吧?他待那密贵人那样好,是不是都是因为她长的有几分像姐姐?

她在心里颤抖着声音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记忆中的一幕幕,那些让她刺眼到想要忘记的画面现在竟然变得格外的清晰。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妃子,进宫陪伴姐姐的时候,她看着他对姐姐那样的好,心里是那么的羡慕。后来,她成了他的妃子,才发现,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像姐姐那般幸运。

其实,她想要的并不多,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吝啬到连一丝的温情都不给她。

即便这样,她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丝的期盼,可就在今天,就在方才,他亲手将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一定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痛,就有多恨。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骤然闪现出一抹狠辣之色。

“春桃,陪本宫去一趟慈宁宫。”

养心殿。

李德全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了龙案前,轻声叫道:“皇上。”

康熙抬了抬眼,却没有要接的意思,“外边是什么声音?”

李德全微微迟疑,:“是定贵人跪在殿外,吵着要见皇上,说是皇上不见她,她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这定贵人也是个没眼色的,明摆着皇上都厌弃她了,这会儿贴上来,只会惹得皇上动怒。

他方才出去瞧了一眼,好意让她回去,可这定贵人还是死活不肯。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他了。

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他深知皇上的脾性,最忌讳的便是被人威胁。

听到李德全的话,康熙抬了抬眼,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冷意。

“朕不是命她禁足吗?”

“回皇上,听说是皇贵妃去求了太后将人给放出来了。”李德全瞧着康熙的脸色,赶紧回道。

康熙不发一语,眼睛里看不出喜怒。

李德全心里咯噔一下,却暗暗将定贵人给嫉恨上了。

良久,康熙才从李德全手里接过了茶盏,徐徐饮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想跪就让她跪着。”

听到这话,李德全才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回话,又听龙案后的人吩咐道:“给朕把密贵人叫到乾清宫来。”

康熙说的随意,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可是这句话听在李德全耳中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这外头还跪着一个,皇上这会儿却让密贵人过来......

如果不是瞧着皇上真宠祈祥宫的那位,他一定觉得皇上这根本是在给人拉仇恨。

李德全看了看康熙的神色,眼睛里掠过一抹异样,接着便躬身匆匆退出了乾清宫。退出去时,他偷偷地擦了一把冷汗,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定贵人,眼中露出一抹不屑。

李德全到了祈祥宫的时候,王密蘅正坐在软塌上悠然地吃着瓜果,见他进来,便飞快的将手里的东西送到嘴里,然后,咔嚓咔嚓,几下就送到了肚子里。

李德全被她的动作吓得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又瞅瞅房间里立着的几个宫女,视线相对,个个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这种事情,传出去的确是丢人,话说,什么时候自家主子能淑女一点儿啊?

王密蘅吃完嘴里的东西,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对,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动作,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只好没话找话的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李公公,是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说完这话,王密蘅又暗自腹诽:“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康熙,不然她一个小小的贵人怎么请的动人李公公?

李德全脸上堆着笑,恭敬的回道:“皇上请贵人到乾清宫伴驾。”

他的话音刚落,王密蘅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额头上划过三道黑线。好吧,本来小老婆的工作就不只是陪着康熙滚床单,伴驾什么的,恰巧也在范围之内。

“贵人先准备一下,奴才在外头等着。”看着王密蘅这个样子,李德全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言语间却依旧是恭敬的语气。

身为乾清宫的总管太监,他的眼光是何等的锐利,皇上这些日子,可是对这位主子宠爱的很,他瞧着,很有一种上心的味道。

这后宫里头,最要紧的不是位分,也不是宠爱,而是皇上是否上心。

与皇贵妃相比,这密贵人的位份只是区区末流,可只冲着能让皇上上心这一点,他就得好好的伺候着。

“有劳公公了。”王密蘅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大老板既然发话了,她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去。

只是,这老康这颗大树,也太不好抱了些,她还想着自己能窝在祈祥宫里避避风头呢,可是,人家一个念头,她就得顶着各种鸭梨出门去,她深切的觉得,自己地位,真的离后世的某种特殊工作者越来越近了。

关键是,人家还有钱拿有木有?

