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之间只能继续留在府中,那阿福自然也不会去多想其他,每日都是老实本分地将二少奶奶指派的针线活做得妥帖细致,只让房里的丫头夸说阿福的手就是巧。面对这些夸赞,阿福也只是笑一下便是了。
这一日,阿屏小心地捧着一幅牡丹图过来,说这是大少爷画得,要让阿福照着这个牡丹图绣一幅画儿。阿福连忙接过端详,只见那牡丹娇艳欲滴,映衬着旁边的绿叶煞是好看,便赞道:“这画儿画得真好看。”
刺绣的总是需要图样儿的,阿福心里明白,要想绣一幅好绣品需要好样子,当然好样子也需要上等的绣娘才能在绣品上更好地展现。
阿屏眼里含了笑,欣赏着这绣品点头道:“大少爷的画工自然是没的说,老爷也时常夸赞他呢。如今我们特特地求了大少爷给咱画了这幅牡丹富贵图,阿福你可要用心绣。”
阿福连忙点头:“知道的,我必是要尽全力的。”
阿屏走了后,阿福端详着那幅画,又拿来各色绣线,想着用什么颜色怎么搭配才能让这牡丹更为水灵。她正琢磨着呢,忽感到小腹隐隐发涨,还伴随着些微的疼,她摸了摸小腹,心里明白自己怕是要来月事了。
幸好这几天她早已猜到,也是有所准备的,便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早已藏好的月事带,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到了茅房。进了茅房一看,亵裤上果然已经沾染了些微血迹的,于是她连忙给自己换上。
回来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她一头撞上一个人,抬头看时只见那个人一身淡蓝色缎袍,人生得还算好看,此时因为被撞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呢。阿福看对方衣着自然知道对方身份不俗,必然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的下人,于是赶紧冲人家行礼,连声地道歉。那个人倒还算宽厚的样子,温和地问起她是哪房里的,阿福只能低头作答,说是二少奶奶房中的。那人点了点头,也就放阿福走了。
阿福自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一门心思都在下腹的隐约疼痛上。以前她来月事时,林嬷嬷若是得闲会给她熬点热汤,这样就会好许多。如今她嫁人了也离开绣房了,怕是不但没有那口热汤喝,晚上回去还要做饭洗碗,少不得碰凉水的。
这一下午很是难熬,好不容易到了晚饭时分,阿福便急匆匆地赶回家了。进屋的时候常轩还没回来,她便赶紧清理了下自己的月事带,然后匆匆进了灶房烧火煮饭。煮饭的时候又感到下腹疼痛,隐有腹泻之感,她匆忙之中往灶洞里塞了一把柴自己便跑进了茅房,却无非是在里面耽误一会儿,根本没有要泄的样子。
等到重新走进灶房,竟然闻到大锅里的粥已经有了糊味,往下一看,她吓了一跳,原来她离开之前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如今这把柴差点要烧出灶洞了。她慌忙拿了水瓢舀了一瓢水泼进去,里面滋滋之声不断。
阿福总算松了一口气,火是灭了,总算没酿成大错,可是看看锅里,这粥却已经带着糊味了。
晚饭时分,常轩推开了门,进屋便见阿福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可是等他坐下拿起碗筷时,却闻到那粥香中带着点难闻的糊味,当下他就不高兴了:“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带着一股子糊味呢,这可怎么吃啊。”常管事时常不在家,他家的炉灶很少开火,他都是跟着三少爷那边吃的,饭菜总是得体,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是以常轩诧异得很。
阿福惭愧地低下头,小声道:“这事怪我,一没注意就糊了。”
常轩端起碗来尝了一口,立马眉头皱得更深:“真难喝,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做个晚饭都彻成这样子。”
阿福自知有愧,瞅着他难看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今晚就将就一下吧,明日一定不会这样了。”
常轩抬头看了看阿福,见她脸上有愧疚之色,倒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重了,于是好心安慰她道:“罢了,也亏得爹今天不在家,不然你这当媳妇儿的可是罪过啊!我凑合着就这么吃吧,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阿福自然连连说是,心想的确是亏了这公爹不在家,不然让公爹喝这带着糊味的粥,真是罪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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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糊味,可是常轩饿了,是以他倒是把那粥呼噜呼噜喝了两碗。等到他吃饱了一抹嘴,抬头看阿福时,却见阿福捧着一碗饭都没怎么吃呢,他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吃?”
阿福连忙解释道:“吃不下,今日胃口不好。”
常轩看着阿福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看吧,你把粥煮成这个样子,连自己都吃不下去了!也亏得我饿了,竟然喝了两碗。”说完很是邀功地看着阿福,那意思是我对给你面子啊。
阿福苦笑了下,只得点头说:“今日真是委屈你了。”
常轩放下碗筷,所谓温饱思淫谷欠,他身子一挪就凑到了阿福身旁,一只手伸着就要往阿福胸前摸过来,边摸边道:“那你倒是想想怎么补偿我啊?”
