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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花嫁

◆文/九蔓 ◆图/水墨

【故事简介】

身为司家二小姐,本该依着自己的性子吃喝玩乐,追“竹马”,奈何被我爹架着当将军打仗去了,回来后“竹马”竟成了当朝太傅并设局想要害我爹?可是我还是我啊,迷人的司家二小姐哦,“竹马”,你要不要看我一眼?

【1】被抓包

檀香袅袅,仙鹤屏风后面烟雾缭绕。

抚琴的女人容貌姣好,眼神魅惑。

“过来。”我粗着嗓子低沉出声道,那女人便依言在我身边坐下,气息如兰,香肩微露。

我从旁的果盘里拿出一枚水晶葡萄,递给身侧的美人。

身边的美人身上极香,混合着悠悠檀香,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心满意足,竟有了微微睡意,朦胧中竟听见老远一个声音在唤我。

“司祁!”隔着老远我便感觉到那声音霸道雄厚,中气十足。

分明是……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榻,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身旁的美人惊呼一声,而我根本也顾不得什么美人,只想赶紧逃离。

而我还没跨出门半步,便感觉到身后掌风袭来,我躲不了,堪堪承受那一掌,气血翻涌。

身后的男人高出我整整一个头,皮肤黝黑,络腮胡布满下巴,一双眼睛极为犀利。

“爹……”我干笑着道,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却在看到他身后的人时愣了一下。

那人一袭青衫,身如修竹般挺拔,面容白净,眉目如画,一如当年那般好看。

他正是我的“竹马”,如今在朝中当任太傅的陆越,我去塞北抗胡一年,扳着指头算,我与他一年有余未见。

我实在想不到再次相遇会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未免有点儿尴尬地舔舔嘴角。

我爹脸色发青,似隐隐有怒气。

此时我们身处合欢楼二楼,客人不多,可也频频引人注目。

“你小子!别的没学好,倒去学着来这种地方!”

眼看着我爹又要一掌袭来,看似不重的一掌,力度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到有多重,我赶忙灵巧地转身,飞也似的奔向陆越身边。

我暗暗掐一把自己的胳膊,挤出两滴眼泪,“嘤嘤嘤”地去抱陆越的大腿。

陆越同样脸色极沉,我小声地跟我爹解释,脸色委屈至极:“我一个姑娘家替兄长去打仗,我就不能报复他一下,败坏他的名声吗?”

“小兔崽子!”我爹眼睛一瞪,胡子气得翘起。他环顾四周,见围观的人早已在我避开那一掌时散去,压低嗓音怒斥我道:“你何止是丢你哥的脸!你丢的是整个司家的脸面!”

他一下揪住我的耳朵,趁我疼得嗷嗷直叫把我往外拉,嘴里冷斥道:“跟我回府!”

“我不!”我知道回府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抱着陆越大腿的手变得更紧,“我去陆家住。”

“荒唐!”我爹气得胡子又歪了。

然而还不等我爹再度开口,陆越就已经开口,嗓音如泉水淙淙,清澈悦耳:“如今你身为一国将军,跟我走得太近,着实不太妥当。”

这话,先在我的伤口上撒撒盐,然后再顺便拒绝我,实在令我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我磨牙,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松了手,任由我爹揪着回了府。

【2】要成为老女人了

我是司和,是世代为将的司家的二小姐。

我的生活本应该轻松愉悦,只因我凭借着父兄的势力完全可以嫁个如意郎君,父兄从小便依着我的性子,不用学习女红,看些兵书,练些武艺自保便罢了。

我的如意郎君,早在六岁那年定了下来,正是隔壁陆奶奶家的小孙子陆越。

在我明示、暗示甚至各种情书、飞书都被陆越无视的情况下,剧情忽然转折了。

匈奴侵了塞北,我哥司祁本应同我爹一起率兵抗胡,可临行前几日,忽然不见了人影。

只有我心知肚明,我哥跟心上人私奔了。我爹气得胡子都歪了,然而情况紧急,抗胡在即,只因先前还没有女子挂帅的先例,我爹竟然让我顶替我哥上了战场。

从这时起,我便是司祁。而司家放出消息说二小姐司和去城外的尼姑庵修行了,并找了个女死士顶着我的身份住在那里。

苦日子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拼命练武带兵,不让别人看出来分毫差错。

我在西北抗胡一年凯旋,我的心上人陆越却被太后钦点当了太傅。

我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只得去青楼大肆挥霍,给司祁安上一个“浪子”的名头泄愤。如今,还被我的老爹抓了包。好不容易见到的如意郎君,人家对我依旧还是冷冰冰的。

