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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恩怨分明(3)

他强笑了一下,忽然领略了一首词内中真正的意味,他低吟着: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长叹了一声,暗忖:“以前许多次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嚷着我的哀伤呀,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我的哀伤似的,可是现在--”

他的低沉和长叹,使得谢铿愕然注视了他许久,他虽未历情场,但世事又有几样能瞒得了他,暗忖:“这少年大约已和方才那少女有了些情意。”低头一望脚下黄土,想及那娇笑款款的少女的娇憨音容,心中也不禁有些怅然,对这云龙白非此刻的心境,也油然起了同情的感觉。

于是他低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种天灾,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兄台也不必太难受。”

云龙白非蓦然被他看穿了心事,而这心事却是他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于是他厉喝一声:“谁心里难受来着。”身形一晃,笔直地站到谢铿面前,鼻尖几乎碰到谢铿下巴,盛气凌人地接着说:“谁心里难受了?你说。”

谢铿微微一笑,他比白非大了十多岁,看到他这种举动,觉得他更像个小孩子了,脚步一错,身形滑开了三尺,却并不回答他的话。

白非气愤地哼了一声,道:“不管什么,你谢铿自命侠义,却见死不救,还算得了什么英雄?”他将过长的袖子略为挽起了些,又道:“今日,我白非倒要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

他话虽说得狂傲,但有了方才的举动,谢铿只觉得他的不成熟,而不去注意到他的狂傲。

因此他扑哧一笑,带着笑意追了一句:“替我师傅管教我?”同样一种笑,但是在不同的场合里,每每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谢铿的这笑虽是善意,然而白非听来内中却充满了轻蔑的意味,他怎忍受得了别人的轻蔑,暴喝道:“正是。”身形虚虚一动,不知怎的,又来到谢铿面前,距离谢铿的身体,最多不超过五寸。

谢铿有些诧异,暗忖:“天龙门下的轻功,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他也未免太奇怪,明明有要和我动手之意,但怎的却又和我站得这么近。”江湖人动手过招,是绝没有站得这么近的,试想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五寸,又怎能出手呢?

白非比他稍微矮一些,他一低头,便可以看到白非两只炯然有神的眼睛也在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道:“兄台是想赐教吗?”心中却并无防范之意,这一来是因为他认为绝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出招,二来他知道这云龙白非出身名门,也绝不会做出暗箭伤人之事。

白非又冷哼一下,道:“阁下现在才知道呀。”顿了顿,又道:“阁下该准备接招了吧?”

谢铿还来不及回答,因为他从开始到现在,也不曾考虑到白非会在这种距离中发招,哪知白非手掌沿着肚子一提,倏然反攻他的咽喉,左腕一反,合两指疾点他的小腹。

谢铿这才大吃一惊,身形后仰,“金鲤倒穿波”,如行云流水般,向后疾退了数尺。

哪知白非如形附影,也跟了过来,却仍然和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而双手连绵,也就在这距离里,倏然间已发出了七招。

须知这样发招,根本不需变动臂部以上的关节,距离既短,出手自然就快,而且招法之怪异,更是武林所无。

若是换了别人,岂不早已被白非点中了穴道,但饶是谢铿久经大敌,武功亦不弱,此时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他大惊之下,暗忖:“在这种情形下,我连还招都不行,还谈什么制胜!”脚下巧踩七星,快如飘风地闪避着,心中也在连连思忖着,该怎么样才能解开云龙白非的这种江湖罕见的手法。

他念头转了一个又一个,但心思一分,更显不敌,白非脸上流露着得意的光芒,身形潇洒地随着谢铿的退势移动,双掌连发,非常轻易地,已将这江湖闻名的游侠谢铿迫得还不出手来。

谢铿方才已打了一次硬仗,又在黄土下埋了这么久,此刻真气自然不继,汗珠又涔然而落,虽然仗着轻功不弱和临敌经验丰富,一时不致落败,但应付得已是狼狈不堪了。

人在情急之中,每每智生,谢铿在这种危急的状况中,也蓦然生起了一个念头,他暗忖:“云龙白非是天龙门下,武功自然也该以天龙七式为主,可是怎的他却施展出这种打法来?”