王密蘅撇了撇嘴,果然封建统治者都是最剥削人的,她伺候了康熙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赏赐她什么东西。

不是说康熙花钱很大方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这么抠门了?

王密蘅表示很不解。

秋梅伺候着王密蘅洗漱更衣,脸上都是笑意,心想着:皇上对自家主子就是不一样,去乾清宫伴驾,那是多大的体面!

梳洗完毕,王密蘅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宫装,秋兰搀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一会儿的功夫,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浑身透着温婉气质的美人。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还有那泛着红色光泽的嘴唇。

王密蘅看了一眼镜中的女子,暗暗在心里感叹,果然美女都是装扮出来的,素颜什么的真tm不靠谱啊不靠谱!

从祈祥宫到乾清宫这条路,王密蘅不是头一次走,可她却从来没有观赏过沿途的风景,不是她不想,实在是每一次出去都是顶着漆黑的夜色,美名其曰—去侍寝,她就是想看老天爷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说来也怪,这一路上除了宫女太监竟然没碰到多少人,越往前走,周围越安静,王密蘅跟在李德全的身后,不时的观赏着周围的美景。

只见四四方方的宫墙内,风景宜人,处处绿树成荫,路边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到处充满着生机。王密蘅踩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觉得心情轻松不少。

可惜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就看见了跪在殿外的定嫔,不,准确的说,是定贵人。

定贵人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带着一脸的泪痕,许是跪的太久了,整个身子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这样的定贵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她根本想象不到她原先会是那样的张扬跋扈。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定贵人,王密蘅愈发清晰的认识到,位份这东西,在后宫里真的是很重要的。一旦失去了,就意味着连所有的体面都没有了。

从一宫主位到一个小小的贵人,少了体面和尊贵,多了冷眼和践踏。不然,以定贵人这样要强的性子,再怎么也不会不顾脸面的跪在这里。

要知道,她在这边一跪下,转眼整个后宫就都知道了。

见到她来,定贵人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恨意,若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仅惹得皇上厌弃,连一宫主位都失去了。

禁足的日子,她受了多少的罪,连个奴才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每日送来的都是一些残羹冷饭,比她原先当贵人的时候还要差上许多,明摆着是见她失宠了都来作践她了。

每每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就恨不得把密贵人撕掉吃了。

好在,皇贵妃替她向太后求情,不然,她就这么禁足着,日后就是出来了,皇上也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皇上会对她这么无情,她在殿外跪了快三个时辰了,皇上不仅没让她进去,而且还让李公公传来了密贵人,看着面前打扮的格外娇艳的女人,定贵人的心里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恨意。 XkQxw4/Zf3+Kzm7TsOSDdfRo9M0HAZzYP8JUIQsKToB8RloXE3P/ehW4j+ZYbRw+



君子

王密蘅将视线从定贵人的身上移开,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进了乾清宫。

她进去的时候,康熙正端坐在紫檀木的座椅上低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折子。

王密蘅不是第一次和康熙独处,却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他。

他身着一身明黄色的九龙十二纹章的龙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难言的威严和贵气。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薄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在龙案上慢慢地叩击着。

这个动作,真是该死的好看!

她突然就想起书上说的一句话: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以前她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然而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它的确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就连贵为帝王的康熙都不能例外。

王密蘅的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不要怀疑,那绝对是单纯的被皮相所吸引,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康熙就好了,那样的话,她也许还能稍微的鉴赏一下。

看着这样的康熙,王密蘅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只是,这个如果十分有九分是不成立的,因为事实证明,每次被鉴赏的,都是她自己。

王密蘅在心里腹诽了一声,然后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上前几步,恭敬地蹲下了身子,柔声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听到她的声音,龙案后的人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随意的抬了抬手。

“起来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王密蘅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继续批阅着奏折一秒钟的功夫就将她彻底无视的康熙,只能无语的撇了撇嘴,然后继续默默地站在那里。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当下她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

以往的时候,两人最多的情况就是吃吃喝喝陪着说些话。

她会让小厨房做些康熙爱吃的清淡可口的饭菜,吃完饭后两人会很有默契的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调侃两句,最后就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进入主题。

可是现在,除了静静站着,她还没有找到适合她的事情。

在乾清宫里搞默契,她还想要多活几天呢?关键是,的,又是在这么庄重的书房,王密蘅觉着,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发挥余地。

难不成,要她凑上去,娇滴滴地叫一声:“皇上......”这样来提醒她的存在?