如此,我还被我爹禁了足。

实在是不合算。我想着,叼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思考着如何摸进宫去找陆越。

身边有丫鬟端着盘子走来,我定睛一看,正是我还是“司和”时的贴身丫鬟小染。

“小姐,你最爱吃的红豆饼。”

如今,知道我身份的除了我爹,也就只有小染和陆越了。

“还是你懂我。”我感动地拿起红豆饼,大大地咬了一口,温香的红豆味儿在鼻尖儿蔓延开来。我正吃着热乎乎的红豆饼,有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道:“少将军,皇上传您入宫。”

这可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入宫不就等于可以见到陆越了吗?如此想着,我赶忙放下红豆饼,换了套正装就往外冲。

我爹正在穿堂里摆弄花草,看我跑了出来,正要瞪眼,我赶忙朝他喊道:“爹,皇帝传我入宫!”

我爹只得挥挥手,道:“快去快回,回来还得禁足!”

府外引路公公正候着,而我随着他一路入宫,将腰牌给通传公公,通传公公却将我引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袭龙袍,正肃穆地坐在那里,表情与陆越如出一辙。

陆越站在他旁边,一袭灰色长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前的字帖。

“少将军觐见。”通传公公隔着老远唤一声,小皇帝和陆越都抬起头来看我。

此役之前,我国已有数十年未曾战乱,我哥便一直没被封将军,而这次抗胡的战役里,我军功显耀,一下就替我哥拿下了少将军的位置。

皇帝见我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你是司祁?”不开口还好,小皇帝一开口,还是奶声奶气的感觉,眸子微睁,分外可爱。

我自然知道很多少年帝王戾气很重,可眼下故作沉稳的小皇帝,明显是一直被陆越护着。

“正是微臣。”我恭恭敬敬地下跪,小皇帝免了我的礼之后,才抬眸道,“不知陛下让臣前来有何要事?”

小皇帝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陆越。

让我进宫是陆越的意思?难道……我想着想着不禁热血沸腾,却听陆越冷冷地开口道:“嘴角。”

什么嘴角?我下意识地抚了下嘴角,指尖恰沾了半粒红豆,大抵是红豆饼的功劳。

我实在有些窘迫。

可我是谁?我可是饱读诗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司和!未到半刻,我便张口背出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然后深情款款地把那颗红豆朝向陆越。

陆越无语了。

小皇帝的表情也有些嫌弃。

我想半天才想起这是句情诗,而且此情此景,我跟陆越是两个“大男人”。

我一时尴尬到无言。

陆越终究叹了一口气道:“西塞遭胡人频繁挑衅,需要少将军再赴边关。”陆越缓缓开口,而我愣在原地。

我驱除塞北的胡人回来还不到半个月,胡人怎敢再犯我境?

面对我疑惑的眼神,陆越解释道:“只能说,塞北的胡人只是试探,这次西塞的胡人,才是他们的主要兵力。”

我面色沉重,陆越大抵以为我因为又要远离京都而难过,只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只有我知道,我已经过了二八之年,如果我哥这次还不回来,等我再度抗胡归来,怕是要成为没人要的老女人了。

【3】勾引

我娘是个奇人。

我爹是将军,而我娘出身平民,不仅将将军夫人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而且我爹这么多年只纳了两个小妾,还是门都没进过的那种。

抛开这一切不谈,我娘在我和我哥小时候就给我们灌输一些不一样的思想,比如她是从一个叫作“二十一世纪”的地方来的以及那里的奇妙种种。

对于情感上的疑惑,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去问我娘。

陆越给了我三天时间收拾,然后就要出发,这三天时间要如何抓住他的心呢?

我给我娘捶着腿,低眉顺目地倒好茶,瓜子剥好倒在盘子里。我娘舒服地闭目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抓住我的手道:“时间紧迫,想要他动心,只能……”

我娘如此这般,把我调教得大彻大悟。

我娘说,太傅之所以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是我如今在他面前出现时,大多都是男儿打扮。我很忧愁地道:“可我现在是以我哥的身份才能见到他,总不能做女儿打扮吧?”

