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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别有用心

四匹骏马拖着一辆豪华的车子,在路上飞驰着,阿古的长鞭在空中飞舞着。

丁鹏离开了神剑山庄后,只对阿古说了一句话:“用最快的速度,到附近最大的城市去。”

所以等车子下了华舫,阿古立刻就驱车疾行了。

这辆车子已经是丁鹏的标志,丁鹏的象征,虽然大家没看见丁鹏,但知道丁鹏一定在车子上。

所以大家都让开了,由着阿古赶着车子疾行而去。

没有人去问丁鹏在神剑山庄如何,以及他跟谢晓峰一战如何。

那已经由谢先生向大家说明过了。

丁鹏跟谢晓峰那一战没有胜负,每个人都已知道,大家也都很高兴,可是,仍然有人忍不住想跟在后面,看看又会发生什么事。

丁公子如此急急地赶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热闹岂可放过?

哪怕自己有再重要的事,也得放下来去看看究竟,何况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重要的事。

江湖人最逍遥的地方,就是他们很闲。

他们不必为生计去操心,却也不愁生活,腰里似乎有用不完的银子,虽然也没有谁大富大发过,但江湖上很少有人饿死过。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赚钱的,但每个人都这么很宽裕愉快地活着。

似乎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方法,养活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而他们也为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忙着。

现在追着丁鹏的车子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他们当然认识丁鹏,但丁鹏却未必认识他们。

丁鹏走得这么急,当然不会停下来等他们,就算丁鹏被他们追上了,也不会招待他们吃一顿。

可是他们追得很起劲,至少比拉着车子跑的四匹骏马还要起劲。

马是因为受了阿古的鞭策,才拼命地跑着。

没有人鞭策着他们,他们也同样地舍命跑着,两只脚去追十六只脚。

那是很辛苦的事,幸好车子到了大路上,速度必须减慢了一点,因为,大路上毕竟还有很多其他的行人。

他也只是慢了一点而已,车子仍然走得很快。

忽然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是为了飞扬的尘头所吸引,跑出来看热闹的。

只是他跑的方向不对,挡在路中间。

马拉着车子急冲了过来,谁也无法使得它们停止,眼看车子跟马就要冲上那个孩子。

被这么一群奔马,一辆大车压过去,那个孩子等于是死定了。

长鞭一卷,小孩子飞了起来,被轻轻移到路边放下,车马飞驰而过。

那孩子一无所觉,还在拍手欢呼。

别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然后也忍不住欢呼了。

好精的御术,好精的鞭法,好深的功力!

三者缺一,都无法保全那孩子,但是阿古却巧妙地做到了。

追在后面的人发出的欢呼声,阿古是听不见的,他是个聋子还兼哑巴。

他能听懂人的说话,那是由口形上读出来的。

他也能觉察极为细小的声息与变动,那不是靠听觉,而是靠灵敏的感觉。

不过那些跟在后面的人,却十分满足,他们目睹了一次奇迹,似乎已经值得这一场辛苦了。

马车进了城,停在一家最大的旅馆前面。

跟来的人没有看见丁鹏进去,因为他们到得迟了一步,但是,他们却看见了客栈里的伙计纷纷地走出来,分散到四周去。

他们好像是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些江湖人虽然不敢去问丁鹏,却敢抓住这些伙计们来问,一个伙计就被抓住了。

“那位丁公子是不是住在你们店里?”

“是的,他包下了最好的一个院子,有花园、花厅,还有十几个大房间。”

“他只住一个人吗?”

“不!两个人,还有一个赶车子的,像尊金刚。”

“两个人为何包一个院子?”

“不知道,或许是要请客吧。”

“请客?他要请谁?”

“不知道,但客人很多,而且好像是很重要的客人,因为他要我们向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去订下十桌最好的酒席,然后又要我们把城里最漂亮的妓女都叫了去,至少要叫五十个。”

“城里最漂亮的妓女有多少?”

“天地良心,连最丑的加上去,也不到五十个,可是那位公子出手太豪阔了,每一个妓女赏银是十两金子,因此没有也得给他找去。”

“找得到吗?”

“有十两金子,即使不是妓女也肯卖一次了,我有两个妹妹,加上我老婆,就可以抵三个了。”

“什么?你要把自己的老婆跟妹妹叫去当妓女?”

“是的,一次能赚十两金子的机会实在不多,只可惜我的女儿太小,只有五岁,否则我还可以多赚十两。”

问话的人叹了口气,放开了手道:“那你就快去吧,别耽误了你发财的机会。”

他实在佩服这个伙计,但是居然还有两个更叫他佩服的人出现了。

那是一对姊妹,而且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女剑客。

姊姊叫杜玲玲,妹妹叫杜珍珍,一个外号叫黑水仙,一个叫白水仙。

她们并不十分美,但也不十分丑。

她们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镖局的镖师,而她们的剑法既不算太高,也不算太差。

所以她们既不算太有名,也不是默默无名。

她们的年纪既不太大,但也不小。可是她们此刻做的事却十足地惊人。

杜玲玲叫住了那个伙计道:“喂!你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就把我们姊妹俩也凑上如何?”

