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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潇潇故人泪连绵

鹿女镇亦不失繁华,街边摊子老道打着铁口神算旗帜,口中反复念着“铁口神算,若不灵验分文不取!”招揽路人看相算命;对面摆着长方桌子,青年秀才轻描淡写的舞动笔墨点缀山水,桌边两旁画卷挂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长长的竹杆高挂着一副画,讲述嫦娥奔月的故事,画中嫦娥体态婀娜,姿容秀美,神态各异无不逼真动人。

隔壁几步之遥热气腾腾,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味,杆柱上飘着“孙记香包”。只见老板掀开蒸笼察看包子是否已熟,顿时热气冲天,浓郁的香味四处扩散,引得路人好是饥饿。终于有人忍不住去买包子解馋。

孙老板乐呵呵笑道:“客官,你来的正好,新鲜出炉的包子味道绝佳,特别是我们孙家的包子,那可是鹿女镇里绝无仅有的!五文钱一个,客官您要来几个?”

路人并非冲着它名头而来,只不过实在嘴馋难忍,见他一番话下来早已不耐烦。“行行行,给我来两个。”

老板揭开蒸笼盖子,顺手取来纸张抓起两包子裹上,堆起笑容递上。“客官,您拿好啦,小心烫手!”

从旁画摊中忽然钻出一颗脑袋,长发凌乱,脸蛋沾满污质。她闻香味如狼饿虎般向包子铺扑去,画摊秀才方觉异样居然不知画中藏着一人。锁眉望去她已奔到包子铺前,孙老板与那客官正在交涉给钱全然不备。两只脏手抓来两包子竟也不跑,蹲下就是一顿狼吞虎咽,显然已经饿得不行。

孙老板发现时粗壮的胳膊一把提起她轻飘飘的身子,嘴巴塞的满满还在嚼动也不怕烫,仍美美的吃着。顿时恼怒,骂道:“臭乞丐,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不敢打你!我一个包子可值五文钱,要是不给钱,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女乞丐只顾着吃完全不理他,口中尚未吃完又顺手从蒸笼里掏来一个包子。

孙老板勃然大怒猛然将她掷倒在地,包子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到路中,过路行人一不留神踩了上去,忙下意识踢脚挪开来看。

女乞丐神色惊变恍如掉了宝贝一般心疼,使劲力气的匍匐追去,伸手抓向包子。

孙老板已是怒上心头哪里还见得她这般如此,就偏不让她吃!奔过去又踩又碾口中喃喃念道:“叫你吃!叫你吃!……”以为踩成烂泥她就不会吃了,哪知她捡来踩碎的包子碎末就往嘴里送,顿时惊愕。反倒没有因此作罢,更是火冒三丈失去理智。猛得脚踩住她手指,又将烂泥的包子踢开老远。

这时过路的行人渐渐增多聚拢都来围观看起热闹。孙老板怕大伙不明白事情误会了他,传出不好的谣言影响生意和颜面,忙大声说道:“大伙儿来评评理,这臭乞丐先前抢我两包子,我瞧他可怜本意就想吓唬吓唬她而已,压根儿没动手。可是她,不知悔改吃了我两包子不算还得寸进尺!大伙儿说说,我做小本生意的,要事一天来她这么几个人,我还怎么养家!”

围观人群中还是有不少同情女乞丐的,但始终没有出手相处;也有不少指责孙老板不是,做的太过份;也有人表示对孙老板的迫于无奈,总归是指指点点相互低声私语。

圈外不远处一名青年乞丐四下张望像是寻找着什么,瞧见街头有人围观,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拔腿本向人群。围观人觉得背后有人钻进来,咋眼一样竟是肮脏乞丐深怕弄脏染了晦气赶忙让开道路。

青年乞丐拨开人群猛然瞧见她被人踩再脚底下,即便是乞丐也不该如此侮辱人,登时恼怒!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你啦!”卯足力气扑向他。岂知孙老板是面杆子使到大的,肌肉结实是个壮汉,反倒把自己给撞倒,摔了个大跟头!

