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魄轻声的说着。
我震了一下剑,将剑上的血全数震落,收回剑削,径直向屋里走去。
“姐来这干什么?”魄倒了杯茶放在我的面前。
“看看你。”收起刚才的疑问,看着眼前这个眸如星辉般的男子,怕是今晚最后一面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姐?”他出声打断我的思绪。“你怎么老是看我啊,好像看不够似的。”
看着他两颊的绯红,我收起失态,硬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只是总感觉怕是看不够一样。”
“姐。”魄娇声的说着。“姐,你刚才真的好厉害,你怎么那么骂人啊。”
“只要能让一个人精神混乱,注意力不集中,我是什么方法都会用,当然,对她我还是多用了一层,如果她死了我就说她是要杀我,我出于防范。”
“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杀了你的亲人,你会怎样?”我紧张的看着他,我想要知道他的答案,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哎,我从没想过。”
“那你想想看。”
“姐啊,为什么要想这个啊,我父母都死了,想这个多伤脑筋啊。”
我失落的低下头,端起茶水。
“我想我会报仇。”
“哐当。”应声撕裂。温热的茶水溅在我的衣裙。
“为什么?”我慌张的看着他。
“姐?烫着你没?”他却慌忙低下头看着我有没有烫伤,还好,没看到我眼里的慌张。
“没有,你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如果是杀害了我的家人,我当然要这么做了。”
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啊,即使再好我也是他的仇人,他注定要杀了我,看来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姐?姐?你怎么了?”他慌张的追问。
“没。没。对了,你去帮姐到我住的地方拿几件衣服吧。”
魄笑着起身跑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默默站起来走到他的书房。
“姐,给你。”
“好,”我颤抖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姐还有点事,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
我想我得走了,否则我再在这呆着,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怎样,我想我会崩溃。
“哦。”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看着他那笑颜如花的脸,星辉般的眼眸,我狠下心一个转身走了,没再回头。
魄,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我想我会想你的,不管我身在何处我想我都会想你的,不管地狱人间。在我知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时,我知道我没脸再在你面前了,开始我只是想保护你,想给你一个幸福的不算家的家,但现在看来我的保护好像成为我对不起你所该做的补偿,我没法再面对你,我会问你,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态度,你是否会愿意放下,我想你即使放下,在独处的时候也会想,我竟然和一个杀父仇人成了姐弟。在我听到你的回答时,我失态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疑心的,我知道我该牢牢拿住那个水杯,但那时我就是没了力气,那刻,好像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吸干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走了,这里没有地方能容得下我了,我要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我想那里会容得下我吧。感谢你带给我的快乐,这种几乎快要让我忘记的快乐是你给了我,从前,这种快乐只有萧才能。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为了别人了,你看我就是一个例子,你这么对我,可我却成了你要杀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要杀我,那么请告诉我,我会自己动手,就在我死前留给我最后的尊严吧,我这一生从没被打败过,算我求你了。我想天下之大,总有一片净土可以掩埋我吧。
锦。我不敢再让你称我为姐了。
我回想着我黯然神伤的去书房拿起他的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这么一封信。悄悄的塞在他的床下,如果他有幸看到那么所有的一切他就明白了,如果没看到,那也是老天的安排吧,总之我要走了。
“教主。”我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在一座凉亭中找到了他,见到他时他正独自斟酒,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喝酒,以前都是喝着茶,淡淡的酒香混着他身上的体香瞬间变得格外的让人精神恍惚。
他不是和血儿在一起么?怎么会在这饮酒呢?
“坐吧。”说着也倒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你从不喝酒的。”我淡淡的说着,一脸的漠然。
“心情不好自然要喝了。”他淡淡一哂,只是笑里多了几分怅然。
“听血儿说她威胁过你。”
他轻轻颌首,仰头又饮一杯。
“为什么?你是教主,为什么要被她威胁?”言语中难免有些激动,他盯着我看,一丝惆怅横生眉间。
“她知道了我的秘密,对你我都不利,也许这件事说出之后,我们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饮酒聊天,或许的刀剑相搏,或许是平静的走各自的路,只是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我会再也见不到了你。”
他低着头缓缓的说着,但我依然能看到他眼角温热的泪,只是从不曾掉下来,我想他是喝醉了吧,否则他怎么会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给我看?
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难道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到我们要对立?难道就因为能见到我才让她威胁自己么?难道又是为了我么?刚才我是误会他了?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她,她死了不是没有人威胁你了么?”
