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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
吴月娘春昼秋千
来旺儿醉中谤仙

话说灯节已过,转眼清明将至。这日,应伯爵一早便来邀请西门庆,说是孙寡嘴做东,邀他去郊外游玩,西门庆欣然前往。

吴月娘在花园里扎了一架秋千,见西门庆不在家,便趁闲暇带着众姊妹玩秋千,以消解春日的困倦。起初月娘和孟玉楼玩了一会儿,下来后让李娇儿和潘金莲接着玩。李娇儿推辞说身体沉重,玩不了,于是改让李瓶儿和金莲玩。玩了一阵,玉楼喊道:“六姐过来,我和你打个立秋千。”还特意吩咐:“千万别笑。”

当下两人玉手挽住彩绳,站在画板上。月娘让蕙莲、春梅在旁推送。真是:红粉面对红粉面,玉酥肩并玉酥肩。两双玉腕挽复挽,四只金莲颠倒颠。

金莲在上面笑得前仰后合。月娘道:“六姐,你在上头笑不要紧,只怕一会儿滑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话音刚落,那画板太滑,金莲又穿着高底鞋,没站稳,只听“滑浪”一声,她从秋千上滑了下来,幸好扶住了架子才没摔倒,差点把玉楼也拖下来。月娘道:“我说六姐笑不好,差点就摔下来了。”又对李娇儿等人说:“打秋千最不该笑,笑多了肯定腿软,容易摔下来。咱在家做女儿时,隔壁周台官家花园里也有一座秋千。也是三月佳节,那天他家周小姐和我们三四个女孩儿一起打秋千,也是笑得不停,结果周小姐滑下来,骑在画板上,伤了身子。后来嫁了人,被婆家说不是处女,又被休回了家。所以今后打秋千,首先要忌笑。”

金莲道:“孟三儿不行,等我和李大姐打个立秋千。”月娘叮嘱:“你们俩小心点。”便让玉箫、春梅在旁推送。正要开始,陈敬济从外面进来,说道:“你们在这打秋千呢。”月娘道:“姐夫来得正好,快来帮你二位娘推送推送,丫头们力气小。”

这敬济正求之不得,立刻撩起衣服上前说:“我来送二位娘。”他先按住金莲的裙子说:“五娘站稳,我来推了。”秋千飞在空中,金莲像飞仙一样。李瓶儿见秋千起来了,在上面吓得大叫:“不好了,姐夫也来推推我。”敬济道:“你老人家别急,等我慢慢伺候。这里叫那里叫,把我都弄慌了。”说着掀起李瓶儿的裙子,露出她的大红底裤,推了一把。李瓶儿道:“姐夫,慢点推,我腿软了!”敬济道:“你老人家原来经不起折腾。”金莲又喊:“李大姐,把我的裙子勾住了。”两人打到半空中,才下来。之后春梅和西门大姐也打了一会儿,接着让玉箫和蕙莲打立秋千。

蕙莲手挽彩绳,身子站得笔直,脚踩在下面的画板上,不用人推送,秋千就飞在半空中,然后猛地荡下来,真像飞仙一般,十分惹人喜爱。月娘见了,对玉楼、李瓶儿说:“你看这媳妇子,倒挺会打。”这里月娘众人打秋千的事暂且不表。

再说说另一边。来旺儿从杭州织造蔡太师生辰衣服回来,押着许多驮垛箱笼在船上,先赶回家。到了门口,下了牲口,卸了行李,走进后院。只见孙雪娥正在堂屋门口,他作了个揖。雪娥满面堆笑说:“哎呀,你回来了。路上风吹日晒,肯定很辛苦吧!好些日子没见,你吃得又黑又胖。”

来旺儿问:“爹娘在哪?”雪娥道:“你爹今天被应二哥他们邀去门外玩了。你大娘和姐妹们都在花园里打秋千呢。”来旺儿道:“啊呀,打那东西干嘛?”雪娥倒了杯茶给他,又问:“你媳妇在灶上,怎么没见她?”

