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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摇晃的中国
张鸣

小引 变动时代的那些人(约三十位)

荫昌 辛亥革命能够成功,大清王朝倒台,从满人方面考虑,在军事上,有两个人是当是祸首,一个是瑞澂,一个是荫昌。

瑞澂 后来的遗老们一提起他来,牙根都恨得痒痒。一起商议说要给他一个谥号,叫“罪首”,不知道清废帝小宣统,真的这样谥了没有?

良弼 清末满人没有人才,尤其没有军事人才,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要说一个没有,倒也不是。

端方 清亡之际,名气最大的牺牲者。一个异族统治的朝代覆亡,牺牲掉的,往往是这个民族最优秀的人,端方算一个,良弼也算一个。

汤化龙 标准的新政时代的名绅,中过进士,在日本留过学,在立宪请愿运动中,是一个核心人士。在名绅如云的湖北,能做到谘议局议长,绝非常人一个。

……

江苏省会苏州反正之后,连一枪都没放,为了表示革命必须有破坏,由巡抚改都督的程德全,下令拿大竹竿子挑去了巡抚衙门屋檐的几片瓦。

旗人三才子,大荣(庆)、小那(桐)、端老四(方),端方出类拔萃,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比前两位都多得多。此公思想开明,又能干。在那个满人普遍低能颟顸的岁月,显得十分扎眼,也深受慈禧太后老佛爷的赏识。

北洋三杰,龙、虎、狗,说的就是王士珍、段祺瑞和冯国璋。冯国璋被称为狗,的确有点狗性。人很聪明,至少是会考试。北洋军人中,冯国璋是在军中考上文秀才的,稀罕得跟白乌鸦一样,得到过李鸿章的赞赏。

胡瑛 这位在外国人眼里,外表除了那套绸缎的裘皮马褂之外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家伙,现在掌握这鄂军政府的外交大权,人前显赫。漂亮值钱的马褂,胡瑛能一下子套三件,最外边的一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光鲜得一塌糊涂。

焦达峰和陈作新两个,每人身上斜披一个白带子,上面写着“正都督”、“副都督”,下面盖着都督府的大印。自己过瘾,帮里弟兄当然也得同享福。凡是来求官的,也一律发条白带子,由书记官写上官衔,斜披上就好。

黎元洪比较老实,为人谨慎。做军官从不克扣军饷,带兵也比较宽厚。胸无大志,规规矩矩,在瑞澂小老婆眼里,是个老实巴交,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憨大头。

李亚东是日知会的老成员,当家后马上令人给他买一套绸子的袍褂,有事没事就乘四人大轿出行,原来的仪仗,伞旗执事照用,前呼后拥,鸣锣开道,跟清朝的知府一样。

良弼的确是块料,即使革命党提及,也得树大拇指。不仅可以跟士官三杰之首吴禄贞比肩,连枭雄袁世凯都惧他三分。他的思想并不旧。他非常赞同戊戌维新,对六君子中的谭嗣同推崇备至。为官也相当清廉,对朋友也仗义,秋瑾不愧是鉴湖女侠,一个女流,留学日本,不仅时常挎着倭刀,把玩手枪,也一直在留心军事。从容赴死,毫无惧色。要论气魄,革命党人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

荣禄虽是个不想冒险的太平官儿,但不见得就没有见识。显然,不能因为他戊戌变法时站在西太后一边,就一定是个食古不化的顽固派。至少,在当时的满员中,还算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

这个瑞徴,倒是个标准的八旗纨绔。做票友,斗蟋蟀,抽大烟,养宠物,无一不精。他是鸦片战争中被视为卖国贼的琦善之孙,将军恭镗之子。

汤化龙是标准的新政时代的名绅,中过进士,在日本留过学,在立宪请愿运动中,是一个核心人士。在名绅如云的湖北,能做到谘议局议长,绝非常人一个。

萨镇冰属于跟严复、刘步蟾、邓世昌等人一同留英福州船政学堂精英,经甲午战火,硕果仅存的孑孓。虽然在当年那批精英中,他是比较差的一个,贪玩学习不好,成绩不佳,但却不是糊涂虫。

