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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去调查一下饲养小屋吧

第二天,好容易等到放学,我们马上开始展开搜查行动。

我们四人(当然是我、龙之介、吉野以及成见泽四个人)换下拖鞋,来到教学楼外。

目的地当然就是鸡消失的现场——饲养小屋。

饲养小屋在体育馆内侧,一般没有什么人经过。养鸡的小屋、养鸟的小屋和养兔子的小屋并排在这里。

小鸟和兔子的饲养工作都是由六年级同学负责的,不过现在并没有人来喂食。兔子的小屋里,那只周身通白的兔子看上去软软的,正在来回踱着步。我好想去摸一下这只小兔子,可是看到大家都径直走向鸡的小屋,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昨天,吉野说过“鸡不是自己逃走的”,今天到现场一瞧,我相信她说得没错。

养鸡的小屋整个被铁丝网包裹着。

整个空间范围足有一个小公园里的沙坑那么大,被铁丝网完全罩住,铁丝网比我还高出很多,作为支柱的粗铁丝,从四个角支撑起整个空间。中间狗窝般大的小屋就是鸡用来躲雨和睡觉的家。

三太作为仅有的一只鸡却失踪了,以至于如今的饲养小屋显得异常空旷。

“看来那只鸡不是自己逃走的,无论从哪边都是出不来的。”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吉野回头道:

“是吧,根本没有可能逃出来。”

不只是四个角,铁丝网横梁的部分也被牢牢固定住,以防万一,甚至还设有顶棚,多半是为了防止玻璃碎片掉进来,麻雀的话也许还能从这些铁丝网的缝隙间出入,可鸡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看来手还是能伸进去的,看!”

我从铁丝网的缝隙中,试着把手伸了进去。硬要伸的话,可以伸到肩膀这里,但再往上就会受到肩膀的阻挠,怎么也伸不进去了。也就是说,人也是肯定进不去的。

“就算把手伸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吧。”吉野不耐烦地说道,“三太可是很大的哦!它是只公鸡,要比公园里的鸽子还要大,不可能从这么小的缝隙内钻出来。”

“说得也是。”我把手抽了回来道,“墙壁和屋顶有铁丝网,所以不会有出入口,那么地面呢?会不会有人在地下挖了隧道一直通到外面,然后经此把鸡带了出去?”

“这点我们也考虑过了。不过你看,这里哪儿有什么挖洞的痕迹?”

不用吉野说,我也看到了,虽然隔着铁丝网,但小屋内的地面看起来挺硬的,哪儿都不像挖过洞的样子。

“说到挖洞的话,下面有没有可能?”龙之介说道,“那儿不是有个狗窝般大的小屋吗?把那东西移开,在下面挖地道,把鸡取走后再把小屋移回原来的地方,如此一来,挖洞的痕迹就会被遮挡住。”

“但是,那个,嗯,那个是固定的,动不了的。”成见泽战战兢兢地说道。

以防万一,我再一次把手从铁丝网的缝隙间伸了进去,推了下那个狗窝般的小屋——小屋一动也不动。

“不行,真的动不了。这样看来,果真没有什么秘密通道了啊!”

我一说完,只见龙之介眉头紧锁:

“这里似乎是个封闭空间,锁也没有被破坏过的迹象。”铁丝网的一部分被做成一扇门,门上垂着一把大锁。龙之介摆弄了会儿这把锁,看样子没发现什么异常。

“鸡消失的前一天,成见泽你是这样上了锁后才回家的吧。”

见我向自己确认,成见泽扶了下眼镜,说道:

“嗯,呃,那个,我把里面打扫了一下,把水和饲料换了,然后,把锁锁上,这点我可以肯定,这时三太的确还在里面。”

“嗯,那之后,三浦(康)训练结束后,路过此地也看见过三太的啊!”吉野也说道。

“可是,第二天一早却消失了不是吗?这就怪了!不会是遇到神仙了吧。”

说着,龙之介抬起头看那铁丝网覆盖的小屋的顶棚。我也顺着他的眼神抬头望去,“有锁锁着,鸡出不去,人也进不来。当然,忘记上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成见泽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嗯,我就是这样的人,过分神经质,还时常因此被哥哥嘲笑……所以绝对不会忘记上锁的!”