雪娥冷笑一声说:“你的媳妇,如今可不是以前的媳妇了,架子大着呢!她每天只跟着娘她们一起下棋、玩抓子儿、打牌,哪肯在灶上干活。”

正说着,小玉走到花园,告诉了月娘。月娘从前边过来,来旺儿上前磕头,站在旁边。月娘问了些路上来回的情况,赏了他两瓶酒。吃了一会儿,他媳妇宋蕙莲来了。月娘道:“好了,你辛苦了,先回房洗洗脸,歇歇吧。等你爹回来,好跟他回话。”

来旺儿回到房里。蕙莲先拿钥匙开了门,又舀水给他洗脸去尘,收拾褡裢,说:“贼黑囚,好些日子没见,吃得这么肥。”又给他换了衣服,安排饭食。他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傍晚时分。

西门庆回家,来旺儿走上前参拜,说:“杭州织造蔡太师生辰的衣料和家里的衣服都已备好,打成包裹,装了四箱,用官船运回来,只差雇人缴税了。”西门庆十分高兴,给了他运费,让他明天一早运进城,又赏了五两银子作房里的开销,还让他负责采买东西。

来旺儿私下带了些礼物,悄悄送了孙雪娥两方绫汗巾、两只绣花膝裤、四盒杭州粉、二十个胭脂。雪娥背地里告诉来旺儿:“自从你走了四个月,你媳妇怎么和西门庆勾搭,玉箫怎么牵线,在金莲屋里怎么鬼混,从早到晚都在一起。西门庆给她的衣服、首饰、花翠、银钱,她都大包小包带在身上。让小厮在门口买东西,一天就花二三钱银子。”来旺儿道:“怪不得箱子里有衣服、首饰!我问她,她说娘给的。”雪娥道:“哪是娘给的,明明是爷给的!”来旺儿把这话记在心里。

到了晚上,来旺儿喝了几杯酒,回到房里。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他打开箱子,看见一匹蓝缎子,花样很特别,就问老婆:“这缎子哪来的?谁给你的?老实说。”老婆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实情,故意笑着说:“怪贼囚,问这个干嘛?这是后边见我没袄子,给了这匹缎子,放在箱子里,没空做。谁会给我呀?”

来旺儿骂道:“贼妇!还撒谎!到底是谁给你的?”又问:“这些首饰哪来的?”妇人道:“呸!怪囚根子,谁没有爹娘,就算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有个窝。做人哪能没个亲戚六眷?这是我姨娘家借的钗梳,谁给我的!”

来旺儿一拳打过去,差点把她打倒,说:“贼妇,还嘴硬!有人亲眼看见你和那没人性的猪狗有私情!玉箫丫头怎么牵线,送缎子给你,在前边花园里鬼混,后来又在潘家那女人屋里明着来,整天不干好事。贼妇,你还想骗我。”

妇人大哭起来,说:“贼不得好死的囚根子!你回来干嘛打我?我败坏了你什么事?你这样胡说八道,扔块砖瓦也得有个缘由。是谁嚼舌根,无中生有,挑拨你来欺负我?我可不是没根基的人!就算被人欺负死,也要死在干净地方。你去问问,宋家的丫头,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就把‘宋’字倒过来写!你这贼囚根子,听风就是雨。凡事都要讲事实。别人让你杀谁,你就杀谁?”

