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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白槿湖
过去喜欢黑白,而今迷恋红与蓝。
爱清晨六点的露珠,也爱黄昏的晚风。
已出版:《尽余生》《深爱你这城》《不如眠去梦中看》《如果巴黎不快乐》系列
新浪微博:@白槿湖

既做你的眼泪,也做你的湖

将风干的玫瑰,随意塞进牛皮纸袋里,放在书桌的角落。某个瞬间,瞥见它沉静的美。你看,真正的美,鲜活是美,衰败亦是美。

傍晚,挑选一棵橄榄树,笔直端正,特别精神,等待着这棵树从陇南来到我身边。除此之外,书房里还养了尤加利和鹤望兰。我还养了一只文鸟,灰色的羽翼,红色的嘴,顺口给它取名“小文”。

小文很爱干净,每次我用花洒浇花时,就顺便给它洗个澡。它在水花下扑扇翅膀,雀跃着。直到有一天,我外出回家后发现,放在院中的鸟笼变得安静了。我跑去看小文,只见笼子里散落着羽毛和血迹,它的翅膀受了伤,应该是被野猫袭击,作为一只小鸟,它拼死搏斗了一番。

它不再开心地啼叫。我夜里担心它,轻轻下楼去看望,见它把小脑袋藏在翅膀里睡着了。我生怕吵醒它,连呼吸都是轻的,只是静静望着它熟睡的样子,自责没有预料到野猫的威胁。我不知道小文是否向往过天空,一出生注定就是只笼中鸟,或许野外和天空,意味着死亡。

写作又像深潜,一头扎进命运的海洋里。想远离工业化的喧嚣,去湖畔、森林、海边或者雪山脚下住着,离群索居,读书写字,无挂无碍。所写文字,不必非要生前面世,能在死去之后被更多的人读。只要写出那样一本书,便对死亡没有任何遗憾。如同最早的那条微博,写于六年前——“人身微渺,功业徒劳,从此辞利避世,山林隐逸。终有一天我会这么做,我知道。”分享给知己一首歌《刺槐少女》,她听后,问我是不是想让她看歌词。她真的懂我是想让她听歌词中那句“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

新书在写一个看似永远都不会动心的如磐石般的男主。可能是入戏太深,某个午后,我在半梦半醒间,进入这样一个前世今生般的故事。

那是在古老年岁里的一个秋天。山脚下的仙人下棋,闲暇捏了个泥人姑娘。这泥人沾了仙气,竟有了灵性。虽是泥塑的,却模样娇俏,胆小怕生。不远处有一尊石人,威猛强大,风雨不侵,她心生爱慕。

“石君,你在这里站了多少年?”

“两千年了。”

“那你孤不孤独?”

“你很吵。”他冷冰冰地道。

“石君,你快看是不是有一只蝴蝶飞到我的头顶停下了!因为我很香。”

“那是螳螂。”他捉弄她。

“啊!我怕。”她吓得尖叫,一只蝴蝶从她的头上飞走。

他忍住笑,她瞪着他。

秋去冬来,一夜忽降雪,他望着雪落在酣睡的她身上,眨眼融化。

天亮,她醒来了。

“石君,你怎么头发白了,还长胡子了!”

“老了。”

“也是,你都两千多岁了。不要紧,你老了,我保护你;你倒了,我扶住你;你破了,我修补你。”

“小身板,且管好你自己。”

除夕。

“石君,今天听柴夫说,人间的大年夜许的愿望会实现,我们一起许愿吧。”

“迷信。”

“哼,那我许我的。我愿我有一双脚,能走向石君你。”

“你想干吗?”

“想要抱……不,就是想抹得你一身香泥,好叫你闻闻我有多香,再看你总嫌弃我。”她笑了,声音清脆悦耳。

春天。

山上的积雪融化,一场山洪倾泻席卷直下。他远远看见了,对着她大声喊:“站稳!”

“石君,你终于主动和我讲话了。”

山洪滚滚。他牢牢站着,想要替她挡住山洪。

“怕吗?”

“石君,我不怕。山洪是我的脚,只是它来的方向反了。”她天真地说。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石君,你怎么……在移动了,你要当心!”

“站稳,等我。”

洪水之下,他拼尽全力挣脱石墩,一双脚断在石墩上。他终于来到她身边,精疲力竭。

“石君,你闻闻,我是不是香的?”

“洪水,我鼻塞。”

“那你喜不喜欢我?”

“蠢泥儿。”他唤她。

洪水浪拍来。他挡在她身前,离她很近,闻到她淡淡的香气。她慢慢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忘却时间地偎依着,直到山洪退去。

“石君,醒醒,山洪走了。”

“闭上眼睛。”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看你。”她睁开眼,上下端详着他,原来这样近距离地看他,如此好。

“石君,你的脚呢?”她话音刚落,只见自己身上的泥浆剥落,流淌,消失。

“蠢泥儿,别看。”

“石君一直都知道,山洪后,我会化为泥水消失……”

“我不知道。”

“你都两千岁了,什么都知道。”

他沉默了。

“知道你还自断双脚?”她泪水涌出。

“想抱住你,就不要脚了。”

隔日,仙人路过,见一尊断了腿脚的石人倒在地上支离破碎,紧紧相依的,是一片香泥。

“两千年了,这块磐石终于动心了。”

“他们修得来世,还会相遇。” XHgWPwfjxxWjg/V1g7jlD/WtwT9IZqL4KuUCxY5AysZGeuj7GH2uhkgHGht2cO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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