我娘笑得很贼,对着我咬了很久的耳朵。

我大彻大悟的结果,就是某天晚上我借口入了宫,跟小皇帝反映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后,然后便偷偷地溜入了太傅的殿里。

陆越此时正在陪小皇帝批阅奏折。我的轻功并不是很好,我从房梁上哆哆嗦嗦地摔进房间时,刚好摔在他的床上。

我觉得很绝妙,于是摆好一个自以为诱惑的姿势后,静静等待。

然而寒风从窗外吹进来,我觉得有些冷,不由得盖上了他的被子。

我等啊等,也没有等到他。

然后在这个我以为会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夜晚,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里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发现自己本来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掉了,白嫩嫩的肩膀露在外头,经风一吹有点儿冷,我睁开眼,陆越正冷着脸盯着我。

怎么跟我娘说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我娘说,只要他是个男人,见到我夜晚在他殿内,就会起别样的心思。

可陆越只是把我扔在地上的朝服捡起来,让我穿上。

我拿着衣衫有些犹疑。

当时我问我娘说:“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不成功?”我娘笑眯眯地道,“怎么可能?!”

一个想法在我心里成型,我眼明手快地要去点陆越的睡穴,却在半途被他钳住了手臂。

“别胡闹了。”陆越明显已经有些不大高兴了,眉头都蹙了起来。

我挤下几滴眼泪,学着我娘对我爹那样娇滴滴地问:“你是不喜欢我吗?”

陆越没答,我面露喜色,正准备得寸进尺,却反被陆越点了睡穴。

梦中我忆起,八岁那年陆越受我爹之托带我出去看花灯。

我闹着要吃糖葫芦,可陆越竟然一分钱都没带。

旁边办猜灯谜的小贩跟他说,猜灯谜对了,可以得铜钱。

我自小便听我爹说他如何饱读诗书,便嚷着让陆越猜灯谜。

他拿下挂在一个写着“风吹幡动”的灯笼上的纸条,我凑过去看。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我自然是不肯服输的,不待他答,我便已抢先拿过纸条,对着他道:“是我心动。”

我只记得那时烟花霎时盛开,我看到陆越的脸颊被烟花衬得通红,他嘴唇微动,而我并未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我想,他一定是喜欢我的,不过是害羞罢了。

【4】指婚

还有两日我就要出发去西塞了。

昨晚我回去后,委屈地跟我娘说了宫里的事情,我娘对此也很惊奇,不由得让我改变作战计划。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我娘幽幽地看着我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这是哪里来的古话?”我仰着脸反问我娘。

“这不是重点!”我娘被噎了一下,“你要让他意识到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这句话也是绝妙!”我不由得为我娘鼓掌,崇拜地表示她懂得真多。

有了作战计划,我便扯了个理由第二次入宫。

只是这一次我的目标不再是太傅的寝殿,而是御膳房。

我打扮成宫女混在里面,假装自己是某妃子宫里的宫女,要来做些吃食拿去。

我想做份简单的红豆薏米羹,既有红豆又简单。而我的红豆薏米羹还没做好,便听到太后宫里的两个宫女往御膳房这边走。

“你知道吗?今天太傅被叫去太后宫里了。”

“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位?”

“可不是嘛!你猜猜太后跟他说了啥?”

“说了啥?”

偶然听到陆越被别的姑娘嚼舌根,我不免有些生气,但还是打算捺着性子听完。

“你可知江家大小姐?”

“江家?就是极其擅长制奇药的江家?”

“可不是嘛!想不到太后娘娘竟然有心要牵两人的红线,想要给两人指婚呢!”

我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那两个宫女吓了一跳,眼神奇怪地盯着我。

我不顾地上的狼藉,离开两人视线后直接飞上梁去,去了太傅的住处。

今日小皇帝身体不适,陆越也在自己的住处歇息。

“你今日怎么又来?”陆越刚开口,我就已经出手点了他的穴。

如果说昨日还带着试探,那么今天应该是进攻。我二话没说就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直到我自己感觉有些窒息才放开他,一下子红了眼眶,道:“你是不是要娶那个什么江家大小姐?”

