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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弦

子时已过,但她依然了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张让她心烦意乱的脸。

强迫入睡,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呿!越数越有精神,终于,她认命地坐起,拉开床帘,靠在床头,看着洒进来的淡淡月光。

触及久违的心思,泪也止不住的滑了下来。

温柔的银华让她忆起那句初识就很有感觉的歌词深夜里走过长安街,天空照着你我依然是那汉唐的明月。

无论物事怎么改变,大自然依然有条不紊地循着它的轨道运行,即使千百年前或是若干年后,唯一可以慰你藉聊的就是你们照着的是同一轮弯月。只是没有经过全球化的月亮现在更大,更亮,它不需要等到十五、十六才像圆盘。

你们都还好吗?应该也没有多差吧,就当我是出了趟门,去了一个离你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生活,然后,慢慢的,你们就习惯了,就像当初我几年没回一趟家一样,你们也不会太在意不是吗?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伤心,也许,这两年多来,你们已经习惯了!瞧我,适应得多好啊。每天白天工作,晚上看帐本,累了就休息,这种生活真的很不错,平平静静,是以往的生命里从不曾得到的奢望。现在,偶尔想想你们,想想夜雨,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只是,唉……天不从人愿……

有点糟糕的是,最近,她好像心绪有些不宁了,而原因应该是他,一个莫名奇妙闯进她生活的人,照常理,她应该怕他,避之则吉才对,可是,她做不到。很多时候,她对他的存在再自然不过,大概是跟他的相处模式很有趣,很轻松,尽管总是把她气得半死,就好像,好像在夜雨和某人在一起的时光,一样的充实,一样的开心,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就算心是这么容易乱,可在这里,她无意留下牵畔,这可怎么办呢?

一声微响,打断了她的飘绪,马上擦干眼泪,才想起身,突然一个黑影迅速闪到眼前,且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她惊叫前掩上她的唇,扯下面巾:“是我。”

定了定神,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他的脸,然后拉下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是你就光荣啊!”

嘿嘿一笑,在她身旁坐下:“光荣倒算不上,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

“惊喜?麻烦把后面那个字改成‘吓’字。”一看他自然的坐姿,不满又升一级,没好气地,顺手一推:“喂!这是我的床。”

像是倒抽了一口气,他说:“--我知道。”

没有错过他的闷哼,她狐疑地问:“你怎么了?”

没等他回应,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向她传递了不好的预感。

“你,你受伤了?”

“嘘,小声点,小伤,不碍事。”可惜虚弱的声音实在没多大说服力。

“你先等着,我去点灯。”才站起,一手已被他拉住,低头,“怎么了?”

“不可以点灯,人还没走远。”

拉住她的手不停浸出冷汗,没由来的,一抹心慌悄然侵入,回身扶他躺下,“你先休息一下,我来想办法。”

轻轻走到窗前,打开一道小缝,说是小缝,却已足够让她看见楼下街道的景象,吞了吞涶沫,轻轻掩上窗门。这--也太壮观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眼尾扫至一角,惊喜地一敲额角,啊!有了。

只见她摸索地取来烛台,然后把床纬一层一层地拉上,这个时候,她深深庆幸自已的身份所需的这些奇怪装设,用力地把屏风移至向着街道的床尾,从衣柜底格取来药盒,这才回到床上,在黑暗中点亮火摺子,然后再次爬出床纬外,满意地感觉到一点点只能与月光比拟的亮,这才放心地回到床上。

小小的天地,一点烛光已给了足够的亮度,也因此,蓝晴这才看清他所谓的小伤整个左臂的衣物都已教血水染透,触目惊心的鲜红让那抹心慌恣意横生。

镇定,镇定!深吸一口气,为他擦去脸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地剪开左手的衣袖,摊开湿透的布料,用毛巾轻轻擦拭,然后一条长长的划痕张牙舞爪地展现在她眼前,紧接着,又有血水浸出,刹那间,眼眶有点发热,心口抽痛,只有握着毛巾的手抓得死紧。

蓦地,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不用担心,我很好。”不知何时,他已从昏迷中醒来,正温柔地凝视着她。

不想让他看见失措,轻眨去会有的水雾,她努力嫣然一笑,“嗯。”然后取来金创药,一点一点轻柔地洒上伤口,不时抬首轻问:“会痛吗?”

