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自述其经验:苟考之古事与制度文物以知其时代之情状,本之诗书以求其文之义例,考其古音以通其义之假借,参之彝器以验其文字之变化,由此而之彼,即甲以推乙,则于字之不可识、义之不可通者,必间有获焉。然后阙其不可知者,以俟后之君子,则庶乎其近之矣。
胡琴圣手孙佐臣,早年练功,于严寒时将双手插入雪中,冻得僵硬麻木,才开始胡琴练习,非到手指灵活,掌心涔然汗出不止。
1875年初春,章太炎6岁,其父章浚邀请十余位文人、亲友来家中饮酒作赋。春雨霏霏,情趣盎然,一位与章浚同宗的章老先生乘兴之余,令小太炎应景诵诗一首。小太炎略作思考答诵:“天上雷阵阵,地下雨倾盆。笼中鸡闭户,室外犬管门。”
丁日昌幼有神童之誉,20岁中秀才。但此后连年赴举不第。由于久不得志,愤然赴县衙击鼓鸣冤,高呼:“青天白日,饿死秀才!”这件事让惠潮嘉道道员李璋煜知道了,将他招至幕中,从此进入官场。
魏源主张将帅要多读兵书,并对“纸上谈兵”作了新的解释。他说,人们动不动就讥笑研读兵书的人为“纸上谈兵”,殊不知纸上的功夫有深浅之分,如能掌握学习要领,对前人的用兵韬略领会其精神实质,做到融会贯通,那么,遇到战争,就会灵活运用,使“纸上”之功变为“马上”之功。
程潜少年时,学习十分刻苦。夜阑人静,也经常点着油灯苦读。一次,一个盗贼光顾程家,看见程潜正在一遍一遍地诵读《诗经》,正襟危坐,琅琅有声。小偷被少年的抑扬顿挫深深吸引,于是不偷。后来,他对乡人说起程潜:“程家的后生书读得非常认真,将来必有出头之日。”
谢无量10岁时,父亲命其以风筝为题写一篇论说文,他却写了一首《咏风筝》的诗:“儿童心怀巧,剪纸作飞鸢。不是麻绳系,乘风直上天。”
齐白石年轻时是个雕花木匠,那时叫齐纯芝,人称芝木匠。胡沁园见其天赋才气过人,且有刚直不阿的品格,决定收其为徒。胡问他:“你愿不愿意读读书、学学画?”芝木匠回答:“愿意倒是愿意,只是家里穷,年岁又大了,怕学无所成。”胡说:“怕什么!《三字经》里面的‘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你才24岁,只要有志气,什么都学得好,我有意收你为徒,你可以在我家一面读书,一面卖画养家。”自此,齐纯芝开始了习文作画的艺术生涯。
华罗庚在父亲的杂货店里利用帮工的空闲时间自学数学,后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他的第一篇数学论文--《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的理由》。一日,清华大学数学系主任熊庆来在办公室里打开《科学》杂志,当看完这篇论文后,他神色凝重地问周围同事:“这个华罗庚是哪国留学生?”没人知道。再问:“他是在哪个大学教书的?”同事们仍然面面相觑。恰好有个江苏籍的教员在旁,突然想到他弟弟有个小同乡叫华罗庚,便说:“这个华罗庚哪里教过什么大学,仅念过初中,听说在金坛中学当事务员。”熊庆来惊讶不已,立即作出决定:“这个年轻人应该请到清华来!”
