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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里睡的不安稳,一直反反复复猜测,苏让回来为什么?是来接沈灵,还是来刺激她?不管为什么,他到底成功了,心里的愧疚逐步升级,自己早早在他不幸的婚姻里添上浇了油的柴火,苏让的不幸,她有责任。

早上是在恶梦里惊醒的,四周灰朦朦一片,漫天遍地的黑色雾障,哪里都没有人,只有她一个四处碰撞。突然感觉有人从暗中一把拉回她,终于醒过来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梁夏末有些焦急担心的脸。

“怎么了冬子?做恶梦了?”

“哦。”迟冬至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过一段时间有个任务,必须得下部队训练,曲直给了我一段时间的假。”

可能是有些感冒,这一夜头疼的厉害,梁夏末似乎看出她的不舒服,双手轻揉的按上她的太阳穴。

这是一双与普通常年拿枪的军人不同的手,纤长、灵活,有淡淡硝烟的味道,迟冬至当然知道这双手有多厉害,最精密复杂的炸弹在他手中如同听话的孩子。其实她并没有看过梁夏末认真工作的样子,不过可以想像的出,是怎样一副严谨认真的画面。

严谨认真的梁夏末!迟冬至几乎失笑出声,很难把他工作时的样子跟平时在家撒泼放赖,就差坐上打滚儿的样子重合。

“你笑什么你?”梁夏末没好气的嘀咕,耳尖儿红的几欲滴血,可以想像,做这种讨好人的事情,他是有多么不自在。

今天两人都放假,理所当然得留在婆婆家。早餐还是梁夏末准备的,一水儿的清粥小菜,王淑贤吃的很满意,吃完饭让梁夏末陪她下楼逛了逛,也不知是不是对他说了些什么,梁夏末独自一个人上楼,坐在沙发上,一味有些呆滞的随着她的身影转。

“妈去哪儿了?”

“去杨婶家坐坐。”梁夏末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拍拍身边的位置,很郑重叫她的名字,“冬至,你过来,咱们谈谈。”

迟冬至被他难得的郑重搞的莫名其妙的,擦干手上的水坐下,“什么事儿啊?”

“我不同意离婚,我不准你离开我。”梁夏末扁起嘴,满眼都是不甘又受伤的表情,嘴里却不肯放软,还有霸道圈住她腰肢的手臂。

迟冬至默默收回‘郑重’那两个字,眯着眼看他多年如一日的无赖,想着是不是她不答应,下一步又到床上解决了?

被她这么一看,梁夏末心里又没底了,定了定神强装镇定的挺起胸脯,倔强解释,“我跟沈灵什么也没有,你还不知道我么,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啊,况且八杆子打不到,我真没那个心,你是我老婆,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些她知道,有多爱他就有多了解他,品格与人性,只是更深的东西如果不表现,她又怎么能摸的到呢?必竟还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迟冬至心里酸酸的,柔软起来不可避免。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指责梁夏末不值得她付出,即使她自己也这样认为,可是她的爱情,从未因此改变过分毫。她甚至开始恶毒的比较,同是身份为丈夫的梁夏末与苏让,梁夏末……做的更好。

“妈跟你说了什么?”

“不用管她说了什么,冬子,我不要别人,过去、现在、将来都只有你一个,我跟沈灵真没什么,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行吗?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考虑考虑。”迟冬至想了半天,扔给他这样一句话。

前几天她想要离婚,他需要考虑,如今他考虑的结果是继续婚姻,迟冬至她也必须要考虑。婚姻必竟不是童话剧,更不是小说,小说里的人可以潇洒完美的抛弃婚姻转身离开,或黯然或洒脱,却无一不干脆利落,现在生活却是不可以的,她有太多的不能放弃,哪怕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那些牵挂也将会是她放不下的绊脚石。更何况他们是一个坚决不离,一个其实不太舍得离。

“你见过离婚夫妇还有当兄妹的吗?”

夜里黑暗,迟冬至这样寻问自己,答案是没有。你能眼睁睁看着梁夏末抱着别的女人吗?答案是不能。那王淑贤怎么办?

迟冬至咬住被角,眼泪几乎掉落,她不能不要王淑贤,看不得梁夏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婚姻进行到现在,除了这些没有半点寄托,他那里不可靠,心应该放在哪里?

也不知想了多久,半边脑子都是麻痹的,突然一条手臂软软圈过来环住她的腰,“冬子,咱们和好吧,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迟冬至眼睛睁的大大的,心里狂跳,半晌猛的转过身,急切到几乎粗暴的吻向梁夏末的嘴唇……

事后,梁夏末照旧让她背对着自己搂进怀里。

迟冬至像是全身松软下来的猫,整个人埋进梁夏末怀里,身上酸痛的零件被揉的很舒服。

“冬子,咱们生个孩子吧,咱们的,以前怕你伤心一直不敢提,我真特别喜欢孩子,像你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多好,我把你和孩子都放在心窝里疼,答应我吧,行吗?”

梁夏末变了,虽然不明显,但可以感觉出他一点点艰难的长大,迟冬至没有嘲笑他的将近失去才懂的珍惜,而是有种我家男孩儿终于长大了的喜悦感。或许她也应该反省一下,过去的二十几年,是不是太放纵宠着他了,如今一转头就想离开,逼迫他扒筋挖骨扔掉本性变的成熟。

思索间,梁夏末又一次把自己安放进她的身体里,怎么要都不够,天生就契合,好像本来他就应该安扎在这里。

……

纵欲的后果,腰酸背痛是必然,却面若桃花,谷子打趣她,师公体力好啊,瞧把师傅伺候的这个美。迟冬至扑上去跟她疯闹成一团,抬头看见朱染在旁边,尴尬的坐立难安。这叫什么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是风水轮流转?古时候是男人调戏女人,那叫耍流氓,现在整一个颠倒过来了,不过不叫耍流氓了,叫腐女。

“师傅,朱染有情况。”谷子凑过来小声说。

“什么情况?”

“肯定是恋上谁了,要不怎么老跑神儿呢。”

迟冬至也在想这个可能性,“那是谁呢?你?”又怀疑的看她一眼。

谷子连忙摆手,“可饶了我吧,让我们家小民警哥哥听到又该不理我了。”

“你这出息。”迟冬至笑骂她没出息,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上思索,“不是你是谁呢?别的组的,还别的部门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没见他往别处跑啊,兴许恋上师傅你了呢。”

“闭嘴。”

谷子乖乖闭上嘴了,没忍一会儿就又张开,“师傅,我说着玩儿呢,你可别当真。”

“我是你吗?”

这一页就在她和小谷子的玩笑里翻过去了,可迟冬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天的无意的咒语竟然成真,朱染的爱情,卑微的让她心疼! y0+TDGEvuNX5aBiq8zO7/2AQ5vpsTCfuO5M/5wB8mGDXWU7y3ND3+ssyqy0yRZ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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