成见泽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语气却十分肯定。说到这个分上,应该是错不了的了。不管怎么说,成见泽的性格是非常中规中距的。

就拿这个养鸡的小屋来说吧,打扫得非常干净,而饲料箱就像量过了似的与墙壁成直角摆放着。

正如她本人所说,确实是规规矩矩的性格。她从未迟到过,说不定东西忘记拿了的经历也一次都没有过(我的话,倒是经常会有)。轮到她值日的时候,总是能把午饭的咖喱分得极其平均,任何人都不会表示不满。美术劳动课上裁剪厚纸片时,也总是能精确到毫米。还有,第二学期家政课上做布娃娃的时候,大家都去做一些可爱的动物,而成见泽却中规中距地拘泥于当年的生肖动物……

我正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龙之介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上了锁的话,这儿就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这里面的鸡不可能会消失。看来,这真是个科学所解释不了的超自然现象。”

“可是真的消失了啊!”吉野说道。

“嗯,真的是不可思议啊!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成见泽也说道。

事实上,我也认为这是个奇异的事件。

昨天也有些这样的感觉,今天来到现场一瞧,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

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消失的,这的确称得上是离奇失踪。到底要用何种魔法,才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把鸡带走?这是如假包换的不可能状况,货真价实的神秘事件!

成见泽说她是上了锁之后才回家的,此时,鸡确实在小屋内。此话出自做事认真的成见泽之口,应该错不了。而且,成见泽走了之后,鸡仍然在那儿,三浦(康)就是证人,这一点也确定无疑。

可是第二天早上,鸡却消失了。

但小屋整个被铁丝网罩住,上边也好旁边也罢,当然还包括下方的地面,没有任何可以出入的地方。铁丝网罩着的小屋做得很牢固,没有哪里可以破洞而出。在此情况下要把鸡带走,是任何人都无法办到的。真是一点儿也搞不明白,究竟是谁,用什么方法,完成了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个谜团始终无法解开。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管怎样,大家再把发现时的样子好好想一遍。”龙之介依然不失冷静地说道,“早上成见泽来到这里的时候,这把锁是锁着的吧?”

“嗯,那个,确实是锁着的。那个,三太虽然不见了,锁却没有被动过。”

“这时山崎老师已经在这儿了吧?”

“是的,嗯,他呆呆地站在这扇门前,等我一靠近,便惊讶地对我说道:‘喂,鸡不了见啊!怎么回事?’。我看了之后也吃了一惊,因为锁明明锁着,可三太却不见了!”

“等等,此时山崎老师尚未去过办公室吧?”

“嗯,那个,我想多半是刚从那边的停车场过来吧。办公室里还上着锁,一个人也没有,老师们也都还没来。然后山崎老师建议先回办公室看看钥匙是否还在。”

“所以你们就一起去了办公室?那么钥匙在吗?”

“嗯,就在办公室里放钥匙的那个地方放着。”

“也就是说,山崎老师站在那里的时候,手里并没有钥匙。看来老师不是犯人,没有钥匙的话,根本无法把鸡带走。”

“啊?龙之介,你连老师都怀疑啊?”吉野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诧异。

“嗯,最先怀疑首位发现人,是侦探的基本常识。”龙之介冷静地说道,“我本来以为有可能老师就是犯人,但他在现场被成见泽发现了,所以自己便装作发现人,不过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儿。还没有去过办公室的话,不可能有钥匙。”

“想得真多啊,龙之介!”

对于吉野惊讶的话语,龙之介充耳不闻,一个人迅速离开了养鸡的小屋。

“等一等,龙之介,你上哪儿去啊?”

我出声相询,龙之介依旧没有回答,独自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快步走去,小巧的身体使他走起路来异常轻快。

我们三人赶紧从后赶来。

“喂,你要去哪儿啊!”

我追上来问道。而龙之介却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不解地瞧了我一眼: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后门!”语调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去后门?干吗?”

“虽然还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但鸡的的确确是被人带走的。”龙之介边穿过停车场边道,“在那个封闭的小屋里,鸡不可能自己跑出来,就算跑了出来,一只鸡在校园里乱逛,也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我想,会不会有人把它带到了校外?假设你是犯人的话会怎么做?把活物拐走的话,一定会选择最近的出口出去。抱着鸡到处走的话,说不定会被别人看见。因此,必须尽早撤离学校。所以我才会想到犯人会不会是从后门逃跑的,想过来调查一下。”

“可是,现在再怎么调查也迟了啊,三太上周就不见了啊!”

吉野的话龙之介并没有听进去。

“嗯,我只是调查调看看而已,或许会有什么发现。”龙之介依然我行我素,快速向后门走去。

“真是的,就不能听听人家的话吗?”

吉野和成见泽对望了一眼,抱怨道。不过在这儿抱怨也没用,龙之介已经走远了。

“没法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我催促着两位女生,跟在龙之介的背后走去,身后的两位女生似乎很不情愿地也追了上来。

探听工作也不能保证一定有作用。

出了后门,是一条小路。

由于非常狭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仅仅是住宅区之间的一条小路而已。

街上有一位老婆婆在扫地,大家都称她为“吉田屋的婆婆”。在后门旁边,有个卖文具和零食的小店,老婆婆是这家店的主人。

龙之介步伐轻盈地向吉田屋的婆婆走去。

“啊,等一下,喂,这样可不行啊,龙之介!”

