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七>
店里只剩下J和乐乐。J看我的眼神依然存在敌意。乐乐记得我。嬉皮笑脸的和我开玩笑：“哇。你打扮起来真好看。”
“我找吴婷。”我问的很直接。
“婷婷？早辞了工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回禁BAR上班了。”J的口气很冲。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谢谢。”我离开了五环。她怎么能这样？她答应过我不去夜场的。我开始气急败坏。
自从那天在五环从J口中得知吴婷重回点吧上班的消息后。我一直处于一种心绪不安的状态。4个半月的相处。让我已经完全了解她所有的生活习性及性格秉性。夜场那种工作。真的不适合她。就算她打扮的再性感，再妖艳。她还是那个粉红色的，乖巧的婷婷。她原则性很强。她随便不起来。她也曾告诉我，她讨厌在点吧上班。讨厌为了点小费就对他人低三下四。阿谀奉承。更讨厌无聊的T问她要电话以及色色的大叔对她对手对脚。现在，她又回去了。回去了她曾经最厌恶的环境中工作。我想劝她离开。可那天我残酷离去的场景由浮现在眼前。唉。婷婷。你一定很恨我吧？你这样是在报复我么？
“两个无法了解的人在一起，会比他们一个人的时候更加孤独。”其实很多人都明白。恋爱是恋爱。生活是生活。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恋人在结婚后彼此无法忍受而最终分开。因为他们只适合恋爱。却不能过日子。我和Z也是如此。住在一起后。他对我不像刚开始那么的热情。每天陪着我，给我买很多礼物，无数的甜言蜜语。现在，偶尔能听到她叫我一声。乖老婆。似乎都成了我的一种奢望。我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有时候想起他曾经告诉我：“我是他唯一会有欲望的女人。他沉迷于我的身体。无法自拔。”。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
我想也许是因为她工作累的关系。我要体谅。我该懂事。Z比我大5岁。我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每天都要他哄要他宠。那样是很累且很烦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了解他。这个消失了数月又忽然回来的男人。这个心情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的男人。我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我感到孤独。很孤独。我看着家里养的小鱼。那些美丽的小鱼。它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爱情。亦从不哭泣。它们是我的榜样。这个时候我又想起来吴婷。我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
Z开始隔三差五的夜不归宿。工作忙成了他所有的理由和借口。那张舒适的大床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一堆他送给我的玩偶娃娃。我开始给她们取名字。然后自言自语般的对着她们说话。我忽然发现我的这种行为有点神经兮兮。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思来想去。我拿着手机拨通了清澈的电话。决定约他去禁BAR喝酒。“既然你不回家，那我也出去玩。我才不会傻傻在家等你呢。”我报复性的想。
清澈是个GAY.（“GAY是男同性恋的意思）当年在X城也算是圈子里的名人。也是唯一一个我在X市除了Z认识的唯一一个男性朋友。帅气白净。在骡马市的一个小酒吧里当DJ.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和圈里的人做朋友。我不喜欢那种氛围更厌恶他们随随便便的调子。白晨是个例外。虽然我和他平时不太联系。但心里难过时还是会想到他。白晨是个很好的倾听着。很讲义气。记得之前我和吴婷的闹钟事件就是因为我和清澈出去喝酒而引发的。
果然。清澈接到我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和我约了时间在点吧门口见。一见面。他热情的抱了抱我。然后和我打趣道。呦。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气色愈来愈好。哈哈。不过你这人还真是见色忘友。有老汉了（老公的意思）就忘了哥们了。不地道。
“行了行了。我心情不太好。你陪我喝几杯。”我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吵架了？”清澈的表情一下子正经起来。关切的问道。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清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和Z为何会变的如此。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时间久了厌倦了么？
“不想说就不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老汉叫什么呢？说来听听看咱认识不。”
“Z.”我的回答相当的干脆。
“Z？是不是有个绰号叫L”。清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讶。嘴张的有拳头一般大。
“L？我不知道。我叫他小右。怎么。你认识？”我看着白晨惊讶的表情。一下子也紧张起来。
“额那。应该只是名字相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没没什么。走咱喝酒去。”说着他拉着我。走进了禁BAR.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但什么都没问。对。世界不可能那么小的。我安慰自己。我来点吧除了借酒消愁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吴婷。我想见吴婷。我不奢求能和她讲话。我只想看看她。仅此。
我们进去之后就上了二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入座。后来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这是我一辈子的噩梦。直到今天。我想起这一幕还是带有深深的恨和痛。这是我心里潜伏着的深渊。扔下巨石也发不出声音。那种疼痛，像一枚钉子。生生敲入眼睛。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男一女在二楼卡座的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接吻。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疯狂。周围是一群人的尖叫。也许他们认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们的尖叫除了起哄。更多的是对她们的祝福。全场只有我哭了。或许是因为觉得恶心。抑或流泪，呕吐。都会让身体里隐藏的灵魂更快地空洞下来。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坐在那个男人的腿上。男人搂着女人的腰。他们在拥吻。在撕咬着对方的嘴唇。那个女人是禁BAR里最漂亮的服务员吴婷。而搂着她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抱着我睡过无数个夜晚，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Z.