伙计直了眼,他倒不是奇怪她们肯毛遂自荐,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她们,他只是舍不得让人分了财气去。

杜珍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把两块银子塞在他手里:“我们不要金子,那全部归你,而且还贴你二十两银子。”

伙计几乎以为这两个女的发了疯,但是他自己却是个很正常的人,因此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不但收下了银子,而且还问道:“二位姑娘,你们还有没有同伴,也要干同样买卖的?”

杜玲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不知足呀,像这种好生意做一回还不过瘾?”

那伙计笑道:“上个月我算了个命,看相的王瞎子说我今年会走偏财运,会发一百两金子的横财,我起初以为他胡说,哪知道今天财神爷果然来照顾了,我家里有三个人,加上二位姑娘就是五十两了,王瞎子的相既然如此灵验,我想一定还有五十两的。”

“不错,那个瞎子看相的确很准,你应该好好地请他再帮你看一看。”

伙计的眼也直了,因为说话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郎,带着个青衣丫环。

这女郎不必说了,那个青衣丫头,也比先前的杜家姊妹好看十分。

店伙的喉咙直跳,却说不出话来了。

那千娇百媚的女郎却笑吟吟地道:“你也不必去找你的老婆跟妹妹了,我这儿就给你一百两金子。”

她伸伸手,旁边的青衣丫头立刻递过一个布包来,沉甸甸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排黄澄澄的赤金元宝。

店伙几乎还不相信,拿起一个来舔了一舔,凉凉的,再咬了两口。

一口咬的是金子,试试它的硬软程度。

另一口咬的是手指头,看看自己是否在做梦。

他发现金子是真的,而他也不是在做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因为在江湖上崛起了一个丁鹏。

自从丁鹏在圆月山庄戏剧性地出现之后,每一件事情都是惊世骇俗的。

但是把他所有的轰动事件加起来,也比不上此刻在这个小城中所发生的更令人难以相信。

十桌酒席已经开了出来,把花厅摆得满满的,五十名妓女也凑齐了,被分配在十桌酒席上。

但每一桌只放了六双筷子,这表示着每一席只有一个客人,做主人的丁鹏坐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旁边坐了五个较具姿色的粉头。

杜玲玲、杜珍珍跟那个千娇百媚的女郎是最后被带进去的,坐在最远的桌上。

她们进去时,丁鹏没有注意,也没有看见她们,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忙着跟旁边两个女的调笑。

这两个女的一个叫仙仙,一个叫红红,是城里最红的两个妓女了。

她们对这位财神爷自然是尽心巴结着。

仙仙满斟着一盅酒,用条花手帕托着送到丁鹏口边,喂了下去后,才笑着说道:“丁公子,您请的客人呢?”

丁鹏喝了酒笑笑道:“你们不都是吗?”

红红怔了一怔才道:“公子的客人就是我们?”

丁鹏道:“不错,我一共请了五十位,要是到齐了,就没有别的客人了。”

“公子,您一个人请了五十个姊妹来陪您喝酒?”

丁鹏道:“也不光是陪酒,你们会吹的就吹,会唱的就唱,我包下来的时间是到明天晚上,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可以尽兴痛快,只有一个条件,不准走。”

仙仙也怔住了,忍不住道:“公子,为什么呢?”

丁鹏笑道:“难道以前没有别的客人下条子叫你们过?”

仙仙道:“那当然有。”

丁鹏道:“别人叫你们来为了什么呢?”

红红道:“是为了要我们侍候。”

丁鹏笑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仙仙低下了头道:“公子,不是这样子侍候的。”

丁鹏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条子叫堂差,男人们到这儿来,无非是为了酒色,先喝喝酒,增加点情趣,等情投意合的时候,再一起上床……”

他说得太直率了,使得有些女的听来有些刺耳,但是想到对方是出十两金子的主顾,再刺耳的话也就认了。

仙仙道:“公子总不会要我们五十个人都侍候您上床吧?”

她表现得很大胆,这或许是她走红的原因,但是丁鹏的答复却更为出乎她的意料:“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每一张桌子都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因此丁鹏的话一落,整个厅中掀起一片惊呼声。

叫得最响的就是杜玲玲跟杜珍珍姊妹俩。

她们或许故意如此,以吸引丁鹏的注意,或许真是吃惊了,因为她们到底不是真正的卖身的妓女。

先前为了好奇,想要进来看看丁鹏究竟在弄什么玄虚,但真到了要她们陪着丁鹏上床,她们还是要考虑的。

尽管她们心里千肯万肯,却也不肯以一个妓女的身份去陪着丁鹏上床的。

那两种特别尖锐的尖叫果然达到了目的,把丁鹏吸引过来了。

当丁鹏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向她们桌上的时候,杜玲玲拼命咬着嘴唇,杜珍珍的心差点没跳到腔外。

只是丁鹏的目标却不是她们,他走向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女郎,脸上泛起了衷心的喜悦道:“青青,你来了。”

原来这个女人叫青青,不知有多少的嫉妒的眼光盯着她,为了她的美,也为了她独占了丁鹏的注意。

丁鹏的确把所有的女人都忘记了,他只看见青青,上前挽着她的手,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无所不在的,只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你,只好用这个方法试一下。”

青青笑道:“你这个方法实在很特别。”

丁鹏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只好将就了,因为我的确是需要女人。”

丁鹏挽着青青到后面的屋子去了,只留下那个青衣的丫头在门口,笑笑道:“我家少奶奶已经来了,就用不着各位了。各位如果要回去,可以回去了,如果不回去,就在这儿玩玩也好,各位的酬劳照付,已经交给柜台了。”

“什么?你家少奶奶?那位公子已经娶了亲了?”

