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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无巧不成书。
正当我打开这个陌生人家的大门，准备冲下楼的时候。吴婷双手拧着两袋子菜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我慌张又无所适从的样子。她似乎笑的很开心：“干嘛哦。一醒来就要跑哦？还怕我吃了你呀。来，帮我做饭”。不由分说的又拽了我进了屋。一边说话一边给我展示她买的菜。芹菜，茄子，鱼，还有豆腐。很奇怪。这些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本小姐要下厨了哦。你今天可真有口福。快干活。帮我洗菜。”说着把我推进了厨房。
我到现在其实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她的话就像是种魔咒。我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在她面前就像个木偶。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个晚上我又没有回家。吃完她做的饭，然后和她一起看综艺节目。后来一个偶然的时间我回想起来。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可惜的是，做饭的人已经不在了。
吴婷说她今天休假。然后非逼着我陪她睡觉。她说一个人她会害怕。我在想，爸爸看见我消失了两天。会不会着急的去报警。后来我才知道。爸爸根本就没有找过我。呵。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这天晚上，我显得非常不自在和尴尬。吴婷睡的床很小。而且那女人穿的实在是过于性感。黑色的蕾丝睡衣。弄的我眼睛一直不知道该我哪看。我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就关灯睡吧。我明早回家。”说完。我转过身去。逼着自己放松。
黑夜如此寂静。忽然我听到背后穿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哎。你知不知道你其实还蛮帅的”。
我楞了一下：“阿。我。我不是T。你别误会了。”我发现我说话已然有些打结。
她笑了笑：“那无所谓。你挺有魅力的。跟踪我的坏蛋”。然后我感觉一对纤细的胳膊从背后环抱着我。
我忽然坐了起来，有点生气的说：“你再这样我现在就回家”。
吴婷狐疑的看着我过激的反应：“别想太多了。空调太冷了，我只是想暖和而已”。说完她也转过身去睡了。剩下我一个人呆坐在她的床上发楞。
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我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嗯。他又出差了。呵呵。原来我消失了两天竟然没有一个人会过问。给手机冲完电，打开手机发现没有未接来电，就连一条简讯也没有。我轻轻翻开电话本，看到了Z的名字。在第一列。拨通后，又是那个冷酷的女人声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小右。呵。他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有一个女人在X市一直在等着她。
后来。我几乎隔三差五就往禁BAR跑。我不喜欢混圈。尤其是在X市。哪个女人没和三个以上的男人做过。大家都是随随便便的。所以我一直也没什么知心的同性朋友。去禁BAR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看吴婷。因为我每次看到她，心情总会出奇的好。似乎能让我忘记父亲的无情以及小右对我的冷淡。
从那之后我说服爸爸开始搬出去住。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说服。因为他根本不会去关心我住在哪或者和谁住。他只会给我大量的钞票来弥补他做父亲的责任。我当然很理所当然的搬去吴婷的住处和她住。
熟识后才发现秦欣私下是个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的女人。她不说话的时候文静的像朵花。而且是那种长在温室里看起来很名贵的花。她说她喜欢粉红色。讨厌黑色。因为工作需要她才穿成那样。白天的时候，她是粉红色的。乖巧的秦欣。我后来问她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工作，一定得去夜场上班。虽然只是服务员，但在BAR里毕竟是不安全的。
她笑着说：“十一（我的名字），你笨吧。我叫吴婷。吴婷吴婷。听起来就是舞厅。我注定和夜场脱不了关系啦嘿嘿。”
“好烂的理由”。我一脸的不屑。
但毕竟我还是一个吃家里靠家里的学生。我不知道钱在这个社会有多重要。所以我想我没资格说吴婷。吴婷是个很任性的女人。她经常半夜在我熟睡时把我推醒。在我耳边大声说：“老公，我要吃上汤小笼包。现在就要”但她却在我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又忽然抱住我：“还是明天再吃吧。嘿嘿。”
我对她那个对我“老公”的称呼深表不满。我一次次的强调我是有男友的。叫她不要误会了。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叫谁都是叫老公”。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有段时间吴婷脚扭到了。我开始每天背她上下楼。7楼。着实还是有些吃力的。吴婷似乎很喜欢趴在我背上。有时候会听到她小声的喃喃自语“老公。你怎么那么瘦啊，再胖点就好了。”
我到现在也不懂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那样做。我只知道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有种很莫名心疼的感觉。我只是知道我要照顾她。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两个女人的同居生活。吴婷每天都去上班。然后我接她下班回家。夜场的工作时间是很不规律的。有时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我似乎早就习惯了。抽着烟在马路边上等她。（我以前抽烟。现在完全戒了。烟酒都不碰）偶尔被那些酒肉朋友看见。会被取笑说：“哟。又等媳妇呢。真是个妻管严。”我都笑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承认。只是我每天都有一个不改的习惯。就是坚持给小右打电话。发简讯。可是从那次在电话里吵架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我想。或许那个男人已经忘记了我。
<四>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去接下班的吴婷。她喝的烂醉，在马路一边不停的吐。我看着眼前的她，心里突然萌生的心疼很疼。不停的拍她的背。希望她好受一点。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把钞票。我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当我看见吴婷在凌晨两点的马路上对我大声的吼：“老公。这是我一晚上赚的。500多呢。我给你。全给你。我爱你。”
