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经验之路
我愿意成为某一有德行的人,遵循确定的准则与界限,我诚实地喜欢它们,尽我的能力与别人的意志顺从。这儿,我十分期望诚实,可倘若不是在多多少少来源于永恒的生命力当中,那在成功或者是失败里是无法看到诚实的影子的。人不能也无法推算生活的结果。年复一年的时光可以教给我们相当多每天无法教给我们的东西。结成了某个整体的人们彼此交流着,熙熙攘攘,构想并进行着形形色色的事情,在某一程度上全部这一切共同产生一种结果,不过这是某一无法想象到的结果。单个的人总是犯错误。他构思了诸多事物,作为一位学徒从别人那儿获取教益,与某一部分的人或是全部的人争辩,好多事都做错了,也有做成的。整体总要比个体高明点,不过单个的人往往要犯错误。后来他得到的结果是同他起初与自己许诺的大同小异。
古人被人类生活的成分全部不被人的谋算所把握这样的观点深深地触动,就将偶然事件赋予了神圣性。如此就将事实上不过是一闪就灭的火星当成了一团长久燃烧的火焰,可宇宙就是被潜伏着的同样的火温暖着的。生活的奇迹将不能够加以解释,它依旧作为奇迹存在着,它引进了某一新成分。我觉得,埃维拉德-侯姆爵士在创建他的理论刚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进化并非发端在一个中心点,却是用三个或者是四个点一起作用而产生的。
生活并无记忆。那种不断进展的生活也许会被记住,不过那种和其他生活一同存在的由某种比较隐秘的原因产生但人不可意识到的以及不知道它的发展趋势的生活都无法记住。因此,它有时让我们觉得摸不透,不具备统一性,仅仅因为它们湮灭在表面的形式上,并且好像又全是一切平等却又敌对的价值所产生的。它有的时候又因接受精神性规律而变得拥有宗教的确定和统一。它涵盖着这样的分歧,涵盖着部分共时性的发展。
会有那么一天,形形色色的生活将成为某个整体中的成分,服从着相同意志。它们将我们的注意力与希望全部固定在那样一个唯一的意志以及神秘的原因之上。生活有时被转成某种期待或是某种宗教。在不和谐并且无足轻重的诸多细小因素之下,隐藏着某种音乐般的完美。理想的旅行往往伴随着我们,通往那毫无裂缝的理想天国。我们要用心留意自己是如何驱除心灵上的黑暗的。
在我同某一个深刻的心灵交流的时候,又或是在独处时,我得到了某种好的思想,我并非马上就感到了彻底的满足,这就如同在我渴了的时候,就算喝了水,我也不会说是立刻觉得不渴,又或是,在我觉得很冷的时候,就算来到火炉旁边,我也不可能马上便感到寒意全消。是的,
我并未觉得满足。我不过是首次认识到我接近了某种新的、非同一般的生活境界。由经持之以恒的读书或是思考,这样的境界更进一步同我展示了它的意味;它仿佛是被闪电照亮,它那深藏不露的美和沉静一会向我表现出来,这一过程仿佛当某一正在行走的旅行者看见笼罩山顶的云雾慢慢消散,山的形状断断续续地露出来,寂静的、亘古如斯的青草地在山脚下延伸开来,成群结对的牛羊在这个地方吃草,牧人们在这个地方吹笛弄箫,唱歌跳舞。立于思想的这个领域所看到的所有景象都让人觉得是空前的,并且全部景象都预示着某一“续篇”。我并未将它创造,我仅仅是到达了那儿,仅仅是看到了早已存在在那个地方的东西。我将它创造了!噢,我并未创造它!当这同爱与忠诚同样古老,和生命的生命一般年轻的激动人心的辉煌首次朝我敞开之时,我带着孩子般的欢乐与惊奇拍手称快。它同我展示的是怎样的一个未来!我觉得某颗新的心脏带来的对崭新的美的强烈地跳动。我愿在自然中死去,又一次降生在这一崭新却又不容易认识的亚美利加,这个我在西方发现的亚美利加--
这些思想的产生既非在眼前也非在昨天,
它出现在遥远的从前,
没有人确知它们从何而入。
假如我已将生活描写成为某条情绪流,那样的话现在我一定要补充一句:在我们心中还存在着一种不发生变化,并且调理着全部感觉与心灵状态的情绪。这一在所有人心中的意识是某种有伸缩性的标准,有的时候它将人和第一因相提并论,有时它把人与自身的身体混为一谈。一种生命之上还有另外一种生命,这样的层层推进的关系永无止境。情绪所产生的感情格调决定着人做任何事情的尊严。问题永远是:你做某件事又或是制止某件事是出于怎样的动机,而并非你做了或是制止了某件事。
把握生命的轴心
命运,密涅瓦、缪斯、圣灵--这些都是些古怪的名字,它们的意义太狭窄,不能包含这个无限的本体。陷进困惑的心智一定要静静地跪在这一原因前,甘于受命。这样的原因不愿被命名--这个无法言说的原因,所有卓越的天才以前企图用一些象征性的符号来代表它,泰勒斯用“水”代替,阿那克西美尼用“气”代替,陶那克萨哥拉用“奴斯”代替,琐罗亚斯德用“火”代替,耶稣与近现代人用“爱”代替;一切隐喻都成了某一民族性的宗教。
