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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日落西山不解语

箫家堡。

明日当正,柔光照暖墙角一丛长竹青漫漫,奇形假石,碧树奇景。外引流水淤积此处混成小池,清纯澈底,又涓涓流走,宽敞的走道池中坐落小亭,放眼远望好似浮在水面。

临近中秋,坛中桂花含苞待放,星星点点缀满枝头,隐约可闻一缕飘逸的清香,阵风袭来,一舞盈盈散绮霞,沾落水面花绽放。

箫月浩来到后花院,来唤开饭,亭中只见柳茹絮望着池中流水。依近亭子唤道:“絮儿姐,大哥呢?”

柳茹絮沉思没察觉有人走近,当下晃过神来。“哦,是月浩。有什么事吗?”

虽然她笑着,但箫月浩总觉得她心里有事,却也不便过问。同笑道:“我来叫你们吃饭,怎么,大哥呢?”

柳茹絮道:“箫大哥去忙了,我想他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箫月浩心想大哥定去巡查换班情况,大哥顾及不到。想了想便道:“我看絮儿姐一个人呆在堡里也挺闷的,去镇上逛逛走走,我会派人保护你。”

柳茹絮先是默想了好一会儿,笑着摇摇头道:“不用,我在堡里走走就行。”

箫月浩感觉她确有心思,好像是刻意不让人知道。转眼一想说道:“絮儿姐,其实,我早把你当一家人看待,希望絮儿姐也一样,有什么心思别憋再心里不说。如果不可以跟告诉我,跟大哥说也行。”

柳茹絮忖思半响,“一家人”多么亲切的称呼,几日来倍感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照,即便对待自己这样是陌生人,渐渐明白一家人的含义。

箫月浩瞧见她肩头沾着吹来的桂花,伸手拍落。

静思中的柳茹絮全然不知,肩头感到重力压下,尚未痊愈的伤口传来痛楚,不禁“啊”的一声,失声痛叫,忙伸手扶在肩头。

箫月浩失惊,忙道:“絮儿姐,你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吗?”

柳茹絮摇摇道:“没事,去吃吧!”

箫月浩看着走去,觉得很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但也觉得她挺好的,亦不多想跟着而去。

一张小圆桌,菜肴鲜美,柳茹絮与他们齐坐,第一次坐在这惶恐不安,到现在神情自若,一点点的改变视乎已察觉的到。

箫月赋与两外甥有说有笑,不忘柳茹絮,特意在红烧肉中挑了一块五花瘦弱夹到她碗里,“来来来,絮儿这块最好的肉给你。”

柳茹絮微笑着谢道:“谢谢箫三爷。”

箫月赋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道:“什么箫三爷,这么见外!说过多少次了,和他们一样叫我舅舅。”

箫月浩略思忖想,明白舅舅用意,是想要她嫁入箫家,但成婚大事急不来。当即顺水推舟,推上一波,道:“是啊,絮儿姐,你就叫声舅舅吧。”

柳茹絮看了一眼箫月梵,愣了一会儿。三人都停下碗筷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些强人所难,正当要说罢。“舅舅。”

箫月赋当时就乐不拢嘴,满口应道:“好好好!我又多了一个丫头。”

当“舅舅”两字脱出口,柳茹絮全身变得很轻松,感觉很好,忽然之间流淌的血液中忽然多一种亲切的牵挂,模模糊糊又觉得依稀清楚所谓亲人。

箫月梵看向她道:“过会儿出去好吗?”

“嗯!”

……

天明,六人启程。骑马奔出玲珑,沿路经九仙山,景色怡人,放马缓行。山峦起伏,绿树蓊郁;山涧流淌,过桥成河;山水青石为伴,闻香透雨初晴;清风徐来柔和情意,赏心悦目。

苏绍兴起作起诗来:“径曲穿葱翠,桥回入洞天。峰头坐明月,信宿意犹怜。真山真水真空气,化作幽恋意真情。果真是山玲珑水玲珑山水玲珑!”