沈臧寿,从名字上看,要比孙天生少些江湖气,有点文化,但是他的活儿干得也跟孙天生差不多。

孙天生是个比较纯粹而且彻头彻尾的混混,似乎跟任何组织都没有关系,更别说革命党了。

孙天生对居民说,我们发大财,你们发小财。这样的做派,更是太有会党风范了。

孙武是个拉大旗的人,明明是另起炉灶,建立共进会,却还要借孙中山的名头,自家本是武汉人,跟孙中山毫无关系,却把自己的名字由孙葆仁改为孙武,谎称是孙文的弟弟,连自己的号也改成梦飞和遥仙,跟孙中山的号逸飞和逸仙遥相对应。

每次孙中山有所主张,大家争得一塌糊涂,都认为孙中山的意见不对的时候,只要孙中山出来,说来说去,大家都被他说服。

谭延恺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子,少年得志。十三岁中秀才,二十四岁得中清末最后一届科举的会元,即会试第一名,破了湖南的天荒。这个将军,脾气特别好,人们一边尊称他为畏公(他的号是无畏),私下却称他为谭婆婆,谁也不畏他。

汪精卫是存心了要跟摄政王同归于尽的。当时还没有发明无线电引爆装置,只能靠手摇电话引爆,注定要牺牲一人,汪精卫就决定牺牲自己。

当年闹革命,王金发的家产荡尽,还欠了不少债。现在做了都督,就派人挑着银元,到处还债。他把外祖父接来绍兴享福,摆队鸣炮迎接,吓得他年迈的外祖心惊肉跳,说什么也不在绍兴待了,回家不久就死掉了。

吴禄贞在当时,是个公认的人才,得到过张之洞、赵尔巽甚至庆亲王奕劻的赏识。士官同学,满人亲贵中唯一知兵的良弼,与之交情甚深。正因为如此,吴才得以步步高升。

吴稚晖为人极其健谈,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住,所讲的话庄谐杂出,格外喜欢在脐下三寸左右徘徊,越是有女士在场,就越是卵蛋、精虫的说个不停,为文,最喜欢的东西,一个是嘲笑瘌痢头的《瘌痢经》,一个是一开首便“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的鬼话《何典》。

熊克武是同盟会的第一批会员,到日本留学,原本打算学军事,但进不了正经军校,只好在民办的准军校东斌学校混了一阵,这个日本浪人办给中国人的学校,据说是革命党的摇篮。熊克武在里面学会了打枪,也私下学会了制造炸弹,很早就从日本回国,做专门的革命党。

徐锡麟拖家带口还带着一群弟子去日本留学,原本打算进军校学军事,因为眼睛近视,进不了,胡乱待了一些时间,学了点警察的知识,回国了,摇身一变,徐成了安徽巡警处的会办(略等于警察总局副局长)和巡警学校的监督(校长)。

荫昌是一个典型的八旗子弟,要说玩的,门门精通,就是干不了实事。一笔好字写得,两口芙蓉(大烟)抽得,三圈麻将搓得,四声昆曲唱得。聪明伶俐,讨人喜欢。鼎革之后,袁世凯用他做总统府侍从长,真是用对人了。

载穆这个一直不怎么得志的清朝宗室,虽然回天乏术,但对朝廷守土有责的规矩,老几辈子传下来的观念,还真的在意,不走不降,就只好死了。

载振 少年得志的载贝子,从小锦衣玉食,对于钱财倒是无所谓,最在乎的是美女,很有那么点寡人之疾。

张彪从一般侍卫变成贴身侍卫,然后升堂入室,成了张之洞须臾不可离开的左右手,属于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入寝房的贴心人。张之洞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安全由他负责,事务由他打理,钱财也由他一手掌管。

张继的武器是一根粗大的枣木手杖,每逢保皇党开会,他就带着一干人前去,梁启超刚要说话,张继大喝一声:马鹿!(日语混蛋的意思)飞身上台,举杖便打。

章太炎先生是国学大师,国学功夫,海内没有不服的,但章门弟子后来说,老师对于政治,比对学问更关心,说起政治,眉飞色舞,说起学问,昏昏欲睡。

张宗昌是一个标准的流氓,外国人称他是狗肉将军,中国人称他是三不知将军--不知自己有多少钱,多少兵和多少姨太太。

附图:晚清民国人物群像(约二十位) Mwzxr2/ijwOidyfaJ+c6LMmbUaSiuNNXL4BT3ifAIjZVtTpOhHskf3tE/svTgP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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