龙之介不顾吉野的反对,来到老婆婆身边。

“啊,你要买什么?绘画用纸?魔术玩具?”老婆婆停下手上的活儿,抬起头来问道。

“不,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想问您几个问题。”

虽然龙之介说得很客气,可老婆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高兴:

“搞什么啊,只看不买?不买的话一边儿凉快去!”

基本上,这位老婆婆的服务态度称得上是生硬至极。由于店离学校很近(毕竟一出后门就是),上课的时候缺什么东西的话,大家都会去那儿买,所以老婆婆没有必要和颜悦色地做买卖。

“您有没有看到过一只鸡从这儿逃了出来?或是有什么人带着鸡跑了出来?”

面对龙之介的提问,老婆婆依然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鸡,就是每天早上打鸣的那只鸡吗?这么一说最近倒真没听见它叫过。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喔喔乱叫,吵死人了!”

老婆婆住在吉田屋的二楼,就在后门旁边,离养鸡的小屋也很近。

“实在太吵了,我正想去向老师们反映呐!那只鸡怎么了?跑了吗?”

“与其说是跑了,倒不如说是失踪了。”龙之介笑容可掬地答道,“您有没有看到它从这里出来?”

“我怎么知道?鸡倒是没有看见,最近乌鸦却多出很多。乌鸦一多,就会把附近的垃圾啄得一塌糊涂。近来不遵守垃圾处理规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回收日还没到就把含有水分的垃圾扔了出来,所以才会引来那么多乌鸦!正因为这些素质低下的人越来越多,乌鸦才会衣食无忧,越来越多,真是愚不可及!没素质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乌鸦也就跟着多了起来,这个城市住起来也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老婆婆表情难看地不停抱怨,连龙之介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说到乱扔垃圾,你们学校的学生也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在我这儿买了点心后,就乱扔包装垃圾!虽然来买东西我很高兴,可是这儿的垃圾都快堆成山了,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可不能再忍了!都说过好几次了不要乱扔垃圾,可根本没人听,真是恬不知耻!最近的孩子一点公德心也没有!老师们费尽口舌说了这么多遍,还是没有人改正,你们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些话,对我们说又有什么用?

说起来,放学时是不允许买零食吃的,如果有人不遵守这条规定,你又怎么能指望他去遵守其他的规定呢?

何况,我们还经常看见班主任山崎老师在这里买零食吃(虽然已经是老师了)。这样的老师再怎么提醒学生,我想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说服力。

再说,要是吉田屋的老婆婆提醒了还不改正的话,也许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不管怎么说,这位婆婆在这里也算是开了几十年的店了,学校的文具都由她包办,算起资历来,她要比任何一位老师都更老。而且她比校长岁数都大,有些老师是本校毕业的,老婆婆可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说不定,她的影响力,要比任何一位老师更大呢!如果被这么一位老婆婆叱责后依然我行我素,那恐怕谁去劝都没用了。

我正胡乱想着,老婆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最近的孩子真没教养!孩子少了,父母都惯着他们,都给惯坏了。以前,家家户户都有五六个孩子,父母无法照顾到每个人,所以大家都有强烈的自立意识。这样宠着孩子怎么能把他们教育好?现在的家长怎么就不明白呢?从小把他们教育好,培养他们的自立意识,这样孩子才能长大成人啊!而现在的年轻家长却不懂这些,只知道一味地惯孩子,以至于培养出来的孩子都这个样儿!”

老婆婆依然紧紧盯着正要离去的我们三人。

犹如芒刺在背,吉野走过去猛地一拉龙之介的手腕:

“喂,龙之介,走吧。那么,老婆婆,再见了!”

吉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向老婆婆道别。与此同时,我们几个仓皇失措地逃出了吉田屋。

我们从后门回到了学校。

“啊,失败失败!被骂得好惨!”

面对这么一个失败的结局,龙之介挠了挠头。吉野无奈地说:

“所以我才让你别去的嘛!那个老婆婆可是出了名的话多,这点你应该知道的吧。随随便便和她搭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是,鸡一定是从那边出去的。老婆婆一直都在那儿,我想她肯定会看到些什么的。”

“还在说这种话啊!好好反省反省吧!总之,老婆婆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你就死心吧。那位老婆婆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听到吉野的抱怨,龙之介又笑着挠了挠头。

确实,老婆婆只顾不停地说些没用的话。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探询工作,往往能获得一些有用的情报,可现实中却没有这么顺利。

养鸡的小屋已经没什么可调查的了,我们回到了教室。

我们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百叶箱附近正巧遇到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女老师。

“啊,仁美老师,您好!”