莫呈轩道:“呵呵,此处只不过冰山一角。等天山接派一事过后,回来我带你们上山瞧瞧,那可是步入仙境,素有“大树华盖闻九州”之誉!”

苏绍应道:“如此甚好!”

“嘿嘿!苏绍你书读的可真多,比起某人啊,只知道吃喝玩乐,那是强过百倍!”话完,湘筱柔转头看向某人,打了神势。

枫无泪头脑忽热,不知怎的不甘心被她瞧不起。道:“不就作诗嘛,我也会!”

听见此番话,雨泽感觉不堪入耳。笑道:“哦?不亏是状元,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初夏听着有趣,不觉莞尔一笑。

湘筱柔满口叫好,心喜若狂,想到他大字不识几个作起诗来定笑掉大牙,丑态百出。“好,为了能充分发挥你的大文采,题材不限!”

枫无泪轻哼一声,“作就作,你等着,我先酝酿酝酿。”少许片刻,脑中灵光闪现,兴奋地叫道:“有了,不过只有两句。”

苏绍呵呵笑道:“古作诗篇多如牛毛,千古绝句千挑万炼往往不过两句。”

湘筱柔道:“既然如此,那也可以。请吧,我的枫大状元。”

枫无泪倒是信心满满,闭上眼睛摇头作起:“吃喝嫖赌皆我行,坑蒙拐骗亦不缺!怎么样?作的工整吧?”

苏绍咧嘴哈哈笑道:“工整,工整!”

雨泽笑得合不拢嘴,“你哪里是作诗?摆明着作对联,别的不说,就这两句绝对能成为千古绝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湘筱柔听着信以为真,“坑蒙拐骗亦不缺”暂且搁边不说,“吃喝嫖赌皆我行”吃喝赌倒也说的过去,本想借此数落他,但着“嫖”字入了耳里,说不出的滋味,又气又恼。“哼,早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该让你闭嘴!”

枫无泪大惑不解的抓抓头,作的不好就不好呗,她咋就生气了?

初夏收敛笑意瞧向她,道:“筱柔你别生气啦,无泪也只不过说说而已,没那个意思。”

枫无泪顿然醒悟,“原来如此”闪过大脑。“喂,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难怪你长不高。”

湘筱柔瞥了几眼打量他,道:“哼,你也高不到哪里去,相比之下看起来雨泽比你高些。”

雨泽(又关我事了?)

初夏笑了笑,道:“好啦,你们别证啦,不然天黑都赶不到天山居了。”

莫呈轩道:“说的也是,我们加快行程。到那儿你们爱怎么扯就怎么扯,哈哈。”喝马快行。

湘筱柔埋怨道:“都怪你,忘了莫大哥还有要事。”

五人相继喝马快行,得得马蹄声响,扬起黄土飞扬,渐渐消失在尘雾中。

申时末,斜阳挂在墙头,再过不久日落西山鸟雀归林。车夫持着长鞭驱赶马儿,马车上下颠簸,驶进镇子,街道两旁旗帜轻扬,躺三三两两行人,停在一家“垂虹客栈”门前,车守在门前张望的小二堆起笑脸赶忙迎去。车内下来两人,正是披风汉子与伊美美。

店小二瞧他们身段年龄以为是父女,而汉子帽檐眉间透着凌然肃杀之气,便知不可得罪。微弓腰身,笑问道:“请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披风汉子直朝里走,“住店,先上几道小菜。”

鹿女镇,天目山脚下不远处的小镇,传说鹿女在此山修行成仙,因而得名。雨泽等人留恋路上美景方才入镇,天目山高,时日渐晚,不易上山。

莫呈轩来过几次天山居,离山最近的属“垂虹客栈”,决定投宿一晚,明早登上,于是领头带路。

店小二刚招呼完前头两人,又见来了六人,笑容朗朗的迎去,问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莫呈轩道:“六间客房,再准备些饭菜。”

店小二对向里边掌柜喊道:“掌柜,六间客房。”转身伸手为请道:“几位客官,里边请。”待他们下马,一手三匹,牵马引入马棚。六人入内,找了张空桌就坐,点上菜谱,稍过片刻,厨房上来饭菜。湘筱柔早饿的咕咕叫,拿起筷子便两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雨泽夹菜送到身边初夏碗里,说道:“饿了吧!”