“司和!”陆越声音带着无奈,“解穴。”

“我不。”我噘着嘴,觉得如果他要娶那个劳什子江家大小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他。

如果得不到,那就多在一起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拒了太后的指婚。”

“啊?”

“傻!”陆越伸出手揽住我的时候,我还觉得不敢相信。

我曾听我爹说,可以用气解此穴的,但对身体会有一定损伤,我没想到他会强行解了我点的穴。

“我本来还想再等等,所以一再拒绝你……”陆越的话让我一颗春心无比荡漾,但我又想到即将出发西塞的事。

我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过,小心翼翼地道:“你的确需要再等等……我去西塞要很久呢。陆越,你能等我吗?等我从西塞回来,我们就成婚。”

“好。”他的回应是轻轻吻我,“这种话,应该让我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嗯,我信你。”

然而这句话,在我被喜悦冲昏头脑之后,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5】黑衣人

我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西塞。

我早知朝廷瞬息万变,遍布阴谋,只是我未曾料到,时局变动之快,仅在一朝一夕之间。我爹因涉嫌勾结胡人而被暂时离职审查,战事紧急,我虽然未降职,却需摄政王一同前去西塞抗胡。

表面上摄政王是为了帮我,事实上不过是眼线罢了。

我是死也不会相信我爹那么一个忠国忠君的人会通敌的,即便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爹。

我坐在将军府的穿堂里,这是我爹平日里打理花草的地方。

说来可笑,平日里我常常盼着我爹不在家,可我爹真的走了,我反而还不习惯。

我拿了一壶酒,想着明天就要出发,正对月痛饮,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谁?”我正准备拔剑,转过身去却看见那人身材矮小,一袭黑衣,面上戴了黑纱。

而不待我拔剑,那人就撒了不知名的粉末,我来不及掩鼻,反应过来时已经动弹不得。

“咯咯咯……”黑衣人尖锐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玩儿这些小把戏!”

“司和……”那人讲话的声音也很尖锐,似是刻意而为之,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在战前被抓,是谁的主意?你当真以为,年幼的皇帝会下这种旨意?”

我心里一跳:是了,是谁能这样做呢?

有个名字在我心里反反复复闪现。

“陆越没有理由这么做。”我说。

那黑衣人笑得愈发厉害,最后只轻蔑地道:“司家如此之盛,在朝廷安稳无事也就罢了,如今战乱不断,军心都向着司家,军中可有很多谣言呢。若小皇帝的位置坐不稳,他能否一直在这么高的一个位置,还是一个问题。”

最近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实在没有脑袋去好好思考,而沉思之下,只余心惊。

可陆越几乎是我爹看着长大的,陆越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爹一清二楚,而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陆越也该一清二楚吧?

即便不是他所害,我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撤职,他也未曾站出来说一句。

我爹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位置,那我呢?

黑衣人已经不知何时去了,留下我一人在夜里沉思。

可他是陆越啊,我心里跟白莲花似的陆越,绝不是那种人。

我觉得,我该最后相信陆越一次。

在我出发去西塞之前,我决定最后溜去大牢看看我爹。

牢房外面有重兵把守,我只好从梁上走,寻了很久才寻到我爹。

然而我未曾想到,我爹正瘫坐在地上,有血顺着嘴角滑下。

而他面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陆越。

陆越手中长剑正握,上面沾了一些血,风吹来,他仍旧衣袂翩翩,而我只觉得心跌到了谷底。

“你……”我爹出声带着不敢相信,眸子怒睁。

“将军觉得如何?想不到吧?”他的声音带着平静,又有那么一点儿轻蔑,“我已经是江家的人了。我与江家大小姐的婚期,便在今年二月。”

我觉得我的心像是在冰水里浸了又浸,曾经即便陆越对我再不理不睬,我也不曾如此。

“陆越……你不得好死!”我爹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咽了气。

然后有人鼓着掌从暗处走出,笑道:“真毒。我果然没看错人。”

“不及江老爷的十分之一。”陆越收了剑,神情再度冷清。

我已不记得自己如何离去了。

我本该冲出去,给他一剑或是如何,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别说给他一剑,我连打他几拳都不能够。

我只能逃。

【6】晕血

我踏上了去西塞的路。

我跟摄政王约定,兵分两路走,我往西北走,他往西南走,他带着主要兵力和一半的粮草。

有杀手敢来较量军队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只不过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士兵,而是我们的粮草。

粮草在战争中,可以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刀光剑影间,我们渐渐处于弱势,毕竟主要兵力都在摄政王那边。

可是这次的路线,也无非是我与摄政王、皇帝和陆越几人知晓,怎么会有人来劫粮草?

