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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怒发冲冠誓豪言

夜已深去无风、无雨,只留下一轮黄月,就像大海一样的深邃,静静的睡在暮色中。

众人返回华夏庄,厅堂屋子几处灯火映照在门窗,在黑夜的寸托里边一片明亮。

偶听屋内传来一阵谈笑风声。只见秦风呵呵一笑,道:“实话告诉你吧,三日后正是每三年一次的少年英雄大会,二十三岁以下都可参加,场地设在我们华夏庄的剑崖峰上。”

“慕容兄你可不要缺席,我正想与你切磋切磋!”一身朴素的莫呈轩是逍遥谷弟子,今日方到。

雨泽道:“好,到时还请莫兄手下留情!”

莫呈轩道:“瞧你说的,太抬举我了!”

秦无依收了收笑意,问道:“慕容少侠,老夫有一事相问。”

雨泽一拱手,道:“秦老前辈直说无妨。”

秦无依道:“二十年前魔教横行猖獗,那时老夫剑法算的上出神入化,只是武林正道损伤惨重老夫孤立难支。后来突然杀出一个傅剑寒力拼魔教十大护法,击败魔教教主寒江,忽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不知他武功由来,见过他剑法的人如今早已化为尘土。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堆雪剑是傅剑寒随身之物……”

话未完,雨泽大致明白其意,道:“晚辈初出江湖,堆雪剑是爹赠我防身……”

言未犹尽,众人纷纷一震,面面相觑。当下众人欲要发问却一身白衣的偏偏美少男抢了先,急道:“你爹是傅剑寒?”发话之人发髻长飘肌肤白雪,脸蛋秀气,身形矫健,整个人比例分配堪称完美。此人正是江南十二大门派翠烟门门主上官宇哲,名字倒是和雨泽两字之差。

雨泽转向上官宇哲道:“我爹复姓慕容,单名鸿,正是大家熟知的大燕国后裔之外并非大家口中的傅剑寒。我一身武艺出自我爹,有些是自己琢磨的。我爹也从未提起过他行走江湖之事,最多是在他年轻时在一个江湖卖艺杂技班小徒弟,到处游走卖艺为生,我爹就是在杂技班认识我娘的。”

秦无依再问一句:“真不是?”

雨泽道:“晚辈不敢欺骗秦老前辈。”

众人沉默静思。堆雪剑从何而来暂不提也罢,一个江湖卖艺的只不过三脚猫功夫却是难成大器,方才几番比试下来足见他剑法精妙的很,莫非其中另有原尾?

秦空从门外一步跨过门槛,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张口便说道:“慕容少侠,莫少侠两位房间已安排妥当!”

秦无依思索无果见夜色已晚,道:“既然如此大伙都回房休息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改日在谈。”

宗众人点头应声告退。

秦无依退去,突然回首叫道:“风儿、空儿等等。”

秦风、秦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待听问话。

秦无依道:“风儿你去镇里派人多放消息,空儿你加紧筹备尽量多预算一些,今年江湖新秀辈出,英雄大会可有看头了!”

两人应诺,退出。

破晓才出,依稀可见轻薄的尘雾飘飘渺渺地浮在空中,像一张尘网遮笼着华夏庄,若隐若现,宛如神秘般的仙境之界。着实有一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云雾漫山中”的意境。

雨泽推开门出来,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慕容兄,你也起这么早!”莫呈轩退出门外打上招呼,房间紧在隔壁。

雨泽转身迎笑道:“莫兄,早……哈~啾!”

莫呈轩笑道:“昨晚没睡好吗?”

雨泽擦擦鼻子,道:“山上和山下果然不一样,后半夜有些凉凉的。莫兄你不觉得吗?”