初夏启颜而笑,点点头。

枫无泪埋头塞进几口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还是初夏好,温驯乖巧,像只小猫。不像某人凶巴巴的像只母老虎,每次最先说饿,还吃那么一丁点儿,难怪长不高。”

听到此处,其余人心知大战在即,筷子搁在碗口装作在吃饭,眼珠儿纷纷偷偷瞧着去。

湘筱柔轻哼,夹菜送入口中,瞧也不瞧他,一点儿也不气。说道:“女孩家心思你懂什么,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在雨泽面前才像只小猫。”

言罢,苏、莫、枫大惑不解的目光看向雨泽。

雨泽怔了会儿,瞧向他们一个来回。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女的。”换言之,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相当费解。

转移视线到初夏身上,被看久了初夏有些羞怯,女儿心思又不好意思对外人说,忽然放下碗筷。“我吃饱了,赶了一天有些累,我先回房休息,你们慢吃。”

走墙边,踏上楼梯,余光瞄见底下两人,黑衣汉子吃饭不卸帽甚感怪异。对面小姑娘长得美颜如玉的小姑娘,咋眼相看,颇为眼熟,她一双楚楚可怜眼神看来,像要说些什么。只听汉子说道“吃饭!”小姑娘乖乖的埋头吃饭,以为是父女,不再多想。

以免夜长梦多,披风汉子点了她哑穴,又向斜角上桌雨泽瞥了一眼。

“哼!我也吃饱了。”湘筱柔起身,又叫小二送一盘包子到客房,“咚咚”的奔上楼。四个大男人愣愣坐着哪儿,好不明白,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明日便是天山居掌门交接的日子,不少江湖门派受邀而来,垂虹客栈仗着地段优势前来投宿的门派弟子络绎不绝,很快没了客房。掌柜歉意连连,送走一批又来一批。

枫无泪性子好动,进来之人都要依依瞧过,有些古怪的就多瞧几眼,无意间扫到了那口大长刀上。向披风汉子靠在桌边的那口大刀,打着眼势,轻声说道:“喂,你们看。这刀又长又宽看起来很重,刀头好像是被切掉了一样,能用吗?”

莫呈轩瞄了几眼,的确如此。道:“话可不能这么讲,好比我闻师伯,抚琴弹指间便可杀人无形,无论外形怎样刀枪棍剑算是利器。”

苏绍点点头十分赞同,“想必莫大哥说的是“三清妙音”闻风吟闻前辈吧!的确如此,江湖不乏奇人异士,总归有他们一套门路。”想来诸多江湖奇人都有绰号,他也应不例外,于是雨泽问道:“如此说来,他可有什么名号?”

苏绍放眼稍作打量不敢停留过久以免滋生误会。轻摇头:“我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此人。”

“我看啊八成是用来吓唬人的。”枫无泪才将话说完,倒是有人坐不住,旁桌一个三十来岁的健壮汉子,衣着纯朴应该是当地居民。

汉子学着江湖礼数一抱拳,笑着说道:“这位兄弟,咱是打家伙的,很好奇,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想瞧瞧兄弟这口宝刀什么来历。”一口外地音。

另一年青小伙相比之下身材瘦小,穿的不错,好像是他亲戚,地地道道的本地音。忙道:“大哥,你这也太……”

披风汉子嘴角触动,只听说到“请自便”三字。

那汉子笑呵呵伸手握刀,稍作用力竟没丝毫动,以为不够用力,再使上一把劲,长刀起空,顿觉无比沉重,身子猛的前倾,赶忙双手捧着,这才稳住身子,端视刀身,暗红通体,视线移到刀头,材质精亮,然后掂了掂分量。“好刀!虽然年数已久刀身着污,我仍能识得它是百炼精铁锻造,我估计大概有百斤重,只可惜不知怎的刀头没了。这位兄弟,如果哪天去了襄阳,找到“天祥铁铺”我定能帮您修好它!”说着小心翼翼将刀放回原位。

