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扶苏去过李斯府?他什么时候回的咸阳?”大堂上胡亥正在质问一个手下。
那人吃吃地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啊。只是有我们监视的人今早在丞相府的侧门发现有人出去了,随即认出了他是大皇子。”“一群废物,扶苏这么大个人进了咸阳城居然都不知道。你们派人跟上他了吗?”“皇子放心,我们已经派人缀着他们了,一定不会让他们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好,给我盯住他,看他还去哪?李斯这个老匹夫,我自降身份地登门求见他却连面都不见我一次,扶苏倒好,居然还留宿在李斯家中,看来他是铁了心跟本皇子作对了。”胡亥恨恨地道。
这时在他背后的一个谋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道:“皇子,这其实是一个除掉扶苏的极好的机会啊。他如今原离上郡,身边一定没有多少人手保护,我们大可以派人在他回上郡的途中将他劫杀了。”胡亥听了这话眼睛不由得一亮:“是啊,这可是扶苏他自己找死啊,那他就不能怪我这个做兄弟出手了。可是我们应该派什么人去呢?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一定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我们手中却没有大量的人手啊。”“皇子您没有,可赵大人手中有啊。赵大人的手中可是握着我大秦的一支秘密武器黑骑呢。”那谋士道。
“张文元还真有你的,借助赵高的人马,皇帝就算想找我的破绽都难了。好,这次要是能够除掉扶苏,本皇子必重重赏你。”胡亥的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刚才因为得知扶苏和李斯见面的消息而发怒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那属下就多谢皇子,啊不,是多谢太子的赏赐了。”张文元谄媚道。
“哈哈哈哈……”大堂里得意的笑声飘出了很远。
出了丞相府后,扶苏等人又回到了那个小馆驿休息,直到中午才准备离开咸阳。“公子你就不回府上去看看吗?”刘戊问道。
“不必了,免的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赶快回上郡吧。”扶苏摇了摇头。
“好的,那我们这就走吧。”众卫士在扶苏和李斯入了正堂谈话后就被李斯的家将拉去喝酒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扶苏已经见过了秦始皇了,以为他是怕皇帝知道自己擅自来到咸阳而不敢再多做逗留。
半个时辰后,扶苏一行已经到了咸阳的东北方的城门了,在他们的后面则一直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看来他们要出城了。”一人对旁边的同伙道。
“皇子命我们当扶苏他们出城时谴人给他消息,老柳就由你去吧。”老柳应了一声就快步回去报信了。
“这次有黑骑出手,扶苏看来是死定了。”冬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十分舒服,扶苏一行人出了咸阳之后反而放缓了脚步,如同是出城游玩一般,信马由缰地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欣赏起城外的雪景起来。
“皇子,后面跟着我们的人到现在还一直跟着呢。”孟空对扶苏道。
“就让他们跟着吧,这里还有这么多行人呢,量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举动。”扶苏看着周围因为雪停了而出城访友和进城做生意的人轻松地道。
“可是这样被他们跟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我们找个僻静的角落把他们都解决了?”刘戊杀气腾腾地道。
扶苏用马鞭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你怎么如此莽撞。这些人跟踪我们的用意还不明确,我们怎可胡乱杀人。这说不定是有人怕我们有危险特意安排来保护我们的呢。”刘戊嘿嘿憨笑道:“属下还不是为了皇子的安全着想吗。”扶苏轻松地甩了个鞭花道:“本来我也并不急着回上郡,毕竟来时大家昼夜兼程,如今任务已经达成了我们就该放慢脚步了。既然有人跟踪,那我们就在前面人手一点的地方把东西装上快马回去吧。”又想前行了一阵,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扶苏等人才停马下来从行李中将那马鞍和马镫取了出来。不一会儿这些马具已经都装备妥当,众人翻身上马就要急驰而去。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听那速度还是很快的。并不是说这马没有马鞍和马镫就无法快速前进,只是骑士能够在马上快速奔驰的时间持续不了多久。
众人好奇地看向后面,只见一队五十余人正快马赶来。这五十多人全身都穿着黑色的皮甲,脸上也罩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套,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是黑骑!”刘戊为人虽然莽撞,但随蒙恬的时日却是最久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批人的身份。但是此时扶苏已经没有工夫向他打听黑骑是什么部队了。