黄远生是我国新闻史上第一个有地位的记者:参加中国最后一届科举考试,并中了进士。按当时的制度,考中进士的黄远生本可以迅速走马上任当知县,可他却选择了去海外留学。在他的再三恳求下,清朝以新进士的资格派他去日本中央大学专攻法律。黄远生在大学里的表现很突出,不仅成绩名列前茅,而且被教师和同学推举为课堂翻译。
苏步青念小学时,天天背诵《左传》、《唐诗三百首》,到毕业时,这两部书已能背诵如流;到中学后,老师不信他能写出作文《读<曹刿论战>》,便顺口举出一篇《子产不毁乡校》让他背,小苏步青一口气背完后说:“整部《左传》,我都可以背出来。”
陆费逵6岁随家由汉中迁居南昌,水陆途中历经84天。到南昌后,他就能将沿途所经大小地名依次回答出来,无一遗漏。
谢冰莹4岁识字,两个月后居然背出了随园全部女弟子诗。
洪业庭训时,就能背诵1400多首杜甫诗和30余篇杜甫文,后来在美国写《杜甫传》巨著,全凭记忆所储存,不需再去查找杜甫诗文。
严北溟5岁进私塾,所读《三字经》、《千字文》一两遍就能背诵。他后来能背诵唐诗、宋词3000多首。
熊十力10岁时,父亲讲授《三字经》,他一天就背熟了。熊能背诵很多书,他著书立说,案上仅文房四宝,而没有一本参考书。
冯玉祥在常德求学时,十分努力,每日读英文两小时。上课时,关上大门,门外悬一牌,上书:“冯玉祥死了!”不准外人进去,课毕始启门除牌云:“冯玉祥复活了。”
李公仆幼时非常顽皮,他在私塾里读书,那些小同伴常常叫他为“嫌人”,意思是说他顽皮得讨人嫌。有一次,有个小学生骂他,他跑去告诉老师,让老师叫了那个小学生来问:是说他“嫌人”还是“贤人”?镇江口音,嫌和贤,是同音的,那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很委屈地说是圣贤的“贤人”,因为他不敢承认是在骂人。老师就趁着给他们调解,讲了些故事,说了些道理。两个孩子很受感动,重新做了朋友。
初中毕业证是华罗庚所拥有的唯一一张文凭。1936年,26岁的华罗庚到英国剑桥大学留学,他不愿读博士学位,只求做个Visitor(访问者)。因为做访问者可以冲破束缚,同时攻读七八门学科。他说:“我来剑桥,是为了求学问,不是为了得学位的。”
梁启超被学生们尊称为“老博士”,梁闻后说,我还年轻,并没有老。一个学生说,那么称“先秦博士”如何?先生不是正教我们先秦政治思想史吗?梁说,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可以加一个“准”字,称“准先秦博士”。
饶余威说:“钱钟书上课从不记笔记,只带一本与课堂无关的闲书,一面听讲一面看自己的书,但是考试时总是第一。”
陈登科在2岁时,被一个老塾师判定为“只能放猪,不能读书”的孩子。陈并未因此而气馁,参加新四军后,他在仅识几百字的情况下,写了篇报道自己亲身参加战斗的稿子。令他颇受鼓舞的是,他第一次向《盐阜大众报》投稿,文章就被登出来了,虽然全文的60多个字中,被编辑订正了的错别字就有34个。
民国时,章太炎曾一度在湖北主持县长考试。应试的人,大多为清代的读书人,熟读经史。章太炎出了两个试题:“宰相出自州郡”、“区田荒旱之法”。考生面面相觑,不知出自哪部经典,没法下笔。有一位应试的老夫子,站起来请主考官大人对题目加以解释。章太炎大怒曰:“这样简单的题目还不能作,怎么能做父母官、百里侯,你们自己去想一想!”
毛泽东在湖南一师时,写过一副对联自勉:“贵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睡;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
顾颉刚出生在书香门第,家教极严。一次,外面下了大雨,顾颉刚借故不想去上课,对母亲说:“今天雨太大了!”母亲回答他:“你不想去吗?就是下铁,你也得去!”
华罗庚在初二那年,读胡适的《尝试集》,他只看了前面的“序诗”,就掩卷不看了。他说:这首诗中的两个“尝试”,概念是根本不同的,第一个“尝试”是“只试一次”的“尝试”,第二个“尝试”则是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了。胡适对“尝试”的观念尚且混淆,他的《尝试集》还值得我读吗?
1906年,梁漱溟考入北平顺天中学堂。他的各门功课自学进度皆超过老师的课堂教授进度。他大量阅读课外读物,国文作文成绩经常名列前茅,更因为善做翻案文章,从不落俗套,而深得国文教员的赏识,曾得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批语。
蔡元培第一次向北大全校学生演讲时说:“大学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责,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还说:“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给抱有其他目的的人去应用的。”
王国维治学的两次转向,由哲学转而文学,又由文学转而古文字学、古器物学、古史,既不全属于倒退,也未尝不是坚持自身学术个性并反省和调整自身的明智之举,其间选择的痛苦与解脱、执著与寂寞心,未尝不造成了他在学术上的“无我之境”,即追求学术本身相对存在的客观价值及长远功用。其言谓:学之义不明于天下久矣。今日言学者,有新旧之争,有中西之争,有有用之学与无用之学之争。余正告天下曰:学无新旧也,无中西也,无有用无用也。凡立此名者,均不学之徒,即学焉而未尝知学者也。事物无大、无远近,苟思之得其真,纪之得其实,及其回归,皆裨于人类之生存福祉。
某西方学者评论辜鸿铭:“这个怪人,谁能跟他比呢!他大概是没出娘胎,就读了书了,他开口老庄孔孟,闭口歌德、伏尔泰、阿诺德、罗斯金,没有一件事,他不能引上他们一打的句子来驳你,别瞧那小脑袋,装的书比大英博物馆的图书还多几册吧?”