中国的孟子比不上前面所说的先知有概括力,他完完全全用某种具体的描述来将他的思想表达出来。“我明白语言的奥妙,”他说,“并且善养浩然之气。”他的伙伴说:“我想问一下你所说的‘浩然之气’指的是什么?”孟子说:“非常难解释。这气至大至刚。将它好好保养,不让它受到伤害,它就可以充塞在天地间。这气同正义与理性相连接而且侍奉于它们,渊源不断,没有尽头。”--有更加好的文章概而称之为存在,这是我们的思想可以到达的最深的地方。它完全可以让我们得到我们在无边无际的海洋而并非在一面墙那儿所获得的欢乐。
我们的生命与其说是为了它原本的状态而存在,还不如说是为某一更高的目的存在着,它不是为了这些把自身浪费其上的琐事上,而是作为对那浩然之气的某一种暗示而存在的,生活的大多内容仿佛单单是人的内在能力的对外展示,这展示提醒我们千万别廉价地出卖自己,它时刻提醒着我们,我们是伟大的。因为在局部,我们的伟大不过表现为某一趋势或者是方向,而并非表现成某种行动。这便是说,我们相信某一规则却不相信规则的特例。我们就是如此从不高贵的事物身上了解到了高贵。因而,在我们接受情感引导之时,我们所相信的并非有关灵魂的不朽性或诸如这样的观念,而是有关“促使人相信的一般的力量”,它是人信仰的物质环境与这一地球的历史上的主要事实。让我们将此种原因描述成某个对世界产生直接作用的原因吧。
精神并非孤单无助的,它也无须什么中介物。它有足够的力量与直接效果。无须解释我便被解释了,无须行动我便被感知到了,不用亲自去往某一地方我便已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全部正直的人注重的是他自己对自己而并非他人对自己的赞美。他们不愿意解释他们自己,由于他们明白他们之后的行动就会自动实用这一职责。他们确信人和人彼此间真正的交流是无须语言甚至是超越语言的,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可以触动我们朋友的思想和感情,无论我们和他们相距多么远,由于行动带给人的影响力所达到的范围是无法用英里来计算的。莫非我们不过是因为某一特列情况让我们不可以如愿参加某个聚会便会自我抱怨吗?倘若我没有出席这次聚会,那样的话就算我和我的那些朋友各奔东西,我对于这一作为友谊联盟的这群人同作为智慧联盟的这群人是同样有用的,我身在这个地方就是身在别的地方。
在一切地方我发挥着相同性质的力量,因此我走向了处在我前面的可以赋予我极大力量的理想。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给予我们力量的理想是在我们身后而并非在我们前面。所以人都不曾有过某种一旦体验就永久满足的经验,恰恰相反,他目前得到的美好体验预示着他以后的更好体验,这样不断推进,永远不会有止境。在得到自由感的那瞬间,我们意识到,一幅全新的生活和责任的前景是可能的,构成这幅图景的要素已存在在你身边的好多人的心灵当中,它们形成了某种人生警示,它们将超越我们目前存在的已形成文字的警示。新的警示形成的不但是社会的信仰而且是社会的怀疑主义,从没有信仰状态里会产生某一信条。由于怀疑主义并非没有缘由的形成或不遵从所有规律,它不过是对那些独断的命题施加某一限制,新的哲学一定要把它们吸收进去,而且将独断的命题清除掉,它清除独断的程度恰好和它涵盖最古老信仰的程度相对等。
我们存在的境况被我们自己发现了,这是某种十分让人不快却又不可更改的境况。这个发现被称做是人的堕落。有了此种发现,我们便开始对我们观察的手段加以怀疑。我们已了解到,我们并非直接地却是间接地看这个世界的,对于存在在我们和世界间的这些有色的而且是很有歪曲性质的透镜带给我们观察的差异我们毫无办法消除,也毫无办法计算出它们会产生错误的数量。有可能这些主观的透镜拥有某一创造性的力量,又或是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客观。我们曾一度生活在我们所看见的地球上,但而今,某一新的力量所蕴涵的贪婪或许威胁着要吞灭全部的事物,同时也和我们进行着战争。自然、艺术、人、文学、宗教、东西接二连三地崩溃,上帝也仅仅是它的某一观念罢了。
自然与文学是主观现象,所有恶的与任何一个善的事物都是我们自己投射的影子。大街上到处弥漫着对尊严的羞辱。当某个纨袴子弟让他的小弟们穿上他的衣服,让其在餐桌旁边侍候他的客人,这样的打扮中蕴涵的那种如同气泡一般从浅薄无知的心灵产生出的鄙陋性马上被大街上的男士与美女们、被店员和宾馆的酒吧招待接受,要挟、伤害我们身上容易受到威胁和伤害的地方。我们对其偶像的崇拜也是这样。人们忘了,恰恰是眼睛将眼前的视野创造出来,并且具有让所看到的东西进一步完善能力的心灵之窗,让这个或另外一人成为慈爱的典型或代表,并将其冠以英雄或者是圣哲的名字。