吉野高兴地上前打招呼,而龙之介却小声咕哝道:

“仁美老师,又在瞎转悠……”

“嗯?你说什么?你是五年级3班的龙之介同学吧。你长得很有特点,所以我印象很深。那边美少女二人组是你们班上的明里同学和小惠同学吧。你们俩长得很可爱,所以也很引人注目。嗯,那么这位是……”老师转过身来看了看我,“是谁来着?对不起,我记不得了!”

我那个泄气呀!我就这么不起眼吗?我脸上一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位穿白衣的老师。

总体上来说,这位老师身材高挑,一袭白衣虽然感觉很酷,却和脚上的那双凉鞋有些格格不入。

这位就是保健室的贾林仁美老师。

仁美老师年轻漂亮,性格直爽,在学生当中也有很高的人气(当然,在男老师当中也很有人气)。只是,这位美女老师却有个怪癖。

“老师您在散步吧。”吉野说道。

龙之介口中的“瞎转悠”,说得好听点儿,就是吉野口中的“散步”,说得不好听,便是“徘徊症”。

仁美老师这个瞎转悠的怪癖非常严重,经常穿着凉鞋在校内徘徊。虽说保健老师用不着上课,可连上课时间也在校园里乱转,的确有些……经常有同学感到身体不适,来到保健室一看,却发现仁美老师又不知到哪儿闲逛去了。每次都要动用校内广播呼叫她,这也成了学校里一道有名的风景线。

“散步是我每天的习惯。”仁美老师异常兴奋地说道,“你们呢?一起在学校里约会吗?太好了,嗯,好好相处哦!老师学生时代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不是的!”吉野神情严肃地一口否定。

“我们在找那只鸡。”龙之介说道,“仁美老师经常在校内瞎转……不对,经常在校内散步,有没有看到过它?”

“鸡?是饲养小屋里的那只吗?啊,这么一说,最近还真没见过!”仁美老师表情略显惊讶,“鸡怎么了?”

“没什么,您没看到的话就算了。”龙之介换了个问题,“那么在这一个星期里,学校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比如说?”

“比如说,有什么没用的东西消失了,之类的。”

“没用的东西?”仁美老师指尖抵着脸颊陷入沉思。

龙之介想知道,连续消失事件是否在我们教室之外也有发生。仁美老师经常在校内徘徊……不对,是散步,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一定会有所察觉。

“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可是仁美老师并没有给出我们期待的答案,她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东西消失了,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我就不明白。”

“没什么,总之我只是想问一下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的事情啊……我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事情。”仁美老师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想到。嗯,完全想不到点子上!话说回来,你们在做什么?侦探游戏?”

“嗯,算是吧。”

听到龙之介的回答,仁美老师兴致盎然地笑道:

“山崎老师班上奇怪的学生真不少啊!你们在玩侦探游戏,另外还有些女生在玩占卜游戏。就是那个,你们班上的女生,嗯,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那个扎个小马尾辫的孩子和那个经常用发带的孩子。”

“是礼奈同学和凉子同学吧?”吉野说道。

“对,就是她们。”仁美老师夸张地点了点头,“那两个孩子聚集了五六个人,是上个月吧,在更衣室里玩占卜游戏呐!说是大天使大人的占卜。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占卜方式,现在同学当中流行这种占卜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面对吉野暧昧的回复,精力充沛的仁美老师毫不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山崎老师是个怪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影响,班上的孩子也都开始玩一些奇怪的游戏。侦探游戏、占卜游戏,对了!前些日子,你们班上的男孩子还在单杠上跑步呢!爬到单杠顶上,然后在上面撒腿狂奔。那地方太高了,很危险,我去劝过他们。现在一想,这好像是模仿忍者战士甲贺战队的游戏,就是电视上放的那个英雄故事的节目,果然是受山崎老师放任主义的影响,班上的孩子都那么活泼奔放。呵呵,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的侦探游戏也很有趣吧。”

“嗯,谢谢。”

龙之介苦笑着答道。可精力充沛的仁美老师仍在继续:

“对了对了,说到占卜,我学生时代也经常玩哦!嗯,大天使大人占卜倒是没听说过,我们那个时候流行的是‘狐狗狸’。啊,虽然是老师小时候的事情,但也不是那么遥远的过去。‘狐狗狸’你们也应该知道的吧?”

“嗯,要用到五元或十元硬币的吧,不过我没玩过。”

听到吉野的回答,仁美老师非常高兴:

“对的对的。按照‘あいうえお(译者注:此为日语开头5个假名,罗马字标音依次为:a、i、u、e、o。)’的顺序写下平假名,还有‘YES’‘NO’和数字。然后在上面放上一枚十元硬币,大家各伸出一根手指,一齐按在十元硬币上。嗯,这样一来十元硬币就被狐仙大人附体,自己动起来了。当时非常流行的,现在的孩子不玩了吗?”