“可是这却给了我一个方法来解开此危机。”他微微笑了一笑,成竹在胸,“可是如果我跃起来,不管我轻功有没有他高,他总不会在空中也能施开这种手法呀。”

于是他又笑了笑,暗怪自己方才为什么想不到这方法。

白非见久攻不下,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他这种手法,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挡住十招的,可是此刻谢铿却已接了数十招了。

他想起了当初教他这套手法的人,曾说过:“这手法只能攻敌不备,但却往往能将武功高于你的人,伤在掌下,只是这种手法近于有些缺德,能够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可是白非却心怀好奇,因为当初他在学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后来他一用上了,才发觉其中的威力,于是他更高兴,每一遇敌,便施展这手法来,连自幼浸淫的天龙七式也摒弃不用了。

此刻谢铿心中有了决定,却见白非突然双拳内圈,似乎要打自己,哪知二肘一齐翻出,双双撞向谢铿的左右乳泉穴。

这一招更出人意料之外,谢铿一惊,只得再往后退,因为在这种情形下,连上拔都不能够。

哪知身形刚退,白非双肘一升,双拳自下翻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猛击谢铿的胸腹。

这一招更快如闪电,但是却将两人间的距离拉长了,这念头在谢铿心中一闪而过,但这时他身形方往后撤,力道也是后撤之力,这一拳打来,刚好在他根本来不及回力自保那一刻。

这招也正是白非在另一位异人处学来,这种怪异手法里的最后一招,那人曾自负地说:“能避开此招的人,也算是武林中一等高手了。”

原来这种手法,乃此异人自己精研而成,是以连谢铿那么广的眼界,也看不出他的来历。

白非双拳抢出,中指的关节,却稍稍向上突起,原来他在拳中,又暗藏了点穴的手法。

是以这一拳莫说打实,只要指稍沾着一点,谢铿也当受不起,而照这种情况看来,谢铿要想躲开此招简直太难了。

日色阴沉,朔风怒吼,大地呈现着暗淡的灰色,太阳,根本已有许久没有看到了。

黄土绵亘百里,本来还有些灌木之属,经过这一次土崩,越发变得光秃了,于是一望平野,尽是黄土的赤黄之色。

而放眼望去,天上的暗灰,与地上的赤黄,结成一片难以形容的颜色,这或者是因为有风的缘故。

在风砂迷漫中,远处的人只能看到谢铿和白非迷蒙的人影,而根本无法辨出身形的轮廓来。

突然,蹄声急骤,驰来数匹健马,冒着这么大的风,速度仍然惊人,马上骑士中一人突然咦了一声,指着谢铿与白非动手之处说:“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有如此身手的人在动手。”

另三人随着他手指之处望去,面上也露出惊异之色,另一人说道:“伍兄,你看清了没有,怎的却只有一条人影?”

先前那被称作伍兄的,轻咦了一声,惊道:“先前小弟明明看到是两人在动手,怎的倏忽之间,已是剩了一人呢?”

说话之际,四匹马又放出一段路,只因方向的偏差,是以他们和谢铿动手之处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有缩短。

这四匹马当然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马上的骑士老幼不一,但却是满面风尘,而且脸上带着精明强悍之色,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年纪最长,颔下的胡须已渐渐发白,两鬓更已全白了,此刻突然一圈马头,道:“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另一人张口似乎想阻止,但见另两匹马已随着赶去,也停住了口,将马缰右勒,也随着赶了去。

迷蒙中那人影仍然屹立未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么急遽的马蹄声似的,那四匹马稍微放缓了速度,在离那人影丈余之处,就停住了。

