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苏绍支开家丁,秦风将事情原尾完整的述说一遍,孙小白一致肯定。当说到要攻打临安,雨泽等人神奇大变,几乎听傻了眼,小小一个水杉帮派居然要颠覆南宋政权。
苏绍额头微拢,脸色颇为焦虑。道:“目前缺少证据,只凭片面之词恐糟人言词,将事弄巧成绌反倒是朝廷不是,他们又就此为借口散播谣言动摇人心,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国家根基不稳,到时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陈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事关重大眼下大家不好乱说,静静地望着陈文龙低着头走了几个来回,又停在门口仰天长望。许少,陈文龙陡然转过身来,好似有了主意。走到大家中间,道:“说实话我本不该相信你们说的话,但那夜之后我有审问过一些落网的翻江会弟子,从他们口中得知,翻江会还有被两位少侠剿灭的飞影寨同属水杉帮分舵,不仅如此绍兴、嘉兴、菰城都有分舵,只不过形式上不一样。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势力大罢了,想不到竟要作乱。”
顿了顿,从各人脸上扫过一眼,继续说道:“眼下兹事体大,他们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前线蒙哥随时挥军而下,朝中又尚无战将可用。唯今之计只能逼迫他们身现原形,上回翻江会潜逃我已命人严把城口,相信他们仍有部分余党留在城中,我上书奏报朝廷征求兵马,然后撤走部分守城官兵,放走他们部分人马,水杉帮若是收留,我就以窝藏犯人将其治罪,他们若是敢反抗必定心里有鬼,到时候我还要借助各位一臂之力,替朝廷拿下他们,保我大宋江山!”
苏绍心下琢磨,总觉得有些地方欠妥。道:“陈大人,学生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我们毫无证据可言,朝廷怎会相信,有怎肯轻易调拨兵马?”
陈文龙道:“苏公子说的不错!贾似道虽为奸臣,又把持朝政,但仍有救国之心。对我也比较器重,我如今官职都是他一手提拔,只不过碍于情势上我不能跟他翻脸。如果我上书说明原尾就以他多年官场争斗绝对不允许有人反朝廷,一定会命我处理此事。”反朝廷便如反贾似道,这里陈文龙不好直说。
枫无泪插上话弱弱地说道:“这会不会有些卑鄙?”
雨泽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行事上的确有些欠妥,但为保大宋江山如今也别无他法。”
陈文龙点点头道:“慕容少侠说的不错,假使真要等我们找到证据,恐怕到时候已兵临城下,辛苦找来的证据又有何用。他们若是没有逆心,其罪罪不至死,大宋律法有明‘藏强盗,籍没家财,充捕盗赏;停藏劫盗人,除断罪外,并令拆毁住屋,移徙家属。’”(注:这里的盗贼指抢劫、盗窃、谋反和杀人等严重危害统治阶级利益行为的罪犯。亦是南宋时期的窝藏罪律法。)
“姚儿!”秦风亲耳听到此事,心忧昆姚,知道事情严重,一旦受到牵连决计不会籍没家财,拆毁住屋,移徙家属这么简单,朝廷水深不株连九族已算天大的恩赐。
大伙听到“姚儿”两字时,秦风嗖的一声奔向大门。
“秦大哥!”雨泽急呼不见他回头,自问道:“这个姚儿是谁?”
孙小白揣测道:“这个“姚儿”依我应该是昆姚,昆奕的女儿。秦风可能是去找她了。”
“昆奕?”雨泽心记此名字耳熟,楞半响恍然醒悟,“飞影寨的寨主昆奕,秦大哥要找的姚儿是他女儿!”
孙小白道:“八九不离十,起先我并不清楚,飞影寨之后我有暗中调查,它与水杉帮有密切来往。而那日凑巧我也在树林,看他们两个关系非比一般,说不定秦风是担心她受牵连,所以急着赶去水杉帮找那位姚儿姑娘。”
“不好!当初昆奕死在秦大哥剑下,若是让姚儿姑娘知道了,秦大哥此去水杉帮岂不是自投罗网!”
“驾!”门外喝来一声,马蹄奔起得得直响。
雨泽忙对向无泪,又道:“无泪,我们一起阻住秦大哥!”
苏绍急忙说道:“太晚了!秦风那匹快马非比一般,你们若是徒步追去即便是追到明天也追不上。安之赶快去备三匹快马!”