我全身都因为愤怒而抽搐着。我想我当时一定疯掉了。一个是爱我的人。一个是我爱的人。我现在终于懂了，吴婷口中所谓的会让我后悔的。她成功了。成功的报复了我。我也明白Z彻夜不回的真正原因。我早该想到她有外遇了。只是我一万个没想到外遇对象竟然是曾经爱我爱的入骨的吴婷。
我很想上去给这对贱人一巴掌。可是我动不了。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了。我一直哭一直哭。现在气氛太HIGH.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那是对我更大的讽刺。没有理会我。没人看到我的眼泪。只有清澈看着我突然的眼泪而不明所以的哄我。也许是幻觉。我仿佛看到了吴婷回头冲我嫣然一笑。手机信箱里是Z的“老婆，今晚公司有事。不回去了。明天给你买早餐。安安宝贝。”
我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清澈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一直喃喃自语。口中不断重复这几个字。似乎察觉出什么的清澈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呆呆的看着已满脸泪痕的我。也许他想到了那个正在和别人接吻的女人是我老公。只是他一万个没想到的是，我之所以如此恨和痛。是因为我老公外遇的对象是曾经深深爱过我的女人。吴婷。我似乎失去了灵魂。任由清澈牵着我走出了禁BAR.跟着他打车回到了他家。
清澈真的很讲义气。简单的和他媳妇打了个招呼（也是GAY）。就陪我到他家的顶楼抽烟。从出了禁BAR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说。那个夜晚。我想我流掉了我一辈子所有的眼泪。烟一支接着一支。我停不下来，也不想停。眼前不断浮现那个画面。那个让我恶心又愤慨的画面。当然。更多的是。痛。不可名状的痛。“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我在心里想。对。我要离开。彻底的。永远的。
那天之后。我就回到了爸爸家。我把所有的行李都丢在了Z家。我没有回去取。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他。我换了手机号。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天。Z发了疯的找我。每天都给我无数的电话和简讯。我给予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冷酷的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几天之后，我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QQ的消息。很长。足足有几页。但我知道她是谁。
“呵。想象不到吧？你的最爱最后睡到了我的床上。我每天都在点吧和他做着所有疯狂又暧昧的事。就是希望有天能被你看到。终于。我成功了。你知道你的Z说什么么。他说我的呻吟声比她老婆好听无数倍。呵。他说我比你叫的好听。这就是你的老公。你的最爱。你为了他彻底抛弃了我。别怪我。十一。这是你的报应。哈哈哈。我想你知道我是谁。”
“十一。你知道我有多他妈爱你么？你走以后，我的世界变的一片黑暗。每天早晨起来，枕头上面都是我的泪水，脑袋里全是你对我好的画面，你搂着我睡觉，你背着我每天上下七楼。你给我做饭，你给我唱歌，你牵着我的手陪我逛街，你给我买好多吃的，你给我买可爱的碎花裙子，你告诉我不要害怕，就算全世界都离开我你还是会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十一。你知道么，你曾经在喝醉的时候说过你爱我。你忘记了么？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骗子。我恨你。
我用尽所有方法调查到Z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用化名去接近他。做尽所有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去勾引他，引诱他。果然，那个畜生。还是上钩了。呵。这就是你的老公。这就是你的爱人。十一，全世界只有我爱你。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你懂么？你那天如此决绝的离开了我，你让我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我恨你。”
“没错。我恨你。可是，我又是如此的爱你。现在我成功了。本来以为我会快乐。会解脱。可是，我却愈发的痛苦起来。那晚，当我在禁BAR见到你一个人在人群中掉眼泪，我的心硬生生的疼了。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会如此卑鄙的伎俩拆散了你们。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你自找的。十一你知道么？我们之间，如果有过幸福。那只是瞬间的片断。一小段一小段。更多是伤痛。你给我的，通通都是你给我的。我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十一。我要见你。11月23号百汇门口。我等你。你不来，我就在那站三天三夜。”
“知道为什么选在那里么？因为那是你第一次牵我手的地方。”
看完吴婷全部的留言。我忽然就释然了。自从看到那个画面时我的心一直如刀绞。现在。我终于明白，爱情原来很像我们观望的一场烟花。它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灭前的绚烂。我们看着它。想着自己的心里原来有这么多的激情。然后烟花灭了。夜空沉寂了。我们也就离去了。是的。我真的该走了。在走之前。我决定赴约。我决定再见吴婷最后一面。一辈子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