耶稣,这样一个“与神感通的人”,是位善人,相当多的人都一致觉得,此种视觉规律对他产生了作用。有一部分是凭借爱,还有一部分是凭借对抗磨难的耐力,在某段时间之内我们就可以看见他处在我们视线中心,他给予我们也可以让那种视觉规律对我们产生作用的力量。不过最长长久久的爱情或者是厌恶也是极为短暂的。博大的、永不停息的自我扎根在绝对的自然当中,将一切相对的存在都代替,将全部容易失去的友谊和爱情建构的王国毁灭。人同世界是无法密切结合的,由于任何一个主体和全部客体间是毫不平等的。主体是神性的接纳者,在主体和客体的所有对比中,主体绝对都感受到了被神秘的能力突现了的上帝的存在。即便这个本体并非依靠能够直接作用在我们的力量形式,却是凭借某一显灵的方式提供给我们的,不过我们可以并且只可以用感觉的方式与其产生联系。一切心智的力量也不可将在所有主体内部沉睡又或是醒着的神性归附在客体上。爱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让意识和推想在力量上达到等同。所有主体和主体间的差别就像原物和原物的图画间的巨大差异。宇宙是灵魂的配偶。一切隐秘、纯个人的感触全是不全面的。两个各自有其独立品质的人就如同两个球,他们只可以在一个点上彼此接触,当他们产生关联时,所有“球”上的别的点都固定不动。可这两个“球”一定会相触转动的,某一局部联盟维持的时间越久,在这局部的联盟以外的部分得到可以促进它们进入这一联盟里的推动力便越多。
生活能够被想象,可是不可被分割或是放大。所有人为干涉到达它的统一性里引发的只能是混乱。灵魂一定不是孪生的,它是独生的,即便它出生时在形式上表现的是一个孩子,又或是说,以某一孩子的形式出现,不过它是个根本性的、普遍性的力量,不允许其他东西和它分享其位置。任何一天,所有行动都让隐秘起来的神性透露出来。我们常常信任自己而不信任别人,我们往往为我们模仿的所有事开脱,对某种行为,我们在其他人身上将它发现了,我们便称它为罪恶,在我们身上把它发现了,便称其是充当学费的“试验”。人从来都不像他们思考罪恶那般轻松地议论罪恶。这样的事实表明了我们常常是忠实我们自己的。另外,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渡过的惊涛骇浪对他人来说都是在所难免的,这也表明了人往往是在不自觉地迎合自己。
某一行动在当局者和旁观者看来是大不相同的,不管是从它内在性质来看,还是从其引发的结果来看,都是这样。谋杀的念头对一位谋杀者而言和对诗人与具有传奇色彩的作者而言,它的危害性也是十分不同的。在通常的生活当中它不会让你忐忑不安,惊慌不已,不过它最后会让所有的一切都陷进可怕的慌乱里面。此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境况在因爱情而产生的犯罪中表现得特别显著,倘若就犯罪人的角度来看,他的行动不但正确而且公道,不过他的行动很明显对社会造成了非常大的危害。没人绝对会相信自己走火入魔,换句话来说,人们确信,就算他们犯罪也不会像那些残暴凶恶的人那般犯罪,由于人的心智往往会给自己的行为方式赋予道德上的合理性。
就人的心智而言,不存在犯罪的行为。它是非道德论者又或是非法律论者,它如同审判事情真相一样地审判法律。“有比犯罪更坏的,那便是愚蠢。”拿破仑站在心智的这一方面这样说。就心智来说,世界是一个数学问题,又或说是有关数量的科学所解决的问题,它将赞美、责备以及全部脆弱的情感都放在一边。一切的偷盗全是比较而言的。倘若你较真的话,那么你可以保证谁没有偷过他们的东西呢?圣哲们觉得悲伤,原因是他们从良知的角度而并非从心智(思想的某一骚动)的角度看到了(就算是在他们深思之时也不例外)人的罪性。就思想的角度而言,罪性是种缩变,又或是种缩小,就良心又或是意志的角度而言,它是堕落或败坏。心智称之为萎缩,称之为神性之光的缺乏,并不觉得它有怎样的本质。良知一定将它看成是某种本质来人知,从良知上看,它是某种本质上的恶。在此种意义上而言,它并不存在,它有某一客观的存在,却没有主观意义上的存在。
智慧点亮人生
宇宙就是如此不能避免地带上我们给予它的色彩,任何客体接二连三地坠入主体本身里面。主体存在着,扩大着,全部事物先后都进入到主体当中。我如何存在着,我就如何看着,我们使用何种语言,我们就仅能说出我们是什么--赫尔米斯、卡德摩斯、哥伦布、牛顿、波拿巴全是心灵牧师。