安之应诺,急忙退出大堂,去备马匹。
“不行,我们也要去!”湘筱柔抢先初夏快一步说道。
枫无泪无奈道:“我的姑奶奶们,我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初夏道:“我们知道,所以我们也要去!”
雨泽道:“好吧,不过到时候你们得要听话!”来的时候瞧过青山湖,水杉帮处在湖中一座大岛上,到时不让他们乘船过去就是。
“陈大人,有劳你了!”不知苏绍对陈文龙说了些什么,陈文龙作礼行别,匆匆出门。
苏绍对向他们说道:“我们去门口。”
五人来到门口片刻,安之牵来三匹快马,雨泽、苏绍、无泪迅速各自一匹跨上。
湘筱柔向安之发问道:“我们的马呢?”
“啊?”安之一头雾水,当时少爷只吩咐三匹。
枫无泪嘿嘿笑道:“你们就待在着等我们回来,走咯!”马缰一抽,马鸣嘶叫,跨蹄便奔。
雨泽伸手朝向初夏“来吧!”
初夏露齿温笑,搭上手一跃而上。
苏绍抿笑道:“你未免对她太好了吧?好了,我们也走吧!”两匹快马同时嘶鸣,前蹄跨出,只不片刻人马消影。
湘筱柔看向安之一笑,客客气气地说道:“安之,你不会想看着你们家公子去冒生命危险吧?”
安之虽见她笑言笑语的,心底却是一阵寒凉,有种浑身汗毛想要抽搐的感觉。
下午申时末。水杉帮,大堂。
任崇拿着一张白纸,粗粗略看上面文字,笑赞道:“我说老蒙啊,哦,不不不,是蒙大将军,想不到你肚子还藏有些墨水,写的好,写的太好了!”
纸上白字黑字写道: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
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宰相贾似道,与其污党,群贼乱政,愚弄圣上,横权专政,饕餮放横,伤化虐民;左相谢方叔并作妖孽,恶造谣言,扼杀大将余玠,陷川地与危难,致使百姓苦蒺,国家蒙难!
方今宋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贾把持朝政,独居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其得贾、谢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蒙向笑道:“不是我写的好,是你老任比我少读了一句书。”
林震风道:“征讨檄文已出,接下来是该我们动身的时候。立即联络各地分舵,即日动身!蒙向,你照计划依山势设关卡拖住绍兴人马;孙风,你在东北面孤城、嘉兴两条主要道路上设下陷阱,同时配合伏击,来一万杀一万,来两万杀两万!任崇你随我攻打临安,刘、谢两分主已潜回临安通知弟兄,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姚儿!”声先入,身后进。
一名弟子慌忙跟入,道:“总舵主,我们拦不住他!”
林震风向门外之人打探,惊道:“秦风?他是怎么进来的?”
那弟子道:“弟子们看见他时,坐船行至一半,踏着水面过来的,还打伤了几名弟兄!”
林震风哼哼冷笑,道:“果然是秦风!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秦风道:“姚儿呢,我今天来是要带走姚儿的!”
林震风一口回绝道:“她不在!”
秦风高声大喊两声“姚儿”,不见回应,以为是林震风软禁姚儿,不让他见着。“林震风,快把姚儿放了,看在姚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然我要水杉帮血流成河!”
在林、任、蒙、孙四人眼里,秦风情绪不稳,而使他变成这样的一定是侄女姚儿,如果这时杀了他,姚儿一定会失去最后的依靠。
任崇道:“秦风,你莫要猖狂!姚儿她不在就是不在,看在姚儿的份上我们暂且放你回去,你若在顽固下去,休怪我们无情!”
秦风情绪非常激动,铁了心的要带姚儿走,失了常理。当下便道:“既然如此,我便自己进找,谁要拦我休怪我剑下无情!”
林震风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角,砰然声响。自己地盘岂有其他人肆意搜查?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秦风拿下!”
门外冲进两匹人马,左右各五人,是平时站守弟子,将秦风团团围住。
噌的一声嗡响,瞬息之间前后一记切月,十人兵器掉落,顿时软到在地,一剑封喉。秦风便道:“我说了,谁要拦我休怪我剑下无情!你们给我让开!”
林、任、蒙、孙陡然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他武功比想象中还高。四人随手抄来身边刀剑对上。
四人围住秦风,俱都不动如山。
林震风当先道:“秦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风道:“我说了,我只要姚儿跟我走!不要拦我!”