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不能被任何的情感所感染,否则真的功亏一篑。
“如果她死了,全教的人都会造反。你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么?”
“原来她真的联合全教上下的人了。”
“是啊。你说怎么办呢?”他苦笑着又饮一杯。
“都是我,如果没有我,根本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想要和平解决就得要我死是吧?”我仍旧像说着毫不关自己的事一样一脸平静,这么多年了,能让我激动的事还真是少的可怜,就连我死我都没有心去害怕了,我是不是活的太失败了?即使现在有两个全心在乎我的人,一个是他的杀父仇人,一个又被人威胁,根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如果那样我情愿被她威胁,只有我活着,她还不敢把你怎么样,毕竟我才是这里真正的教主,实在不行我就血洗魔教,我就不信没有人会怕。”
自他眼中突闪过一丝狡黠的狠厉,看了然给我都有点胆战心惊。这么多面的他,即使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了解他。
“那么你要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她还不会对我怎么样,即使发动了全教的人,也是对我心有余悸,我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好吧,你在这里慢慢喝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忘记,不该记起的我通通要忘掉,如果能想萧一样把这一切都忘记该多好,现在我真是有些羡慕他了,不能为了一些苦恼的记忆所累。
看来要继续下一步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蓦然,心里变得空空的,没了着落,怎么会这样?我应该高兴的不是么?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可我却感觉丝丝悲凉。
次日,天刚刚亮,我便去找绯。
“绯,你要做的任务来了。”我冷眼看着只穿了一件薄衫的女子。
“什么?”她一冷眼相向。
我竟然会忘了伪装,那个我很多年都没用的伪装,竟然会在绯的身上发现。原来她也不是那么的单纯。只是我没用,但不一定就没人用,我竟然忘了。
原来,她也是那种人,真是小瞧了她。
“到魄的房间找一个关于秘笈的东西。”
“秘笈?”她吃惊的看着我,冷嘲热讽。“他会有秘笈?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他有秘笈,你知道?”
对她的冷嘲热讽我根本视若无睹。“教主让找的,你敢说没有?”
她没有说声再反驳,只是站在原地细细的想。
“你最好早做决定,你早做完我就早走,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何时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暗暗冷笑,只要你想要瑟,你就必须为我做。
“你做不行?”
“就像你说的,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房屋的地型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对于找一件东西岂不是绰绰有余?”
“那你呢?”
“我会将他带走,离这里远一点。这样对你完成的时间也比较长一些。”
她好似考虑般的犹豫着。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不想让我对付锦,那么这件事我自己做也一样,最多我完成不了,回去让教主训我一顿,但只要教主想要,他还会派人进来,要么就让你来拿,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一个人是不是胜算的机会会大点呢?”本来说好的,怎么她现在到是犹豫不决了?我蹙着眉看她。
“还有,我得到确切消息,魔教是不是有个叫血儿的女孩儿?她是不是也想对付锦?而且我还知道很多人,如果你我一起加入她们,是不是杀了锦轻而易举?”
“你知道血儿?”显然她显得很吃惊。
“当然,我还知道你很多你不知道是事,比如,血儿就是锦在街上收养的孩子,比如,血儿喜欢锦收养的弟弟,总之,我比你在魔教的时间长。”
我清晰的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想必她是动容了吧。只是……
“你怎么认识血儿的?你不在魔教呆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次,我去魔教办事,办好之后回来碰见血儿的,与其说碰到,不如说她在那等我,她说你是教主派去的细作?我说是,然后她说只要你把你知道的秘密全告诉我,我就帮你对付你想要对付的人。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但是自她说她叫血儿之后我就告诉了她,虽然我没见过她,但也有些耳闻,她可是不次于锦的又一个阴冷人物,她的狠厉绝不次于锦。”
那次?难道是那次她从教主要淡忘瑟的记忆药的时候?
“所以你就告诉她锦一直想要带走的人就在你身边?”
“没错,我只恨锦,自然要告诉有关锦的事,谁知道她也恨锦,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着她那邪恶的笑,当时我就怀疑血儿为什么会知道一些秘密,谁告诉她的,原来是这个女子啊。一丝狡黠的绿光自我眼中闪过。
“好了,你准备下,我将瑟拉走,到时你就去找吧,别忘了,你找的越早我离开的就越早。”我笑了笑转身走了,该是我准备下一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