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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逆苍穹
忘情至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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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在落日城中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旁，一间略有一些简陋的铸剑铺中，传出了清脆的打铁声。
时值清晨，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开门，一些摊贩也早早开始准备，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之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便纷纷响起，彰显出落日城一片的繁荣。
打铁的是一个少年，只见他赤裸着上身，一块块肌肉盘结在一起，如同老树根般，每一次挥动铁锤落下，他都会吐气开声，轻喝一口气，而后砸在左手铁钳夹着的一块烧红的剑胚上面，发出铁石相击的铛铛声。
心中默数着第731下，看着那剑胚转冷，最后渐渐成型，李枫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顿时一阵的失落，左手铁钳一甩，便将剑胚放入旁边的水池中。
嗤嗤嗤……
阵阵白色的雾气翻滚而出，李枫深呼吸一口气，将打铁锤放在案上，喃喃自语道：“731，还是突破不了百炼达到千炼的程度，他奶奶的。”
“不知足的臭小子啊，百炼剑800金币，千炼剑价值上万金币，你要是能打出千炼剑来，那整个天下的铸剑大师还吃个屁啊？”在李枫的身后，一个白胡子拉碴的老头躺在一张几乎快成破烂的老爷椅上，每一次摇晃，椅子都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回过头去，看着那手中拿着一葫芦小酒喝的正滋润的老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道：“死老头，少说点风凉话，少不了你的酒喝！”
说话之间，李枫三步变做两步，快步走到老头的跟前，伸手将那老者手中的葫芦抢了过来，而后仰头将酒灌入口中。
烈酒入口，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李枫顿时感觉心中因为打不出千炼剑而有些失落的心绪烟消云散了。
“老王家的刀子烧就是够烈，一会儿再去买点。”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李枫却是将这葫芦中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了。
“快去买，快去买吧，你都喝光了，老子喝什么啊？”糟蹋老者从椅子上站起，将空葫芦从李枫的手上抢了过来，口中忍不住埋怨道。
“一会儿吧，我还想再试试。”白了那糟蹋老者一眼，李枫转身走到打铁台旁，随手将那刚刚打好的上品百炼剑放到柜台上，而后又挑选出几块黑铁矿石，便要继续铸剑。
本来还在心疼自己的酒都被李枫喝光的老者，望着少年那有些萧条的背影，不由得眯着小眼睛，说道：“一年了，你的这副身体日日打铁，从拿起铁锤都费劲，到现在能够百炼七百三十一，你想要加入武宗，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背对着老者的李枫身影一怔，而后便默不作声的将几块黑铁矿石扔进熔炉，一边准备起火，一边开口说道：“当年他们不要我，本少爷岂可再回去？武宗又怎样？老子不稀罕！”
嘴里虽然这样说，李枫的心里对于这件事却是一直都蛋疼不已。
一年前，李枫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片武者的世界，在地球上没钱没车没女人，本以为穿越了之后便是天高任鸟飞，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当年恰逢武宗落日城分殿招收弟子，但是李枫穿越之前，身体素质根本就是一般般，跟这武者世界的人相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资质低下的不能再低下了。