孙老板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把却只有微微仰身倾倒,天生本能反应想要站稳身子,脚下一用力竟把女乞丐给踩疼,便听一声痛叫,忙挪开脚。

青年乞丐惊措赶忙爬到她身边抓起手又吹又揉,抬眼狠狠盯了眼孙老板,似乎认定他欺负人,就和别人一样只会欺负弱小。

孙老板被他似如饿狼的眼神吓了条,好像是在说日后要来报复。为求日后太平无事当下吓道:“臭乞丐,你敢凶我?小心我挖了你眼睛!”

此话再青年乞丐听来却是极其威胁,虽说身为乞丐但总归是人岂由任人欺负?气急败坏作紧的拳头,吼着顶头扑去。

孙老板实在料不到他会突然动手打人,胸口下被他撞的隐隐作疼,赶忙抓住他双臂向外抛。青年乞丐瘦弱力气抵不过他,硬生生被掷翻在地。孙老板怒骂道:“你这斯当着大伙儿面让我好看是吧?今日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鹿女镇就此条大街最具繁华,顺着大街至西便是天山居。雨泽等人慢慢走来,瞧见前头围得水泄不通以为是什么热闹好事,赶巧顺道路过正好去瞧瞧。雨泽初到江南对许多事物还是比较新鲜的,对向初夏道:“我们去瞧瞧!”

说罢奔上前去,而伊美美见雨泽把初夏拐走,嗔怒哼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便追上去看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闹事。苏绍与莫呈轩对视一眼,呵呵轻笑,感觉他们当真只有伊美美大小而已。

来到外围耳听众人轻声谈论一片红乱,气氛十分浓重不像是走街卖艺的。随机找来身边青年小伙询问,小伙他也刚到不久对情况并不清楚,只听旁人说起乞丐正被包子铺老板打。

雨泽在落叶谷时与世无争,太平安详。自从出了落叶谷以来沿途见多诸类欺负弱小和不平之事很是忌讳。当下便道:“你们等我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言罢,挤进人群。众人见他身带一口利剑在手识得江湖人不好招惹,纷纷让开道路。

敞开一道缝陡然瞧见青年乞丐被掀翻在地,身旁还有个女乞丐,登时冲了上去,挡在他们前头。叫道:“住手!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这时初夏等四人也一道挤了进来,就见两乞丐坐卧在地,男的很是狼狈,满脸不屈不服的样子;女的半卧在地,精神显得很呆滞。霎时心生怜悯跑到她身边拿出丝帕轻轻擦拭额头淤红旁的污质。

青年乞丐起初反应强烈欲要驱赶初夏,就见她掏出丝帕替她抹去脸上污质顿时大为感动,当真是遇到好心人,霎时眼眶一红摇摇欲坠。

那头孙老板大吐苦水,滔滔大论地说着:“小兄弟,你给我评评理。她吃了我两包子我也没怎么她的。那个臭乞丐上来就冲着我喊打喊杀的,我能不还手吗?”

眼下有人为他说话,青年乞丐胆子大了不少,立马反驳道:“呸!分明是你欺负人!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虽然是乞丐但是也有人是有尊严的,你把她踩再脚底下这算什么?”

孙老板见有人为他说话胆子壮大不少,连说话声音都特别大,搞得好像天下没有王法。喝道:“你这斯不要以为有人为你撑腰就了不得啦!我这就去报官,说你偷我东西,过会儿有你好受的,哼!”转身欲要钻出人群。

苏绍不愿将事情闹大,着手去掏腰间钱袋竟是空无一物,适才想起身上所带的银两统统给了伊美美,眼下眉梢发愁急得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初夏心想钱袋里还有些碎银,老板也只不过赚钱糊口罢了,赔上钱应该不会再计较。急步追去叫住:“孙老板,且慢!我这有些银子就当赔给你,孙老板大人有大量此事就算了吧!”

“谁稀罕几个……钱……”孙老板脾气是个坏,认为理在转身撩手不慎掀翻了钱袋,好是难为但不肯认错。

青年乞丐见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骂道:“你做人不要太缺德了!此事与她何干?不要把气撒在别人头上!有种就冲着我来!”

莫呈轩盯着青年乞丐越看越眼熟,脑中正思虑是何人。只听孙老板破口叫凶的说着“你这斯,今日我不教训你,别人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双臂袖子卷起,气势汹汹的朝他走去。

女乞丐显得呆滞但听闻同伴要遭逢劫难倏地扑身将孙老板双脚死死抱住。孙老板几度奈何不得她,更是气上心头掐住她双肩掷了出去,噗咚一声摔的响。

“你!”青年乞丐震怒,双拳紧紧而作脑海忽闪忽闪许多念头,连同额头血管膨胀而起,实在忍无可忍。忽然脚下一跨不见了人影,化作一道残像出现在孙老板面前,右手三指勾爪抓在他脖子。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孙老板已被他一手举起,脸孔涨红无法喘气!

