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总是多雨的,那如同薄纱一般的细雨从天空坠下,将整个阜阳小镇都笼罩其中,为这千年古镇平添几分沧桑之美。
尽管是雨夜这松木巷依旧热闹,这是一条以酒楼客栈为主的街道,身在其中老远就能听到粗狂汉子们行酒令的声音和粗瓷大腕碰撞的声音,其间也夹杂着些幽怨地小曲和凄凄凉凉地二胡声。
老杨头的小酒铺地处松木巷的尾端,说是酒铺还不如说是由几块破油纸和茅草组建成的窝棚,由于是雨天他的生意很不好,眼看夜已深他也开始收拾桌椅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
“老板先别忙收拾,给我上一坛烧刀子和两斤卤牛肉。”说话之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手上捏着一把奇怪的剑,之所以奇怪是因为这把剑没有剑柄,只有一小截剑身露在古铜色的剑鞘之外,这人的年纪不大,可那张俊秀的脸庞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哀愁感觉,显然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往江南城的陆沉。
这个突兀地声声音把老杨头吓了一跳,他的年岁虽高可耳朵却还很灵敏,可他却没能听到这人进屋的声音,稍一愣后老杨头就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招呼道:“公子你稍等。”老杨头在此地开酒馆也有些岁月,见过的江湖客不少,知道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的主。
当老杨头端着酒菜走到年轻人的身前时,心里立即生出一团疑云,通过那浓烈的酒气,他就能断定这年轻人刚喝过酒,尽然已经喝过酒了,还到自己的地方来干什么呢?
就在老杨头将托盘放下的同时,陆沉已经将五片金叶子扔到了托盘中随口道:“拿着这些钱去别处开个酒馆,现在就走。”
老杨头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可对方的价格却实在太高,这五片金叶子足以买下一座不错的酒楼,就在这时他又听到巷子的一端传来一连串地马蹄声,循声看去就见十几个身穿宝蓝色长衫地骑士冒着雨向着自己的小酒铺而来,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已经出鞘,显然是准备着一场搏杀。
陆沉却好似没看见,提过酒坛轻轻地闻了闻赞道:“这酒够烈,看来可以让我一醉。”
老杨头心里骇然,他实在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这年轻人怎还有心情喝酒,一把将金叶子抓在手中道声谢后便匆匆离开。
那十几个骑士前进地速度是越来越慢,最后在距离小酒铺还有数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原本喧闹地松木巷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那些酒楼中的灯火也已经熄灭,整条巷子唯一的光源就是只有陆沉身前的一盏小油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盏油灯的光亮也越来越昏暗,年轻人身前的酒坛也已经见底,他那明亮的眼眸也慢慢地暗淡下来,显然酒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十几个骑士从中分开,一个骑着乌骓马地中年男人从人后走出,这人国字脸立剑眉,手中还捏着一把钨钢刀,若此地有江湖客存在一定对这人不陌生,一眼就能认出这位就是号称‘刀霸一方’的申屠义,靠着八八六十四路金刚刀法扬名江南,他的身份也非常特殊是江南阁的管事之一。
申屠义翻身下马,厉声道:“陆沉,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亲自出手。”
这个名字好似有着无穷的魔力,松木巷两边那些紧闭的门窗已悄然打开,人人都想要看看这个使得江湖动乱地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就是这个名字在这几天特别的响亮,相传就是这个陆沉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只身到川西到了丹王阁盗取了丹王派的镇教至宝药王经,在面对无数高手围追堵截时依旧谈笑自若,还扬言丹王派也不过是三流的门派。
就在此事发生后的一天,又有惊天消息传出,他的妻子已经不治身亡。又一日江南阁又发布了对陆沉的通缉令,原因竟是陆沉将江南阁门主百战天的女儿白露露掳了去。
当江南阁公布了百露露的画像后,世人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女人跟陆沉的妻子燕飞雪有几分神似,在得知此点后,陆沉要掳走百露露的动机就非常明确。
作为当事人的陆沉却在一天前才得知这些消息。
陆沉却好似没有听见小酒铺外的厉喝声,依旧慢悠悠地喝着酒。
“只要你将百姑娘和药王经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说着申屠义已经跨进大门,他很是警惕地看着陆沉,他虽然不相信传言,可也不敢大意。
陆沉一仰脖将最后一碗酒倒进肚子,大着舌头道:“我连百姑娘的面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的下落,更没去过川西自然也不不知道药王经。”
申屠义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难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会正阳剑法的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有两人将一具用白布覆盖这的尸体抬了进来。
就在申屠义将摆布揭开的霎那陆沉的眉头也随着皱起,死者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在他的胸前有一个寸许宽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微微翘起还有些发黑,看上去就好似被烈火烧过一般。
单从这创口来看,却象是正阳剑法所致,陆沉的心里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会这门独特的剑法,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掐灭,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正阳剑法是武学大宗师丹阳真人做创,为了这部剑法丹阳真人三月不眠不休,在剑经完成的同时离开人世。
陆沉作为丹阳真人唯一的传人,也自然的成为了正阳剑法的唯一修炼者,足足苦练了十几年剑法才算到了出神的境界。
非要让陆沉找出一个对正阳剑法有了解的人,他也只能说出一个名字,燕飞雪,毕竟这个女人和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足足一年时间。
燕飞雪身为天水宗最杰出的女弟子,自然是天赋异禀,陆沉在练功时也从不回避她,这样一来也就只有她对正阳剑法有较深的了解,可她也在几天前香消玉损。
一想到那个好似仙子一般的女人,陆沉的心就好似被人重重地捅了一刀,一种发至制灵魂地痛蔓延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