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早晨的空气是最糟的,特别是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空气的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氢,一种有毒的化学物质,气味似臭蛋,这种气体也是人体排放废气的主要成分。所以凡是早晨参加锻炼的人民,无不是在这种废气里呼吸吐纳,于是出现了不少种类的城市病:癌,肿瘤,心血管疾患(噪音功效)。因为这些疾病喜欢光顾城里人,所以专科医院生意兴隆,保险业也蓬勃发展,这些行业里又出现了大量有钱人,接着这些人买上了家用小汽车,不仅促进国民工业的发展,还带动基础道路的扩建,于是一连串的附属行业被激活,拉动内需,我们有时候不得不说,污染给我们带来了商机,促进了时代的发展,于是汽车业的蓬勃又带来了更大的污染,城市噪音,然后更多的人生病,去医院,入保险,然后一部分人又富裕了买汽车。这就是生命的循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总不能回到茹毛饮血,穿树叶吃树皮的蛮荒时代吧。所以只好这样,资源开发利用,废物却不能够再返回到资源的状态,这很令有些头脑的人士担心。
吉丽上班的路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这个路口建设极不合理,南北主干线虽然有一泻千里的高速公路桥,可是因为收费,这些桥路的利用率极低,大部分车还是走桥下的辅路,这样东西次干线就无法通过,甚至要等上很长时间,因为没有地下通道,过街桥又在一华里以外的地方,行人们也只好从这里经过,过不去往往成群结队硬冲过去,主干线的车子被阻,司机十分气愤,不住谩骂,行走的人加快步子甚至跑起来,跑步声,谩骂声,汽车鸣笛声组成了这里特有的早晨交响乐,心脏不好的人几乎能够在这里当场昏厥。吉丽的心脏就不大好,骑车技术也欠佳,每次走到这里都提心吊胆,紧张极了,思维上面的巨人往往是现实中的弱者,她讨厌这里的一切,这种“兵荒马乱”的感受,只有过了这个十字路口才会松一口气,即使闭了眼睛似乎也能够到达单位。
供应科的小院历来干净整齐,昨日落英残红已被清理干净,水泥地上面残存着竹帚留下来的白印,把一片片斑斑点点的落红印记分割开来。院中一个女人正和四个男人聊天,不时发出叽叽嘎嘎的笑声,女人们到了四十以后可以说是人生的秋天来临了,不仅要收获幸福,还要埋葬美丽,于是她们变得开朗放松,甚至肆无忌惮,笑声已经不再有小姑娘的啾啾,或者少妇们的哈哈,而是变成了嘎嘎,像一群鸭子受到了惊吓。
那女人有四十上下年纪,样貌开朗,吉丽猜测她年轻时候的样子,肯定美丽活泼,这女人见吉丽骑车进来,向她微笑点一点头。吉丽心想我并不认识她,她要和我问好,一定是个很随和的人,同时吉丽隐约间觉得她在科里的地位一定不高,那些自视地位高的往往是不大喜欢言语的。就像另外四个男人,高矮胖瘦错落有致,只是微微侧目,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好的表示,态度何等傲慢,这一定是科里的精英,吉丽虽然有些不快,但是觉得世俗,于是也不与那四个男子搭话,高昂了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吉丽因为是办公室里的第五人,所以只好找个角落里安排了她,她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属于最次等的位置,但是她并不在意。大家都和她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各自忙着,尤平又说起抽时间和她拉存在机动科里的东西的事,吉丽见盛情难却,于是就答应过一会儿前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忽然外边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吉丽急忙跑出去,看见尤平戴着一顶安全帽坐在一辆电瓶车的驾驶室里对着她笑。
“快上来啊。”尤平伸手开了副座上面的门叫她。
吉丽欣然跑过去坐在车上,海绵垫子在屁股下面软软的,她四下看看觉得很有趣。尤平启动了电瓶车,车子飞也似的冲出供应科大门。吉丽因为惯性身子一倾,不禁惊呼失声。
这种车是全电力驱动的,车上有充电电瓶,走起来声音极轻,而且车身重心都比较低,坐在驾驶室里觉得极风光,感觉很好。
“以前没做过吧?”尤平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问她。
“没有,这是第一次坐。”吉丽也笑道。
“你都有什么东西?”又问。
“就一个铁柜子,挺沉的。咱们搬得动吗?”吉丽问道。
“一会儿郭建来搬,不用你。”尤平说,郭建就是办公室里另外那个小伙子。
“好啊,太感谢你们了。”吉丽激动说道,觉得这里的人十分热情。
“不用客气,回头请我们两个吃一顿就行了。”尤平开玩笑道。
“没问题。”吉丽也笑道,十分豪爽。
