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越变越大,对别人来说是不是倾国倾城呢?怕是说红颜祸水吧。长着一张魔鬼的脸。可冰冷的面容却还是让人退避三舍。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有些不认识了。不知道萧看到我现在这样子还会不会认识我。他还记得我吗?他有了心仪了吗?他现在在哪里呢?……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却得不到答案。也找不到。而萧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虽然那男子让我等,可我没那么多耐心,我还是私下打听,但不管是从什么道上的人物,也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去探索。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此人。
听到他们说这句话时,我的心冰凉一片。怎么会都不知道呢?
难道萧哥哥真的死了?可是如果真的死了。那为什么那男子让我等,如果让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以我的脾气我肯定不会原谅他。而他不会不知道!
“锦,将那捉来的人用‘梅花落’练剑。”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看都不看那男子一眼,尽管那人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眼角的抽搐可以看出他现在又多害怕。可他却像没看见一样就这么对着我说。就这么冷冷的说。虽然脸上挂着笑。可对他来说杀人就好比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那人听了面目狰狞,身形抖动,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可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知道他被点穴了。虽然不知道“梅花落”是什么剑法。但对于魔教来说,什么不是狠的?这些年怕是它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吧。
狠厉的神色自眼中发出,手握着那把斩石如泥的利剑对准他。
身形如电。
一剑划下。快的好像从没出过手。右肩的那块细小的血肉犹如桃花花瓣般悠然飘落。那瞬间感觉是这么的美好。
桃花。桃花。
就像他的笑。
伤口处流下丝丝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人痛苦的低吼着。但他或许不知道,下面更有他受的。
我微笑着眨着慵懒的双眼。却透露出狠厉寡觉绝的煞气。怕是谁见到都会莫名打冷颤吧。
嗖然。目光狠厉。
一剑接一剑,一招比一招快、狠、绝。
现在的我,杀人已没了多大知觉。没了年幼时的那种恐惧,没了太多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只有杀字这么简单。他是不是会暗暗高兴呢?他成功的培养了我——一名杀手。还是最狠厉的杀手!
“教主。”我抱拳低首。
“多少剑?”他轻笑。好像他只会笑,别的表情都不存在。
“二百零一剑。”
轻轻颌首。“不错,有小成,继续练。”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下我和那个没有皮肉的人。
那人除了脸,脖子以下的部位,血肉模糊,不,都没肉了,只剩下薄如蝉翼的肉留在身上,裹着跳动的内脏和那些花花绿绿的肠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有活力。
地上。和着衣衫的碎片的薄如蝉翼带着鲜血的细肉散落在四周。宛如落了一地妖艳的桃花。就像萧哥哥的明晃晃的笑。
当时,教主对我说:“梅花落,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剑法。可将一个活人剑削成一副骷髅。相传,练成此剑法的人可将活人剑削三百剑。”可是他却说。“将人剑削成骷髅不怎么吓人,想要更捏人心魄,那就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还有什么比半死不活的活死人更难受?所以我就将这剑法稍微改了下。”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细微的变化,就这么一闪而过,快的让我抓不到。
“你呢?多少剑?”我轻问。对于他这一贯的做法,我已见怪不怪了。但我却还很奇怪为什么他的表情总是这么快的让人无法捉摸。
他笑着轻轻摇头。像是在讥笑自己,又像是在讥笑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三百一十六剑。”
我惊讶的看着他。那岂不是比相传那个人还要厉害?真想不到,整天把笑挂在嘴边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将人剑削。
我又看了那人一眼,真的很难想象,眼前出现的这种画面他竟然会去做。还是笑着面对。