马上年纪最长的骑士,微一飘身,掠下马来,回头一摇手,阻止了另两匹马上骑士也要下马的趋势,缓缓向那人影走去,可是那人影却仍像没有发现有人走来,仍然屹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那年长的骑士越走越近,口中沉声道:“在下金刚掌伍伦夫,偶游此地,看到兄台惊人的身法,心中钦慕得很,是以冒昧赶来,兄台高姓大名,不知能否告诉小弟--”他止住了话,看到那人根本没动弹,干咳了一声,接口说道:“如果兄台不屑与小弟相交,那--那就算了。”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以金刚手伍伦夫来说,在江湖中也算成名人物,居然肯这么客气地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说话,明眼人一望而知,他此举必定有着什么用意,只是其中究竟有什么用意,在他还没有说出之前也不会有人知道罢了。

那人影仍动也未动,马上的另三人大半年纪较轻,看到那人影这样,已是勃然作色,其中一个浓眉环目的粗豪壮汉,已经不耐烦地道:“伍大叔,和他罗唆什么,快走吧,我们还有正事呢。”

金刚手伍伦夫仍沉着气,连头却没有回一下,静静望着那人影,心中也有些奇怪,突然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此人已被点中了穴道吗?”

他这个猜测,当然很近情理,因为按理来说,无论如何那人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静立的。

伍伦夫一念至此,又朝前走了两步,心中忖道:“若他真被点中穴道,那么我就解开他,这么一来,他焉有不帮我忙的道理?”转念忖道:“此人身手不弱,此时此地,倒真是我的好帮手。”

他心里正在打着主意,哪知那人影已缓缓回过头来,虽然仍未说话,伍伦夫却已心头一凉,忖道:“呀,原来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并没有被人点中穴道。”遂也停住脚步。

这时马上的那粗豪汉子已一跃下马,三脚两步奔了过来,大声地朝那人影喝道:“喂!你这厮怎的不会说话,难道是个哑巴吗?”

伍伦夫眼角微动,忽然看见那人影眼中精光暴射,方自暗道不妙,眼前一花也未见那人影如何作势,已掠到那粗豪汉子面前。

金刚手一生练武,目光自然锐利,眼角随着那人影一晃,已瞥见那人影出手如风,手指已堪堪点在那粗豪汉子的将台穴上,又硬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只是他出手太快,那粗豪汉子根本没有发觉,还是声势咻咻地站在那里发怒。

那人影目光如水,在那粗豪汉子身上打了个转,那汉子浑身仿佛一冷,想说的几句狠话,竟也咽在肚里说不出来了。

伍伦夫再次见到那人影的身手,对这种轻功更为惊讶,知道就凭这粗豪汉子的身手,十个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身形一掠,也掠到那粗豪汉子的身前,低喝道:“伦儿休得鲁莽。”

那粗豪汉子瞪着眼,嚷道:“我立地开山铁霸王郭树伦怕过谁来,伍大叔,你老人家别管,我倒要看看这厮是什么变的。”

伍伦夫一皱眉,狠狠盯了他一眼,这自称为铁霸王的小伙子似乎对金刚手十分惧怕,只得鼓着生气的嘴,不再说话了。

伍伦夫回头朝那诡秘的人影深深一揖,笑道:“儿辈无知,还望阁下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一抬头目光接触到那人的面庞,忽然“呀”的一声,惊唤了出来:“阁下不是谢大侠吗?”

回过头去,朝郭树伦笑道:“伦儿,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就是你心仪已久的游侠谢大侠呀!还不快过去向人家赔礼。”又朝马上的另两人一招手,道:“蔡兄,程儿,你们也快来见见谢大侠。”欢欣之情溢于言表。

游侠谢铿目光茫然,苦叹了口气,浑身像是失去了依恃似的,瘫软地站在原地,昔日的英风侠骨,也像荡然无存了。

“伍大侠别这样客气,彼此!”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说下去道,“从此我谢铿,就算在江湖上除名了。”

他目光茫然在地上搜索着,瞥见远处地上躺着的那具尸身时,他脸上神色,更是黯然。

伍伦夫目光随着他的目光转动着,当然也看到了那具尸体,心中一动,忖道:“难怪方才我明明看到两条人影,瞬息之间,已失去一人,原来是已被他杀死了,想来此人必定是和他有着什么渊源,他不得已杀了此人,心里又有些难受,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个,我倒要劝劝他。”

金刚手伍伦夫以为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他怎会知道这其中的曲折,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单纯呢?