没有任何意外，李枫直接被武宗负责招收弟子事宜的那个执事轰了出来，走投无路流浪街头的时候，便来到了这简陋的铸剑铺学习铸剑，借之锻炼身体。
这一晃，就是一年。
当年的往事再次浮现脑际，想起当初那些人望着自己那不屑的眼神，以及武宗执事那充满嘲讽的话语，李枫便感觉气血上涌，愤怒至极。
穿越之前他虽然只是一个社会底层普通的小人物，但是他的性格中却拥有着一个狂人的秉性，俗话说的好，好马不吃回头草，那武宗落日分殿当初不要他，他现在能去了，还就不去了。
老者活了一大把年纪，对于李枫的那点心思自然是一眼看出，只见他嘿嘿一笑，道：“别怪我老人家说你，想要练武，除非你加入武宗，否则的话，除开当世的一些大世家豪门，否则你根本学不到上层的功诀秘法……”
一听此言，李枫操控熔炉火势的那只手微微一顿，差点功亏一篑，只见他转头望向一脸坏笑的老者，怒道：“糟老头子，你诚心打击我是不？小爷我就不信离了那狗屁武宗，我就不能在这天地间混了！”
说话之间，已经完全去除了杂志的黑铁矿石熔化成了铁水，而后流入到了模子之中。
“嘿嘿，臭小子够狂，要是被武宗的人听到你说武宗是狗屁，估计你会被把屎都打出来。”糟蹋老者重新坐回到破烂老爷椅上，嘴里懒懒的说道。
左手用铁钳夹起成型的通红剑胚，李枫右手操起打铁锤，怒道：“当日之辱，本少爷他日定然十倍还之！总有一天，小爷我能比他们任何一人都强！”
被糟蹋老者的话语连连戳到痛处，李枫手中的打铁锤因为心态的变化而快了几分，只听连续四道铛铛声，这一抬手的瞬间就是四下，明显是李枫以前做不到的。
此时心中一腔怒火的李枫自然没注意到这些，但是那看似懒散的躺在椅子上的老者却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总有一天？要多久？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说大话谁都会的……”
“好你个糟老头子，等小爷我打完这柄剑，绝对跟你没完！”胸口好似压抑着一股子怒气，李枫挥起打铁锤只能尽情的将心中的怒火向着下面的剑胚倾泻而去。
好像那剑胚就是那可恶的糟老头和当年嘲讽自己的武宗执事一般，李枫连连砸下，直感觉心中畅爽不已，忍不住想要大吼一嗓子，释放一下心中的热血。
“铛铛铛……”连续不停的敲打声不绝于耳，一些往日以来听惯了打铁声的一些摊贩顿时感觉这一会儿的打铁声与以往略有不同，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话说李枫这小子一年如一日，天天打铁，听说半年前他就能打出下品的百炼剑了。”
“嘿嘿，马老哥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不久前，李枫已经能够出锤六百七七下，上品的百炼剑可是一柄千金啊，我正准备这段时间把我家那闺女说给他呢。”
“现在这打铁声明显又急又快，难道是李枫这小伙子的铸剑术又有精进？”
……
如同珠落玉盘，好似骤雨急下，从因为老头子的话语而引起心中的怒气，到后来李枫渐渐转醒之后，方才注意到自己手下的那块剑胚赫然还是通红。
虽然方才因为怒气而有些疯狂，但是李枫还是习惯性的心中计算着自己挥出打铁锤的次数让他惊讶的是，剑胚还是通红依旧可以淬炼，而他却已经挥出了八百锤了！
难道要突破了？李枫的心中不由得从方才的愤怒转而狂喜。
平时虽然大大咧咧，随性而为，但是李枫却也是心思缜密，沉思半响便察觉出了异常，不禁转头望向身后的那糟蹋老头，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糟蹋老者却是掐准了时机而以激将法刺激李枫，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而有了突破百炼，进阶千炼的机会。
看着李枫那一脸感激的神色，老者捋了捋自己下巴上乱糟糟的白须，道：“臭小子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夫，否则我老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一年前李枫刚来这里的时候，这老头子还自吹自擂的说自己是一代铸剑大师，但是这一年来的相处，加上这老者现在的这般模样，李枫是怎么看，都感觉不出他有那么一丁点铸剑大师的模样。
李枫表情上的变化自然被老者收入眼中，只见他也没有丝毫在意，撇了撇嘴，笑道：“臭小子，赶紧打你的铁吧，今天你要是能铸出一柄千炼剑来，老夫我就给你一个惊喜，怎样？”