此举雨泽等人出乎意料,怎会想到一个瘦弱柴骨的乞丐竟有如此身手!更不解的他为何要忍气吞声?顿时看傻了眼忘了去搭救孙老板。

“燕翎爪!果然是他!”莫呈轩心念回身立马喝道:“六师弟,住手!”

霎时,雨泽等人茫然费解,曾几何时又谁能想到毫不着眼的乞丐不仅身怀高深武功而且竟然是莫呈轩的师弟!他走到师弟面前抓他着手臂以前命令是的眼神说道:“六师弟!”

他叫俞骆樊,菁微真人共收下六名徒弟身怀不同武艺,艺成下山后各自走荡江湖,师兄之间很少碰面。三年前菁微真人八十大寿五师兄弟齐聚逍遥谷唯独六师弟未到,也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眼下师兄弟相见本应该欢快畅谈,如今他落魄成乞丐又遭人白眼口水,莫呈轩心里滋味并不好过。

俞骆樊崇拜大师兄武艺高强且又德望颇高,向来为命是尊不敢违抗。看了眼女乞丐并无大碍,便松手放下。

孙老板一屁股落在地上,涨红的脸上略显紫色,咳着喘着害怕到极点,像是从鬼门关回来一样。

莫呈轩莫呈轩掏出自己存的钱袋,摸了摸倒是有几个大的,来到孙老板面前蹲下身,把钱袋放入他手中。道:“孙老板,我这里有些银子应该够买下你一两年的包子。我师弟年小不懂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他了。”

孙老板怕极了青年乞丐,反倒静下心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的赚,何乐而不为呢?不敢多说话只点点头,轻声说着“好”字。

俞骆樊自知打小进逍遥谷性子顽皮时常惹下祸根,每次都是大师兄替自己收烂摊子。晃眼一过便是三年,已经十八岁还是让大师兄操心,更何况那是大师兄省吃节用存的积蓄是娶媳妇的,很是愧疚过意不去,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去官府挨上几棍。“大师兄,那可是你娶媳妇本钱啊,给不得!”

莫呈轩摇摇头道:“没关系。不过六师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俞骆樊愁眉沉下,似乎有什么不愿意回忆的,想了会儿转身去扶女乞丐。“大师兄,此处说话不方便,你们跟我来。”

几人随同一道走出鹿女镇外,来到一处湖泊岸,一颗大柳树下简简单单一间茅草屋,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看到如此景象莫呈轩心里不是滋味,欲问师弟为何会落魄如此,却被俞骆樊太手拦住示意不要说话。

俞骆樊愁眉低头沉思了会儿心中似乎主意已定,抬头眼眸中充满着留恋:“三年前,我遇到了倩倩,她很漂亮而且温柔又大方,本想趁师傅大寿一起带回来让大家羡慕羡慕我这个小师弟,呵~”说道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是好景不长,倩倩身体突然一天比天虚弱,才知道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倩倩再几个月大的时候家里没有吃的,部分内脏枯竭本以前会死,不想熬了过来以为就没事了。那时候风师伯(神医风一润)已云游四海去了,病发的几个月里我四处寻找大夫和打听风师伯小时可都无果,最后……”

莫呈轩看见师弟梗咽了,虽然事过三年但心里一定非常难过,看了看女乞丐对师弟好像很重要,还是不禁要问:“她是……倩倩?”

俞骆樊摇摇头,道:“那时候我听说有一种药材叫紫陌花起死回生的有神奇功效,花满十三楼的总楼主梁蔹有一株,我几经恳讨梁蔹一口回绝,说是如果是要救重要之人定当认痛割爱双手奉上。呵~师傅教我人无贵贱之分,人命何时也分了贵贱?