依然震憾在她绝美笑容中的风清扬只能愣愣地摇头,看着灯下这名为他疗伤的女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活了二十六年,他好像第一次尝到了甜蜜的滋味。

一会儿,她塞上药瓶的盖子,抬首,迎上他不变的凝视,微微一笑:“接下来呢?”

恍然回神,他看了看伤口,回眸:“你有针吧?”

针?

浑身一震,她难掩颤音:“你,你要我缝合它?”

尽管知道她害怕,但他不得不点头。

“非,非得这样吗?”

“把针拿来吧。”他坚定而温柔地点头。

深深看了他一眼,她没有再说什么,下床,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针线盒。

就在她拿起针在烛心上烤时,他突然说:“我不喜欢白色线。”

举着针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像明白了什么,她回首一笑,瞪了他一眼:“轮不到你作主!”

没有处理过此等情况,但高温消毒的常识总还是有的。

待指尖传来热度,蓝晴忙低首寻找伤口。

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刺下第一针。

他及时握上她的手,“真的,不要怕,没多痛的。”

紧紧反握他的手,她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全神贯注地与伤口作战。

一针一针穿进他的血肉,没有听到他的闷哼,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滴血的心,不敢抬首看他,因怕下一秒就会失去勇气。

寂静的夜,四更报已被敲响,而厚重的帘纬里只有她拈针的手来回穿梭,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静静的呼吸,安静的烛火。

穿过最后一针,在线尾打了个小结,一手执起剪刀,轻轻剪断,又取来金创药,迅速洒在因缝合的动作而扯出的血水的伤口上,待不再有沁浸的迹象,才慢慢地收拾好手中的一切,用毛巾擦掉伤口周围的鲜红,然后,抬眸,迎接她的是他深深的凝视。

再也无法压抑情感,抚上他青白的脸,她心痛得无以加复:“很痛吗?”

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他轻叹地向自己承认心弦已被她拨动,暖暖一笑,轻吻她的手:“不痛,真的不痛。”

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的滑落,她哭了:“不要,不要再有下一次。”

巨大的悸动撞击上他的心头,他只能保证:“不会,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小心地伏上他右肩,她只能用止不住的泪水去渲泄心底的恐慌。

“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乖。”无措地抚上她秀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了。

“如果,如果,下次你再受伤,你就等死算了,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断断续续中,她抽噎着说明。

“好,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冲着她的担心,他也不敢再受伤了。

嘈杂的人声一波一波地传入她耳膜,终于再也睡不下去,睁开沉重的眼帘,才想伸个懒腰,才察觉腰间被一个手臂牢牢环住。然后迅速想起昨夜的一切,小心翼翼地移开他的手,直起身子,探头检视他的左手,很好,看来伤势正在复原,小手覆上他的额,确定没有发热,她吁了口气,好在伤口未被细菌感染。

起身下床,虽然她经营的生意只有晚上才是高潮,但一天之计在于晨,她已习惯早起,通常外面的街道开始活动,她已酥醒。

把屏风移回原位,趁这清晨,楼内还没有人活动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跑下一楼天井,洗漱完毕,然后,提上一小桶水往房间走去。

放下水桶,关上门,转身--“呿!你想吓死我啊!”

微微一笑,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说:“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撇撇嘴,“我习惯了。”看了看他,又问:“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不了,我得趁现在人少先走,免得连累了你。”

“哼!这么有心就不要闪进来啊!”假惺惺!

他但笑不语,只是照例走到窗边。

“喂!小心点。”不情不愿地,她说。然后不自在地看着八仙桌上的帐本。

“放心吧。”他又走回她跟前,抬起她的小脸,“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跃出窗外,踏风而去。

晨风吹散脸上的燥热,看着迷蒙的晨色,什么紊乱的思绪也记不起,她虔诚地双手合十,在心头为他祈祷平安! lfrDwUr5Ig8VE1MgXJx98uaRB73agNXfk3PUOzbx8DQAix3+Kj2MJQ2P39sHs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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