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霄夜已经是零晨1点多了。怎么办?开房?回家?还是俩人呆在车中调调情?
曾超伸手拉拉张琳的手,想让她抉择。张琳甩开他的手说:“你别这样呀,这么多人的地方。”随后就钻进了车,发动了车。
曾超笑着说:“就得在人多的地方表达爱意嘛。”张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现在去哪?”曾超说:“跟我开房去吧?”张琳笑说:“开呀,怕你?”这样的话过去也有过,但都似风,一吹而过。今天这话挺沉的,好象要驻扎在俩人的心头。曾超说不出话来了。要是真开房了,凡男俗女间的那点破事就要发生,又当怎么办?
曾超与张琳相识于3年前。俩人对视的那一刹那,彼此就接受了对方的暧昧。其证据是,曾超在两个星期后给张琳打电话就不用遮羞。“喟,亲爱的,想我没有?”张琳绝不愠怒,只吃吃地笑。曾超就追问:“想我没有?说!”张琳就会狡猾地回答:“你说呢?”曾超说:‘想着我吧。”张琳就会说:“知道还问?”
这样的暧昧就是恋人间也莫过于此。张琳甚至独自去过曾超的家中,当时并无他人,曾超差点就冲动着要亲吻她。只是俩人都没有下决心,也就彼此放过了。
曾超与张琳同住城市南部郊区的一个花园,只隔了些地,花不了几个脚步就可以往来。俩人暧昧3年,却并无肌肤之亲。这对曾超这样的男人来说,算是个奇迹。与人说来,怕是很少人相信。当然,曾超并没有与人说起过,张琳就更不会与他人说了。因之,免不了共同出入的场合,别人也大多将曾超和张琳看作一对相处很好的异性朋友。张琳的老公张先生也这么看。
曾超是临近下班时,接到张琳打来电话的。对方嘟嘟嚷嚷地说了一通,今晚,先生要带女儿回北方老家看长辈,让曾超一同送车,回程时好识路。张琳家的波罗车平时都是先生开,她对市区的路不太熟悉。曾超晚上没有活动,也没有应酬,就应承了。
张琳家三人很快就到来了。曾超陪他们一块上火车站。先生和孩子要回北方老家了。张琳帮孩子买了一套新衣服,一双新鞋子。又悄悄给女儿塞了100元钱,叫她自己管着,她知道先生不会亏了孩子,也知道长辈们更不会亏了孩子,可她就是要这样对女儿,好象女儿很久才会回来一样。
张先生笑她:“你是不是想我们不会回家了呀?”张琳说,“你知道什么?女孩子总有自己喜欢的玩意的。”
曾超笑说:“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要来个仪式?比如拥抱一下什么的?”
张琳笑说:“关你什么事?”张先生也说:“老夫老妻了,哪还用得着。”说完,就带女儿走了。
曾超,张琳俩人办完了送车的事,便在市区与张琳的一对男女朋友吃了晚饭。张琳埋单结帐。曾超想起有人对他说起过怎么识别男女关系的一段话。一对男女在一起吃饭。如果男的买单,多是情人关系;如果女的买单,多是夫妻关系;如果是争着买单,那就是朋友关系了。曾超想,我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比友谊多,比爱情少?
饭后,张琳要与当中的女友去办些自己的事,那男生跟着站起,说是办完事他们就直接走了。曾超独独一人在酒楼喝茶。
曾超对张琳说:“知你这样,我自己驾车来好了,现在可以回了!”说完,咧嘴假笑笑。“你回呀,现在就回!”张琳说说,也不理睬曾超,只挽了那女友的手,和那男子一起,齐齐出了酒楼。
曾超只好一个人独独喝茶傻等张琳。很晚时才与张琳从市区驾车回来。到了半路,推说时间还早,曾超缠着张琳又在路边找了间酒楼霄夜。心想,夜深了,自己的胆子自然大些。人们不都是在晚上做好事的么?
可张琳同意开房了吧,他又感觉异样了,死死下不了决心。
“快到了,去哪?快说!”张琳催曾超。曾超说:“是不是在路边停车,坐车中调调情?”张琳笑说:“你这人,就会来这一套。还是去我家吧,你睡沙发。我从没一个人在家住过,有些怕!”
曾超矛盾起来。心好乱。如何面对张琳的先生?张琳缠上自己怎么办?张先生打上门来怎么办?转念又想,小说《红与黑》的中主人公于连,敢在仲夏夜伸手捉住市长夫人德瑞拉的手,可自己去人家里都发怵?!真是一个懦夫。
曾超脑子里装得满满的,不由自主地胡说道。“去可以。就怕出事?”张琳笑说:“出什么事?”曾超笑说:“男女在一起,你说会出什么事?”张琳说:“放心好了,我把关。”曾超笑说:“那就更糟糕。事没出,却又说不清楚,不如出事好了。你那边有保安的,看到了给别人说,哪说得清楚!”张琳说:“去你家吧?”曾超说:“家里半夜出了个不是太太的女人,邻居怎么想?”张琳说:“我明早早点回家不就得了!”曾超笑着说:“还是不行,万一没把握好,就会出那事了!”
张琳也许失望极了,她嗡嗡地说:“那只好在车里等天亮了,你得陪我。”曾超笑说:“我不陪你,谁陪你?谁让我喜欢你!”张琳似乎压住声怒道:“去你的吧!”
车开进了花园,在离张琳家不远处的道中找到了一个车位。张琳停了车。又开门钻到后位,用自己的提包枕着头,说:“我困了,得睡了。”曾超坐在前位右座,反身从座位上方探头看了看装睡的张琳。曾超知道,自己怎么的也得做做样子,否则一定伤透她的心。
曾超便伸手去爱抚张琳的脸,被张琳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曾超接着又伸手向张琳的胸部靠去。张琳也不说话,只狠狠地拿开曾超的手;曾超故意执着地进一步爱抚她,张琳开口道:“别呀!怎么这样?”
话很重,声却轻。曾超有些无耻地说:“我不想这样,就是有些冲动。”张琳说:“这么闹,我怎么睡?”曾超道:“别睡了,聊聊。”张琳笑说,“不与你聊,你无聊!”曾超又说:“不与我聊,我动手!”张琳说:“男人怎么这样?”曾超说:“是男人就会这样!”张琳哼道:“你是男人?”曾超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张琳也不正说,只问:“几点了?”曾超看了看自己的依波路夜光表,答道:“3点多了!”张琳接着说:“还是回家睡吧!”
曾超说:“好。明早让别人看到车里睡一对男女,一样说不清楚!”
张琳就翻身起来,下了车,开了车门又锁上。俩人就往张琳家走去。曾超要拉张琳的手,张琳又甩开了。转过街,就是张琳家的路。再走过去一些路,就到了张琳家楼下。曾超的心莫名其妙跳起来。看来一切都要发生。
不料,张琳却对曾超说:“我回家开了灯后,你就回你的家!”临了,开了街门,自己闪进去,将曾超关在门外。
曾超呆呆地站在原址,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后退几步,只见一片白色的灯光从五楼张琳的家里射了出来……曾超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份暧昧,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