然而还没待我疑惑,一路人马却加入我们的战局,原本我们寡不敌众的局势得到逆转。

我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腰牌,正是御林军。

而领头的人,恰是陆越。

即便昨晚的场景仍在心头闪现,我没法原谅他,却也没法动手伤害他。

似乎一切似梦,陆越仍然是那个红着脸答题只为给我买糖葫芦的少年。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的人数越来越少,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地上也全是血,我感觉到陆越有些支撑不住了。

黑衣人很快就被御林军解决完,陆越同时也应声倒地。

“太傅!”四面八方传来各种惊叫,而我在一旁十分淡定地围观。

有人探了探他的鼻息,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太傅鼻息尚存!”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那些将领和士兵们面面相觑,我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诸位,他只是晕血。”

这短短几个字似乎有着惊人的力量,尴尬的气氛就从这个时候蔓延开来,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说话。

是的,看似无所不能、自小饱读诗书又武艺高强的陆越,晕血。

“太傅真是……尽职尽责!”良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我猜如果陆越醒着,此时一定会拿他的冷脸对着此人。

可这些终究与我无关了,我扭头打算离去。

“少将军!等等!”

有个老年军校递给我一封信道:“太傅嘱托我,若是他没能及时将这封信给你,便由老臣给你,他有些事儿想要解释。”

我知道,他害了我爹,可能还要害我。

我宁愿他冷冰冰地告诉我他害了我爹,也不想听他花言巧语的欺骗。

“请回吧。这信我不会收的。若他醒来,告诉他,不必担心,我绝不会挡着他的路,也请他不要再来愚弄我。”

我上了马,绝尘而去。

这是我到西塞的第三天。

西塞一役,连连告捷,似乎对方并没有想到我们能如此迅速地赶到此处,并且粮草都充足。

我猜过几日,胡人可能就会撤兵。

我军士气高涨,连连击退胡人。

我向来与士兵们亲近,犹如手足兄弟。

所以当胡人的剑冲着一位毫无防备的士兵刺来,我毫不犹豫地冲去挡在了他身前。

我听到兵器穿破肉的声音,透过骨头传到耳里分外地响,带着死亡的气息。

那剑好巧不巧地正中要害。

我晕过去时,只是在想,怕是陆越要如愿了。

爹,我来找你了。

【7】假死

我醒来时,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白白净净的,俏生生地看着我,似乎正在择药。

见我醒来,她很高兴地喊:“相公!她醒了!”

那名被唤作“相公”的人穿着蓝色长袍,朝我款款走来。

实在是君子如玉……如果他没有顶着一张跟我八成相似的脸的话。

“司祁!”我跳起来就给了他一拳,无奈扯到伤口,又疼得躺了回去,咬牙切齿地道,“你害惨我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哥讨好地朝我笑笑,道,“这不是还救了你一命嘛!”

“这是哪儿?还有这位是……”我好奇地望向那名粉色衣裙的女子。

“这里是神医谷,这位是我娘子,你的嫂子。”

“我是神医谷第二十代传人。”姑娘朝我和气地笑笑。

竟然是相传无病不能医的神医谷……我朝我哥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不错嘛,神医谷的姑娘都能拿下。”

“那可不是,我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司祁!”

“行了。”

“你躺了都快半个月了。唉,我不回府,你赶紧回去吧,免得爹娘担心。”

“爹已经……”想到我爹,我眼眶又是一红。

“你说什么?”司祁明显没听清,“回去问问爹,上次给他的假死药好不好用啊!”