“那还能假得了?刚才你们没看见?”

丁鹏看见青青的神情的确很高兴,倒是没有人再怀疑了,但还是有人不太服气。

尤其是黑水仙跟白水仙两姊妹,杜玲玲首先冷笑了一声:“她若是丁公子的老婆,干吗不直接了当地进来,还要跟着大家一块儿混进来?”

青衣少女微微地一笑道:“因为我家少奶奶喜欢开玩笑,而且钱太多,要变点法子花掉才有意思,就像有些人愿意花上二十两银子来买个婊子干干。”

杜玲玲的脸上立刻变了色,杜珍珍却更干脆,绕到青衣女郎的旁边,就是一拳递进来。

杜家的长拳是家传的,很有点火候,她们姊妹俩的拳头下也打倒过不少英雄好汉。

可是,那青衣女郎只轻轻地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拳头笑着道:“别开玩笑,我怕痒,可受不了你胳肢……”

杜珍珍的脸立刻变得苍白,痛得连叫都叫不出了,杜玲玲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妹妹就走了。

她知道妹妹那一拳如果打不到人家,再加上她也不行,她们并不是那种死硬不要命的硬汉子。

外面的嬉笑哄闹声一直没停。

青青却已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可是在她身上的丁鹏却仍然像一头蛮牛似的剽悍。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大……大鹏鸟,我实在吃不消了,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她贴在丁鹏身上那滑润的肌肤已经满是汗水,丁鹏这时却像是在极度的惊奇中道:“小青鸟儿,你怎么了?”

大鹏鸟与小青鸟儿是他们新婚之后,相互的昵称,现在称来,犹然含着无限的甜蜜。

青青做了个苦笑道:“我很好,只是我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连续第五次了,刚才那最后一次,几乎要了我的命,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死的。”

丁鹏诧然地道:“小青鸟儿,我知道谢小玉给我的那杯百花酿中的药性很厉害,所以我拼命急赶,拼命用内力压住,然后才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叫了一大堆女人,我知道假如专对一个普通的女人,非出人命不可。”

“我知道,我并不认为你做得荒唐。”

“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来,我知道你是灵狐,有鬼神莫测之机,你没有叫我失望。”

“我不是来了吗?”

“我以为你也能解除我的困境,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

青青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狐也有几种,我修的天狐之道。”

“天狐修的是什么呢?”

“是较为正统的那一道,练气修性,辟谷修真,而登飞仙之境。”

“你修到什么程度了?”

“我知道修得很浅,什么都还没修成,偏又孽缘难解认识了你,天狐之境是忌情欲的,我动了凡心,坏了道基,仙业无望,最多只能像个平凡的女人一样……”

“小青鸟儿,我实在很抱歉……”

青青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这样说,是我们有缘,当我为你流出第一滴情泪时,我就知道我虽绝了仙业,却得到了人世间最大最难得的幸福。”

“那又是什么呢?”

“爱,人间的至爱,一种刻骨铭心、生死相与的爱,每到危急关头,你都曾不惜代我一死,这一份至情,是天仙也难求的,所以我爷爷也感动了,允许我们在一起,要我终身爱着你,陪着你。”

“难怪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的,世间传说着许多神仙下凡的神话,也流传着仙女下凡而不愿回到天庭的故事,那都是真的,若能鸳鸯共白头,万年仙业何足留……”

她感觉到丁鹏已经停止了动作,而且情欲在消退中,连忙问道:“你身中的媚毒排除了?”

“没有,至少还有一点。”

“那怎么行呢?留在体内会烧死你的。”

“我想不会这么严重,一开始我就能用内力控制,慢慢地我也可以用内力炼化的。”

“那太危险,一个不慎,就会导致走火入魔。”

“可是我也不能叫你送命。”

青青忽然狡黠地一笑:“我自己是没办法,幸好我带了帮手来,我可以叫小云来为你化掉媚毒。”

“小云,你说的是那个小丫头?”

“她不是小丫头,也是狐,不过她修的是迷狐道。”

“迷狐?”

“是的,迷狐虽是左道旁门,却能解决你的问题,因为她专修的阴阳和合,采补挹注之道。”

“什么?这么一点大的小鬼,居然修的这一道?”

“狐就只那两条路可以得道,她的资质只能走这一条路,有什么办法呢?”