阿福每当来月事之时,不但小腹涨坠,而且就连胸部也会胀痛无比,当下常轩一摸她胸部便又是一痛,下意识地便要躲开。
可是常轩哪里会让她躲开呢,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狠狠握住她的柔软,口中还怪道:“你今日没有好生伺候我吃饭,在床上可不要也偷懒啊。”
阿福心下一苦,想着自己如今来了月事,这饭菜上的伺候还能勉强,但床上的伺候自然是彻底不行了的。这边正想着该怎么和常轩说呢,却听到外面声响,竟然是常管事回来了。
常轩和阿福都是没想到常管事竟然回来,连忙坐正了招呼常管事吃饭。常管事为人老成,闻到这糊味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把饭吃了。
吃完饭后阿福连忙收拾了饭桌去灶房洗碗,出门的时候就听着常管事像是对常轩有话要说,看来这公爹常管事是特意回来的。
如今已是深秋,水缸里的水已是十分冰凉,阿福做惯了针线活的手浸入的时候感到阵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擞。此时偏偏下腹也是冰凉一片难受至极,阿福别无他法只能勉强忍下,草草把碗洗了。
重新回到屋里的时候,常管事已经离开了,却见常轩满脸是笑地站在那里呢。常轩见阿福进来,兴奋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阿福,我爹说过些时候府里要派一批人去江南一带采办些货物,到时候可以让我跟着一起去呢!”
阿福一听,自然为他高兴。
常轩拉着阿福的手,满脸期待地道:“我从小在这府里长大,还没怎么出过上京城呢,如今可以跟着去江南走一遭,又能学到东西又能长见识!”
阿福见他这几日颇有些不乐,如今因为这个消息如此兴奋,心里更加替他开心,也跟着笑道:“这是好事,老是留在府中也没什么意思,出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常轩猛点头,拉着阿福开始说起外面的事儿,说江南一带有多少铺子连起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一一都说给阿福听。
阿福以前没想过外面的事儿,是以也没什么向往,如今听常轩说来,倒是暂时把那下腹的隐痛忘记了去,眼睛一眨一眨惊奇地看着常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常轩见阿福好奇的样子,自然是颇为得意,摇着脑袋说:“我又不像你一样是个缝补的小丫头,我当然比你有见识了。”
阿福扁了扁嘴儿,低着头不说话,心道我是女儿身,别说其他,就是这每月一次的月事都够折磨人的。
常轩见阿福这样,只以为她被自己说得难过,便安慰道:“其实你也别难过,以后万一我在外面做得好,带着你出去也见识一下还是可以的。”
阿福见他说得好听,也忍不住笑了:“我没见识不要紧,关键是你出去见识下,也长些本事。”
常轩却拉着阿福往床上去,口里还得意地道:“我如今不是就很有本事嘛!”
要知道常轩到底年少,他前几日因为那二爷的事心里不痛快,难免有些憋屈,如今听到这可以跟着去江南采买的事儿,顿时把那不高兴抛却了去,恢复了往日性子拉着阿福就要上床。
阿福知道他的意思,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必然是要让他失望了,当下只能鼓起勇气小声道:“今日怕是不行。”
常轩诧异地回过头,他这个小娘子自从进门就不曾违逆过她的,如今却听她说不行?常轩一双火热的眸子不解地看着阿福。
阿福只能低着头道:“我,我这几日怕是都不行了……”这样说,他总应该明白的吧。
常轩却愣是不明白,明亮的眸子依然不解地看着阿福,茫然问道:“几日都不行?为什么?”
为什么?阿福心里叫苦,虽说夫妻是脱衣相见同床共枕的,可是作为一个女儿家这种私密事却是从来都羞于对男子诉说的,如今让她这么说?更何况这常轩看来是根本不懂这个的,难不成她要细细地对这个男人说起这女儿家的闺房事儿?
就在阿福这么犹豫间,常轩却已经有了猜测,他不高兴地拉下脸,无辜地嘟哝道:“你不是说要好好伺候我的吗?怎么才这么几日,竟然就变了主意,倒是开始不听话起来了?”
可怜常轩越想越不高兴,最后一屁股坐在炕上,压低着声音学了往日主人的模样命令十足地道:“快点过来,你要好好伺候我的!”
阿福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解释说:“今日真是不行了,我身子不方便。”
常轩却拧着眉毛不信:“怎么不方便了?”
阿福为难地扁了扁嘴,想着怎么给常轩这个愣头青解释这件事。
常轩却有些不耐,起身一拉阿福的身子,于是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床上了。
阿福低声惊叫了声,却也连忙捂住嘴巴没敢叫出来,要知道公爹就在隔壁屋子呢,可不能让公爹听到,没得明日不好意思见人,于是忍不住道:“别!”
这话更说得常轩不悦,另一只大手就要往下摸索了去,边摸边怨道:“你分明是变了心,已经不想好生伺候我了,却还拿这话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