王密蘅心下一阵恶寒,不是她不愿意抱紧康熙这颗大树,实在是她自小就缺乏这样的资质啊!撒娇神马的,真的是一辈子都掌握不了啊!

要不然,怎么说是女汉子呢?你见过那个女汉子娇滴滴的撒娇卖萌,那绝对是投错胎了有木有?

更何况,她现在更疑惑的是,康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她过来?

这会儿定贵人正狼狈不堪的跪在殿外,他确定他真的不是只想给她拉仇恨值才把她传召到乾清宫吗?

王密蘅的身子不经意的抖了一下,敛了敛眉,心中却愈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从进宫到现在,她不知道康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见钟情,她真不敢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是要说康熙单纯的宠着她,又没有那么简单。

你看哪个宠妃除了陪吃陪说一个好处都捞不着的?

可是若说他只是单纯的在利用她,又有些解释不过去,利用这种东西,也要她有利用价值才行啊?再说,他要真的利用一个女人的得宠来刺激或是警告另外一个女人,真的不必千里迢迢把她从苏州带回来啊!

当事情明明不对却又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是神马感觉?

王密蘅看着龙案后满脸认真的康熙,各种无力各种吐槽从心底涌了上来。

为毛当靶子的总是她啊!

王密蘅乖巧的站在那里,康熙依然我行我素的批阅着奏折。

好像是,两人互把对方当作空气。

但是,可是,那感觉绝逼不是一个等级好不?

这年头,有权力都是老大,同样的,身为小老婆的只有受气的份儿。

这不,王密蘅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玩命的死寂,人康熙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

好吧,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原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可问题是,就算是罚站也告诉她一声好不好?害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王密蘅想了许久,也没寻出自己的错处。

实在是两人最后一次接触,就是很直接的那种好不好?那天晚上,她都那么配合了,他再不满意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好不?

正当王密蘅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才听到康熙威严中带着几分温和的声音。

“过来给朕磨墨。”

康熙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案桌上,然后,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话虽然简短,可是她却立马就听出了隐藏在这几个字背后的分量。

磨墨?你确定不是在找借口收拾她?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需要他收拾的。

王密蘅的心肝儿颤了颤,脑袋里还没作出决定,双脚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好吧,康熙的威严就是这么的骇人!

她被他盯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好在,在康熙的训练下,她至少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了。

她的动作自然,看不出半点儿的不安,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动作越慢,对她越不好。

片刻的功夫,王密蘅已经站在了康熙身旁,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红袖添香”这四个字。

“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古时书生都要有年轻貌美的女子来陪读,人康熙凭什么不行?

所以说,康熙或许只是单纯的叫她过来磨墨而已。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可她还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拿起了砚台边的墨一圈一圈的磨起来。

前世今生,她哪里做过这个?虽然她的字写的很好,可磨墨这种事情在王家的时候都是小丫鬟做的。所以即便她控制着力道,动作也小心翼翼,却依旧不时的有墨汁洒了出来。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种不值一提的小失误发生在康熙面前就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而大不敬的罪过,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承受得起的。

王密蘅心里又是无语,又是紧张,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康熙,见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失误,迟疑了一秒,然后果断的拿袖子在案桌上蹭了一下。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便无声无息的将龙案上的证据给销毁了。

做完这一切,王密蘅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却对上了一双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些小心思,可偏偏每一次,都能被康熙当场抓住。

康熙的目光定格在她沾了墨汁的袖口上,眼睛里是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神情。

王密蘅的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怯生生的解释道:“臣妾只是怕皇上不小心蹭在袖子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只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他鄙视了。

好在,康熙好脾气的没有动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王密蘅突然想起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万岁爷这些年威严日重,很容易动怒,一动怒就会有人倒霉。

可是,他好像真的没有在她面前发作过!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一下,王密蘅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得意了。

难不成康熙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就是因为她总是状况不断?

