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弈将车停在了海岸边,傍晚的海边,宁静的有些寂寥。沙滩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几个人,让这宁静的海边有了一丝生气。林静兮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左弈。左弈径直下车,走到林静兮这边,拉开车门,将她拉下车。
她挣扎了一下未果,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难不成害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他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却又显得那么的亲切。牵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转而与她十指紧扣,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林静兮有些诧异他的举动,明明几天前他们还那么的僵,现在是想做什么?
她也没在挣扎,她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是不想的。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贪恋这掌心的温度,以及握着的那只手,亦或者是那只手的主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静兮知道这一刻,她想由着自己的心,乖顺的任他牵着她的手。
她的顺从让左弈有一瞬间的愣神,偏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直埋头的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甜甜的盖住一切的不满,怨意,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子单纯的牵着她。
他们在海线边停下,涨落的海水在脚边蔓延,林静兮低头看着海水。被海水冲上岸的贝壳,沙石,在海水的冲击下颠沛流离。
远处的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海面升起了薄薄的雾,看不清楚海天的真正样子。他放开她的手,安静的站在她的身旁,这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或许说是五年来第一次感到宁静的美好,恍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贪恋这一刻。
“为什么带我来这?”她不解的问道,似乎从他们再次相遇开始,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而今天的举动着实让她的不解。
“你不记得了吗?”他转过头看着她,没有什特殊的表情,仿佛是在追忆什么。静兮仍旧是一脸的茫然,左弈自嘲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耸耸肩。表情很无奈,夹带着些许的伤感与惆怅。
“你果然不记得了。”轻轻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入耳内,如同淡淡的水波荡进她的心田,努力的回想。却还是一片茫然,只得默默不语的看着前方。
直到一双手从后抱住她,她才恍然惊醒,下意识的想要挣开。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低低的话语伴随着丝丝的气息蔓延到她的耳角,挠的她酥酥的。她也没想过要真的推开他,她知道自己舍不得。推开他有多痛,那种感觉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痛的她都直不起身来,痛彻心扉。
咸咸的海风凉凉的吹在彼此的身上,有一种一生一世的幻觉,让人宁愿沉醉在里面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追忆的头不知不觉的靠在她的肩上,淡淡的男性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蔓延开来。她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手背。就一下下就好,就让她沉溺一下下。
“以前你说过,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手拉着手在海边漫步,看日落,拾贝壳,做我们喜欢做的事。可是,你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而我,想忘都忘不掉。”他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夹杂着不属于他的忧伤与挫败,如同一把未开封的刀,切割在她破碎不堪的心上,钝痛而血淋淋的。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泪水顺着脸颊一直下滑,滴落在手背上。
多么美好的记忆,当初的甜蜜在现在看来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当初越甜蜜现在就越痛苦,难道甜蜜只是为了昭示现在的他们有多么的悲凉。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可以来表达她的歉意,化解这一切错乱的结。感觉腰上的力道渐渐的加重,他收紧手臂将更紧的拥进怀里,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般。紧紧的抱住,就算是个梦,他也想要紧紧的抓住,不愿醒过来。
“小静,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从来都不是。”说着将她转过身,让他们彼此面对面。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害怕被他看见她的泪水。
他固执的抬起她的头,强迫着她与他对视,她不自然的别看眼。充满泪痕的的脸,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眼界。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痛着,他知道他永远都学不乖,无论怎样,她依然有办法让他难受,依然是他心中的唯一。
“小静,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头抵着她的额头,手捧着她的脸,柔声的说道。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抵挡这样柔情的攻势,更何况对方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你不要这样子。”她艰难的将他的手挪开,不自然的避开一点距离。努力的徘徊在理智和情感的边缘让她有着心神俱碎。心里默默的念叨:不要再来撩拨我了,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要再动摇我了,我真的好累。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捶在两侧的双手,放在嘴边亲吻着,她挣脱不掉,如此亲密而熟悉的动作让她越发的不安。
“为什么要哭?你心里明明就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为什么哭?你知道的,我最舍不得你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不说还好,一说,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的点下来。小心的为她擦拭滴落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他一直耐心的擦拭着,温柔的如同呵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可以,不能这个样子。
林静兮稳了稳心神,推开他的手,再次微微的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她宁愿他就像之前那样漠视她,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温柔的呵护着她,这个样子只会让她越发的不安与内疚。宁愿他们就像陌生人那样相处,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至少那样她不会有奢望,不会动摇。她也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感,不被任何人发现,也不用让自己背负罪恶的枷锁。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过去的,我都忘了,真的。所以……你也忘了吧。”说完她低下头,不去看他,这样的话居然出自她的口中,原来成熟不是心变老,而是心明明在抽痛,却依旧能够风轻云淡的说着违背心的话。
默默地僵持了几分钟,她始终低着头,看不见左弈的表情。她不明白,他突然地转变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因为他的转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经没有资格了,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就没有资格在想要去拥有。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更多的人。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你不能驾驭它,就注定被它驾驭,那样的后果很可怕。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猛的被他带进怀里,瞬间熟悉的味道与温暖刺激了本来就很脆弱的泪腺。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变得很伤感,特别是面对他的时候,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收不起来。
“忘了,怎么忘?你教我,你教我怎样才可以忘得这么的干脆,没有一丝的留恋。”左弈紧紧地抱着挣扎的林静兮,平静的说道。真的很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个简单的不能下简单的问题。明明是那么的平静,却让人觉察到其中夹杂的心酸,苦楚与无奈。
“放开我,你放开我。”林静兮无助的挣扎着,靠在他的怀里,明明是那么的真实却让她更加的不安。
“不放,我不放,为什么要我放开。我不想的,小静为什么要这样的逼我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心有多狠?”左弈死死的搂着她,一刻也舍不得松手,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可是他就是放不开,舍不得。
“左弈,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你放开好不好?不要这样子。”她拼命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松手,紧紧地抱着她。
“我不想松手,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感觉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