她忽而娇媚地一笑:“你别看她小,那是穿了衣服,而外表也故意装得那个样子,等她跟你上了床,你就会发现,她不但是个女人,而且是女人中的女人。”

青青的形容没有过分。

当小云被叫进来的时候,的确还是个羞羞答答、初解人事的小姑娘。

但是当青青把她推到丁鹏的床上,脱去了她的外衣时,丁鹏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确是女人中的女人了。

她的胸前是用束胸紧紧地捆住的,丁鹏才解开了腰间的带子,两个圆球就从她的胸前跳了出来。

就像是魔术师在变戏法似的,突地在虚无中跳出了两朵肉色的绣球花。

浑圆、坚挺结实、小而巧的乳头像云彩樱桃,红艳艳的,使得一个男人看见了就忍不住为之心跳。

当她解除了身上全部的衣服,把一副诱人的胴体,贴近了丁鹏时,立刻把丁鹏许多压抑的情欲激发了起来。

而且她调情的动作也熟练得惊人。

一半固然是药物的催引,另一半却也是受了她的诱惑,两个人紧紧地缠着时,丁鹏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小云,当青青叫你进来前,约略地说起一点你,我还不相信,所以我还努力用内力逼住了药性。”

小云吃吃地笑道:“爷,媚药只是助兴的,任何媚药对皇宫里的太监都没有用。”

“那么是什么才有用呢?”

小云笑道:“可是我听说过,皇宫里的太监也会偷偷地溜出来逛窑子。”

“真有这种事?”

丁鹏的确是闻所未闻。

“可是他们都净过身子,怎么逛窑子呢?”

小云道:“他们的身子净过了,心却没有净,七情六欲却是发自心里的。”

“这也有道理,可是他们又如何浇灭心中的火呢?”

“他们有手,有嘴,有许多事还是手跟嘴能办得更好的。”

丁鹏倒不是个完全无知的人,所以他笑着道:“那只是舒服别人,自己仍然全无感觉的。”

小云笑道:“男人在使女人快乐时,自己能得到更大的快乐,女人也是一样,最能使男人快乐的女人往往是自己最能表现快乐的女人。”

丁鹏不能不承认她的看法很正确,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很动人的女人,而吸引他的不是她们本身的动人,而是她们在欢爱时那种如痴如狂的神情。

有些女人在接近时,给人以味同嚼蜡之感,就是因为她们太冷漠,像木头人。

丁鹏又叹了口气:“小云,真想不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却懂得这么多。”

小云娇喘着笑道:“爷,我的年纪不小了,最少也有四五百岁了。”

“你有四五百岁?”

“是的,我是狐,不是人,狐必须要有五百年的道基才能修成人形。”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小云笑道:“爷不相信也没办法,不过爷见过像我这样的人没有?”

丁鹏摇摇头,他的确没见过,一个看来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大美女,除了狐,谁还能做得到?

不过丁鹏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不但能征服人,也能征服狐。

所以尽管小云有着五百年的道行,但是她从丁鹏的身下移开时,她也显得十分地柔软了。

她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再抬眼去看一边的丁鹏。

丁鹏已经不激动了,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健壮,他的精力是那么的旺盛,可是,他的睡态却是那么的可爱,充满了孩子气,因为他还把一根食指含在口中。

这种睡态,足以激发一个女人的母性,哪怕这个女人是刚从他的肚子上爬下来的。

小云同样地也为他的睡态而着迷了,看着呆了半天,然后才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悄悄地在一边捞到自己的衣服。

她不是要穿衣服,只是从衣服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根针,长长的、亮亮的针,虽然握着针的手在发抖,但是她仍然一咬牙,对准丁鹏的心口刺下去。

针头已经抵在丁鹏的胸口上,丁鹏仍然熟睡得像个孩子,而且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

这笑使小云的心软了,她再也无法多用一点力,就这样呆了半天,她才像下定了决心,再度举起了针。

这次她没有犹豫,很快地、很有力地刺了下去,但是仍然没有刺进丁鹏的心窝。

这次却不是由于她心软,而是有人阻止了她。

不,应该说是一只手,一只粗壮、有力、黑色的手,她只看见了这只手,并没有看见人,却已经够使她惊心了,因为她认识这只手。

阿古的手。

随即她也看见了人,一个美丽而憔悴的人。

这个人自然不会是阿古。

美丽与憔悴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绝不会用在阿古的身上。

美丽而憔悴的女人也不会有阿古那样的手。

可是小云只看见了这个人。

她看不见阿古,因为她的人被阿古提了起来,提得高高的。

所以她只能看见青青。

青青的脸很白,但小云的脸更白。

青青转身走了出去,小云被阿古提着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来到一间屋子里。

青青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才道:“把她放下来。”

阿古把小云重重地丢了下来,跌得她很痛,使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抬眼看见了阿古炯炯的目光。

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赤裸的,于是她连忙用手去掩遮着,但是实在也遮掩不了什么。

因为她的手太小,而需要遮掩的地方却很大,只能遮住了她的乳头与那一圈微紫的浮晕,却掩不住那浑圆的、颤动的乳房。

何况她只有两只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要遮的,那小腹处,黑茸茸的同海草般的一大片,合她的双掌,也掩不了的,更何况,还有更下面的地方……因此她上上下下地忙个不停,忙着掩来掩去,却无疑是把她身上那些诱人的地方,更增加了诱惑性而已。

青青却笑道:“小云,别对阿古来这一套,你知道是没有用的。他对你这一身肉虽然感兴趣,但是却在打算如何把你烤来吃掉,只要我点点头,你立刻就会欣赏到他烤人肉的手艺。”

小云颤动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青青的神色一冷道:“小云,为什么?说!为什么你要暗杀爷?”