从苏州到这紫禁城,仔细回想一下,她在康熙面前的确是这样子的。

王密蘅被自己的想法给怔住了,康熙见她半晌都没有动作,不禁皱眉:“放肆!”

王密蘅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告罪。

康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晌,然后,摆了摆手:“起来吧。”

王密蘅小心的看了一眼康熙,见他没生气这才安心的站起身来:“是。”

接下来的时间,王密蘅陪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想一个不留神就把康熙惹怒了。结果就是,半个时辰下来,她的胳膊都酸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康熙再次提笔,蘸满朱砂,在奏折上批阅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王密蘅微微松了一口气,瞅了瞅案桌上墨迹未干的字迹,打心底里佩服康熙的功力。

这个时候,康熙突然就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累了就过来坐这儿。”

“......”

王密蘅看着他的明黄色的龙袍,心里一阵恶寒。

康熙挑了挑眉,道:“看来还是不累?”

王密蘅迟疑了一秒,闪身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知道,到了被他打趣的间段了。

照以往的经验来讲,这个时间段都是康熙最好说话也最温柔最不像他的时候。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的数出他眼睛上睫毛的根数,还能闻到他身上无处不在的龙涎香的味道。

常言道:君子坐怀不乱,只是她不知道在乾清宫里的康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君子?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Zfj4FG+dUlUn+SjH9Dz8MzjDbfkbXHmt5d9hBgx6r20UT/yQwCvhgwMpmFSa1BVF



抽风

常言道:君子坐怀不乱,只是她不知道乾清宫里的康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君子?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康熙绝逼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而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种马。这个结论,果断从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摧残了这么多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能看的出来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只是,王密蘅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乾清宫里露出这种色狼本色。

她坐在康熙的腿上,上半身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脸离得她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里,带着一种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王密蘅心里紧张的很,头微微低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几乎是有些坐立不安。

话说,你以为龙腿是那么好坐的吗?尤其,还是千古一帝康熙的龙腿!

王密蘅不敢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腿上,只不着痕迹的踮起脚尖,可这样的姿势,一时半会儿还能支撑的住,时间久了,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麻。

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呢?

王密蘅在心里腹诽一声,身子有些疲惫的动了动,却又立马停住。

愣神的瞬间,突然一只胳膊搂在了她的腰间,紧接着,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别这样坐着,要是累坏了身子朕会心疼的。”

王密蘅身子一僵,眼珠子转了转,转过头去小心的看着康熙的表情。

这句话......是在替她着想?

有时候王密蘅觉得康熙根本就有两种不同的人格,平日里看着严肃自制,说是威严厉害叫人害怕都不为过,可在她面前,却屡屡展现出了对她的喜欢和纵容,甚至还有些宠溺,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也不敢这样认为。

可现在,他明明就是这样表现的,他的眸子里有几分纵容和喜欢,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些温情好不掩饰,好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在这样的场合就表现出来,而且还那么的自然。若不是他们彼此身份不同,尊卑有别,她甚至都要觉着,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她清楚得很,自己不能贪恋这一刻的温暖。因为这温暖,只是存在于表面,就像是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消散不见。

她承受不了投入之后的破灭,也不会叫自己落到那样一个难堪的境地。这是在皇宫,是他的乾清宫,看着龙案上高高垒起的奏折,王密蘅没有哪一刻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彼此的差距。

因为在她眼中,这样的地方,连空气中都透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庄严和肃穆。

她不知道,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心中是不是像是面对一个玩具摆件儿一般的 ,不喜欢了就扔了,喜欢了就赏玩一番。