“几乎不玩。不知道其他学校怎样,总之我觉得没什么意思。”龙之介答道,“毕竟,说是十元硬币自己动起来的,可其实也是大家碰了它才动的吧。如果没人碰过,而十元硬币却狐仙附体似地动了起来,那样的确很有趣,可大家都碰过了,怎么能说是自己动起来的呢?肯定是大家无意识间让它动起来的。”

“唉,龙之介真是个现实主义者啊!”仁美老师睁大了双眼,“不懂浪漫的男生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哦!因为女孩子都很喜欢这个呀!大家七嘴八舌,去算自己和喜欢的男孩子是不是相配。嗯,现在的占卜花样越来越多了,大天使大人占卜准备起来好像很麻烦,‘狐狗狸’的话只要一枚十元硬币就行了。嗯,所以我小时候大家都玩这个。话说回来,占卜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必要。呵呵,因为我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受欢迎,到了初中高中,甚至在这之后也一直很有人气哟!唉,太有人气了也让人烦恼。嗯,向我求爱的男生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要和我约会的人太多了,只好对他们进行编号整理。可终究还是太多了,最后号码都排乱了。啊,太受欢迎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啊!”

仁美老师越扯越远。

确实,人漂亮,性格也不坏,没有不受欢迎的理由,可对着几个小学生畅谈自己的罗曼史,还是有点儿……不,更重要的是,闲话说得实在太久了。结果,和吉田屋的老婆婆那次一样,我们又一次被迫听了长时间的闲话。

不过,细细想来,无论是谁都希望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别人听。只是我们需要的情报却一点儿也没有打听到。看来探询工作必定有作用这种事,也只会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杜撰的情节中。

现实中可没有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大家集思广益。

没有什么大的收获,我们暂时先回到了教室。

“话说回来,那只鸡是怎么消失的,一点儿也搞不明白啊!”

龙之介一回到教室,就极度困惑地说道。

我也表示同意:

“嗯,真的完全搞不懂!无论怎么想,能想到的也只能是不可能状况。”

对于实际问题却束手无策。

刚才看到的养鸡小屋,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连屋顶都有铁丝网,而且上了锁。这样一来,无论从哪里都无法把鸡带出来。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一般。

“啊,真是的!真的好想知道,犯人到底是怎么做的!”龙之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既然如此,一定要尽早找出犯人!抓住犯人后,直接撬开他的嘴,问出真相,这样最快了。一定要找到此人的念头,弄得我心里直痒痒。”

与昨天相比,对于此次事件龙之介好像更有兴趣了。其实我自己也是。如此不可能的状况出现在眼前,怎能叫人不兴奋?

“说到找出犯人的突破口……”

龙之介话锋一转,回望了我们一眼,在身旁找了把椅子坐下。

“话说,昨天吉野说过‘故意要让人看见’这句话吧。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我说过这句话吗?”吉野也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和成见泽见势也坐了下来。四人围坐着,同昨天一样,继续讨论着事件的发展。

“吉野昨天在说到连续消失事件的共同点时,这么说过的吧。”龙之介那双松鼠般的眼睛望着吉野道,“犯人故意用惹眼的方式,故意要让别人察觉似的犯下案件。为了让消失的东西马上被人发现,而用惹眼的方式让其消失,这不是你说的吗?”

嗯,我想起了昨天讨论时的情形,这些话吉野好像说过。

并排贴着的画只有中间一幅不见了,一目了然。

鸡的话,成见泽每天都会去照看它,因此它一不见小成就会察觉。

纸糊的傻大个招财猫的情况也一样,因为它很大,所以一消失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我的竖笛也是如此,故意把笛子剩余的部分竖在桌上,好像是“故意要让人看见”似的。

根据以上情况,吉野得出了——犯人故意惹眼地导演了这几出消失事件——这一结论。

“而且,昨天也提到过,犯人基本可以认定为同一个人。”龙之介环视了我们一眼道,“也就是说,有一个人,故意用显眼的方式,导演了这出连续消失事件。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犯人留下的讯息呢?”

“讯息?”吉野不解道。

“不错,讯息。不断有东西消失,以及这种故意让人察觉的方式,我想犯人一定是想传达什么讯息。”

“谁?想传达些什么?”