几句话说得来旺儿不吭声了。妇人又道:“这匹蓝缎子,我跟你说了吧,去年十一月三娘生日,娘见我上身穿着紫袄,下边借了玉箫的裙子,说:‘媳妇子穿得怪模怪样的。’才给了我这匹缎子。谁有空做啊?那谁不知道!就这么诬陷我。你看错我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明天我就去骂给他们看。大不了一条命,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吗。”

来旺儿道:“你既然没这回事,平白无故跟人置什么气?快铺床我要睡了。”

妇人一边铺床一边说:“怪该死的囚根子,喝了点黄汤就挺尸!平白无故惹老娘挨骂。”她把来旺儿推到炕上,来旺儿很快就鼾声如雷。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偷人的婆娘,任凭她男人多精细,被她几句花言巧语一说,十个里有九个都会上当。正是:东净里的砖儿——又臭又硬。

宋蕙莲哄住来旺儿,过了一夜。第二天,她往后院问玉箫,是谁泄露了消息,始终没弄明白,只是一个劲地乱骂。一天,月娘让小玉叫雪娥,到处都找不到。走到前边,只见雪娥从来旺儿房里出来,小玉只当她在和来旺媳妇说话,没想到走到厨房,蕙莲又在里面切肉。过了好一会儿,西门庆在前边陪着乔大户说话,只因扬州盐商王四峰被按抚使关进监狱,愿意出两千两银子,求西门庆向蔡太师求情放他出来。刚把乔大户送走,西门庆叫来旺儿,来旺儿从他屋里跑了出来。正是: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从此,大家都知道雪娥和来旺儿有私情。

一天,来旺儿喝醉了,和一群家人小厮在前边咒骂西门庆,说什么自己不在家,西门庆让玉箫丫头拿一匹蓝缎子,在房里哄他老婆,把她拉到花园里奸耍,后来潘金莲又做窝主:“等着瞧,只要落到我手里,我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不了把潘家那女人也杀了,反正也是一死。你看我说得出做得到。潘家那女人,想当初在家害死她汉子武大,她小叔武松来告状,多亏谁替她上东京打点,把武松充军去了?如今她倒落得自在,还挑拨我老婆偷人。我和她的仇,比天还大。常言道,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再说。拼着一命换一命,哪怕是皇帝也敢打!”

来旺儿没想到“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听”,这话被同行的家人来兴儿听见了。来兴儿原本在家被西门庆派去采买食物赚钱过活,只因他和来旺媳妇勾搭,采买的差事被夺走,改由来旺儿负责。来兴儿因此和来旺儿不和,听到这些话,就悄悄跑到潘金莲房里告诉她。

金莲正和孟玉楼坐在一起,见来兴儿掀帘子进来,便问:“你来有什么事?你爹今天去谁家喝酒了?”

来兴儿道:“今天俺爹和应二爹去门外送殡了。有件事,告诉五娘,您只放心里,别说是我说的。”

金莲道:“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不妨事!”

来兴儿道:“也没别的事,就是来旺儿太可恶,昨天不知道在哪喝得醉醺醺的,在前边大吵大闹,指桑骂槐,骂了一整天。还拦着我要打,我躲到一边不理他,他就对着家里大小,又骂爹和五娘。”

潘金莲忙问:“贼囚根子,骂我什么了?”

来兴儿说:“小的不敢说。三娘也在这,也不是外人。那厮说爹怎么趁他不在家,骗了他老婆,说五娘怎么当窝主,骗他老婆到房里和爹从早到晚鬼混。他还说要拿刀杀爹和五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又说五娘当年在家用毒药害死亲夫,多亏他上东京打点,才救了五娘一命。说五娘恩将仇报,挑拨他老婆偷人。小的是好意,先来告诉五娘,早晚小心别遭他暗算。”

玉楼听了,像掉进冷水盆里一样,吃了一惊。金莲不听则已,一听气得粉面通红,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该死的奴才!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主子占了他老婆,他怎么牵扯到我?我要是让这奴才在西门庆家待下去,就不算女人!我怎么会亏他救了性命?”她吩咐来兴儿:“你先去吧,等你爹回来问你,你也照这么说。”

来兴儿说:“五娘说的什么话!小的又不冤枉他,有一句说一句。任凭爹怎么问,我也这么说。”说完,往前边去了。

玉楼问金莲:“真的他爹和这媳妇有私情?”