任崇心底恨透他害了昆奕,不给他好脸色。道:“我说她不在就是不在!”见他不听劝,一步动身。
霎时,任崇喝道:“看招!”一招沙场横扫千军横想脸部。秦风格剑挡住,猛然一脚踢出,直攻任崇小腹。左右两旁蒙、孙两人同时出刀,挡下了秦风这一脚。身后林震风出剑刺向秦风背部。长剑直入,离秦风背部不到半丈,秦风侧身横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剑,飕的一下跃出包围,蹲落在地图桌上,左手掌正好按在征讨檄文上,秦风低眼就瞄到“其得贾、谢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
四人见状,要抢征讨檄文,檄文尚未公告天下,眼下兵马未齐,若让朝廷先知道功亏一篑不说,还要背上个篡逆罪名。赶忙追击刺、劈、横、扫接连而上。秦风急忙取来檄文,在桌上几度躲挡,一记后仰空翻双脚一蹬桌子,飞向四人!
青山湖外,雨泽四人方到湖边不久,湘筱柔随后赶到。湖水边住着几户人家,外边竹席上晒着鱼干,村民们正忙着。
苏绍道:“我们坐船过去,你们等一会儿!”随后去找村民借船。
雨泽看向初夏,道:“我已经带你来,所以你要听话。和筱柔留在这等我们消息。”
枫无泪轻声喃喃说道:“她们要是会听话,太阳都从西边出来咯!”
湘筱柔道:“好,我们在这等你们!”
枫无泪走到筱柔面前,用手背碰她额头,怪怪地说道:“没发烧啊,难道是我听错了?”
“去的你,把你的脏手拿开!”湘筱柔骂道。
这时苏绍过来,“上船吧!”
枫无泪道:“就这么去?”
苏绍听懂他意思,是想要乔装一下,以免暴露身份。抿嘴一笑,道:“做贼心虚的人才需要乔装,我们光明正大的去,或许他们不一定对我们有防范。”
枫无泪扰扰头也不想想这么多去了便是。瞧见湖边只有一条船忽然灵机一动,走到湖边解开绳子,一脚踢在船头,小船飞箭似的射出。当下凌空跃起,落到船上,小船左右摇摆,水面波纹晃动,从未坐过船的无泪险些栽到水里去,倒是吃了一个闷亏。站稳身子,喊道:“你们还楞着干嘛,快过来!不然就等着喂鱼吧!”
小船渐渐离远,若轻功不佳肯定半路落在水里。苏绍无奈的摇摇,为了不然她们挺身冒险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同时对于苏绍轻功不及他们两也是一个馊主意。
雨泽走到湖边,说道:“苏绍,你行吗?”
苏绍笑了笑,道:“试试吧,没准还真喂了鱼!”折扇一开,用力郑出,折扇快速回旋,飞向小船。苏绍估摸着距离,点足跃空,行至大半,脚踏折扇借力,凌空翻越,顺手接过折扇,正好到达船头。当下呵呵笑道:“真险,差点喂了鱼。”
雨泽点足遁空随后跟上,凌空滑翔一段,稳稳落到船上。
初夏见他们远去,叫了一声筱柔。
湘筱柔看懂她脸色,笑道:“真是好姐妹,我猜到你会这样做!”
初夏道:“当着他们面说要去,他们一定安不下心来。现在好啦,他们既可安心,又管不到我们!”
湘筱柔嘿嘿笑道:“他们也真够傻,有这么多村民绝对不止一条船!”
小船推进,无泪“被逼”摆桨,只因为他出的馊主意,雨泽帮定苏绍,一致对外。
接近大岛,从旁处三三两两小岛设有箭塔哨岗。就近处哨岗守卫瞧船头一书生,船尾一布衣平民,船中躺着一人好像是外地来的,没有瞧见兵器。大声询问道:“喂,你们是来干嘛的?”