小云看看阿古,那炯炯的眼光使她心悸,她也知道青青的话不是恫吓,于是瑟缩地回答说:“小姐,不是我要暗杀爷,是别人要我那么做的。”

“我知道,你既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我看见你下手还停了一停,可见你也很喜欢他的。”

“是的,小姐,爷的确是很能令人动心的男人,我虽然是专习媚功的,但是也禁不住为他而动心,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我是下不了手的。”

“所以我才知道这个指使你下手的人,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

“是的,的确是很不起。”

“我已经知道他了不起了,现在我要知道的是他的名字以及他是什么人。”

“小姐,我不能说,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青青的神色很平静:“小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我也不强迫你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也一定会告诉阿古的。”

“不!不要,小姐,你杀了我好了。”

“我不想杀你,我们从小就像姊妹一样,我也打算要你一辈子跟着我的,可是你要害我的丈夫,那我就不敢再有这个念头了,你也知道,我们的感情再好,也深不过我对爷的那份心的。”

小云沉思了半天才说道:“是老主人。”

青青几乎跳了起来。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小云也就没有意思再瞒下去。

“的确是老主人,他在不久之前派人送了一副金蛇令牌给我,叫我杀掉爷。”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看见?”

“是小姐跟爷在房子里的时候。”

青青的脸上微微一红道:“你没有弄错吗?要知道金蛇令已经不再是老主人独一专用的了,还有很多块失散在外面。”

“这一块却不会错,是老主人身边的金衣使者送来的。”

青青陷入了沉思道:“爷爷为什么要杀掉他?”

小云顿了一顿才道:“因为老主人说,爷已经不可能成为吾门中人。”

青青立刻道:“他老人家答应过我,并不要丁鹏成为我门中人,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可是爷却得到了我们的圆月弯刀以及无敌的刀式。”

“那也是爷爷自己决定的,他说丁鹏的资质,可以将我们的刀法发挥到极限,爷爷并不希望他能成为本门中的人,只要求他击败谢晓峰,他已经做到了。”

“他并没有击败谢晓峰。”

“他们没有正式比试,以后也不可能再比,因为谢晓峰今后将不再使剑,更不会与我们为敌了。”

小云道:“这是爷自己说的吗?”

“是的,也是谢晓峰自己亲口告诉爷的,所以这是绝对可信的话。”

“可是老主人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如此。”

“爷爷得到的消息是怎么样的?”

“爷已经跟谢晓峰成为朋友。”

“他也跟我说过了,英雄相惜,这是情理之常,而且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算得上是朋友。”

青青的脸上泛起了无比的骄傲,小云却叹了口气:“但老主人说,谢晓峰虽然不会再跟我们为敌,爷却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的。”

青青叫道:“不可能的,丁鹏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绝不会跟爷爷作对的,五大门派才是我们的敌人。丁鹏对五大门派的人深恶痛绝,怎么会帮五大门派来跟我们作对呢?”

小云说道:“老主人是这么说的,金衣使者来转达这句话时,他也不相信,可是,老主人看事一向很准。”

青青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要找爷爷说清楚去,小云,穿好衣服,我们走。”

小云很感意外地道:“小姐不杀我了?”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不会怪你。”

她又转向阿古:“阿古,请你多照顾他一点,别再让人接近他,即使是我们自己人也一样,你能做到吗?”

阿古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膛,但是又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青青笑道:“也好,我把小香留下来解释一切好了,那个丫头是绝对可信任的。” 8TlfapeMY3sS5KYNjuQ9UGsQlEAyePBEBrPwGE2zoHLmc00QsdUTU9jmF3lDgxNh



第十九章 小香

小香约莫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梳一条大辫子,永远是光光亮亮的,人也是光光亮亮的,她长得不算美,但绝不难看。

她叫小香,因为她身上经常是香喷喷的。

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看起来却已像个十足的女人,实际上却不是个成熟的女人。

但她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一定要给她下个评语,倒不容易,因为她的性格与外貌,给人的感觉就非常矛盾。

她是那种男人看了很喜欢的女人。

但只是喜欢拉着她的手,甚至于把她抱在怀中,吻吻她的脸,却不想跟她上床的女孩子。

丁鹏跟小香很熟,当青青不在的时候,经常是小香陪伴着他谈天,下棋,吟诗,对句。

丁鹏也拉着她的手,抱过她坐在腿上,甚至于去闻出自她颈子里的香味。

但是丁鹏没有跟她上床。

她是个非常理想、也非常懂事的解闷逍遣的好伴侣,却始终刺激不起男人的情欲。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香味,与生俱来,不是哪一种花、哪一种香料所能散发的。

这种香味使人有一种圣洁感。

丁鹏不是个道学夫子,也没有把男女欲情认为是罪恶,相反地,他还认为很神圣。

所以,他受了秦可情的刻意欺骗,会感到很愤怒、很伤心、很灰心,因为他是一个情与欲、灵与肉一致的人。

所以当他的爱情在青青那儿新生的时候,他会那么样的忠实。

谢小玉那样诱惑他,他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即使受了百花酿中迷情春酒的作用,仍然能毅然地摆脱谢小玉色身的诱惑。