在我们遇到某位伟大的人物的时候,从其身上我们感受到的并非是贫困,这位新来的人被我们当成是某位正在考察地质情况的地质学家,他看重的并不是我们的财产,让我们看的却是周围荒野上的石块、石灰石以及无烟煤。
任何一个强大的心灵在某个方面的偶然活动如同是某一指向客体的望远镜。知识的全部都会毫不例外地产生片面和过量的发展,直到灵魂得到了预期的圆满性。你见过小猫十分有趣地追它尾巴的情行吗?倘若你可以用它的眼睛来看的话,你也许会看见有几百个人物在它身边,演绎着复杂的戏剧,运用的是悲剧与喜剧的题材,长长的对白,诸多各具性格的人物,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但事实上仅有这猫与它的尾巴。
要过多久之后我们的化装舞会才可以结束,让那手鼓的喧嚣声、欢笑声和吼声停下来,并且最终我们可以透过这喧嚣的表面,发现它是场十分单一的表演?一个主体与一个客体--让电路彻底畅通费了那样多的事,可电量却无任何的增加。开普勒和星球,哥伦布和美洲,一位读者和他读的书,一只猫和它的尾巴--全部这些代表着什么呢?
确实,一切的诗情、爱以及宗教都不喜欢这样的发展,并且将想尽办法惩处那种把他们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秘密公开的化学家。我们不可以无视我们品德中一直都存在的那样一种站在个人立场看世间万物、让世间万物染上我们个人色彩的绝对性。
上帝是生活在光溜溜的岩石里的土著。极其的贫乏在道德上创造了自我依赖的第一美德。我们一定要固守这样的贫困,无论这会招到怎样的鄙视,依赖更具活力的自我复苏,在一大串的突击性的行动以后,更紧紧地把握住我们生命的轴心。本性上的真理是冷冰冰的,并且显得如此悲沉,可是它并非眼泪、悔恨与心慌意乱的奴隶。
它并未尝试去担当其他事物的职责,也未曾将其他事物的事实收归已有。从别人那儿知道你自己所有的东西,这便是智慧的最主要的一个教导。我已懂得,对他人所拥有的事实我无生杀予夺的权利,可我有把那个安慰我自己,让自己别去理会他人对我否定的钥匙,并且他们每个人也有相同的钥匙。
一个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总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如同一个处在好几个频临淹死的人当中的游泳的人,全部这些快要淹死的人都跑来如同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倘若他竟将腿或者是手都给他们,那他们会让他也淹死。原因是他们期望死死抓住别人、给别人产生的伤害的行为中而并非从死死抓住别人这种行为本身用以得救。假如慈善行为用在这样的“病症”上便一点意义都没有。某个聪明且有主见的医生就会说:“立刻脱身吧!”用这作为他的首要劝告。
在这样健谈的美国人之中,我们善良的品行和对一切意见都毕恭毕敬地听的态度让我们陷进毁灭。此种顺从让原本有很大作用的力量消失殆尽。
一个人应直接地、绝对不东张西望地看这个世界。某一坚定的注意力是对来自他人永无止尽的轻浮言行的独一无二的回答。这注意力针对的就是那种让他们的需求变得无比轻浮的力量的。这是个神圣的答复,没留下什么能够商量的余地,也无须花费精力去思考。
做生活中的智者
幻象、性情、持续性、表面化、奇特、现实化性、主观化--这些全部都是时间织机上的线,这些全是生活的主人。我无法对它们的先后次序妄加排列,可当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将它们发现的时候,我便说出了它们的姓名。我明白我毫无必要去追寻完美的图景。我是个断片,但我发现的这样的“线”又是我的断片。我可以信心满满地宣布许许多多的法律,这诸多法律都十分有条理,非常规范,可在有些老年人看来我又过于年轻,不可能编纂一部法典。我在心中想着永久性的事务,可又对我身边的一切品头论足。我看过的好多美好的景象对我都是相当有益处的。我生活在某个让人欣喜若狂的年代。我并非是我刚满十四岁时的样子了,也并非是我七年前的样子了,我已并非一个稚气未脱的新手。