听到我提问,龙之介苦笑道:

“高时你又性急了。若很容易便能知道的话,也就没那么麻烦了。我也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嗯,原来如此,讯息啊!”吉野望着天花板沉思道,“犯人想要传达些什么,可由于某种原因不便直接说明,只好用教室里的物品消失的方式,留下某种讯息。”

“不错,为了让这些消失的东西让人察觉到,犯人才会故意导演了这一系列的消失事件,这样很容易便能得出他想传达些什么这一结论。”龙之介说道,“如此一来,消失的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一点也就合情合理了。应该是为了留下讯息的同时,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而故意选用没用的东西的。”

“嗯,那个,可是,三太呢?”成见泽双眼越过镜片,向上望着龙之介。

“鸡的话,可能是其他的东西代替不了吧。我想对犯人来说,第二样消失的东西必需是鸡。不过我还不知道其原因是什么。”

“可是,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传达怎样一个讯息呢?”吉野侧着脑袋说道,“会是这个班上的人干的吗?”

“嗯,此次事件发生在我们班上。我想多半,那个,我们班上的某个人想传达什么讯息,嗯,所以,我想也一定是我们班上的人干的吧。”

龙之介截住了成见泽慢条斯理的话头:

“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的确,犯人希望我们班上的人看到讯息,不过还不能断定讯息的发出者也在我们班上。”

“嗯,确实。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人出入这间教室。”吉野点了点头,“可这么一来,讯息接收者是谁?犯人传达讯息的对象,是我们全班同学,还是某个特定的个人?”

“不错,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是某个特定个人的话就糟了。作为局外人的我们,也许看不懂这讯息的含义。”

“为什么?”

听到我的提问,龙之介回答道:

“你自己想想啊,如果发出的是针对个人的讯息,涉及到的内容也许只有发送者和接收者知道。假设他们两人之间定下什么秘密法则的话,我们根本无从知晓。”

啊,原来如此。就像暗号一样,我想道。有些暗号,必须用接收方特有的解读方法(或事前商议好的原则等)解读。如此一来,旁人看来就会一头雾水。若讯息发送方和接收方果真是用这种特殊法则进行交流的话,我们当真毫无办法。这可就麻烦了。

“可是,那个,这样的话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啊。有没有办法解读呢?若这真是某个讯息的话,用这样煞费苦心的方法传递,其内容肯定很重要。所以,那个,好想解开这个谜啊!”

“是啊,再说也不一定就是针对个人的讯息。”龙之介点头道,“消失物品的四位失主或主要相关人员都说没有什么线索。这样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传达给我们全班的讯息。如果是这样,就没有什么理由解不开了。”

“嗯,只要知道讯息的内容,也许就能知道发送者是谁了。接着就可以找出犯人,解开事件谜团了。”

我也表示同意。即使不知道暗号的解读规则,花些工夫或许也能解开,值得一试。

“可是,传达给全班的讯息,会是什么呢?”吉野侧着小脑袋说道,“招财猫也好,笛子也好,让人察觉到这种东西不见了,有什么意义呢?”

“比如说,快些清理没用的东西之类的。”

我的发言换来的是吉野的横眉冷目:

“难道是让你把不用的笛子快点拿回家去?姑且不论你的笛子和招财猫,栋方的画可是刚贴出来的呀!再说,三太也不是没用的东西。”

“啊,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脑子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不过,正如你所言,不会有人特意用那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传递这么无聊的讯息。”

“那个,嗯,高时说得没错,用拐弯抹角的方式,嗯,或许是难以直接说明的事情吧。”

听到成见泽的发言,吉野的态度为之一变:

“有道理。不过,有话要说的话,在座谈会或其他什么场合上直接说不就行了?要是觉得在大家面前难以启齿,也可以悄悄地写在黑板上嘛!”

“不是每个人都像吉野你那样直爽敢言的啊!”

我一发言,吉野马上又变得横眉冷目,“什么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唉,原来在高时眼中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原来是一个什么话都会说,一点内涵都没有的人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表达不清楚,但绝对没有把吉野想成这个样子。因此,我要说的话,就像刚才成见泽所说的,犯人无法明确地表达,或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明。总之,犯人也许有什么企图,所以才会这么偷偷摸摸地……”

“有什么企图?什么意思?”

“总之,比如说恐怖片之类的。影片中的神秘杀人狂,总是不慌不忙地把人一个一个地杀死。这次也是如此,这与把主人公身边的人一个个杀死,从而使他陷入极度恐慌,用的是同一种手法。东西一个个地消失,每个人都会感到压力,不由自主地会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么说,讯息归根到底还是针对特定某个人的?”吉野显得有些不屑,“可是,没用的东西连续消失,会给人什么压力?这算哪门子企图啊?”

“我这不是举个例子嘛!说是有什么企图,可能有些夸张了。我的意思是犯人想对特定人物以外的人保密。比如说,游戏之类的。对,也许是班上的某些人在玩大规模的传话游戏。或许某个家伙非常热衷于探寻奇闻逸事,所以用传话游戏的方式来传达讯息。”

我的拼命抵抗依然逃脱不了吉野的反驳,“说到喜欢奇闻异事,我们班上大概只有龙之介吧。再说有谁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而把三太拐走?”