像那古玩器物,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不少。

她不敢问,也不会开口去问,显得自己会愚蠢又贪求。话若是说出来,叫人多心就不好了。

在他带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温情的目光下,王密蘅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她的脸颊通红,眸子里晕出一种水光,她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她还真不是因为害羞,相反,是因为紧张,怕她陷入这样的温情,失去了自我,最后落到叫人笑话连心都失去了的境地。

虽说,两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融洽气氛也很好的,按理说面对他的时候怎么着她也早就不应该紧张了,可她还是忍不住会紧张,会不安,也会害怕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和宠溺。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分寸。“独宠一人”这样的罪名......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担得起的。她可不想因为贪恋他对她的好,因为他那一点点的温情,就成了这六宫之人的眼中订肉中刺,想要处之而后快。在这深宫之中,独宠从来都是忌讳,一枝独秀最后只会送了性命,只有见好就收,知道分寸才是保全自己性命的法子。

古代的女人,一旦和“独宠”两个字挂上钩,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尤其还是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一旦失去了分寸,就连理智都没有了。那样的话,她不知道她有一日会不会变得和这后宫的女人一个样。

要知道虽然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矮了一截 ,两个人彼此的身份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在泥土中,可在内心深处,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这个时代的女人,她心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不想讲自己最后的尊严都叫人踩在脚底下。她可以失去自由,失去锦衣玉食,却独独不能失去心中的那丝执拗。

因为一旦失去了,她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她了。任何改变都是从一点点开始,然后像那洪水一般,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叫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一想到他们两人都能将对方的心思揣测的清清楚楚的,而自己会像是这后宫的女人一样等着他到来,等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王密蘅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怀中的女人紧张不安的样子,康熙反而笑得愈发的得意:“密儿怎么不说话?”

王密蘅咬了咬嘴唇,很想对他吼上一句:说你个毛啊,你见过哪个被人关起来的羔羊还有心情说笑的?她有那么迟钝吗?更何况,这里还是他的乾清宫,这样的地方,最是威严叫人紧张了。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遇上这样的妖孽?

可惜,就算是她在心里吼破了嗓子,在康熙面前她依旧得装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衣食父母或许可以得罪,可若得罪了康熙,那就不是饿死冻死那么简单了,她铁定会死的惨惨的!

王密蘅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了康熙的双眼,康熙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装吧!给朕好好的装!朕就不信,逼不出你的本质!

康熙从小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面前的女人是个什么性子他在苏州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

聪明而且时常耍些小聪明,关键是,还很真实。

这样的女人,不妨就多宠几天,毕竟,他也觉得有趣的紧。

只是,时间久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得她那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虽然他每一次去祈祥宫的时候,她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甚至更好,服侍的也很周到。可他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对他并不上心。

康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总之是没有那么爽快了。

不过,她越不愿意,他就越想把她叫到自己面前,于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多了个爱好,那就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紧张不安。

这一次,康熙磨了磨牙,也不打算和她废话,直接就将步骤省去了好几步。

他的大手一挥,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声,龙案上的折子就全部被他推倒在地上。

既然别的事她不上心,那就在这件事情上开始上心吧。

王密蘅看着他的动作,神色一变,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康熙的身上。

王密蘅感觉自己腿软了,而且还是很软的那种!

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在终于是体会到了!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一定选择在康熙向她暗示的时候,就立即不顾一切的逃开这乾清宫。

什么讨好奉承,什么乾清宫还是祈祥宫,她管那么多做甚么?

那样的话,至少案发现场会是旁边的那个软塌吧?

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王密蘅看着面前宽大的能睡好几个人的龙案,再看看康熙灼灼的目光,深知自己的末日是这一天没错了。

康熙像是没有看出她的紧张无措,意态闲适地往龙椅上一靠,抬起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尖一下一下地轻轻叩击着案桌。

他身子一动,王密蘅差点儿从他腿上滑了下去,好在一只胳膊快速地将她提了起来。

王密蘅没有心思感激他,因为看着他的动作,她突然就想到刚踏进乾清宫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一手拿着一本奏章,一手叩击着桌面,那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那笑容里透出几分冷意重穿农家种好田。

所以,他这样的动作,完全是想把她当成敌人来亲自处理了吧?