莫呈轩道:“华夏庄与逍遥谷条件气候相差无几,我不会觉得很冷。”

“逍遥谷?”雨泽心生好奇,道:“莫兄,实不相瞒我前几日才到临安,对江湖门派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跟我讲讲逍遥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莫呈轩一口答道:“好,我们边走边说!”向厅堂去走。

逍遥谷并非江湖人口中所说的门派。逍遥谷是一处幽静清闲之地,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有一绝,许多不愿涉足世间是非的奇人异事纷纷隐居在此,过着安逸自乐的生活。

江山代有才人出,虽然他们不愿过多涉足江湖,但培育下一代后辈向来义不容辞,只不过选徒严苛,从不轻易收弟子。一些弟子学艺有成打下山去闯汤江湖,问其名号便报逍遥谷,久而久之逍遥谷成了江湖人口的门派。莫呈轩便是逍遥谷菁微真人的关门弟子。

两人来到厅堂之外见华夏庄全庄上下弟子来来往往紧张有序的展开布置,秦空正站在人流处坐镇指挥。

莫呈轩遥头指望左侧五处形似如剑山峰,道:“你瞧,那便是剑崖峰。”

雨泽了望一眼,朝日微露,五柱山峰气势拔地通天,囊如擎手捧日,几缕飘渺稀雾沟壑出一副浑然天成的山水墨画。

莫呈轩抿嘴一笑,道:“今日七夕节,山下一定很热闹我们去走走,反正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雨泽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多谢莫兄提醒,我们走吧。”

下山后一路迎着泉水,随着地势起伏,泉水细细流淌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宽、时而窄,泉水叮咚流淌声时时变动着调子抑扬顿挫。此地正是华夏庄山脚的清泉村,十几户人家,简简单单黄土屋,时而传来鸡鸣狗叫。雨泽、莫呈轩边走边聊,谈话十分投机,来往镇里清泉村是必经之地。村子前头一杆长竹上飘着茶字,两三张桌子,摆设很简陋。摊子前一体健身壮男子披着短袖,手中抓着一只鸡正与一身子瘦弱男子吵得赤面耳红,隐隐听见体壮的叫老周,瘦弱的叫小谷为只鸡是谁家的闹了个翻天。

穿过村子中央,才一提脚踏遍整个村子。村外一处草地上围着一些老人少妇低低嗦嗦说着些什么。走到近处才听一少妇说道:“死的好惨啊!”

雨泽、莫呈轩相望一眼,围了上去见地上躺着一具男子尸体,面容惨白神奇痛苦。

莫呈轩便问那少妇:“请问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少妇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村长吧,是他先发现的。”指向雨泽身边的一老伯。

雨泽立马问道:“老伯,你能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伯看了看,道:“小伙子啊,我也不知道哇。”想了想,恍然道:“我呀正在门前菜园子里干活,忽然听见一声重物,出来一看就见两个健壮黑衣青年逃命似地跑,后来我四下找了找就发现他了,一开始他还有气,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断气了。”

莫呈轩心下隐隐觉得有些蹊跷,蹲下身子摸便人体要害几处均无明显的伤痕,扯开衣服一看,左肩下里心脏几寸处发现一团两手指大小的红点,放手一摸一按,紧紧皱起眉头。

雨泽问道:“莫兄,你发现什么了?”

莫呈轩一点头,道:“虽然伤在左肩,实者心脏碎裂致死,所以面色苍白,能做到如此地步此人内力非比一般。”

雨泽伸手按了下,发觉他不仅心脏碎裂,连附近的骨头都被震碎。“莫兄,你觉得他是被什么所伤?”

莫呈轩琢磨一会儿,道:“我也不敢肯定,应该是爪力或指力此类功夫所伤。”

雨泽看着尸体,惋惜道:“也不知道何人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莫呈轩拍拍他肩头,道:“好了,接下来就交给官府吧!”站起身子问向老伯:“老伯,通知官府了吗?”

老伯连连点头,道:“一早就去通报了,眼下应该就快到了吧!”话才落下,远处匆匆跑来三名衙役,领头的比较瘦弱,随身两名衙役比较健壮。

领头衙役跑近指着尸体就向老伯发问:“就是他?”

老伯连说道:“是,是,是!”

领头衙役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抬走,抬走!”

两名衙役一头一尾将四肢一抓起身抬了去,手脚倒是麻利。

衙役走不开一丈之外,急听有人大喊呼救,听的出声音急促,神情慌乱。

少妇瞧去,说道:“那不是孟大婶吗?”赶忙奔去搀扶。

大伙儿快步围上,雨泽忙问道:“孟大婶,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孟大婶气喘的厉害,稍稍吸伤几口气,道:“慢不得,我去潭边洗衣,就看见小婉一头扎进水里去了。”

老伯撒手朝腿上一拍,道:“小婉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雨泽听着话意似乎有难言之隐,当下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就人要紧。忙问道:“孟大婶,水潭在哪里?”