“嗯,说得也是——不,但是即便如此,这个讯息传达起来也很麻烦。这个,到底是不是讯息啊?把它作为讯息这个前提,会不会本身就是错的?”

听到我质疑这个基本的前提条件,成见泽轻轻推了下眼睛,说道:

“那个,嗯,也许是有什么不足吧。”

“不足?什么不足?”

“嗯,那个,材料,或者说是关键词,我想或许由于这些东西不足,才导致无法准地确传递讯息。嗯,那个,会不会还有什么东西也已经消失了,只不过大家都还没有察觉到呢?”

“不,应该没有。”我摇着头说道,“没有人察觉到的话,作为讯息便失去了意义。而且,至今为止消失的东西,均很容易就被人觉察到了。不为人所知地使东西消失,不符合犯人的一贯手法。”

“啊,原来如此。正因为显眼,所以才会想到它可能是讯息。嗯,我的思绪好混乱。”

“我也是。总之,犯人一个接一个地把东西变消失,而且保证消失的东西很容易被人察觉,这点一定要记住。”

我说完后,龙之介松鼠般的大眼睛就朝这边望了过来:

“嗯,高时,说得好!‘一个接一个地’这一点说不定很重要!这个次序也许是不能颠倒的。”

“顺序?画、鸡、招财猫、竖笛?”

我掰着手指数着,四样东西不像是词语接龙。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关于东西的话,昨天也讨论了好久,不是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吗?让我们要换个角度想一想,从人这方面着手。”

“人?”

“不错,消失的东西,不是一一对应着班上的某个人吗?”

龙之介说着,和我一样掰着手指进行说明,画的作者,是栋方。鸡的饲养员,是成见泽。招财猫募捐箱的制作者,是神宫寺。还有竖笛的主人,当然就是我。

“栋方、小成、神宫寺、高时……”吉野也掰着手指说道,“这四个人有什么共同点?除了同班同学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不一定是他们本身,比如说学号之类的。事件只发生在我们班上,对应上学号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消失的东西对应的人的学号,把这些数字排列出来,或许会有所帮助。”

龙之介说出自己的提议后,成见泽立即起身到自己的座位上把笔记本拿了过来。

“嗯,栋方和神宫寺的学号是几号来着?”

“啊,我是20号。”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写下了相关人员的学号。

栋方,23号。

成见泽,15号。

神宫寺,6号。

我,20号。

四个数字并排写在笔记本上,可是看不出有何特殊含义。

“是什么暗号?会不会是秘密金库的密码?”

我的话立刻招来了吉野的反驳:

“哪里有什么金库?高时,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我哪有?”

“那你怎么开口闭口神秘金库啦,企图啦,大规模游戏啦,一般不会有人往这方面去想的。一定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我的确不是一般人。”

“嗯,是不一般。确切地说,是不正经!”

“要你管!”

龙之介对我和吉野无谓的争论充耳不闻,紧紧盯着笔记本上的数字说道:

“啊,对了,刚才仁美老师说过‘狐狗狸’的事情吧。那个好像要按‘あいうえお’的顺序,把平假名写在纸上的吧。我们也把这个号码按照‘あいうえお’的顺序写出来看看吧。”

我们依此提议,按照“あいうえお”的顺序把数字一一对应上。23号,按照“あいうえお”的顺序的话,第二十三个假名是“ぬ”(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nu)。15号对应的是第十五个假名“そ”(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so)。

依此类推,笔记本上出现了四个假名。

ぬ、そ、か(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ka)、と(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to)。

“ぬそかと——什么意思?”吉野不解道。

ぬそかと。

ぬそ可と。

ぬ粗歌と。(译者注:此三行日语发音相同)

不行,完全不得要领。

“也许不是按照‘あいうえお’,而是按照‘いろはにほへと’(译者注:いろはにほへと,罗马字标音依次为:i、ro、ha、ni、ho、he、to。此为日本一首古老的诗歌,用到所有假名而不重复。)的顺序。”

龙之介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我们又按“いろは”的顺序把数字一一对应。“いろは”的第二十三个假名是“む”(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mu)。第十五个假名是“よ”(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yo)。

依此类推,得到的四个假名是——

む、よ、へ、ね(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ne)。

むよへね。

むよへ寝。

む世へね。(译者注:此三行日语发音相同)。

这样排列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再用英文字母试试看。”龙之介依旧不依不饶。

“ABCDEFG”的第二十三个字母是“W”。第十五个是“O”