原来当时云龙白非双拳一出,谢铿便知道,定难躲过,在这快如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里,他怎有时间来思考如何解开这一招的方法?

于是他只得闭起眼睛,静静等待这致命的一击。

哪知他所感觉到的,并不是那种致命的打击,而仅觉到左右乳泉穴微微一麻,原来云龙白非仅仅将双手中指的第二关节,轻轻抵住他两个穴道,而并未施出全力进击。

当时谢铿身形后退的力量仍未消减,而云龙白非的双手,也像粘在他身上似的,始终不即不离跟在他的穴道上。

他睁开眼睛来,云龙白非正带着一脸讥嘲的微笑凝视着他,右嘴角微微下撇,轻蔑地说道:“你逃出我这一招,才算人物,不然的话,嘻--”他嗤之以鼻地笑了一下,倏然止住了往下面说的话。

可是纵然他不说,谢铿也能体会得出他话中的涵义,他一生光明磊落,是个本色的大丈夫,如今受到这种侮辱和讥嘲,在他说来,可比死还难受,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向喉咙涌起。

于是他勉强收摄往后退的力量,哪知云龙白非也倏然停住了,手指依然不离他的穴道,脸上也依然是那种讥嘲的神情,他心一横,脚尖微点,竟向前扑了上去,准备不要命了。

哪知云龙白非冷冷一笑,身形如山涧里的流水那么轻盈和美妙,随着他的前扑而后退,并且冷笑着说道:“阁下就是想死,也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我不要你死,恐怕你连死都不能够哩。”

言下之意,当然就是你的生命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谢铿心头又是一阵剧痛,暗忖:“我与此人有何冤仇,他要如此做。”可是他生性倔强,什么话也不愿说出口,只得又恨然闭起眼睛。

云龙白非少年任性,他并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事对别人有什么影响,冷笑一声说:“我也不愿伤你,只是你以后自己该想想自己,可配当得起‘游侠’两字之誉。”话声方住,身形一旋,如鹰隼般没入迷蒙的黄土里,晃眼便消失了踪迹。

他以为自己已是宽大为怀,没有伤谢铿一根毫毛,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在人家心里留下的创伤,远比任何肉体上的创毒更厉害。

谢铿两边要穴一轻,他知道云龙白非已经远去,顿时头脑一阵晕眩,天地之间,仿佛什么都已不存在了。

他甚至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这一日一夜来,他心中的波动起伏,使得他突然苍老了许多年,尤其此刻,他甚至宁愿死去,也不愿继续活着,而让这种侮辱永远留在他心里。

他思潮如涌,脑海里尽是黑铁手憔悴苍老的面容,和石慧娇俏甜笑的声音,他暗地谴责自己:这两人岂非都死在自己手上。这大半也是因为他宅心忠厚,换了别人,才不会有此想法。

金刚手伍伦夫和他亦是素识,可是当伍伦夫自报姓名时,他精神恍惚,竟没有十分注意,只知道有人来了,而且是在对他说话罢了,可是当铁霸王出言不逊时,他可听清楚了。

他一肚子怒气,又想出在这愣小子身上,可是当他出手时,想及自己根本已无颜再称雄江湖,这种争闲气的行为,自己若再去做,岂不是太无聊了吗?他才又硬生生将发出的力道又收了回来。

他这一日来的遭遇,以及他这种内心的复杂情绪,金刚手可丝毫不知道,他缓缓地朝那具尸身走了过去,一面说道:“看这里的样子,好像刚刚土崩过后似的。”他朝谢铿询问地望了一眼。

谢铿却没有注意到,脸上仍然是一脸茫然之色。

金刚手又朝前走了两步停在那具尸身旁边,俯首下望,突然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郭树伦以及方才下马的另两人,闻声一齐掠了过来问:“什么事?”