所以,他宁可花钱来买女人,来解决他身中的媚毒,而且也用这个方法通知青青,他是如何需要女人。

当他跟小云在一起的时候,他毫无愧怍,因为那是青青为他安排的。

所以小香爬上他的床为他穿裤子时,他倒是感到很惊奇,连忙道:“小香,我的毒已经全解了。”

小香的脸居然红了,推了他一下道:“谁跟你说这些,我只是要替你穿上裤子,叫你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天,已经第二天中午了,那些得了你厚赐的女人要来向你道谢,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出去吧?”

“把金子付给她们,叫她们走路好了,哪来这些罗唆。”

“爷,不可以这样子,她们也是人,也有人的尊严,你不可以对她们这样子,尤其是有几个人,她们拒绝爷的金子。”

丁鹏感到奇怪了:“她们不要金子,难道还嫌少?”

小香笑笑道:“不是少,十两金子一夜,她们是感激公子把她们叫了来,也不要求她们什么,还让她们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玩了一夜,就像是朋友一样,所以她们很受感动。怎么能要朋友的钱呢?”

丁鹏道:“这几个女人倒是蛮有骨气的。”

小香笑道:“也有人说名满天下的丁公子叫她们陪酒,是她们的光荣,很可能今后她们的身价会高起来,自然也不能够要公子的金子。”

丁鹏道:“这种说法虽然现实一点,但是比前一种可爱,至少她们说的是真话。”

小香道:“难道公子以为前一种不是说的良心话?”

丁鹏道:“婊子无情,我不相信她们会有情义。”

小香道:“公子对女人的看法太偏激了。”

丁鹏道:“绝不会,我对可敬的女人绝对恭敬,但是对可卑的女人也绝不客气。”

小香笑道:“公子怎么知道她们是无情无义的呢?又怎么知道她们的感激不是真心的呢?”

丁鹏笑笑道:“这很好证明的,还有几个人在外面?”

小香道:“大概是十来个呢,她们坚持要见到公子辞行才肯回去。”

丁鹏一笑道:“看样子我非得去见见她们不可了。”

小香道:“是的,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公子总得去敷衍一下。”

丁鹏穿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来到外面。

果然残席未收,有十来个粉头,包括昨夜的红红与仙仙在内,都还在等候着。

丁鹏笑嘻嘻地道:“怠慢大家了。”

娇声软语地请安后,红红道:“丁公子说哪里话来,这样盛情款待,我们说不出的感激。”

丁鹏微笑道:“大家也别客气,我原该陪大家在这儿欢聚一夜的,可是,拙荆来了,我只顾跟拙荆谈话,对各位太失礼了,希望大家玩得还高兴。”

仙仙道:“公子这么说,我们就更不敢当了,虽然,我们经常侍酒陪宴,但也只是站在一边侍候,即使有时客人要我们坐下来,为了身份,我们最多也只是拿起筷子意思一下,不像昨天,可以真正地尽情吃喝。”

红红道:“所以我们觉得实在不能再拜受公子的赏赐了,万请公子收了回去。”

丁鹏道:“那怎么可以呢,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我已经万分抱歉了,而且,承大家的情,如此捧场,如果再不要钱,我就太愧对朋友了。”

仙仙道:“公子拿我们当朋友看待,我们受宠若惊,怎么可以收受公子的赏赐呢?”

丁鹏一笑道:“朋友有分担痛苦的义务,各位是否也应该为我分担一点痛苦呢?”

仙仙道:“公子说笑话了,我们怎么够资格为丁公子分忧呢?”

红红却道:“那倒不一定,我们能做什么,公子一定清楚,只要是公子要我们做的,吩咐一声,我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丁鹏大笑道:“好!好!够交情,你们知道我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仙仙道:“这……我们可不知道。”

丁鹏道:“我最大的痛苦就是金子太多,不知道怎么花掉,你们若是我的朋友,就该帮我花掉一点,因此你们要再推辞,就是不够朋友了。”

众女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丁鹏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丁鹏道:“而且你们留到现在才走,足见是比别人交情要深一点,所以你们要加倍地负担我的痛苦才是,小香,各位姑娘加封十两金子,着人送到她们的香闺。”

那些女郎先是一惊,继而个个喜动颜色,过来称谢不止,红红道:“早知道丁公子有这种痛苦,我们就会多负担一点了。”

丁鹏笑道:“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你们多负担一倍,已经很惭愧了,因此绝不敢再增加你们的负担。”

红红笑道:“我只是说笑,世上既没有这种痛苦,而且也没有这种分担的方法,那就谢谢公子了。”

丁鹏道:“不过,红红,我倒是希望能够听一句真心的话,你们是真的不要我的金子吗?”

红红顿了一顿才道:“假的,昨天虽然来了有五十个姑娘,但大都是客串的,独有我们这一些才是真正在班的。”

丁鹏哦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呢?”