吉丽带着郭建和尤平来到了老人甲乙的房间,二老均不在,吉丽就收拾了东西,这一只铁柜子是极沉的,可是尤平和郭建只两个人就搬到了楼下,然后送了电瓶车,两个人胳膊青筋暴跳,看出来也并不轻松。
“吉丽,你这个柜子可把我给害了。”一边尤平笑道,喘了几口粗气,郭建也兀自直擦汗。“怎么这么沉啊?”不住感叹道。
“十分感谢。”吉丽一脸的不好意思,只是抱歉地微笑。
“一会儿往下搬可不能咱们两个人了。”尤平说道,进了驾驶室。
“我还得和老人甲乙告别,你们先回去吧。”吉丽看着尤平正招呼他说道。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等你回来再说把柜子安置在哪里。”尤平说着钻进了驾驶室,关好了门。
“不用,你们看放哪里好就行了,不用等我。”吉丽叮咛。
“行,你倒是好办事儿。能凑合。”尤平嘟囔着启动了电瓶车,郭建仍旧骑着自行车尾随其后离去。
吉丽看着两个人走远,又折回来上了二层楼,推开那扇自己推开过很多次的门,算起来至少要有一千次以上吧,吉丽心想。
两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都同时惊呼起来,算是对她最好的欢迎。
“吉姑娘,怎么又回来啦。”老人乙问道。
“没什么,我刚刚拉走了柜子,再回来看看你们,聊一聊,亲不亲,故乡人。”吉丽又坐回到昔日那只椅子上面,才注意原来有个姑娘也坐在这里。
“邱月,你怎么不说话?想吓我啊?”吉丽对那个姑娘叫道。
“没有没有,现在吉小姐是什么人物?我怎么敢高攀,只好坐着等人家注意我了。”邱月一幅酸酸的口气,令吉丽哭笑不得。
这个邱月是早吉丽一年毕业的,人生的虎背熊腰,但是声音却是极其娇嗔,她本来是东北人,却找了个南方小男人做老公,自己也一撇东北人的豪爽而变得如吴越软语,昵昵哝哝起来,听不惯的人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谁又得罪邱小姐了?”吉丽笑道,看了一眼老人甲乙。
“我们可没有。”老人们也连连摇头。
“吉丽小姐,能否赏脸到我屋子里叙一叙。”邱月拿腔作调地说。
“哪里哪里,我最喜欢和邱小姐唠嗑了。”吉丽学着东北腔说着。
邱月于是站起身来离开,也没有和两个老人招呼,吉丽只好替她向老人做了个鬼脸,去了。
邱月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到处堆积着生活用品,暖水瓶,脸盆,肥皂盒,小的物件,零零碎碎很是花哨,窗台上面还有一盆芦荟,长势极好。吉丽觉得这个人生活特也没有规律,但是却很热爱生活。
“坐吧,吉小姐,喝水么?”邱月向吉丽问道,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邱月似乎还很正常,她自己先坐在一张椅子上面。
“别客气,什么事啊?”吉丽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神色疲倦的姑娘忽然产生了一丝怜惜。
“没事儿。”邱月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说咱们科长多孙子,我让他帮我问问分房的事儿,他说他管不着。”邱月一脸义愤说道。
“分房应该是书记的事,本来他也管不了啊。”吉丽解释说。
“是么?你申请了么?”邱月问道。
“还没有,我正准备呢。我没抱多么大的希望。”吉丽笑道。
“科长够器重你的,点名叫你去供应科。”邱月又说。
“什么器重啊,看我不顺眼,才叫我去那个鬼地方呢。你看他就不叫你去。”吉丽有点忿忿然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算什么,不过混一碗饭吃罢了,还不是看人家的脸色么。”“谁不是呢?你以为就你看人家的脸色啊?咱们都是一些怎么说呢,不得
志的人,社会风气使然,没有办法。不过我也不在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吉丽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很令人振奋。
“吉丽,那你说我怎么办啊?”邱月无助地看着吉丽,样子可怜。
“什么怎么办?要房子啊,找书记说说,怎么也应该把房子搞到手,要不咱们在这里瞎耽误什么青春啊,不如到外边多挣一些钱回来呢。”吉丽鼓励她说。
邱月点一点头,觉得很是有理,没想到这个学妹比自己要有头脑。
“说真的,你不怕我一申请把你的房子挤掉了?”邱月低声问道,带点为难别人的神色看着吉丽说。
“我这人不是心眼儿好么?再说各人有各人的道术,这才叫公平竞争么?不能说为了谁分到房就把别人都挤掉不再申请了。”吉丽一脸正气。
“吉丽,你这人心眼是不错,可是总有分不到房子的人啊。”邱月叹了口气。
“总要试试才好吧。”吉丽道。邱月觉得她说的对。
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话,聊了一会儿,吉丽就起身告辞,向供应科走来。
