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代文人中,陶渊明好酒,李太白好酒,苏东坡好酒,都是出了名的。而白居易好酒,也是非常著名的,他家有酒库,还把酒坛放在床头。睡前要喝,醒来也要喝;独自一人要喝,亲朋好友来时更要喝;在家中、寺观要喝,在山野林间、溪边船头也要喝;有钱沽酒要喝,没钱卖马典衣也要喝;有下酒菜要喝,没有下酒菜还要喝,就是吟诗、弹琴也要喝。白居易平生最喜两样活动,就是喝酒和登山,直到晚年时酒性难改——“见酒兴犹在,登山力未衰”。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或笑或狂歌,“陶陶复兀兀,吾孰知其他”。
白居易每次喝酒,都诗兴大发,诗歌如流水汩汩而出:“吟诗石上坐,引酒泉边酌。”“独持一杯酒,南亭送残春。半酣忽长歌。”“遇物辄一咏,一咏倾一觞。”“一酌池上酒,数声竹间吟。独酌复独咏,不觉月平西。”“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抱箸击盘歌。”“酒引眼前兴,诗留身后名。闲倾三数酌,醉咏十余声。”直到老年时“花时仍爱出,酒后尚能饮”。这便是他在衰病时所言——“平生好诗酒”耳。
白居易虽然酒量不是最大,比不得李太白的海量——“斗酒诗百篇”,但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醉酒作诗,汩汩不绝。我们说,没有酒,就没有李太白的许多好诗;同样,没有酒,也就没有白乐天的诸多名篇,此话绝不为过。无怪乎白公要以“醉吟先生”自号了。白居易在苏州当刺史时,因公务繁忙,用酒来排遭,他是以一天酒醉来解除九天辛劳的。他说:不要轻视一天的酒醉,这是为消除九天的疲劳。如果没有九天的疲劳,怎么能治好州里的人民。如果没有一天的酒醉,怎么能娱乐身心。
他是用酒来进行劳逸结合的。更多的时候他是同朋友合饮。他在《同李十一醉忆元九》一诗中说:“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在《赠元稹》一诗中说:“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在《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一诗中说:“共把十千沽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白居易对作诗十分严谨,正如他自己所说:“酒狂又引诗魔发,日午悲吟到日西。”过分的诵读和书写,竟到了口舌生疮,手指成胝的地步,所以人称“诗魔”,又称为“酒魔”。白居易一生作诗3000多首,其中写到酒的就有好几百首。有许多诗题目就和酒有关,或者全诗都是写酒的。他最著名的长诗之一《琵琶行》,就是他边喝酒边听琵琶声时酝酿创作而成的。而另一首有名的长诗《长恨歌》则是好友王质夫与其话及唐明皇、杨贵妃事时,相与感叹,王举酒敬之,建议他写作而成的。
白居易逝世时,时年75岁,葬于龙门山。传说洛阳人和四方游客知白居易生平嗜酒,所以前来拜墓,都用杯酒祭奠,墓前方丈宽的土地上常是湿漉漉的,可见,他嗜酒已传遍大江南北,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