红红道:“我们总要表现得比她们高明一点,如果只拿了十两金子,虽然也是一笔大数目了,但是却显不出我们科班出身的特殊了,无论如何,我们总应该比她们多赏一点才有面子呀。”

“所以,你们就来了这一手欲进先退的手腕?”

红红道:“公子如此大的手笔,想必不会在乎几两金子的。”

丁鹏道:“高明,高明,假如我是个死心眼儿,真把你们的话当了实情,你们不是损失大了?”

红红笑道:“我们倒是希望如此,如果丁公子把我们当朋友,我们收获会更大。”

“哦?这倒要请教请教了。”

红红道:“第一,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名闻天下的第一公子丁大侠是我们的朋友,这一来以后光顾我们的客人一定会多了,甚至于更可以把身价提高几倍,也会门庭若市,这是细水长流的收获。”

“佩服,佩服,是否还有别的收获呢?”

红红道:“有的,其次在丁公子身上了,您既然把我们当朋友,我们有个急难向您求告,哪怕是五倍十倍,想必公子也不会小气的。”

丁鹏道:“我的确不会,只要用钱就能帮助朋友,在我说来是太容易的事了,红红、仙仙,我不得不向你们致敬,行家处事,毕竟是跟票友不同。”

红红一笑道:“不过公子也不简单,只多花了十两金子,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好在我们多少也有了收获,谢谢公子,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下次再见的客套话了,我知道像这种事,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她们欢欢喜喜地走了。

丁鹏叹了一口气,然后笑问小香道:“现在你是否还认为她们有情有义?”

小香默默无言,良久,笑道:“婊子就是婊子。”

丁鹏一笑道:“你说这句话,以及你先前对她们的看法错误,相信了她们的话,并不足为奇,因为你不是婊子,婊子无情固然不错,但婊子也是人,是人就不会无情。”

小香忍不住道:“公子,说婊子无情的是你,说婊子有情的也是你,倒把我给弄糊涂了。”

丁鹏笑道:“婊子不是无情,无情又怎能夜夜春宵、颠倒众生,她们是太多情了。”

“多情又如何?”

“情到浓时情转薄,多情就显得更无情。”

“那么她们就没有一点真情了吗?”

“不,她们虽然多情又薄情,却不是没有真情,而是她们对男人的花言巧语听多了,用虚情假意也应付多了,把真情深藏心底,不容易发挥出来而已。”

“可是她们一旦对哪一个人动了真情,就会生死不渝,不计任何牺牲,所以有许多感人的故事,都是在妓院中发生的。”

小香笑笑道:“公子似乎对妓女了解很深。”

丁鹏一笑道:“倒不是很深,只是我知道在昨天那种情形下,不可能得到她们的真情,十两金子,也买不到婊子的真情,如此而已。”

“至少公子经常跟她们接触了?”

丁鹏摇摇头:“说来你也许不信,昨天是我第一次召妓来侑酒,我这辈子也没进过一次妓院,所以我才在客栈中大手笔挥霍,叫别人替我把人召来,我若自己撞去,很可能土头土脑,招来一堆笑话,而客栈外面,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还多着呢。”

小香笑道:“公子,客栈外面没有人了。”

丁鹏倒是一惊道:“没有人了,那一批跟在后面的讨厌虫都不在了?”

“是的,小姐跟小云进来时,婢子就在外面等着,到了半夜,他们都走了,走得一个都不剩了。”

丁鹏显得很吃惊,他并不喜欢有人跟着,甚至于还很讨厌他们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可是突然听见那些人都不见了,他倒感到不安了。

突然的事总是使人很惊讶的。

不了解的事总是使人不安的。

人到哪儿去了呢?

“人到哪儿去了呢?”丁鹏问过阿古,那等于是白问,因为阿古就算知道,也无法回答的。

他不会说话。

哑巴也有方法表达意思的,但是阿古却只是摇摇头,那表示他是真的不知道。

“人到哪儿去了呢?”丁鹏在车子里问小香,小香摇摇头道:“婢子不知道,婢子只看见他们一个个匆促地走了,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但是婢子要守卫住客栈,无法跟去一探究竟。”

丁鹏摇摇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一次,你也已经回答过了,再问一次,也不会有新的答案的。”

小香一怔道:“公子问的是谁呢?”

丁鹏道:“我问的是青青跟小云。”

小香道:“她们走了。”

丁鹏道:“我也知道她们走了,我要问的是她们上哪儿去了?做什么去了?”

小香道:“婢子也不知道,快天亮的时候,小姐把婢子叫进去,吩咐婢子留下侍候公子,她就带着小云走了。”

“既没有说上哪儿去,也没有说为什么?”

小香道:“没有,婢子是不该问,也不能问的。”

丁鹏道:“我是她的丈夫,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小香笑道:“公子,小姐对你情深,她绝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丁鹏道:“这个我相信,但是做妻子的应该陪在丈夫身旁的。”

小香一笑道:“小姐不同,她不是人,她是狐。”

“狐又如何?”

“狐有狐的生活,不属于这个世界,狐的生活天地是在深山大泽、荒郊古寺之中,人迹罕至之处。”

“昨夜她又怎么来到闹市呢?”

