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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那天的事情让Z很没面子。他一连几天不理我。我哄了好几天解释了无数次他才勉强不再计较。可我很庆幸那天晚上我回去了。因为吴婷告诉我。如果那晚我食言没回来。她就穿着睡衣跑到马路上找我。她总是这样。用尽办法折磨自己，然后借以控制我束缚我。我有时候会恨她。恨她的极端。恨她变态的占有欲。可是。我总是一次次的迁就她，原谅她。我想。这一定是上辈子我欠她的。
和Z在一起后。我开始学会打扮自己。买有女人味的衣服。高跟鞋。还有各种彩妆。护肤品。毕竟我现在是别人的女人了。多少还是该注意点形象。吴婷对我这种行为很是不满。她总是一次次的问我为什么。晚上我依然搂着她睡觉。她会开始和我抱怨。
“十一。你还是不化装比较好看。”
“十一。我还是喜欢看你穿T恤牛仔裤的样子。”
“十一。我们店里那个J前段时间追我呢。她说你虽然很女性但其实很帅气。像那个台湾有个什么T.叫仔仔的。她说她嫉妒你呢哈哈。老公你变回去好不好？”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我却无动于衷。爱情让女人变傻。我想做Z喜欢的样子。
就这样。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理所当然是我男友。而另外一个。亲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我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位吴婷在我心里的位置。但我很确定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是很足的。一定程度上不输给Z.只是在当时我很确信我对吴婷的绝对不会是爱情。“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也许。我们是上辈子的恋人。所以这辈子才用非恋人的身份纠缠不清。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护吴婷和Z之间的关系。我们让他们两人都获取足够的平衡。即使她们不认识。吴婷对Z一无所知。她坚信我开始打扮的女人是因为我厌倦了所谓中性的外表。
那个晚上后。Z也不再和我询问吴婷的事情。他是如此的高傲。他不在乎任何人。他说。他只在乎我的想法。他还说，他只在乎我。这在当时。让我尤为感动。
也许我是过于的自信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把吴婷和Z之间的平衡点维持的很好。我以为我能瞒住吴婷永远。可生活真真正正告诉了我什么叫做“我以为”。和Z恋爱后。我回家越来越晚。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幸福的。我在家有时会发呆。然后回忆和Z在一起的种种美好。有时候会一个人傻笑。我其实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这种行为我相信热恋中的女人都会有。呵呵。原谅我用这么庸俗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毕竟在当时。我只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还未过二十二岁的女人。吴婷的疑惑自然越来越多。这是我瞒不住的。她开始闹脾气。每天都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是不是背叛了她。
背叛？我对这个词语深恶痛绝。我从来就没有和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最初和她在一起时的时候早就强调我是有男友的人。只是那个人消失了而已。何来的背叛？但我不敢说出口。吴婷是如此的歇斯底里。我不知道她一旦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而又无法弥补的可怕行为。
终于。这个我一直担心的状况还是残忍的上演了。那天我和Z约会完。上楼的时候，我有点兴奋。手上抱着KFC的全家桶。愧疚的想这几天陪吴婷的时间太少了。我还专门和小右说这段时间我要少和他见面。因为我要好好陪陪我妹妹了。我眼前又浮现吴婷那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样。每次我说我要抽空好好陪她时。她就会变得异常乖巧。她会拿她的小鼻子蹭蹭我。然后笑着说“亲爱的你真好。”那个时候我是最开心的。因为她开心我就会开心。这很符合我刚认识她时候的样子。记得那时候，她每天都对我笑。每次看到她笑，我就会发自内心的觉得她真的好美。“候鸟半黄昏。秋千晚佳人。有你时明月。无雪时红尘。”嗯。她笑起来就是那么美。想到这里，我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可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画面。这是我永远的噩梦。吴婷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刀片。对着自己的右手腕似割非割的划着。血已经从皮肤上渗了出来。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她看着我狰狞又惊恐的表情。笑了：“你还知道回来啊。哈哈哈。没和老公去酒店开房啊？”
呵。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她就像个女鬼。吞噬着我。摧残着我。我看着她仇恨的眼光。如此的恨。恨不得杀死我。忽然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心疼。至少在那一刻。我以前的对吴婷的怜惜和心疼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傻傻的爱着你，你却聪明的玩着我。十一。你太聪明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你爱上了男人是吧。你他妈还想瞒我多久？”吴婷彻底愤怒了。似乎身体都在抽搐。