让其他人去问“成果在什么地方?”我不过是要找到有关我自己的成果便可以了。这便是个成果--我意识到我不应指望从自我的省思,向别人的讨教以及大堆真理中就可以立刻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那样一种要求从这个镇和别的县里获得某一确定的收获,想在短暂的一个月又或是一年中便取得一种结果明显的人生态度,我应觉得十分可怜。原因是隐藏很深,它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体现出来,结果也是这样。它要持续的时间很长,人的一生将在这漫长的事情当中湮灭。我懂的一切是我从外界接收来的。我存在并且我拥有--但我并不占据什么,并且当我臆想我得到了什么之时,我发现事实上我什么都未得到。我十分惊异地对那伟大的命运充满崇拜。我可以接受到的东西数目非常庞大,所以从来没有因大量地接受这种或那种东西而觉得力不从心。倘若一个天才可以接受这句谚语--获得一个磨坊,绝对会得到一百万--那样的话我便和他有相同的语言。倘若我获得了一件新东西,我是不会麻烦我自己的身体马上来作出回报的,原因在于倘若我死了,我又将怎样用支抵收呢?人刚出生时获得的好处大大超过了人的功劳,由于人还未做什么事便被赋予了生命,至此之后人获得的好处也大大超出他所付出的。并且我下断言,所说的功劳原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接受。
我认为,追求某一公开又或是务实的效果是在背叛自己。我真心实意地想把这种最毫无必要的行为舍弃。生活常常作为一幅幻象在我眼前呈现。最肯定、最不好辩驳的行为也仅仅是种幻象。我们身边的事物全是梦幻,它们间的差异仅仅是一个轻微梦幻和一个梦幻间的区别。人们不看重“知”,不看重心智性的生活,却对“行”加以重视。我却十分看重“知”,我所追求的就是可以“知”。“知”是某种十分高贵的精神活动,它将长期让我满足。对这世界了解一些就会足够我们活在地球上之用了。我经常听见亚德那斯帙规律,“任何一个已获得真理的灵魂在下个周期开始之前都可以免受灾难”。
我明白,我在城市与农场之中交谈的世界并非我头脑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世界。我看见了它们间的此种区别,我还会看到我与其交谈的世界。终会有那么一天,我意识到此种区别的价值和规律。不过我发现,那种为了了解精神世界而进行的一本正经的尝试并未带来怎样多的收获。好多性子急的人接二连三地用此种方式进行了尝试,最后让自己变得十分可笑。他们染上了某种放肆的性情,他们大肆吵闹,心生怨恨,把一切都否定掉。更加糟糕的是,从人类的历史上我无法找到一个这种尝试取得成功的例子。面对这样的尝试,我想说:你们为何不去对自己的世界加以了解呢?可绝望是同我没有缘的,这样的绝望仅仅是以繁琐的经验来下短视的结论--产生这种绝望的原因,是由于除了通过了解自己的世界而对全部世界的方式进行了解以外,并无什么尝试以前取得过成功。
经过一次次的忍耐,最终我将获得成功。我们一定要对时间因素产生的欺骗保持非常高的警惕。吃饭、睡觉或是挣满一百美元都要花掉我们非常多的时间,而仅剩余极少的时间给我们来获得某种希望与洞察力,而希望和洞察力才是将我们生命照亮的光。我们布置我们的花园、吃饭、和妻子讨论家务,可全部这些事在我们心里都没有留下印记,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便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可是,当一个人回到一个人独处状态之时,他便会神清气爽,得到上天的启示,他将带着这样的精神状态,带着这样的启示朝一个新的世界走去。千万别在意他人的嘲弄,不要在意被其他人打败;再站起来吧,经长时间磨炼的汉子!--它仿佛在说,天道终酬勤,世界将会看到真正的传奇:人的超常脱俗的天才转化成了付诸实用的伟大力量。
第2篇 倾听爱的声音
珍惜生命中的财富
有三种人的欲念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一是富人的欲念,他总希望得到更多的财富;一是病人的欲念,他们总是希望能够再活得长久一些;一是旅行者的欲念,他说:“除了这里,我愿意到任何的地方去”。总有一天我们对欧洲的热情也会逐渐衰退,取而代之的是对美国的向往和热爱。
随和的举止、亲切的言语能够使人很快地适应任何环境。对于生命的最高奖赏和人生的至上财富,就是与生俱来的对目标的追求。不论是编织、造物、修运河、制定律令或者是音乐作曲,只要专心致志地工作,就一定能够获得幸福。所以我更加坚信苏格拉底的断言,他说艺术家们看上去并不聪敏,但事实上却是唯一真正聪明的人。
在童年时代,我们幻想着只要我们能够长途跋涉,我们就能够到达任何的日月星辰。通过努力,地平线终于飞离了我们的视野,我们被抛弃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干涸的土地上,看不到任何的庇护。奇怪的是,我们竟然还固执地相信地平线仍然围绕着我们,我发现,人们在追求幸福时总是有着很多的幻想。