院子里科长黄志腾正和瘦高个子高之谦说话,看见吉丽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招呼。吉丽也不理他们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里来,进了外间屋门,看见自己的柜子已经被人们摆放整齐,心中一阵温暖。
郭建一个人正趴在里屋的办公桌上写写算算,看见她进来抬头向她笑了笑,又接着写写算算,这是个很腼腆老实的小伙子。
“人都干什么去了?”吉丽泛泛地问了一句,坐在桌子后面,拉开抽屉,找了本书翻开来放在办公桌子上正准备看。
“说是东头的天车坏了,尤平和朱明都去看了,你不去看看?”郭建停住手里的活问吉丽。
“什么天车?怎么坏的?”吉丽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们都吵吵半天了,尤平好像很着急似的。”郭建皱着眉头说道。
“是么?我过去看看。”吉丽又把书收回抽屉里,径直向东头车间里走去。
穿过空旷的库房,远远的看见衣衫褴褛的老夏正在一辆形容破烂的天车上面低头忙碌,活像一个废墟上面的拾荒者。下面的尤平朱老太太正仰着头看。越接近车间,悦耳的机器轰鸣声越刺耳,之间穿插着一阵阵金属块,片,棍被倾倒后发出的巨大噪音。
天哪,这就是我生存的环境,吉丽心中暗暗叫苦。已经走到人们面前。
“怎么了?什么故障?”吉丽尽量大声在朱老太太耳边喊着。
“抱闸松了,溜车。”朱老太太大声回答。这时老夏在天车上面打着手势,嘴里叫唤着谁也听不见的声音。
尤平拉过在空中悬挂的天车操作手柄开始低头按动按钮,大铁钩子先是向上动了一下,接着缓缓地下降,朱老太太跑过去把一堆金属板上的钢丝绳在钩子上面挂住,随着不住的点车,钢丝绳拉直,金属板随之脱离了地面。
“好了。”尤平向天车上面的老夏招呼道,老夏点一点头,沿着挂在车上面的铁梯子慢慢爬下来。
大家配合得很好,吉丽的存在似乎很多余,大家干着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人来搭理她,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中十分难受,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回办公室里。心头觉得一阵阵无聊,环境何其嘈杂,人员何其陌生,这里何其没意思,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专业,这么个单位。
办公室里没有旁人,吉丽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坐定,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正踌躇间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吉丽犹豫了一下,然后悠悠然地走过去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会计李云的声音,说是叫他们屋里的人来领奖金。吉丽说屋里没有别人就她一个,李云说让她自己先来好了。
吉丽挂了电话,到会计屋子里来,这个屋子并不大,却放了四张桌子,桌子上面到处是账本,李云正在一堆人民币里认真数点,一个身材魁伟的班组长正站在一边数着一叠钞票,看见吉丽进来回首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吉丽也向他一笑算是招呼。这个工人大约有五十上年纪,长得身材高大,皮肤微黑,一笑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靠墙正坐着一个女人,就是早晨和她打招呼的那个,她叫王梅。
“来,小吉,坐。”王梅向吉丽招呼道,指着一张椅子说。
“你先等会儿啊。”李云歉意地对正准备坐下的吉丽说。
“没事没事,你先忙你的。”吉丽摆手。一边王梅看见她的样子不住好笑。
老工人数好了钱后向吉丽有点歉意地一笑。
“耽误您领钱了。”老工人客气得有些夸张说。
“别别,一点也没耽误。”吉丽又摆手。老工人和李云打声招呼又回头和吉丽王梅点一点头然后离去。
“这个人长得很好,十分豪爽,很像一个工人阶级的模样。”吉丽不禁兀自称赞,王梅听了笑起来。
“你可不知道,这位黄师傅可不像你说得那样,人家都说他挺小器的,虽然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李云边数着钱边评价说。
“是么?看来人不可貌相啊。”吉丽点头感叹。
正说话间满身脏污的老夏从门外走进来。
“夏师傅,来,我先给您数。”李云十分殷勤地说,“小吉你等一会儿啊。”
“噢,没事儿。”吉丽回头说。
“数什么,我最低还有什么好数的。”老夏一脸的不高兴。一屁股坐在李云对面的椅子上面。
“夏师傅,您别生气啦。”李云要安慰老下,又不知道怎么说。
“咳,夏师傅,这钱这东西就那么回事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就多,少就少。”一边吉丽说了几句话想安慰老夏。
“你说,他妈的我每天干活累得贼死,结果我的系数定的最低,你说,这谁是不是有点孙子,我还是技术工种呢。”老夏开口骂骂咧咧。