只有微薄的气息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与其这样的活着还真是不如死了算了。柳眉倒竖。一剑刺向那人的心脏,鲜血放肆的外溢。宛如流动的桃花般妖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那年……我十二岁。
六年之间。
每日都是习武、杀人,好像在我生命中没有别的事情一样,那些女子所该有的所该做的跟我沾不上一点关系,反而比那些男子还要心狠手辣。有时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女的。如果是,那他怎么会让我做这些?想想。也对。他要的是杀手,他怎么会管是不是女的。只要能帮他杀人,哪怕不是人都是好的。
他成功了,不知道是不是偷笑呢。
这些年,我的名声早就遍布了大江南北,江湖上都盛传着魔教新出来一个魔头,甚至比魔教那些狠厉的角色还要厉害,可以说是闻风丧胆了。
起先,人们并不知道我有多厉害,只是偏偏有人见我杀人了,而且还是有次我一气之下将人剑削了,片片“桃花”洒落在我与那人之间,腥红的血液洒在我雪白的纱裙上,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那时的我眼中一片血红,见人就杀,绝不留活口。
突然瞥见有人躲在阴暗角落里,恰巧看到了我杀人的全过程,全身抽搐,两腿之间好像还湿了一片。见了他的第一眼就是杀,什么都不用犹豫,等到我走进他,他眼里的惊慌和恐惧在瞬间一览无余,尤其是那双如星辉般的双眼,让我感到一种错觉。
那是萧哥哥的眼神,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很久了吧,我以为我会忘记,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是能记得他那笑靥以及他那双如星辉般的双眼,原来那些原以为早就淡忘的东西一直在生命里不曾减去。也正是因为这几年他让我忙东忙西的杀人,那个留有记忆的地方才没有以前去的那么勤,看来是该回去看一次了。
想到这,眼底的狠厉之色也渐渐减退,看了一眼还在颤抖的他,又看了一眼他腋下的水渍。心里不免对自己嘲笑几分。我是想他想疯了吗?见到只有一点点一样的眼神就心生怜悯了呢,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萧哥哥才不会像他这么懦弱,虽然他们有着相近的年龄。
又看了一眼那个剑削了一小半的人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用那没有多少肉的双臂拼命向前爬,地上一片爬行的红色血液。看来人还是想活的面比较大,都这样了还想要活命。也罢。
“你!”
听到我说话,两人皆恐慌的看向我,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我低嘲。
“对,就是你。”我用剑尖指向地上被我的话惊吓的人。剑尖上的血顺着剑身拼命往下流,在地上开放了点点桃花。他看到我喊他惊慌的更很了,全身抖动的像筛糠。
“想活命吗?”对他的奇怪的表情置之不理,径自说着自己的事。或许是惊慌过度,也或许是惊喜过度,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了。见他情绪稍微有点稳定了我才继续开口说。
“看到那个小孩没?”我指向躲在角落里的小孩。他惊慌的点头。
“对,就是他,只要你把他抚养成人,我自不会向你索命,可是……一旦我知道你对他不好,你是命也就像你现在这样,就此终结。而且我还会让你生不如死!”虽然很平淡的说着这话,但他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让他尤坐针毡。
“可是……”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只要你养他成人就行,剩下的事无所谓。”
说到这,我转身就走。
“为什么要放过我。”
头稍稍偏了下,低头看着幼小的小孩。“只是你像我的一位故交。”听到这稚嫩的声音,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也大胆起来了。
“我不会感激你的。”看着他那微皱的眉头。真的很像。真的。
多么熟悉的话啊,那是萧第一次开口对我说的话吧。时间太长都有些忘记了呢。
他的一贯的小动作我还是这么清晰的知道。难道我是真的忘了吗?还是为了自己能够少心痛而选择暂时的淡忘?
我微笑的看着他。“你说的这话和他当年说的一样。”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懂,但我真的想找个人倾诉,吐出这些年我的害怕,我的被迫无奈。但会有谁能听一个魔女说这话呢?怕是谁听了都会好笑吧。一个堂堂魔教魔女竟然想找人倾诉?竟然会害怕?竟然会被迫无奈?
抬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天空。湛蓝。蓝的不掺一丝杂质,就像……当年我和他的恋爱。都已经很久了,对于那时的幸福都快要健忘了。真的好想萧。真的好想回到那个八岁该有的幸福。真的好想回到以前的种种的一切。
“我注定要下地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