末代皇帝溥仪和他的几位先祖一样,有时也喜欢舞文弄墨。他的寻常书画,过去钤印为“宣统御笔”或“宣统宸翰”。到“满洲国”后,常用的印则换成了“所其无逸”、“缉熙敬止”、“无逸斋宝”等。
潘光旦在清华读书时,因跳高致伤而锯掉了右腿。有一次他问学校代理校长严鹤龄:“我能否出洋?”严回答说:“怕不合适吧,美国人会说中国人两条腿的不够多,一条腿的也送来了!”一位美籍女教师闻之,便打抱不平地说:“他的功课门门总是考第一,他不能出洋,谁还能出洋!”
章太炎说话有浓重的江浙口音,讲国学时,方言古字错综复杂,听者难懂。在武汉中华大学上课时,不得不让学生黄侃做“翻译”。
金岳霖赴美留学之前,曾就如何选择专业向其兄长征询。其兄建议他学薄计学。金岳霖到美国后开始按部就班地学习,后因无兴趣,便改学政治学。就这次更改,金专门致信兄长,说:“薄计学,是雕虫小技。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学这雕虫技艺。昔日项羽不学剑,就是因为剑乃一人敌,不能当万夫。”
陈寅恪博闻强记。一次,一个学生来问他一个材料,他说,你到图书馆去借某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那一页的页底有一个注,注里把所有你需要的材料都列举出来了,你把它抄下,按照线索再去找其余的材料。
钟敬文在岭南大学时,与冼星海毗邻而居。一日,冼突然拍着钟的肩膀说:“米司特钟,我们可以作一种学问上的交换吗?”“交换什么呢?”冼对钟说:“你教我学中国古诗,我教你拉梵阿林(小提琴)。”
俞平伯在大学教书时,非常注重文人气的体现。有一次,他在红楼贴出告示:本周没有心得,停课一次。
齐白石未成名时在北京琉璃厂卖画,陈师曾偶识其画便察其非凡,遂雨夜造访。陈在看完齐白石一大箱子的画后说:“很有味道!酷似八大、青藤、大涤子,犹如先贤再世……如果稍加变通,定会锦上添花。”陈师曾的这番话,令57岁的齐白石痛下“衰年变法”之决心。
邹韬奋在中华职业学校教英文课时,学生第一次答不出问题,被罚在原位站。第二次答不出,罚上台上去站。第三次答不出,罚上放在台上的那张桌子上面站。
沈从文教导黄永玉说:“摔倒了要赶快爬起来,不要欣赏你砸的那个坑;充满了爱去对待一切;死死抱住自己的业务,不要放松。”
徐复观到重庆北碚金刚碑勉仁书院拜见熊十力,请教应该读什么书。熊十力让他回去读王船山的《读通鉴论》。徐说他早年已读过了。熊十力很不高兴,说:“你并没有读懂,应当再读。”过了些时日,徐复观再去,告诉说《读通鉴论》读完了。熊问:“有点什么心得?”徐觉得自己读得很认真很仔细,不免有些得意,说了与书中很多地方不同的看法。还没等他说完,熊十力就怒声斥骂起来:“你这个东西,怎么会读得进书!像你这样读书,就是读了百部千部,又能得到书的什么益处?读书是要先看出它的好处,再批评它的坏处,这才像吃东西一样,经过消化而摄取了营养。譬如《读通鉴论》,哪一段是多么有意义,哪一段理解深刻,这些你记得吗?你懂得吗?你这样读书,真是太没有出息!”