“你先把刀拿开。”我冷着一张脸无视她愤怒的吼叫。冲去想抢走的她左手的刀片。
“我看了你的聊天记录了。你和你老公的。呵。他回来了对不。你前段时间出去都是去找他对不。我告诉你。我去你雅思班查过你了。你已经2个星期没去上过课了。你骗我说你在上课。你这个骗子。”
吴婷看我不说话。继续歇斯底里：“我不仅去你学校调查你，我还跟踪过你很多次。只可惜没发现你偷情的蛛丝马迹。呵。你太聪明了。你可知道我在你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么？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不是T？你为什么不爱我？”
那一刻我彻底愤怒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她是如何知道我QQ密码的。但我不能容忍她的调查和跟踪。我恨透了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恶劣行为。四个半月来我第一次对着她怒吼：“我和我男友在一起。算狗P的偷情。我发誓。我永远没有办法爱上女人。我没有办法爱上你这样的人。我更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生活！”
吴婷愣住了。她似乎没有想过我会对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四个半月挤压的不满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屋子忽然安静了。如同死寂一般。半响。吴婷张口：“你说。如果这个刀片划下去。会怎样？”我听到了她近乎绝望的声音。她拿着刀片的手更加用力。我看到血就这样流了出来。不要。我的心剧烈的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我必须要冷静！先稳住她是最重要的，她不能真的伤害自己。
“你要划是吗？我告诉你划下去会怎样。很简单。你会死！想知道我会怎么做吗？我不会有一点感觉。我只会厌恶你。我十一这辈子最讨厌自杀的人。你继续阿。别要死要活的。难看”。我脑袋飞速运转着。用最恶毒的语言刺激着她。近半年的相处我已经摸透了吴婷的性格。我知道我这样做她反而会平静下来。
果然。吴婷听到我恶毒的如同讽刺般的语言安静下来。她把刀片丢到。然后抱着我的腿：“对不起。十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再也不会了。我乖乖好不好。我是乖乖。”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唉。我摇了摇头。吴婷每次都是这样。大闹完就和我道歉。每次都是“再也不会了”诸如此类的循环着。
我忽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我看了看她。深深的叹口气：“婷婷，我会照顾你。只要我在X城。我就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但是我们必须要分开”。我想。我们必须要分开。是的。我们一定要分开。吴婷是我的亲人。我对她有责任义务没错。但是我目前一定没有办法继续跟她在一起。否则。不是她疯。就是我疯。
我开始无视婷婷的道歉和哭泣。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行李。
她愣了大概三秒。然后冲过来摇我的身体：“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你怎么可以？我可以改的。你给我时间。十一你教我，你说怎样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求求你。”我看了她一眼。痛苦再次撒扯着我的神经。这让我无法忍受。我加快收拾衣服的速度。不再看她。
吴婷终于不再哭诉。她看着我把最后几本书放进行李箱的时候十一你确定你要离去么？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婷婷你乖点。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等你恢复到我最初认识你那样。我就会回来。桌上有我给你买的全家桶。你记得吃饭。”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走了。下楼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步伐好轻盈。一直不可名状的轻松。我拿起手机，拨通了Z的电话。
Z看我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她的时候有些意外。他脸上留露出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愉悦和激动。但当时由于我终于解脱吴婷的束缚而过于轻松就没去在意。
“老公。以后我就和你一起住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极其的兴奋。
“嗯。好。”
Z帮我把行李拿进他的房间。然后搂住我：“老婆。我今晚业务上的事要晚点回来。你一个人行不？”Z在某证卷公司工作。之前离开X城也是因为出差。和我一直没有联系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这都是Z给我的全部解释。
“好。我等你。”我是很适合和男人在一起生活的女人。因为我不任性。知道如何体谅和理解自己的老公。奇怪的是从那之后。吴婷再也没有和我联系。期间我打过不少个电话以及发短信给她。甚至去她家楼下等过她。（我不敢上去。我对那个家有莫名的恐惧感）都没有找到吴婷。时间久了，我开始焦虑。我时不时会反省自己。那天会不会太过分了。说话太直接。我不该那么伤害她的。她是那么柔弱敏感。终于有一天。实在是忍受不住。我跑到五环（吴婷上班的地方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