一边挥动着铁锤淬炼着剑胚，以目前剑胚的成色来看，在剩余的时间淬炼两百次，可以说是绰绰有余，而一年如一日的铸剑生涯，也让李枫根本不用去看，便能让自己的每一锤都落在准确的点上。
轻哼一声，李枫毫不留情的直接说道：“糟老头子，就你那抠门样，你能给我什么惊喜？一年来，百炼剑我打出了少说也有上百柄了，你连一个铜币都没给过！”
对于这些，李枫的心中虽然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一番话说出来，也不过纯粹是为了跟那老者斗嘴而已。
“狗屁！你这混蛋小子吃我老人家的，喝我老人家的，而且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老人家收留的你，我老人家喜欢喝个酒吧，你还经常抢，你还真是没良心啊，你……”一番话不带喘气的一口道出，老者几乎把李枫说成了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罪人。
“停！……算我败给你了，若是铸出千炼剑，一会儿我去落日阁给你来一葫芦火云烧，行了吧？”对于这糟蹋老者的无赖，李枫这一年可以说是早就领教了。
“成交！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老者嘿嘿一笑，习惯性的拿起葫芦便要喝酒，却是发现里面的酒早就已经没了，不由得老脸一拉，将葫芦扔到了一旁。
一年前，李枫来到这铸剑铺的时候，整个店铺可以说是一片狼藉，铸剑的所有设备倒是齐全，但是却没有铸剑师，柜台上也没有一柄剑，只有一个天天光知道喝酒，自称一代铸剑大师的糟蹋老者。
但是这一年来，虽然李枫一直怀疑这老者铸剑大师的身份，却实打实的从他这里学到了铸剑之术，从李枫可以打出百炼剑之后，简陋的铸剑铺也渐渐有了生意。
虽然这糟蹋老头一向无赖，但是在李枫的心底，对于他却是极为感激的，嘴上虽然经常与之相斗，但是心里却是将他当做了在这异界中最亲的人。
穿越而来，举目无亲，这小小的铸剑铺和老人，便是唯一能让李枫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了。
心中思索之间，李枫暗暗计算，却是已经挥出了九百九十一下了，只差最后九下，便可成功铸出千炼剑，突破这一年来的瓶颈！
能够铸造千炼剑，便算是真正的走入了铸剑的门槛，是从铸剑学徒向铸剑师的一种跨越！
精品的百炼剑至多也就千多金币，但是最普通的千炼剑，便足以卖出上万金币，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而就在此时，老者懒散的声音徐徐传来，道：“小子，千炼剑不是那么容易铸造出来的，后面的九锤，一锤比一锤难，你不妨试试。”
闻听此言，李枫并没有任何回应，因为此时他的手臂已经抬起，挥舞着即将落下第九百九十二锤。
手臂抬起的那一瞬间，李枫有一种极其吃力的感觉，好似自己的手中抓着的不是打铁锤，而是一大块沉重的玄铁。
“草！……”狂人的秉性让李枫不惧怕任何的挑战，吐气开声，骂出一个脏字，顿时上身的肌肉隆起，生生抬起右臂，直接落下！
“铛！”铁锤落在还带着一丝红色未消褪的剑胚上，顿时迸溅起点点火星，反震之下，李枫借势便要再次挥起铁锤。
若是平时，糟蹋老头的话，李枫大可以当做耳边风，但是只要事关铸剑，李枫却是知道这老头可以说是句句箴言，的确如他所说，这第九百九十二锤，李枫感觉比上一锤，要更加费劲了很多。
“再草！给我起！”心中发狠，李枫的狂人秉性让他绝不会服输，全身气力涌入右臂，这一锤硬是被他生生抬起，而后再次落下。
一股子戾气涌上心头，李枫二话不说，右脚猛然踏足，憋住一口气，狂吼道：“给我再来！……”
铛！铛！铛！铛！……
一口气连出七锤，如果说第九百九十一锤的时候，一鼓作气，那么第九百九十二锤的时候就是再而衰，后面的七锤，便直接力竭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的李枫直感觉全身肌肉酸痛，甚至于筋骨都拉扯的几乎崩断，剧烈的痛楚传遍全身，他紧咬着牙，这第一千锤，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挥起了。
“小子，武者炼皮肉，武师炼筋骨，这一年的铸剑之功，你已经达到了武者的巅峰，但是这神剑千锤千炼，若是没有武师的实力，是根本难以做到的。”
没有了酒，那自称一代铸剑大师的糟蹋老者抱着酒葫芦闻着里面的酒香，活脱的像是一个酒鬼一般。
李枫仍旧没有回头，一口将胸口的浊气吐出，他大喝一声，不管不顾身体的损伤，强撑着挥起打铁锤，落下第一千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