人们在不断地寻找,追求着幸福。来到农场寻求幽静,来到城市寻求繁荣。但是古代的圣贤却说“清远而幽深的地方仍然会有人生活,只有朋友才能够给人以深远的感觉。”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他们有时会一个接一个地离你而去。
旅行所带来的好处只是偶尔和短暂的,但是它却能够让我们收获到一种最佳的果实,那就是交际,交际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真正的朋友不需要很多,如果能够心心相印,只要有一个贴心的朋友就足够了。有些人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我们,他们可能剥夺我们的思想,关押甚至囚禁我们的精神,而朋友则是帮助我们摆脱束缚,打碎枷锁的人。
一个恶毒阴险而又争强好胜的傻瓜常常会给全家人的理智造成伤害。我就曾经见过一个原本平静和睦、通情达理的家庭,却因为受家庭内一个无赖的牵累,而全都变得精神失常。精神反常的人往往会顽固地坚持他的错误,甚至连最优秀的人也可能被激怒,十足的傻瓜才会相信只有自己才是最正确的。如果谁要是抨击他,傻瓜就会勃然大怒。如果谁与他交往密切,那么很快也就会变得反常。
怎样和并不合适的伙伴们一起相处呢?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就是要做到不受他的影响,让他们把疯狂全部都消耗光--他是他,我是我。
我们应该知道,交际是一门艺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交际。
拥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就如同拥有了一盏明灯,他能够用思想照亮黑沉沉的住宅,为我们显示出天然的财富和天资,让我们相信自己具有战胜自然的神奇力量,告诉我们有什么捷径可以进入诗歌、宗教和掌握那些用来塑造美好性格的力量,唤醒我们对生活真正的感觉,那么,我们就能够从封闭的生存状态中走出来,进入无比辽阔的天空。
生活中最美好的经历,莫过于和富有智慧的人们开诚布公地进行交往。这种交往会使我们相信,有一种精神的力量正在召唤着我们,比那些被我们称为哲学或文学的东西更为灵验;更值得我们欢欣鼓舞。在令人激动的交往过程中,我们会领略到灵魂的真谛--就像在安第斯山脉看到的那种风光:万里长空中电光在闪烁,刺破了弥漫在天地间的黑暗。当我们进入沉思冥想中时,这种体会是极其难得的。
生存不但需要意志和气质,还需要友谊。朋友的功劳就是能够激励我们竭尽全力去完成我们的工作。真正的朋友身上都有一种强大无比的磁力,能够把我们身上的美德给吸引出来,展现出来。根本就不需要说任何多余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友谊。
哈菲兹对友谊有过一段精妙的论述,他说:“除非你真正了解友谊,否则你就无法知道任何秘密,因为圣洁的知识决不可能进入任何不健康的肌体。”生命对于友谊而言显得是那么的短暂。友谊是一件严肃而高贵的东西,它不像一位马车夫的晚餐那样随意和简单。友谊如同爱情一样是需要珍惜的。同一流的人物相处,就会对友谊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力。
生活会赋予每个人不同的任务。不论你选择的是什么职业,种植、建筑、诗歌、贸易或政治--在相同的条件下,只要你选择的是你所擅长的,那么这一切就都会如你所愿,甚至取得非凡的成就。只要你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那么一切就都会顺理成章。
对待工作,我们必须忠诚执著,生命中没有什么比这两种品质更可贵的了。
年轻人的抱负是美好的,他们总是能够提出很好的见解和计划,但是是否能够持之以恒呢?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永远坚持;面对困境他们往往会背信弃义,在犹豫不决时,他们早把曾经立下的誓言抛在了脑后。
人类是伟大的,理想是崇高的,但是有的人的意志却是十分薄弱的。英雄就是那些面对任何困境都毫不动摇和坚定不移的人。人与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有的人可以承担起义务,我们可以信赖他,而另一些人却并非如此。由于他的内心没有固定的法则,所以你也就没有办法把他同他的义务联系在一起。