闻一多给学生上课,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算术题:2+5=?学生们虽然对此感到非常疑惑,但还是给出了回答:“等于7嘛!”闻一多说:“没错,在数学领域,2+5的确等于7。但是,在艺术领域里,2+5=10000也是有可能的。”为了能更好地说明这一点,他拿出一幅题为《万里驰骋》的国画叫学生们欣赏。只见画面上突出地画了两匹奔马,在这两匹奔马后面又画了五匹马,大小不一,这五匹马后面便是许多黑点点了。闻先生指着画说:“从整个画面的形象看,只有前后七匹马,然而,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就是万马奔腾的景象,这难道不是2+5=10000吗?”学生们听罢,恍然大悟。
郁达夫应福州文化界之邀,作一次学术性的演讲。演讲前,郁先跑上讲坛,在黑板上先写了三个大字--“快短命”。台下的人看到这三个字后,面面相觑,不知何意。隔了约两分钟后,郁才下台发言:“本人今天所要讲的是文艺创作的基本概念,就是这三个字要诀:快--就是痛快,写得快;短--要精简与扼要;命--不离题,词达意。说话和作文都是一样的,如我现在所说的,就是这个原则。不要说得天花乱坠,离题太远,或者像缠脚布那样又臭又长。完了。”
吴宓在清华代理外文系主任时,制定外文系培养学生的目标:(甲)成为博雅之士,(乙)了解西洋文明的精神,(丙)熟读西方文学名著,(丁)创造今日的中国文学,(戊)交流东西方的思想。
张伯苓教育学生说:“在校要认真读书,但不可死读书,只有会玩的人,才能把书读好。”
张伯苓在南开女中毕业典礼训词中说:“你们毕业了,将来结婚要相夫教子,要勤俭持家,要为公为国。不可教你丈夫升大官发大财。他升大官发大财以后,第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就是你。”
陈寅恪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来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郭绍虞曾问顾颉刚:“你写文章何以会写得这么快?”顾颉刚说:“我是学梁任公的。”梁氏的文章,尤其在早年,洋洋万言,真可谓才气横溢。顾读梁文,替它另标小题目,先找出它的脉络条理,对于任何长篇都能轻易驾驭,而自己写时,也就井然有序不假思索了。
萧雷南一直对恩师游国恩礼敬有加。他在给学生上课时,先在黑板上写:“游先生曰。”然后说:“同学们,我是游先生的弟子,你们是游先生的再传弟子。我上课,写文章,凡是引用恩师的教示,必称‘游先生曰’。你们今后也要这样,这是我们的家法。”
有一次,冯玉祥将军的侍卫奉命去请老舍先生出来谈话,侍卫去而复返之后,冯氏就问他:“你是怎么说的?”侍卫答说:“我告诉舒先生,您有话对他说,叫他来一下。”冯氏一听,立刻变色,大声责骂说:“‘叫他来’这个话你也能说?你应该很恭敬地说,我请他来,问他是否愿意出来谈谈话才对呀!”
李叔同上课时,有同学不遵守课堂纪律,以为李先生并未发现。其实李叔同都知道,但他并不立刻责备。下课后,李先生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郑重地说:“某某等一等出去。”于是某某同学只得站着。等到别的同学都出去了,他又用轻而严肃的声音向这位同学和气地说“下次上课时不要看别的书”或者“下次不要吐痰在地板上”。说过之后他微微一鞠躬,表示:“你出去罢。”
女人也能学画吗?对于这个问题,张大千说:男女的才能并无二致,女人学绘画少有大成就的原因是为别的事分心太多,不能专心绘画造成的。不仅如此,张大千还最反对“三分人事七分天”的说法,这句话应该改成“七分人事三分天”,用功人人能成功。
夏承焘在给学生上第一堂课时,笑容满面地说:“今天我们上第一节课,先聊聊天。你们喜欢之江大学吗?”同学们之间还不熟悉,女生更是胆怯,因而只有很少的学生回答“喜欢”,且声极小。夏先生便说:“要大声地说喜欢。我就非常喜欢之江大学。这儿人情款切,学风淳厚,风景幽美。之江是最好的读书环境。一面是秦望山,一面是西湖、钱塘江。据说之江风景占世界所有大学第四位。希望你们用功读书,将来使之江大学的学术地位也能升到世界第四位甚至更高。”
夏承焘教导学生:“案头书要少,心头书要多。一般人贪多嚼不烂,满案头的书,却一本也未曾用心细读。如此读书,如何会有成就?”