孟大婶向身后一直,道:“一直跑去便是。”

领头衙役见雨泽踢腿欲去,急叫道:“慢着!”走到面前,问道:“你可有衙门签字的“打捞文书”?”

雨泽疑惑不解,道:“打捞文书?”

领头衙役冷哼一声,道:“打捞文书都不知道,还想救人?不成!”

雨泽看看莫呈轩以为他应知晓。

莫呈轩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领头衙役左一看右一瞧,好笑道:“打捞文书简单的说就是下水救人的证明,意思也就是说没有官府的许可不准随便下水救人……”

此言一出,雨泽顿时勃然大怒,“你!……”

莫呈轩连忙拦,轻声说道:“不要动怒,官府不好惹。你去救人便是,这里由我挡着。”

雨泽一点头,撇眼瞧那衙役若无其事神情十分得意。转身点足起身,如飞燕滑翔。

领头衙役见之举动心头甚是不爽,叫道:“来呀!去叫郑大人!”

村子眼见惹怒了官爷,当下也不好乱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啥忙都帮不上。

领头衙役指着莫呈轩,怒道:“你朋友是吧!他叫什么名字,竟敢公然违抗王法,待会儿他来了我要把他抓回去严刑拷打,叫他知道我的厉害!哼!”

莫呈轩赔笑道:“官爷,刚才不是说要打捞文书吗,我替朋友给补上。”

领头衙役摸到一些硬硬的物体小块,个头还有些大,手感相当舒服。当下话风一转,道:“要是这样呢,过会等郑大人来了我可以为他说说情,就当年轻气盛不知者不怪。不过呢,打捞文书的补办费……”手掌不停地搓着,似乎少了点能填饱的东西。

莫呈轩腹内憋满一肚子气,迫于形势,又从腰间掏出一定银子塞过去。“官爷,救人如救火慢不得!”

“唉,其实我也不想,你想啊,一张打捞文书手续费才一两,若是死在我们管辖范围我们衙门也是有责任的,搞不好还得倒赔十几两,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办个打捞文书只不过拆东墙补西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领头衙役摸着心头乐了,笑道:“走,咱们去看看情况如何。”

水潭,宁静幽幽,将两岸淡妆浓抹的山色映彻,幽绿的水渊漂浮着片片红叶黄片顺水流逝,是哪么的古风优雅。

岸上众人全神凝视平静的水潭,似乎已听不见悠悠动听的流淌曲调。

稍过片刻,水面轻轻浮动,潭下一个身影渐渐清晰,猛地破水而出。半身露出水面后,见手中抱着小碗,大伙心底一阵宽松,呼唤着快些上岸。

雨泽一步步踏上岸,心情十分失落,彷佛如同失去自己亲人一般,然后将她慢慢放下。

莫呈轩低声问道:“怎么样?”

雨泽无力的摇摇头,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沉在潭底好些时间……”

莫呈轩安很了解他现在的心情,若不是衙役阻拦延误了救人时间。慰道:“或许这就是小婉姑娘的命数吧……”

雨泽当即起身回转,怒骂道:“你这狗官,若不是你百般阻拦拖延时间,小碗姑娘今日就不用死!”

领头衙役指着骂道:“你、你怎么说话的,竟敢对着本大爷叫嚣!”

雨泽怒视着一把抓他手腕,心底怨气全然发泄与此。

便听“咔嚓”骨裂声,领头衙役脸部抽搐,口中大叫,十分痛苦。

莫呈轩见之,一步上前握住他手腕,道:“够了……”

雨泽一甩手狠狠瞪了眼,转过身去。

领头衙役捂着手,冷汗直流,瞥见远处郑大人快马来到,急忙奔着呼救。

郑大人快马一行五人走近,马蹄一听立刻下马。

郑大人巡视一遍,厉声喝道:“是谁,胆敢藐视王法,殴打官差!”

领头衙役眼见救星驾到,咧着嘴指认,道:“叔父,就是那穿斗篷的小子,把我的手给打折了……”顿时满面流泪。

刘捕头细细一番打量认得此人,贴近向郑大人轻声说道:“郑大人,他你可办不得!”