所有美德都有某一相同的支点,那便是正直:正直能够让个人的才干自愧不如。人会让别人觉得畏惧的原因,不是功绩,而是力量;并非在规定的时间与公共场合中所采用的态度,而是在任何时候都会采取的态度。很多人,包括霍恩-图克都说过:“如果你想变得强大而有力量,那么你就首先必须装成一个强大而有力量的人。”
不管是穷乡僻壤的山村,还是流光溢彩的都市,都存在这一些伟大的灵魂。我们崇尚伟大,逃避世俗的虚假;我们要用勇气来成就我们自己;我们应热爱纯真与美;自主独立,和他人和睦相处,服务人类,造福于人,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热爱生命
死亡是人类无法回避的永恒话题,在这方面我们所有人都接受过一条相同的教育:一个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更为严重的是,那些从野蛮民族收集到的关于死亡的大量恐怖现象,进一步增加了人类阴暗忧郁的情绪。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死亡已经不再可怕,而是被看做很自然的事情,人们也坚信这一点。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一位智者让别人在他的墓碑上写着:“思考生活”,反映了人们在观念上的进步。没有了对前世和来世的过分忧虑,只是努力地把握现在,使现在的生命更加多姿多彩,这才是你活着的职责所在。不要把生命浪费在怀疑和恐惧上,而应该专心致志地干好眼前的工作,要坚信现在的良好表现可以为未来的日子奠定一个最坚实的基础:“死亡并不可伯,只要你知道怎样去生活。”
一个有思想的人对于生活会很执著,但是对死亡也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我认为,这主要是由于他已经觉悟到了生的价值与死的玄妙,从而才能够坦然地面对它们。一个世俗而平庸的人是害怕死亡的,甚至是对死亡充满了恐惧,这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参透人类生死的玄机。
小鸟因为胆怯而不相信自己的翅膀,但是几次试飞的经验马上就能够使它抛弃这种恐惧。马可-奥勒利乌斯有一句格言:“如果上帝与我同在,那么死也是辉煌的,如果失去了上帝,那么即使活着也是悲伤的。”我想所有卓越的人都有着一种坚定的信仰,那就是:如果你认为生命是最有价值的,那么最有价值的生命将会伴随你一生;如果你认为生命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毫无意义的生命也会与你相随。米开朗琪罗的一位朋友曾经对他说,他为艺术所做的不懈奋斗肯定会使他认为死亡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但是米开朗琪罗却坚定地反驳:“决不是这样,如果生命是快乐的,那么死亡也是上帝对我的召唤,一点也不会让我感到悲伤。”
让我们再来看看孟德斯鸠的观点吧:“即使灵魂不灭是错误的,我也决不会因为信仰它而感到一丝的懊悔。我坦率地承认我不像无神论者那样卑贱。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决不愿意放弃灵魂不灭的观念来换取某一天的幸福。我很高兴地相信,我自己能像上帝一样不朽。这种信仰与形而上学的观念给予我永恒生命的无穷希望和活力,我永远不会放弃它。”
生命是美好的,既然生命如此美好,那么就让它继续下去吧,每个热爱生命的人都会希望生命存在。
通过对思想和信仰的进一步探究,我们发现,热爱持久和永恒是人类的本性。从科学诞生的那一天起,永恒的信念已经在人类健康的头脑里扎下了根。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体验着喜、怒、哀、乐。对周围易逝的事物和自己短暂的生命常常会感到惴惴不安。我想,那些自然科学家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信仰才去探索那些关于宇宙的奥秘,他们要用自己的发现来确定永恒的价值,聆听上帝伟大而又美好的祝愿。