“你说什么药?”我的脑子“砰”的一声炸开来。

“假死药啊,他跟我说要整江家的人。”司祁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们在塞北打仗那次,粮草有一回被人盗走一部分,咱爹胡子都气歪了,好像就是江家受了胡人的贿赂,暗中换掉了。”

“陆越那小子,刚好被江家瞧上,想作为安插在皇宫里头的眼线,江家大小姐暗中推波助澜,再加上爹跟陆越的一出戏,赢得了江家的信任,这次你们去西塞,江家截粮的证据已经全部被陆越拿到了。”

如此一想,之前来误导我的黑衣人,侧颜倒是很像江家大小姐。

“我前两日进城了一趟,”粉衣姑娘在旁边一边捣药一边讲,“告示都贴出来了,说是江家罪不可赦,有的杀头,有的流放了,截粮的余孽也都斩首了。同时查出之前司家是被诬陷的,西塞抗胡又立战功,赏了许多!”

“也是得亏你这次‘牺牲’,”司祁的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搓手道,“名义上我已经去世了,可以跟我娘子一起隐居了,你也可以大胆地追求陆……真爱了!”

我汗颜,我追求什么真爱?

“再也不用被爹追着回去打仗咯!”司祁笑得很贼。

然后传来敲门声,司祁正准备去开门,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崴了脚。

门外,我爹的声音响破天际:“司祁,你个小兔崽子,跟我回家!”

【8】成婚

我跟着我爹回到家时,感觉气氛很不对劲儿,处处都在张灯结彩。

“这是谁要成婚了?”我拉住一脸喜庆的小染。

“小姐你啊!”小染望着一脸疑惑的我,笑道,“前几日陆家派人来提亲了,老爷不在家,夫人就做主答应了。”

我赶到我娘的房里,我爹、我娘正都在。

“这婚事怎么能说应就应呢?怎么也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我脑壳疼得慌。

“是有些草率。”我爹点头同意道。

“怎么草率了?”我娘一拍桌子,道,“我看了很久了!从你小时候我就觉得陆家小子对你有意思!”

“您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十分汗颜。

“我小时候问他愿不愿意娶你当媳妇,他说了愿意的!”

“小时候哪儿看得出来啊……”

“只是陆家小子,看着白白净净的。”我爹也摇摇头,“感觉身子很弱不禁风,也不知将来招架不招架得住你……”

我娘对着我爹翻了个白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还记得你自个儿刚成婚那阵子有多瘦?”

我眼见我爹瞬间黑了脸,不由得忍着笑问我娘:“后来呢?我爹怎么变成如今这样膀大腰圆的?”

“自然是我喂出来的!”我娘也跟我一起笑我爹,眸子亮亮的,满是得意,又转头看着我道,“不过你手艺是跟着我学的,将来啊,自然不怕喂不胖夫君!”

“娘就别开我的玩笑了,陆越真生成我爹那样,我会嫌弃的!”

“怎么?你还嫌弃你爹不成?”我爹胡子一吹,作势要凶我。

我娘嗔道:“跟闺女置什么气?我不嫌你就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爹已经在我娘的攻势里败下阵来。

我悄悄退出两人腻歪的房间,出了门就跟陆越撞了个满怀。

方才跟爹娘议论婚嫁时我还未曾意识到,其实我早已经把他放在了自己夫君的位置,从未曾改变。

我们经历过更久的分离,我带兵打仗那次,甚至有一年多未曾见面,可都不及这一次的再相见,他依旧是那么英气逼人,我却觉得眼角酸涩,恍若隔世。

历经了那么多事,我明白自己的情感早已无可救药。

“司和。”他开口并向我走近,嗓音依旧温润如玉,看着我的眸子如星辰般,“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交代。”

“我都知道,我哥跟我讲了。”

“你不知道。”他接着走近,直至把我逼到角落,他的气息洒在身上痒痒的,我心也痒痒的,抬眸望向他,而他也望着我,认真而固执地道,“我从小就认定要娶你的。只不过后来朝廷局势万变,你爹与我这一盘棋下得险,若我走不好……我不想连累你。不过如今,算是大局已定。你愿意与我执手一生,为我添一儿半女吗?”

从小到大都是我死皮赖脸追着他,如今反过来,我的脸竟然烫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的。

“我……我可以给你生一屋子!”

陆越朗声笑,这笑声如那夜的烟花,如春风十里…… 0LjXn9vfTAv7EK74500PGJ0CGCBxKpBnWKZ6kIRDOdJMSAVq72xlrA1ElHKfTv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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