依此类推,排出的四个字母是——

WOFT。

什么呀这是?新的职业摔跤组合的名字?不是我吹,英语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懂。

不过,细细想来,如果要向我们班上的人传达讯息的话,应该不会用英语。学都没有好好学过,又怎么会有人解得了英语密码呢?当然,也就不会有人特意跑去发这种无人可以解读的讯息。

其他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四个人相视苦笑。

“这个好像差太远了,英语字母不用考虑了。”龙之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平假名的话,又完全不得要领。按照顺序不行的话,我们试试其他的排列组合吧。”

“排列组合?”吉野问道。

“就是把文字的顺序打乱重新组合成新的词语。比方说,‘高时’的读音是‘たかとき’(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依次为:ta、ka、to、ki),变换一下顺序,成了‘かたとき’,变成了‘片刻’的意思。”

龙之介说完,我们就开始尝试。

ぬ、そ、か、と,这四个假名排列组合一下,可以组成的词语有:

外かぬ。

過疎とね。

楚歌とね。

外糠。

可とそね。

そねとか。

“そね”是什么意思?完全弄不明白。

我们又把按照“いろは”顺序排出的四个假名试了下。

へむよね。

米へむ。

むへ寝よ。

胸よへ。

無よへね。

読むね屁。

看不懂啊,这玩意儿!

看来这样也不行。

“我说,用不着特意找出学号来对应,直接把他们四人的名字组合起来看看如何?”

我们又按照吉野的提议试了试。

栋方功二、成见泽惠、神宫寺秀一、藤原高时。

四个人姓氏的第一个假名分别是——

む、な(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na)、じ(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ji)、ふ(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fu)。

搞什么啊!听起来像俄国人的名字。姆那基夫?

换成名字的首个假名试试:

こ(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ko)、め(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me)、し(译者注:罗马字标音为shi)、た。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看来这样组合也没有任何含义。

“嗯,看来只有四个假名还是不够啊!”龙之介双眉紧蹙,显得一筹莫展,“啊,这么一说,刚才成见泽好像说过关键词不够什么的。这或许是……”

“什么?是什么?”

我受够了文字游戏,不禁出言相询,却见龙之介那松鼠般的眼睛突然一亮:

“或许文字还不够。我说,高时,一般来说,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暗号无法解读?”

“嗯,也许是需要什么特殊的解读表之类的情况。”

我刚说完自己的想法,吉野马上补充道:

“也有可能需要某种特殊的专业知识。”

“不,还有更简单的可能性。”龙之介道,“讯息尚在生成中。”

“生成中?”

“嗯,不排除尚未完成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肯定无法解读。也许这次的讯息也是如此。”

“唉?还在生成中?”吉野惊道,“也就是说,教室里的消失事件还会发生?”

“不排除这种可能。没有人可以保证犯人已经停手。完全有可能再次发生此类事件。到目前为止一共发生了四起,若再有发生的话,一定也会像之前那样,留下可供解读的字词。有些时候,甚至需要好几十个字。”

“好几十个字!这样岂不是班上每个人都要轮一遍?”

吉野惊讶的言语,并没有改变龙之介冷静的神情:

“不错,也许此后还会不断出现受害者,直至全班同学都轮上一遍为止。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罢了。”

“不会吧,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也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和吉野对望了一眼。

班上每个人都有东西消失,这样岂不成了大事件了!而且此后此类事件还会继续发生,这可不是小事!

“嗯,那个,大家看一下这个吧。”

始终保持沉默的成见泽,在我们面前把笔记本展开。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成见泽风格的文字整齐排列着,似乎是一张表格。

3日(周一)栋方的画消失(早上发现)

4日(周二)

5日(周三)三太消失(早上发现)

6日(周四)

7日(周五)招财猫消失

8日(周六)——休息——

9日(周日)——休息——

10日(周一)竖笛消失(早上发现)

“看呀,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发生一起。”成见泽透过镜片看着我们道,“嗯,昨天好像也说到过,这算不算是某种规律?”

原来如此,这样列成表格后一目了然。犯人总是每隔一天会把某样东西变消失。栋方的画是周一早上发觉不见了的,也有可能是在上一周的周五就被犯人取走了。也就是说,犯人在两周前就开始行动了。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龙之介看着表格说道:

“果然,整个事件都是同一犯人所为。如此精确地每隔一天行动,肯定是有周详的计划的。这么说来,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今天是11日,周二,按照每隔一天的原则,明天早上就会有事件发生。

明天早上,又会有东西从这个教室里消失!

犯人兼有周详的计划和固执的信念。这种固执,让人感到些许害怕。

正基于此,也许明天犯人真的还会有所行动。

真的有些让人害怕。

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教室里一片死寂…… uxN0kT6UosYDM/7wHJx1/bXogR9iskgw4hWhrSfHApKTaQeRce9o65/SrwQhJK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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