人们总是渴望时间能够无限,渴望事物能够永恒。我们热爱永恒,希望万物都能够不朽。然而,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的周围。如果事物轻易就走向灭亡,那么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唤起人们关于永恒的想象的。例如一支蜡烛,不管是一英里长还是一百英里长,都无法把它与永恒联系起来,因为人们明白,蜡烛早晚都有燃尽成灰的一天。只有永不熄灭的火焰和永远长明的灯盏才能够使人们联想到永恒。太阳和恒星就是这样,因为我们还没有探知它们产生的时间,所以也就无法知道它们还能存在多久,所以我们一直对它们保持着神秘的崇拜心理,并把它们看做永恒的象征。但是,星云理论却对太阳和恒星在人们心目中已经形成的永恒形象和地位构成了威胁。人们逐渐认识到,太阳和恒星就像动物和植物一样,终有一天会消失的。
我们能够从事物永恒和灵魂不朽的追求里获得什么呢?上帝对此总是保持沉默,在我们看来,这些所谓的永恒与不朽不过是某种象征,它能够使人们从日常的琐屑生活中找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每天都在思考着人是必然会死亡的可怕结局,那么我们所有的激情与奋斗,看起来都会是那么的荒谬和可笑!如果是这样,傻子将会成了最荣耀最幸福的人了。自然的法则就是如此,它用象征永恒的事物来指引人们前行。
我们热爱生命、知识和力量,因为它们都是美好的,相信事物的永恒将会使我们在生活的追求中永远不会放弃。
生活时刻在教育我们,即使是在尚未知晓的时间和空间里,仍将会体验到更多的美与幸福。人类创造的艺术与文明哺育着我,给予我心灵的慰藉。我们决不应该画地为牢,而应该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上帝创造了万物,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然而我相信上帝,相信我无法看到的事物,也许那些事物是更宏伟更壮观的,那是上帝为我们准备的,等待着我们去认识。未来取决于我们所掌握的各种才能和努力的程度,取决于我们的智慧、激情、希望、想象与理性。世俗的生活并不能够限制我对精神和理想的追求。我们都希望伟大地活着,而不是卑贱地苟且偷生。我不愿意只为了我的安乐窝、果园、牧场和名画而生活。我希望过一种高尚的生活。
发现善的本身
一切真正名副其实的人,必须都是不落俗套的人。所有采集圣地棕搁叶的人们,都不应该限制于名义上的善,而应发现善的本身。除我们心灵上的真诚外,别的其他东西归根到底都不是神圣的。将自己解脱,自我皈依,也就绝对会得到大家的认可。我记得,当我还年纪很小时,有个十分受人尊敬的师长,他习惯不停给我灌输古老的宗教教条。一次,我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当他听到我说,倘若我完全凭借内心的指点来生活的话,则我要那些神圣的传统有什么用呢?我的这位朋友提出说:“不过,内心里的冲动也许很低劣,一点也不高尚。”我这样回答:“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可是,假如我是魔鬼的孩子,那样的话我就要依照魔鬼的指点来选择生活的方式。”除了天性的法则外,依我来说,所有的法则都不是神圣的。好和坏,仅仅是个名声而已,无须吹灰之力,就能够把它从这个人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唯一正确的是顺从自身结构的事物;唯一错误的便是逆反自身结构的事物。一个人对于与之相反的意见,她的举措应该是除了自己以外,别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令我感到惭愧的是,我们是那么容易成为招牌与名份的俘虏,成为巨大社团和了无生趣的习俗的俘虏。无论哪一个正派、谈吐优雅的绅士都比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更能影响我、牵制我。我应该坦诚正直、充满生气,通过各种方法直抒没有经过粉饰的真理……
我不得不做的是所有与我相关的事情,而并非是其他人希望我做的事。这一条法则,在现实生活与精神生活中都是一样艰难的,它是伟大和低微的全部区别。它应当会变得更加艰难,假如你经常碰到某些自认为比你更加明白什么是你的责任的人。依据常人的观点在这世界上生活非常容易;依照你自己的观点,离群索居也不难;可是如果置身在人间,却可以尽善尽美地保持个人的独立,却只有伟人才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