巴金曾反复对萧乾说的一句是:“写吧,只有写,你才会写。”
1939年,由于欧洲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本已考上了英国伦敦大学的张爱玲无法成行,于是就进了香港大学。她读书非常勤奋,每门功课都是第一,一位教授对人说:“我教了十几年的书,没有给过别的学生似张爱玲这样高的分数。”
汪曾祺1946年到上海,因为找不到工作,情绪很坏,写信向沈从文求助。沈回信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杀,真是没出息!你手中有一枝笔,怕什么!”
侯宝林一直想买一部明代的笑话书《谑浪》,然而跑遍了北京城所有的旧书摊也未能如愿。后来得知北京图书馆有这部书。时值冬日,他顶着狂风,冒着大雪,一连18天都跑到图书馆去抄书,终于把一部10多万字的书抄录到手。
老舍某次讲演:“青年作家们应该有创造心理,不能模仿。比如说今天人家说‘祖国’,我也写‘祖国’,明天人家说‘大地’,我也写‘大地’,这是没有进步的。诸位请看,我老舍的文章里,就没有一个‘大地’,也没有一个‘祖国’。如经发现,我愿罚银一元。”听众哄堂大笑。
林语堂说:“读书,一定要选择与自己兴趣相投的;而且要专心一意地去读,吸收他人著作中的精华;我相信用这种方法,读一本书,抵得过别人读十本书。”“至于写文章,最要紧的是写你自己心里的话,要自然,要诚实,不要无病呻吟,不要狂妄浮夸,脚踏实地写去,一定会成功的。”
苏青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小学毕业就进了著名的宁波中学。这个学校校风很好,教学认真。每到学校的周会日,学校就会把浙江的名流请来讲学。受这种氛围的熏陶,苏青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学校的校刊上,经常发表她的文艺作品,很快她便引起了学校的关注,同学们称她是“天才的文艺女神”。
胡适曾向人们发出这样的勉励:敬爱的朋友们,让我们都学学大海。“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他们”的石子和秽水,尚且可以容忍;何况“我们”自家人的一点子误解,一点子小猜嫌呢?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从今以后,都向上走,都朝前走,不要回头睬那伤不了人的小石子,更不要回头来自相践踏。我们的公敌是在我们的前面;我们进步的方向是朝上走。
南怀瑾能把枯燥无味的古代哲理文化课讲得妙趣横生。据台报报道,成功大学学生最讨厌的课程是三民主义、四书、五经,并把最不受欢迎的讲课者称为“三四五教授”。南先生得知后自告奋勇到成功大学讲四书五经。不到一个月,他上课的教室人满为患,学校只好安排他到礼堂授课。
琦君回忆说:瞿师(夏承焘,字瞿禅)边走边吟诗。有的是古人诗,有的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他(瞿师)说:“作诗作文章,第一要培养对万事万物的关注,能关注才会有灵感。诗文看似信手拈来,其实灵感早在酝酿之中。比如‘松间数语风吹去,明日寻来尽是诗’。看去多么自然,但也得细心去‘寻’呀。”他站在高岗之上就信口吟道:“短发无多休落帽,长风不断任吹衣。”弟子们看着他的长衫,在风中飘飘荡荡,直觉得这位老师有如神仙中人。
梁漱溟常说自己是问题中人:有问题就得思索,就得想;问题未得到解决前,他比什么还要痛苦;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他曾对朋友说:“我初入中学时,年纪最小。但对于宇宙人生诸问题,就无时不在心中,想到虚无处,几夜--简直是常常睡不着觉。那时我很憔悴,头发有白了的,同学们都赶着叫我小老哥。”
朱光潜晚年常沿着北大图书馆的那条大道踯躅散步。学子们骑自行车经过此地,老远便跳下车来推着走,走过他身后,才复骑车驰去。
刘心武说:我上中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教我读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后来我当了中学语文教师,又教我的学生读《多收了三五斗》,再后来我娶妻生子,不知不觉中儿子高过了我的头,上到中学,有一天我见儿子在灯下认真地预习课文,便问他语文老师要教他们哪一课了,他告诉我:“《多收了三五斗》。”这其实还算不了什么,我的母亲,我儿子的奶奶,今年已经84岁了,她就几次对我和她的孙子说:“中学时代读过的课文,一辈子也难忘。我就总记得读过叶绍钧的《低能儿》。”叶圣老就这样用他的文学乳汁哺育着跨越过半个世纪的三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