黑骑看到扶苏他就勒住了缰绳,同时拿出了一架架在日光下闪着光的弩机,对准了他们。
“保护皇子!”刘戊说话间已经拔出了放在马身边上的长剑,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纷纷拔出了武器将扶苏挡在了身后。
随着领头的黑骑的头领的手一挥下,一蓬箭雨已经洒向了扶苏和众侍卫。众人忙用手中的武器格挡着乱箭,但是这箭乃是用机括的力道发出来的,比那弓射出来的力量要大上许多,岁染挡住了绝大多数,但还是有几人已经中了箭。
“孟空你随着皇子先走,这里有我们挡住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刘戊这身经百战的将领就发挥出了作用。他知道弩机在射了一次箭后必须有一个间歇来装填下一支箭,此时他不敢给敌人时间了,忙一抖缰绳向那些黑骑冲了过去。背后的其他侍卫一看,忙也持着武器向敌人杀去。扶苏一看到这情景,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就要上前。猛空忙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道:“皇子,兄弟们冲过去就是为了给您争取时间好走啊。”扶苏听出了孟空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自己的侍卫不是这些黑骑的对手,这次冲上去就是在用性命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想通了这一点,扶苏冷静了下来,他拨转马头,驾着马就向前跑去,孟空则是紧紧地随在了他的身后。
刘戊双脚是踏在马镫上的,所以他可以双手持剑,借着马向前冲锋的力道他一剑就砍向了最前面的一个黑骑士。那人也不敢怠慢,忙举起手中的长剑架住了刘戊的一剑。但是因为刘戊的双手持剑比他的单手要占了便宜,再加上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转过头来攻击已方,所以是仓促应战,蓄力也不足,只听“铛!”的一声,他的剑已经被荡开了。刘戊也老实不客气,再一剑就将他刺死在了马上。
但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黑骑的其他骑士已经包围了上来,他们已经收起了弩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向刘戊砍杀过来。刘戊看到有刀砍向自己的脖子,忙向右一闪身子,但同时又是一柄剑从右边刺了过来,他就像是自己往那剑上凑一般。
眼看着他就要中剑了,旁边伸过来一把刀,帮他架住了那剑,却是随他一起冲过来的侍卫替他挡了一招。刘戊趁着那人的剑被人格住,手中的长剑就象毒蛇一般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但同时又是一口刀砍中了他的胸口。他低吼一声,往后倒去,才不至于让这一刀来个开膛破腹,但饶是他卸力及时,胸口还是被拖了一道长达一尺有余的伤口,泊泊的鲜血流了出来。同一时间的其他侍卫也面队着四五个黑骑士的夹攻,已经有两人受了重伤,但还在拼命抵抗。
负了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刘戊感到自己受了伤之后,更是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只攻不守,每一剑都刺向敌人的要害。但是除了上来仗着突然袭击杀了一人和趁敌人还没有合围成功前死了一人后,刘戊就再也没有取到任何的便宜了。他虎吼连连,已经杀红了眼,但是却只是让自己的身上多添了几道伤口而已。而黑骑则已经从一开始的错愕中醒过神来,开始仗着人多对众侍卫进行围剿。
本来黑骑中有几人想要绕过这几个侍卫去追杀更重要的目标,却被几名侍卫拼死拦了下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先将他们杀死再去追杀扶苏二人。因为他相信以自己长于马背上足可以与匈奴人媲美的骑术一定可以追上扶苏他们的,何况他们的战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快马。
随着伤口的增多,鲜血不断地流出,刘戊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了,但是一股意志还是支持着他攻向那些黑骑士。突然他隐约地听到了一声死前不甘心的叫声,这已经是他听到的第十声死前的声音了。从作战开始他没有听到黑骑士们发出过任何一个声音,那这声音就一定是自己的兄弟死去时所发。“只剩下两人了。不知道是谁?还能支持多久?”此时的他只是胡乱地砍杀着,然后他听到了第十一声死亡的声音。随即他感到胸口一凉,然后神志居然清醒了,他看到了一双双冷酷的眼睛,地上倒着十二具尸体。他不甘心地砍出了最后的一剑,但是他的剑还没有砍到对方面前,一口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戊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从马上掉了下来,在他落地前他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