苏绍回道:“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
青山湖这里风景优美,湖边村民们偶尔也会来此一游,外地观客每年都会有人前来,至始至终确有不少人坐船游玩。上岗守卫道:“要玩去别处,这里不准游玩。”
苏绍客客气气回道:“好,好!我们从那边绕回去便是。”此时小船行过小岛,眼前便是水杉帮水寨,那名哨位以为是从小岛后面绕回,就没再理。他们从大岛侧旁登陆,听见岛上林中附近穿来刀剑触碰声,立即寻声而去。
林、任、蒙、孙四人水寨厅堂打到野地,配合更是紧密,出拳,出脚,出剑,出刀俱都虎虎生风,招招致命。秦风渐渐的有些吃力,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
孙风郑刀射出,紧接右爪抓向他持剑手腕。
秦风不避不躲,心中冒出一句剑法要诀“周身舒展功自成,五门精华融一体,升龙一去剑穿枪!”剑生内力,破空迎刺,去势迅猛,单刀“嗤~”的长响,瞬间化为两片,叮当落地。霎时,孙风猛地一惊,长剑刺透右手臂,背脊肩头猛然射出一道剑气,射穿任崇喉咙。
四周都静了下来。就连萧瑟的寒风,也似乎惊惧与这一幕而停止了吹动。林、蒙猛地呆住了。
秦风趁势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孙风腹部,顺势抽出剑来。孙风飞出一张外,艰难的爬起身来汗流满面,没有叫痛,强烈的意志忍住剧痛,铮铮灌流着军人血肉。
林震风一个不注意,秦风跃到面前,持剑一划,林震风手腕经脉隔断,单剑掉落。
“老任!老孙!总舵主!”蒙向急呼,又撇头看向倒地的任崇已停止呼吸,瞪大双眼死不瞑目。顿时体内热血沸腾,涨红了脸,怒道:“秦风,纳命来!”操刀而上。
“回来!”林震风一声喝道,却喝不住他那恼怒的情绪。
湖外,昆姚踏马缓行,方从玲珑回来,本是去找秦风却落了空,打听之下他一早出门至今未归,无奈之下只好回水杉帮。行至湖边,远望右面湖岸乍一看百来官兵备好船只,不觉心里慌乱,脑海千百的疑问一起涌来,首先蹦出的是官兵何为而来?难道是被发现了?当下赶忙上船,拼命划桨,通知林伯伯等人做好应急准备。
陈文龙按照苏绍所说上书奏报说查到翻江会余党,请求朝廷调兵,贾似道果然重用于他,调出大内高手从旁协助刀枪弓盾一应俱全。
这时湘筱柔气鼓鼓骂道:“该死的苏绍,居然把船只全买下了,还特意吩咐不准我们用!”
初夏道:“好啦,他们也只是不想我们去冒险。”两人跑遍附近居民借船,统统给苏绍买下,只好灰溜溜的回来继续等他们。
“你瞧,陈大人!”湘筱柔兴奋的说道。
初夏第一个念头朝廷既然来了肯定有船!
两人立马快跑过去,瞧见一只空船,二话不说上船再说!
“你们……唉!”陈文龙见她们已上船,又不能动粗赶她们下,“罢了,罢了。来人啊!保护好两位姑娘!”她们有如此举动,眼下已猜到七七八八,自己一同上船。
船上上来七名大内高手,各持大盾围拢。
湘筱柔笑赞道:“陈大人英明!”
陈文龙正色道:“好了,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不过要听我命令行事,不许擅自行动。”
不过多久,众船只行到小岛附近,哨岗箭塔弟子见官兵气势雄雄以为行事败露,朝廷派来抓人,小岛驻扎弟子占居箭塔,轮翻射箭。大岛居其中,两边小岛不过二三十米,万箭齐发,飞箭袭来,杀气如麻!
大内侍卫齐刷刷举盾,满天箭雨射在大盾上,噹噹直响,掉进湖里。十三只船各有射手躲在大盾后,瞄准箭塔射手,离弦即发,箭声呼啸,不偏不移命中箭塔射手,应声倒下。不过片刻,箭塔射手逐一倒下。
初夏惊呼,“好厉害!真是百发百中!”
陈文龙不禁赞叹一声:“苏公子睿智举世难寻!”想起在苏府,苏绍所说,水杉帮若真要攻打临安,帮下弟子定皆知,如若不然到时攻打临安就会一片散沙又谈何起兵征讨!他们必定上下齐心,见到官兵来犯定是以为行迹败露,拼死抵抗。一来他们是心虚,二来恰好证明他们有歪心。
大岛近在眼前陈文龙抬头瞧见,林子中雨泽、苏绍、无泪三人被人围困,立马喝道:“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