披风汉子道:“有劳了。”

那汉子笑嘻嘻的回到座位,方才他说到“只可惜不知怎的刀头没了”伊美美瞧见披风汉子脸上蹙眉,酒碗端到嘴边顿了顿,然后猛得一饮而尽。

披风汉子饮下酒后说道:“回房休息。”起身单手轻轻松松抄来长刀,伊美美放下碗筷,跟在身后,一起踏上二楼。

待他们走后,莫呈轩目光不理楼道,开口便道:“百来斤重的刀轻飘飘的被他拿在手中,此人非比寻常。”

年轻小伙深知大哥喜好打造兵器,阅历广博,对于那口刀头甚好奇。问道:“大哥,那口大刀刀头怎么回事?”

汉子回头确认他已走,道:“刀的确是好刀,他是江湖人士,方才我不便说,那口刀的刀头是被利器削了去,砍断百炼精铁绝非寻常兵器!”

枫无泪向雨泽眉头一挑,打趣道:“不会是你干的吧!”

雨泽道:“是是是,是我干的,枫大状元!过会儿,认出我来,说不定人家要来找我寻仇,到时候你可别不顾情义,不来帮我。”

苏绍呵呵笑道:“筱柔一不在,就找你抗上了?”

雨泽道:“又不是一天两天啦,他这性子到哪儿都能跟人抗上。”

“切,谁要跟他抗上?”话音方落,枫无泪看到莫呈轩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莫大哥,你想什么呢?”

莫呈轩道:“你们不觉的那小姑娘眼熟吗?”

这么一说,雨泽、苏绍蹙眉凝想,觉得颇为眼熟,可又说不上来像谁。

枫无泪看看他们想的“苦不堪言”真是莫名其妙。忙说道:“有什么好像的,不就是长得像那个假小子吗!她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再说那假小子有她长的这么楚楚可爱吗?”

莫呈轩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天下相似之人多的去,偶尔瞧见一两个也不为怪。既然如此,大家趁早回房歇息,明早还要登山。”随后四人各自回房。

玲珑镇。

箫月梵带着柳茹絮登游玲珑山,上至凌云顶峰丛莽葱翠,云岚相接,下至卧龙岗,松樟枫栎,藤萝顽石,如苍龙横卧。直至西落人归。

夕阳已落,天街的红霞渐渐退却由红变暗,街头灯火亮起,从山上俯视而来,犹如火龙吐信。

两人下山赶回箫家堡,到镇上时已是酉时,大街上逐渐开始变得热闹。今日不知何时到来一批江湖卖艺的,在街旁一方大空地,摆好阵势之后,技人拿着火捧,正朝嘴里塞,此事围观人还不多。

正巧路过,柳茹絮眼前一亮,觉得倍感新鲜,忙道:“箫大哥,我们去那!”

箫月梵用力点头,笑着说道:“好!”

技人将火棒含在嘴里之后,缓缓提出,火苗灭了。只见作气一吐,从口中喷出一道火舌,周围观客脸上一片炸红,火棒雄雄燃起。

柳茹絮一个劲儿顾着看,又拍又叫,像个小女孩看得乐此不疲;而箫月梵脸上开始挂起笑容,无人知晓他们为何有此改变,满脸万分期待的观看精彩表演。

街上行人中走来斗笠中年男子,阴影遮到眼睛,腰间配着双刀一长一短,穿着打扮是中原服饰,单看武器应该是东瀛武士。他路经此地,偶然间瞧见轻纱兰衫的少女,身形和侧脸非常熟悉,不敢确定。试探着叫道:“絮儿妹子?”

这声耳熟能详早已烂于心中,柳茹絮回首间不脱口而出:“谷梁先生!” wTdf5c3rYeE7/lEs+zNGnATNyFg3RZDz/knxOs8OqGQZ7CkRXKPJgbKVV3DNia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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