金莲道:“你问那没廉耻的货!多好的老婆,也难怪被奴才这么要挟。那是在人家使唤过的奴才媳妇,当初在蔡通判家,和大婆一起作弊偷人,坏了事儿才被打发出来,嫁给蒋聪的。她见过的汉子岂止一个?多了去了,什么事儿不知道!贼强人还瞒神弄鬼,让玉箫送缎子给她做袄穿。去年冬天,我就想告诉你,一直没说。那天,大姐姐去乔大户家喝酒,咱们都在前边下棋,只见丫头说他爹回来了,咱们不就散了吗?后来我走到后边仪门首,见小玉站在穿廊下,我问她,小玉朝我摇手。我刚走到花园前,只见玉箫那狗肉在角门首站着,原来是替他们望风。我还不知道,要往花园里走,玉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说爹在里面,被我骂了两句。我就怀疑他们有什么猫腻,没想到走到里面,他和那媳妇在山洞里干龌龊事。那媳妇见我进去,脸红得赶紧跑出来。他爹见了我,尴尬得很,被我骂了两句没廉耻。后来那媳妇跑到屋里,围着我打转转下跪,求我别跟他娘说。正月里,他爹想把那妇人安排在我屋里过一夜,被我和春梅说了两句,之后再没让她靠近过一步!贼万杀的奴才,还把我扯进去。那奴才媳妇也太不要脸,我怎么会容她在屋里搞鬼?就算我答应,俺春梅那小肉儿也不肯容她。”

玉楼道:“怪不得那贼婆娘坐着的时候,见了咱们躲躲闪闪,欲起不起的,原来背地里有这勾当!说起来,他爹也不该要她。哪找不到老婆,让奴才在外边张扬,像什么样子?”

金莲道:“左右都是皮靴没反正,你要奴才的老婆,奴才就暗地里偷你的小娘子,彼此换着来!贼小妇奴才,整天嚼舌根说别人,今天可打了嘴了,看她还说不说!”

玉楼对金莲道:“这事,咱们对他爹说还是不说?大姐姐又不管。万一那厮真存了心,咱们不说,他爹又不知道,万一遭了他的毒手怎么办?六姐,你还是该说说。”

金莲道:“我要是饶了这奴才,除非是他从我身上爬过去。”正是: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西门庆晚上回家,只见金莲在房里头发散乱,用手帕擦着香腮,哭得眼睛红红的。问她怎么了,金莲就把来旺儿醉酒扬言要杀主子的事说了一遍:“有来兴儿亲自听见,想来你背地贪图他老婆,他就背地想害你的小娘子,你的皮靴没反正。那厮杀你倒也罢了,连我也要杀!趁早不想办法,夜里早晚,人没有后眼,只怕被他暗算了。”

西门庆问:“谁和那厮有私情?”

金莲道:“你别问我,问小玉就知道。”又说:“这奴才欺负我不是一次了。说我当初怎么用药害死汉子,你娶了我,多亏他寻人情救了我性命。在外边到处宣扬。幸好我没生儿育女,要是有儿女,被那贼奴才宣扬,多难听?他敢说‘你家娘当初在家不得志时,多亏我寻人情救了她性命’,这话传出去,你脸上也无光!你不要脸,我可受不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西门庆听了妇人的话,走到前边,把来兴儿叫到没人的地方,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厮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西门庆又走到后边,盘问小玉,小玉说的和金莲一样:确实有一天,亲眼看见雪娥从来旺儿屋里出来,当时他媳妇不在屋里。西门庆心中大怒,把孙雪娥打了一顿,被月娘再三劝住,收了她的头面衣服,只让她跟着家人媳妇上灶,不许她见人。这事暂且不表。

西门庆在后边,让玉箫叫来宋蕙莲,背地里亲自问她。这婆娘道:“啊呀,爹,您老人家别听胡说,他没有这话。我替他赌个大誓,他就算喝两盅酒,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背地里骂爹。这是又吃着纣王的水土,又说纣王无道!他还靠您过日子呢。爹,您别听人瞎说。我且问爹,听谁说的这话?”

