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阴有一布客,姓谢名思泉,从巴州发布回家,打从捷路苦株地经过,一路崎岖,五里无人,山大无比。其山凹中有一人家姓谭,兄弟二人,假以打柴营生。兄名贵一,弟名贵二,二人人面兽心,凡遇孤客经过,常常谋劫。思泉正欲借问路程,望见二人远远而来,忙近前唱个喏道:“大哥休怪。此去江阴还有几日路程?”贵一答道:“只有三日之遥。”贵二便问:“客官从何处来?”泉答道:“小弟巴州发布回,到此失路,望二兄相引。”二人指道:“那山凹小路可去。”泉只道二人是樵子,不在意下。来到前途,又是峻岭难攀,只得等人问路。不觉贵一兄弟赶到,将刀挥中思泉后脑,鲜血淋漓,气绝而死,二人将尸埋在山旁。当得银千两,兄弟归家将银均分,半年未露。
包公出巡巴州,从苦株地经过,行至半路间,忽听鸟音连唤:“孤客孤客,苦株林中被人侵克!”包公遂转镇司安歇,差张龙、李虎寻鸟叫之去所,看是甚么冤枉。张、李领命去到苦株林,仍见那鸟叫声如前,即看那鸟所在寻个踪迹,只见山凹土穴露出死人尸首。张、李回报,包公大惊。是夜,凭几而卧,梦见一人散发泣于案前,歌绝句云:言身寸号是咱门,田心白水出江阴。
流出巴州浪漂泊,砥柱中流见山凹。
桂花有意逐流长,潭涯绝地起萧墙。
若非文曲星台照,怎得鳌鱼上钓钩。
歌罢又诉道:“小人银两俱编《千字文》号,大人可差人去他床下搜取,便见明白。”诉讫,乃含泪而去。包公遂会其意。待天明升堂,差张、李二人径往苦株林,牌拘贵一、贵二到堂审究。喝道:“你兄弟假以砍柴为由,惯恶谋人,好生细招。免受重刑。”二人强辩不认。又差赵虎、李万往他家床下搜出白银若干,包公将银细看,果编得有字号。遂骂道:“劫银在此,还不直招!”令左右将兄弟捆打一番。二人受刑不过,只得从实招认。于是唤张龙、李虎押贵一兄弟二人去法场,斩首悬挂巴州门,晓喻示众,其家抄洗,银物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