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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情书

文/肖辰星

十月一个微风的晚上,我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同一个女孩邂逅了。

坦白说,这个女孩我并不陌生,在缥缈且遥远的关系中,我与女孩有着某种间接偶然的联系,这才换得我们两个在万千人群中的相遇。

我还记得初见她时,白色的超级月亮悬在厚厚的云层上方,她推了推眼镜,抱着40寸的亚光吉他试图将手指练得更加灵活,偶尔把眼眸抬起向夜空望去,微微一笑,又把头轻轻地低下去,弹奏着下一个音符。

弹得还不错。我驻足聆听了一会儿,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略微清脆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嘿,我好像在吉他社见过你。”

这是在扫出一段短促的旋律后说出的。我扭过头,发现她在微笑,嘴角上扬得恰到好处。

于是我们开始了初步的交谈。在月食缓慢的进展过程中,这样基本的了解和交谈却为一段平静且稳定的感情埋下种子,现在想起来这正是女孩的魅力所在,我早已错过了青涩时对轰轰烈烈爱情的渴望,我所希冀的稳固和安定在我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只是谁也没有意识到,这竟是爱情的开端。

女孩身上所独有的感觉令我感到舒心,平淡和温暖如同飞舞在空气中的金色尘埃落满全身。

与女孩的闲聊中发现,我们有许多相同的兴趣爱好。她爱好文学,喜欢三毛、张爱玲,于是我将她约到图书馆探索这里的构造与藏书,与她一同在三毛自由的文字里徜徉。那是名义上的第一次约会。约会中我发现与女孩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我不必开动大脑猜测和试探她的心思,她便坦诚得像是第一次钻出地洞的兔子。她从来不会用言语来咄咄逼人,即便我的某一句话不够准确,她也会在倾听完毕以后再发表自己不同的想法。

所谓的情愫便是在这之后所萌发的对相互之间的好感。约会随时间流逝而增加次数,在约会时,她从不在经济上依赖于我,但是每次在选择餐厅或者菜系之前她都会征求我的意见。

我享受与她交往的过程,与她约会的次数越多,好感越明显,爱情的轮廓仿佛正在浮出水面。我越发觉得自己发掘了某件奇珍异宝,若是错过和不珍惜将会让我感到真切的悔恨。

于是我和女孩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相见了。她似乎想要问我一个问题,她先是为自己的突兀做好铺垫,但是却又怕收到不好的回答。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她更加忐忑和不确定。她没有说话。

可能性在敲击着我的心扉。

我和她距离很近,不超过五米,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抱住她,在她那干干的嘴唇上留下我的吻。

我有些恍惚。

我深知任意一个举动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相较于女孩的忐忑,我也没有把握。我对自己说,不应该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我总感觉应该说些什么,问题是我该说什么呢?

“现在这么晚了,赶紧回寝室吧。”

过于刻意了,而且太违心。

“我想对你说一句话,这句话我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说了。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太俗气了,似乎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迟疑片刻,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就在我苦苦寻思的时候,她开口问道:

“你喜欢我吗?”

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能确定她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还是拿捏不准,我想要寻找更好的措辞把我们的关系保持在目前这一层面。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们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我告诉她:

“是的。”

而这一刻,此前模糊不清的情感已经被定义,我似乎能够明白是什么推动我走向这一步,我对女孩的感情早已不能称之为好感。我怕失去这次机会便不再复返,我更不愿意去做令我后悔的决定,爱情来得措手不及,恍惚间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问:“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我答说:“那当然。”

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我都充满了好奇心。

我想了解她的过去,想了解她对我的看法,想接受我们未来路途上的一切挑战,想知道她所有的小主意。已经太久地失去了这样温馨的感觉,我怕我已经变得麻木不仁而无法完全地奉献爱意,但是走在她身边所隐隐嗅到的稳定安全的气息让我感觉到惬意,仿佛是九月温暖的阳光下,坐在广阔无垠的草场上,那样的一瞬,我希望季节不要再轮换,无论是金秋盛夏寒冬暖春,我和她将停留在时间的夹缝,自永远至永远让我一直注视着她婴儿般的手指,她一根根硬朗的头发,左眼皮上因睡眠层层叠叠的可爱褶皱,哦,对了,还有清澈无瑕,虹膜略带树干般颜色的眸子。

所有能够注视着她,静静地待在她身边哪怕不用交流的时光都令我无限遐想。

我又再次回忆起不久前那个感觉真切的梦境。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却不觉得尴尬,我们静静地站在一座硕大的立交桥下,这座城市仿佛人去楼空,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以及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轻轻地打在身边的铁皮屋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我片段式的记忆中,我们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在雾气环绕的山峦里,在开往远方的火车上,在无限延长的铁轨中我们就这样沉默安静地一路走着,虽不知目的地为何方,但拥有彼此便足矣。

如果不受到现实种种的束缚,那么在时间的轮回中一直走下去可好?

我想,我们可以在旅途中相互做伴,再也不觉得落寞与孤独;我们可在寒冬飘散着大雪的夜晚在山洞里点上篝火相互取暖;我们可以欣赏沿途无尽连绵着的山峦或涨潮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拍打岸边冷峻的礁石,接着,在漫天繁星的渐渐消逝中迎来第二天海岸线上的黎明。

我正实实在在如假包换地待在你的身边,无论身处何方,无论在何种环境下,我总能听见来自未来的海风卷起温和的层层海浪爬上岸边的沙滩。

然而我们脚踏实地地踩在一片踏实且真切的土地上,来自现实社会的风暴或许会将我们打得措手不及,但是我会挺身而出,用背部为你挡下所有的危险,我会抱着你不使你在冰雹中挨冻,我是你最强大的后盾,是你最可靠最忠诚的铁皮屋。

真正的爱情就是需要与被需要的奇迹,而我们正在见证奇迹的诞生,奇迹的光辉会温暖我们,在茫茫宇宙中不再觉得迷茫和孤独。

不知你是否仍愿意同我一起见证四季的轮转,繁星的易位?静下心来侧耳聆听,来自不久未来的海风正轻轻撩拨你的发梢。 8JJpuXjUriM8Z1twJ2LOXN7FOgi6SlQ7P6XLaOA4AD7kboan3QjM6mL7zhvUF9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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