西门庆被婆娘几句话说得闭口无言,被问急了,说:“是来兴儿告诉我的。”

蕙莲道:“来兴儿因为爹让俺们管采买,说俺们夺了他的差事,赚不到钱,才结下仇,平白无故血口喷人,爹怎么就信了?他要是真有这欺心的事,我也不饶他。爹听我的,别让他在家里了,给她几两银子本钱,让他痛痛快快远离他乡做买卖去。他走了,您和我说话也方便些。”

西门庆听了满心欢喜,说道:“我的儿,说得是。我本打算叫他上东京,替盐商王四峰向蔡太师求人情,回来后还要押送生辰担,只因他刚从杭州回来,不好再派他去,原想叫来保去。既然你这么说,我明天就打发他去。等他回来,我让他领一千两银子,和主管去杭州贩卖绸绢丝线做买卖,你觉得怎么样?”

老婆心中大喜,说道:“爹若能这样安排就太好了。”

正说着,西门庆见周围没人,就搂过她来亲嘴。婆娘忙把舌头递到他嘴里,两人咂吻在一起。妇人道:“爹,你答应给我编鬏髻,怎么还不替我编?这时候不戴要等到什么时候?总让我整天戴这头发壳子吗?”

西门庆道:“不要紧,明天拿八两银子,到银匠家给你拔丝做。”

西门庆又道:“怕你大娘问起,怎么回答?”

妇人道:“不要紧,我自有话应付,就说向我姨娘家借来戴戴,怕什么?”

当下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分开了。

到了第二天,西门庆坐在厅上,叫过来旺儿:“你收拾好衣服行李,赶明天三月二十八日动身,去东京向蔡太师求人情。回来后,我还打发你去杭州做买卖。”

来旺儿心中大喜,答应下来,回房收拾行李,到外面买些送礼的物件。来兴儿打听得知后,就来报告给金莲。金莲听说西门庆在花园卷棚内,便走到那里,没见到西门庆,只见陈敬济在那里封礼物。金莲便问:“你爹在哪里?你封的是什么?”

敬济道:“爹刚才还在这里,往大娘那边去兑盐商王四峰的银子了。我封的是去东京向蔡太师求情的礼物。”

金莲问:“打发谁去?”

敬济道:“我听昨天爹吩咐来旺儿去。”

金莲刚要走下台基,往花园那条路走,正好撞见西门庆拿着银子过来。西门庆叫她到屋里,她便问:“明天打发谁去东京?”

西门庆道:“来旺儿和吴主管两人一起去。因为有盐商王四峰一千两办事的银子,所以多派两个人去。”

妇人道:“随你的便,我说的话你不听,倒听那奴才妇的一面之词。她不管怎样,只护着她汉子。那奴才有话在先,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他无非是把老婆丢给你,坑了你这银子,拐带钱财远远跑了,看你怎么办,只能干瞪眼。你的银子白丢了倒也罢了,人家那一千两银子,你难道不要赔?我把话说在你心里,听不听随你。你平白无故就只为了他老婆。你贪图他这老婆,留他在家里不好,打发他出去做买卖也不好。留他在家里,早晚没那么多精力防备他。打发他出去,他花了你的本钱,你也没法说他。你要是想要他这奴才的老婆,不如先把奴才打发得远远的,让他离门离户。常言道:剪草不除根,萌芽依旧生;剪草若除根,萌芽再不生。这样你也安心,他老婆也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一席话,说得西门庆如醉方醒。正是:数语拨开君子路,片言提醒梦中人。 mH0Zc98XnvJW5rWtb+VxDTjVe1YgS55OAhEY9O7KQ1NmUh4Qw6uZkDE5E+BWN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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