金刚手却匆匆回到谢铿身侧,兴奋地说道:“那不是黑铁手吗?”

谢铿茫然地一点头,金刚手满面喜容,道:“恭喜谢兄,数十年的大仇,竟然得报。”

心中却一动,暗忖:“大仇得报,他应该欢喜才是,怎么却又满脸悲戚茫然之色呢?”

谢铿双眉一皱,蓦然觉得世上的人都很可厌,此时他心情太劣,已经失去了控制自己脾气的能力,一言不发,缓缓掉头过去。

金刚手当然发现他异常之态,可是他老谋深算,根本不愿意去打听别人心底的秘密,暗忖:“今日遇到他,真是我的运气,多了这样一个人,此行凶吉虽然仍未可知,但却放心得多了。”

于是他转开话题,朝后来下马的两人一摆手,道:“谢大侠,让兄弟替你引见两位朋友。”

谢铿并不十分情愿地回过头,金刚手伍伦夫指着其中年纪略长、颔头蓄着微髭的瘦长中年汉子道:“这位就是山西的暗器名家,火灵官蔡新蔡二爷,你们两位多亲近亲近。”

谢铿微微点头一笑,蔡新却殷勤地打了个招呼,嘴中说着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他对这游侠谢铿的好感。

金刚手又指着另一个长身玉立、双眉上挑的英俊少年道:“这位是六合门里吴掌门的唯一传人,近日江湖传名的六合剑丁善程丁少侠。”

谢铿哦了一声,颇为留意地朝他打量了几眼,爱才之念,油然而生,暗忖:“怪不得我常听说这丁善程如何如何,今日见了,果然是个人物。”态度之间也显得非常和蔼。

此刻他神智渐清,思潮也清醒起来,不禁奇怪:“这些都是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怎的都行色匆匆地赶到西北来?”

哪知他这个念头刚刚转完,远处又传来一阵蹄声,火灵官忽然翻身倒卧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半晌,道:“来了六匹马。”

铁霸王郭树伦带着钦羡的神色问道:“蔡二叔怎么老是听得这么准。”

火灵官一笑脸上亦有得色。

六合剑丁善程却皱眉向伍伦夫问道:“伍大叔,这会是什么人来了?”

金刚手不形于色,微一摇头,接了句:“这会是什么人来呢?”

游侠谢铿更糊涂,耳畔听得那蹄声已近,且是奔向自己这方向来了,狐疑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须知在这种地方,是绝不会有赶路行旅的,而且即使有几个,也绝不会骑这么快的马。

他们几个人都是老江湖,这种事他们当然很容易就可以推断出来,因此他们才会奇怪,谢铿微微一叹,忖道:“想不到这么一块荒僻的地方,今日却成了多事之地。”目光顺着蹄声来路望去,已隐约可看到人马的影子。

渐行渐近,铁霸王郭树伦低声欢呼道:“果然是六匹马,蔡二叔真厉害,改天我--”

金刚手狠狠又瞪他一眼,他一缩脖子,将下面的话又咽了回去,谢铿一笑,暗忖:“幸好方才我没动手,原来此人是个浑小子。”

人马来到近前,谢铿极为注意地去看,看到马上骑士的衣服,颜色极为奇怪,甚至在这种漫天风沙中还能有这种感觉,心中一动,惊讶地暗忖:“怎的这六位也来了,难道西北真有什么事故发生不成,看来我无心之中,倒赶上热闹了。”心里泛起一阵热血,将方才颓废的心情,一冲而淡。

江湖男儿,大都热血沸腾,是以才会凭着这一股热血,造成许多可歌可泣之事。 jRnc6K6qHdBqULe/IkfTLRu5xEOhEoFmWY9MkLK7xrhOHV1VSjPLYpwZqBO9mO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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