“咳,凑合吧,夏师傅。咱们不都一样。”王梅说道。
“小吉,我给你数啊。”李云看了一眼吉丽说道,老夏被打断,兀自不作声。“这是你的,一共是451元,你数数,这月你的奖金本来应该在机动科发,
但是人事科说就在咱们科算了,你的系数是1.0.你看看表,如果没错就在这里签个字。”李云说着递过奖金表。
“还看什么,也不用数了,你不都数过了么?我签字就好了。”吉丽说着低头接过笔,在奖金表上最后一行找到自己的名字,就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吉丽的脸色渐渐地变了颜色。她禁不住抬头看看正低头算账的李云。
“这是谁定的系数?”吉丽已经忍俊不禁抬头看着李云问道。
“当然是科长定的了。”李云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语气也很高亢。
“科长?凭什么给我订了最低的系数?”吉丽气愤,偶尔看见一边坐着的老夏眼睛里露出幸灾乐祸地表情,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脸上一红。可是这口气又咽不下,不管那么多了。
“这张表我用用,我去找科长。”吉丽二话不说拿着表就走了。心想老夏一定和李云他们议论自己呢。
黄志腾正坐在办公桌边出神,忽然看见吉丽一脸怒容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奖金表。心道这丫头一定为了奖金系数来找自己,真是有些勇气。
“这是您订的系数?”吉丽把奖金表放在桌子上面厉声问道,透过窗户看见窗外老夏正走过来似乎想看热闹。
“怎么了?小吉。”黄志腾笑了一下问道,态度和蔼。
“凭什么给我订的最低?”吉丽问道,瞪视着黄志腾。
“因为你是学徒,朱工还没有正式退休。”黄志腾不紧不慢地回答,吉丽很佩服他的镇静,同时觉得自己的激动。
“我已经学过徒了,我都来了两年了,早已经出师了。”吉丽仍旧坚持。
“那是在机动科,并不是在供应科。”黄志腾又说。
“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机动科就是培养设备员的地方。”吉丽激动说。
“那也要看自己的实力,我们现在就是在考验你,到外边干活也要讲个试工吧。”黄志腾仍旧不紧不慢说。
“那你们要试到什么时候?”吉丽问道,语气缓和了些。
“三个月吧。等朱工走了就给你调整。”黄志腾说。
“那不行,我现在的情况还不如机动科了呢。”吉丽说完有点后悔。
“小吉啊,你还年轻呢。”黄志腾作出一幅语重心长说。
“年轻怎么了?年轻就应该少挣点。”吉丽心中想道不想再说话。
“我刚刚入厂的时候,奖金最低了,什么我都没说。”黄志腾挺得意地说。
“你一个臭工人有什么好说的,有晚饭吃就不错了。”吉丽心中不满道。
“几年涨工资我都没长,我也没说话。”黄志腾见吉丽不说话,以为被自己的真诚感动,又说。
“我回去了,三个月后再说吧。”吉丽无奈冷冷地说,拿了奖金表离开了科长办公室。出门来后看见老夏正在树下含笑看着她,吉丽看一眼他,觉得很无聊。
吉丽回到会计室,见李云不在,王梅正在算账,就把奖金表放在桌子上,对王梅说了一声刚要离去。
“小吉,你过来。”王梅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走。
“什么事儿?”吉丽走过去看着王梅问道。
“怎么样?”王梅低声地关心地问道。
“他说三个月后给我调整。”吉丽说。
“那也行。我是为了你好,小吉,我跟你说,别太天真,他们都不是一般人物,觉得作了没有什么结果的事情就最好别做。你还年纪小,记住了我说的话。”
王梅看着吉丽幼稚的脸,这张脸上的青春光彩也曾经属于自己,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妹妹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忠告她,吉丽在气愤之余也感受到一股温情,她在心中很感谢王梅。
下班之后吉丽骑车回了家,照旧越过兵荒马乱的桥洞,自己几次走神险些和别的车撞着,幸好别人的车技较好都躲过她,但是免不了说些粗鲁的话,什么“瞎了”,“怎么骑呢?会不会骑车。”“找死啊。”但是这些话她已经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一样。
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越发委屈,忍不住流下泪来。搂着被子哭了一会儿,心中似乎好了不少。这时韩孝开门进来,看见她哭红的眼睛不禁问道。
“怎么了?不是因为我吧?”一脸惶恐。
“不是。”吉丽忍不住想笑。就把事情说了。
“咳,别生气别生气。咱们又不等你养家糊口。管他呢,咱们主要不是要房子么?等要完了房子咱们不爱干还不伺候了呢。”韩孝语气高亢。
“你说得倒轻巧,又不是你?”吉丽仍旧余怒未消。
“行了,今天我请你吃饭好吧。”韩孝又说。
“那好。”吉丽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