想到这里,王密蘅咽了咽口水,目光死死地盯着被康熙“扫荡”的一干二净的龙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皇......”

她真的很紧张,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几乎要跳了出来。

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止,然后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到祈祥宫,不用面对这样的康熙了。

只可惜,事实又一次告诉她,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正当王密蘅心里七上八下坐立不安的时候,康熙显然已经没有耐性了,他突然就站起身来,她的身子一旋就被他抵在了案桌上。

他的动作很大,让她的腰间一下子就撞在了龙案上,顿时升起一阵痛意。

王密蘅忍不住闷哼一声,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转动起来,要不要这么粗鲁!

事实证明,康熙在她面前是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似乎是没有看到她的眼泪,也没有看到她似乎受了伤吃痛的样子,抬脚就朝她走了过来。

他将她抵在龙案上,整个人都亲近了几分,王密蘅退无可退,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连呼吸都紧张起来,觉着这空气中有种叫人不安和压抑的味道。

也许是这样的场合太过刺激,也许是康熙的喜欢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了那么些,这样一个亲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她感到紧张。

王密蘅无处可逃,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稍微一动,对上他的视线,他眼中的警告和威严,就会叫她不敢再做出什么动作来。他是帝王,一直都是。

她的脸颊因着他的靠近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概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亲近,紧张之下她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弯着腰咳嗽起来。

这一刻,若说她没有感觉到有些狼狈,那绝逼是骗人的。康熙和她相处了多日,自然是见过她任何失态、紧张、不安的样子,而这样被口水呛到,弯着腰咳嗽起来,还是头一次。

因着这个插曲,康熙也自然而然的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捂嘴笑了起来。

听到康熙这毫不掩饰的笑声,王密蘅心里愈发害臊,咳嗽了几下,待到好转后就立即坐起身来,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看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没事,在这个人面前,她早就没有什么颜面了,更丢脸的事情不是也有过。更何况,他想笑就笑她,笑话她她也不会觉着痛觉着痒,顶多是有些害羞不自在罢了。

她不知道,这是在乾清宫,外边还站着许多人,听到康熙毫不避讳的笑声后,不论是太监还是侍卫,都觉着是自己听错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万岁爷会这样高兴呢,果然还是里头的这个主子最能讨万岁喜欢。

他们往后啊,可更要小心着些。

康熙的笑声毫不掩饰那是因为这天底下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失态,也不会失态,可她就不一样了,她和后宫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既真实,又有趣,果然是个可心的,叫他由不得想要多宠一些。虽然知道独宠是忌讳,可他身为帝王,总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女人。

便是有人生了其他的心思,他也能暗中处理了。

关键是,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真实的,他就一直愿意宠着她。

康熙看着她的目光叫她无所遁形,在她快要按捺不住出声说话的时候,康熙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只是下一刻,就勾了勾唇角,问道:“你说,朕对你好不好?”

没有想到康熙会突然一下子问出这样的话来,王密蘅打了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她看着康熙眼中掩饰不住的认真和宠溺,觉得自己今天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她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耳朵出了问题?

要不然,她怎么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带了几分想要掩饰的小心和得意。

他觉着自己对她好,所以感到得意,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王密蘅思忖了片刻,才抬眼对上了他的双眸,轻启朱唇,认真道:“皇上待臣妾自然是好的,皇上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出这话来的时候,王密蘅不是没有紧张,怕她自己的回答并不叫他满意。可她能想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回答了。她隐隐觉着,他应该不喜欢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她这样有些高兴,有些不安,还有些紧张的态度,应该是他最想见到,也最满意的。

此时的她心底格外的柔软,因着康熙眼底的温情,她心里不是没有一丝动容。有时候,人的想法和意志并不全有自己左右。有时候,那一丝的温暖能叫人暖到心里去。

看着面前的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贪恋上他对她的好了。 Zfj4FG+dUlUn+SjH9Dz8MzjDbfkbXHmt5d9hBgx6r20UT/yQwCvhgwMpmFSa1BV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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