郑大人一声大喝:“有何办不得,他敢公然藐视王法,殴打官差仅此两条已是罪无可恕!来啊!抓……”

刘捕头连忙伸手堵口,急忙道:“郑大人,他就是慕容雨泽,飞影的那些……若是因小失大,上头追查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郑大人心头恍然一震,额头冒出几滴冷汗。道:“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可闯大祸了,你说眼下该如何办?”

刘捕头转眼一想,面带笑容上前道:“慕容少侠近来可好?”

雨泽心头气尚未消,不想见到官差面也不转,叫道:“不好!”

刘捕头一颤,赔笑道:“慕容少侠,少侠消消气,有事好好说嘛。”

雨泽陡然转身,怒道:“好!那我就跟你说说,如果你家人溺水了,而你没有什么打捞文书,是不是要去补一张再来救人啊!”

刘捕头哑口无言,一时对不上话。

郑大人忽大喝一声,道:“什么打捞文书,是谁如此大言不惭!见义勇为本该值得大力提倡!”

方才刘捕头与郑大人间隙谈话全然入了莫呈轩耳里,暗下骂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踏前一步,道:“哦?这倒是有趣了!”

郑大人瞧他一脸不服,喝道:“大胆!你又是何人!你这口气是跟本大人说的吗!”

“在下逍遥谷弟子,莫呈轩!”

郑大人浑然一惊,心想:今儿个什么日子,尽碰得罪不起的人!赔笑道:“原来是一举歼灭南北三十大盗的莫少侠,本官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人。”当下转身对向那衙役怒骂道:“原来是你这捏着,竟敢公然以权谋私,扰乱王法,即日起停职严查,扣除三月俸禄。”

领头衙役顿时一头雾水,叫道:“叔父,你……”

郑大人怕他说漏嘴,忙叫道:“来人啊,将他绑回衙门,重打三十,听候发落!”领头衙役犹如晴天霹雳,吓的魂魄离身,好久才晃过神来,求道:“叔父,你跟侄儿开完笑的是吧?”

郑大人反手狠狠甩上巴掌,打倒在,喝道:“孽障,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儿!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拖回去!”

两衙役前去反扣住他双手,押回衙门。

郑大人忙赔礼道:“让莫少侠,看笑话了。本官立刻回衙门备案候审!刘捕头!这儿就交给你处理。”坐上马背,扭转马头,道:“莫少侠、慕容少侠本官先行告辞!”

事情变化之大,雨泽亦一头雾水,问道:“莫兄,这郑大人好像挺怕你的?”

莫呈轩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歼灭南北三十大盗后,有幸得见王坚将军推荐,获皇上圣谕,如发现官员有违反乱纪皆可先斩后凑。”

“唉,可怜的小碗姑娘。老周啊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家鸡跑到我家院子里来,我能和你争吗,咱们两水性这么好,随便哪个下去都能救得小碗姑娘!”小谷埋怨道,似乎对之前的成见截然全无。

老周猛拍脑袋,悔恨道:“都是我的错,没把鸡看好!小碗姑娘心地如此善良,怎么就会,唉……”重重一叹!

老伯擦擦眼泪,道:“作孽啊!老天无眼啊!”

雨泽心情也十分难过,安慰道:“老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老伯摇摇头,道:“小伙子痛心呐,痛心老天无眼啊!孟大婶的儿子孟风采生来就没了爹,就一直跟着娘姓。寒窗苦读十八年终于荣登金殿,朝中奸臣贾似道当道,让自己的门生顶替孟风采,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入狱喊冤而死,小婉一纸诉状状告贾似道不成,反糟侮辱,这才一时想不开……唉!”

言罢,孟大婶蒙脸痛苦。

雨泽愤然道:“莫兄,咱们去杭州杀了狗官!”

莫呈轩道:“慕容兄,不要冲动。就算我拿有皇上圣谕,倘若说不出证据来,你我岂不是自寻死路?不过,就凭慕容兄一身侠义,我莫呈轩一定追查到底,不提贾似道人头绝不来见慕容兄!”伸出左掌。

雨泽感受到他一生豪气肝胆,当下提起右手迎合,重重一握! yiQhpvDfOomoz+9/bGxwPmZnNJmRhFtJRxN0kFSdSFsDzV/S5eW6NL8dsclgZP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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