我的眼泪掉下来了。像个失去了亲人在马路上走失的小孩。我蹲下。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忘记了那晚我们是如何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家的。可是总归，从那天之后。我对吴婷更加好了。也更加的心疼那个女人。最为显著的就是我开始每天晚上搂着她睡觉。这件事以前不管她怎么求我。或者对我撒娇。我都不会去做。毕竟心里有着Z.那个把我的爱情扼杀在摇篮里的男人。
但那天之后，我心里偶尔会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全部都死光了。只有吴婷。我只有她。我们一起去宜家，买了张很大的双人床。看着她挑枕头和被套的可爱神情。有一瞬间我觉得很幸福。我觉得我似乎可以给她幸福。可我马上又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T.我也不会喜欢上女人。而她需要的，是个能照顾她，保护她的T，我不是。也不可能是。我只是个在等着一个不知道是否还会回来的男人。
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面铺满了暧昧的气息。这是两个女人的床。温暖又舒适。她温顺，听话，乖巧，安静，任性，细腻，敏感。不知道怎么的。上天跟我开了个玩笑。让吴婷爱上了我。被人爱总是好的。我开始享受这个过程。看着她给我做饭，洗衣服，甚至内衣内裤。是的。她非常爱我。爱的彻底。
吴婷在我的劝说下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在五环（X市的体育用品商城）找了份导购小姐的工作。她在puma上班。很巧的是。她们店里竟然有三个T.J.乐乐。还有H.我第5次去接吴婷下班的时候。吴婷拉着我进了她们店，介绍她们给我认识。我想也许是我多心。J看我的目光里有种莫名的敌意。乐乐是个很外向阳光的人。说“婷婷噢。这美女谁啊？是咱”自己人“不？长的真漂亮。”
婷婷有点不开心。撅起了嘴“她。我老公。你别谁都打歪心思好不？”
乐乐顿时成惊呼状：“可惜了可惜了。”
吴婷笑着去打她。我看着她们的打闹。忽然很烦。我转身冲出五环。往东大街的方向奔去。吴婷看我生气了。转身拿起包冲出来追我。她一直走在我身后。我听到她高跟鞋与地面啪啪的拍打声。是的。我开始厌烦。吴婷是混圈的人。她的生活圈接触的几乎全是LESBIAN.而且全部都是T.这是我所讨厌的。我讨厌一堆一堆的的T凑在一起。讨厌她们穿的怪里怪气，满口脏话的样子。吴婷似乎很喜欢。她称她们为“铁子”（就是挚友的意思）。到家楼下的时候。我回头看她。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面对着我。
“你不要再和别人说我是你老公了。我不喜欢。而且我也不是。”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何她的泪腺可以如此发达。她开始喃喃自语：“对不起。十一对不起。”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心一下子又莫名疼了起来。我摸了摸她的头。她搂住了我的腰。我们相视无语。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变不断的出现矛盾。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吴婷有时候有着莫名的厌烦。她很爱哭。只要我哪句话说不对了。她就会开始大闹。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生活久了，我感觉自己的容忍力和耐心在一点点的被她消磨耗尽。
有次我回家晚了。和朋友在外面喝酒。回家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床角。披头散发的看着我。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寒意。“婷婷。你干嘛呢？”
“呵。你看看你的手机。”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并打开。发现二十六个未接的电话。七条未读的简讯。均显示一个名字“吴婷”。
“十一。我给你做饭了。做了你爱吃的芹菜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十一。菜都凉了，你在哪里？”
“老公。我想你。你怎么还不回来？”
“呵呵”
“是故意的是吧。你故意玩消失。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束缚着你么？”
“不接电话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你是个魔鬼。”
正当我想着如何对吴婷解释我因为把手机调成静音而没有注意到她的电话和简讯，以及为何我晚归的原因时。她随手拿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在我始料未及时对着我砸了过来。
“十一。你是个魔鬼！”她骂我。歇斯底里的声撕力竭。
闹钟准确无误的砸到了我的嘴角。我轻轻用手抹去。然后闻到了来自我嘴里的血腥的味道。吴婷愣住了。她发疯一样跳下床。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跪在了我的面前。发疯一样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我轻轻的拉着她。然后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吴婷愣愣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她似乎以为我会骂她会哭闹。但我依旧很平静。整个过程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乖乖睡觉。我出去下。一会就回来。”
吴婷又哭了。她拽着我的胳膊。说“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我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然后转身下楼。我唯一欣慰的就是她终于平静下来。没有再追出来。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
其实那天晚上我哪里也没有去。我只是一个人蹲在吴婷家楼下抽了一晚上的烟。我想我需要冷静。我要重新审视自己和吴婷之间的关系。有一句很俗的话。我想形容我们两个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们都是冬天里的刺猬。身上长着长长的刺。冬天的风很冷。于是我们只能靠近互相取暖。但我们又靠不到一块去。因为我们身上的刺”。呵。我们就是冬天取暖的刺猬。在一起的确可以互相依赖，互相温暖。可是我们永远挨不近。因为一身的刺。吴婷变态的占有欲和极端性就是她的刺。
自从“闹钟”事件后我不再和朋友出去玩。每天很认真的上雅思课。早出早归。只是我变得成默寡言起来。但我依旧每天抱吴婷睡觉。这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不。应该说是责任。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坚持这种关系直到我出国。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天之后改变了。也造成了以后的一切一切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