后来我冒险深夜潜入花满十三楼想要盗取紫陌花,想不到梁蔹门下高手如云几遭对手强敌,夜盗不成反被打成重伤,我拼死逃离,跑了很久很久昏倒在路边。那一日威远镖局的苏总镖头一家恰巧外地游玩回来,小姐看我可怜把我救回家才捡回一条命。后来伤势好后我再去找倩倩,她……”

一言至此又梗咽了,眼角中充满泪花摇摇欲坠,当着众人面极力忍住却始终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女乞丐依在他身边好似感到了些什么,伸手替她擦去眼泪,轻轻说着“骆樊不哭。”

俞骆樊视线有些模糊眨了眨眼皮清除眼眶泪水,向她深情看了看,扶了扶脑袋抱得更紧。少许片刻继续说道:“她是苏悦,是远威镖局苏六欲的女儿,我们情投意合。这三年来我努力打拼,终于得到岳父的肯定,本来打算下月中秋过后成婚的,想一道上山通知师傅。可没想到那晚忽然来了一批黑衣人,将镖局所有人都杀害。我把悦儿藏在地下室,去救岳父岳母可是太晚了……悦儿也因此受了极大刺激……我跟几个人交过手,那招式路数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就是他们把我打成重伤的!当时如果不是我用归息功瞒过他们,恐怕我已不能见到大师兄了!”眼神忽然中充满了恨意,欲将人五马分尸,剥皮抽筋也难消心头之恨!

大家顺着俞骆樊思路理了理,不觉震惊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叫道:“花满十三楼!”这意味着威远镖局的命案有了着落,更意味着花满十三楼是江湖的敌人!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威远镖局跟他们结了梁子?”苏绍一眼问的极快,众人还不及反应。

俞骆樊道:“没有,岳父行镖以为来不管江湖黑白统统结有交情,几大山寨强匪从不打威远镖局的注意何况是江湖堂堂大派。”

众人迷惑不解,帮派纷争导致灭门至少还有原因可说,威远镖局名望四海与人无怨,而花满十三楼无端痛下杀手更是费解,大伙儿面面相觑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莫呈轩思索无果,看看师弟夫妻俩落魄成这样实在不忍心,道:“师弟,你带着苏悦一起回逍遥谷吧,有师傅在他们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俞骆樊摇摇头道:“我不想连累师傅他们,眼下悦儿又受了刺激更不想拖累师傅他们。改天风师伯回来自会去找他。”

“可是……”莫呈轩想说苏悦妹子病情严重,需要好好照顾。要劝他回山。

俞骆樊一脸坚决,抢过话便道:“大师兄不要在说了,我都明白!我就住这,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这两个不起眼的小乞丐会是威远镖局的余孽!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在旁静听的雨泽听得愤愤不平,冤有头债有主再大的梁子也不至于灭门吧!江湖不公之事多如牛毛就是因为无人出面主持公道。心道:娘,孩儿对不住您叮嘱啦。路是自己走的,我觉得应该要帮俞骆樊讨回公道让江湖人都知道花满十三楼的恶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俞兄弟,若有所需要我定不推辞!”

在场几人大出意外纷纷看向他,花满十三楼是何等门派岂有说报就报,方才一席话俞骆樊分外好奇此人究竟有何能耐竟要帮一个不相干的人。问道:“请问仁兄是……”

“慕容雨泽!”

俞骆樊微微一笑,最近在江湖上是听说过这么一人,看他年纪与己相仿即便武功在自己之上,怎又以凭己之力力缆狂澜?随抱拳谢道:“多谢慕容兄愿意出手相助,此事兹事体大我不想连累他人,慕容兄的好意,俞谋心领!”转向莫呈轩沉思了片刻,道:“大师兄,借一步说话。”走开三丈之外“大师兄,谷中几年来多谢你的照顾,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从今往后我自己的事我想凭自己去解决,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悦儿就拖大师兄照顾,请大师兄一定要答应我这个请求!”

这个请求意味着苏悦终身将要托付自己,莫呈轩觉得十分不妥当,欲要开口拒绝哪知他突然跪下,连忙改口答应道:“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先要治好苏悦的病!”心里盘算着苏悦病好后一定会不忍心看着他去送死,而阻止他。

俞骆樊想苏悦精神失常大师兄照顾起来的确费心,自己若是真不在了,悦儿交给大师兄也放心的下。于是一口答应叫好。 TmEZWKvUIEL5xY6p7coOTSWJ19wPZdT+Sx5sKExMQlHcw1r7aT8hqTRM2TJ8cs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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