“偶尔一驻人间是可以的,久了就会毁却道基的。”

“可是她却把你留下来侍候我。”

小香的脸红了一下道:“婢子不是狐,是红尘中碌碌的人,所以无妨。”

丁鹏大笑道:“难怪我早上在你后面摸不到尾巴。”

小香的脸更红了,低声道:“公子在小姐跟小云的身上摸到尾巴没有?”

丁鹏眨眼道:“这个我倒是也没有发现过。”

小香笑道:“狐若是露出了尾巴,就是还不够资格到人间来混,也就不成其为狐了。”

丁鹏又大笑道:“这么一说,你究竟是人还是狐,我倒也难以分辨了。”

小香不是狐,因为她没有一点狐意。

狐是不堪寂寞的,小香能安于寂寞。

狐是变化多端、神通广大的,小香却很平凡,她会一点武功,却不会法术。

狐是需要伴侣的,不管是天狐也好,灵狐也好,野狐也好,这三种境界的狐,都需要伴侣。

天狐求同参共修的仙侣。

灵狐求共同生活的爱侣。

野狐则无所选择,来者不拒,因为他们求的是可资采补挹注,享受情欲的孽侣。

小香却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侍女,尽到了她侍女的本分,侍候丁鹏的起居饮食,梳洗栉沐,一切琐事都做,就是不陪他上床。

小香的身上很香,皮肤很白,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她却不喜欢被人像女人一样地爱她。

丁鹏可以揽着她的肩膀,并坐在车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闻她身上醉人的幽香。

也可以握握她的手,捏捏她的粉颊,说两句俏皮的话,使她的脸红得像朵山茶花。

这个女孩子,柔顺得像一头小猫,纯净得如同一个婴儿,使人喜欢接触她,却又不忍心再进一步去攫取她。

丁鹏不知道进一步去要求她的时候,是否会遭到拒绝,因为他们只要身体靠得很近的时候,她就显得畏缩,似乎总带着一点戒备。

不过丁鹏从没有提出这要求,也没有做过暗示,因为他并不是一个重色欲的人。

他本身的恋爱观就是带着点梦幻的,趋向于心灵的。

因为他第一次接触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肉欲型,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最鄙视那些轻易向男人献身的女人。

他虽然不是圣人,但他的爱情却是神圣的,所以谢小玉向他施展媚力,却挨了他一顿狠揍。

跟小香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是他最欣赏的生活了。他们没有目的,没有急事,骏马香车,慢慢地尽兴地游览每一处名胜古迹。

丁鹏人很聪明,却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他少年时,幻想着要在武功上出人头地,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练剑了,如果不遇见柳若松,他也许会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年轻剑客,但不会成为今日的丁鹏。

因此,他的行程是归程,他想回到那所从柳若松那儿得来的万松山庄,以及他为了打击柳若松而在对面所建的那一座圆月山庄。

那不是他的老家,却是他的家,何况家中还有他的妻子青青在等着。

青青虽然没有告诉他上哪儿去了,但是一定会回到他们的家的。

他们的车子已经快接近了。

阿古在前面驾着车,小香坐在他的身边,发散着她醉人的幽香。

唯一不同的是车后不再有那些好事的江湖人跟着了。

而且使得丁鹏感到奇怪的是,这几天他们一路行来,所感到的寂静。

在闹市中,自然无法避免遇到别人,但是那些人却似乎都有意地避开他。

他投进了客栈,店中的人都战战兢兢地接待他,然后当他第二天离栈时,发现偌大的客栈,竟只有他们这几个人投宿,其余的人都悄悄地迁出了。

他进一家酒楼,原本闹哄哄的酒楼,会变得肃静下来,然后他离开时发现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了。

在大街上,没有人敢看他一眼。

走到大路上,他的车子可以长驱直行,不必怕撞到人,因为没有人。

就好像他的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丁鹏很奇怪,只好问小香,小香却笑道:“公子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名人,他们自然不敢过来冒犯。”

“难道每一个居第一高位的人都是如此的?”

“大概是如此吧,谢晓峰也曾有过这种情形,所以他才会有一段时间,抛弃了剑,抛弃了三少爷的名头,匿身在一家小客栈里做马夫。”

“可是谢晓峰不会像我这样子吧?”

“是的,公子比他幸运,也比他神气,他的神剑无敌,却还有很多仇家,很多不服气的人,要找他比剑,要杀死他,他没有朋友,却还有一堆仇人,所以他没有这么空闲,他要应付那些接二连三的暗算和袭击。”

“我也结下了不少仇人。”

小香笑道:“可是公子的魔刀,尤甚于当年谢家的神剑,连你的仇人都不敢来找你报仇了。”

丁鹏摇摇头道:“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小香道:“那就是有什么大阴谋在进行着,准备要对付公子,这是大风暴要来临前的平静。”

丁鹏一笑道:“这倒还差不多,我倒希望他们快点来,免得这样子闷得人难受。”

小香却忧虑地道:“可是公子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隐在暗中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她忽然停下了嘴不说话了,因为她看见了丁鹏的眉头皱了起来,用手捂着鼻子。

人只有在闻到恶臭时,才会捂上鼻子。

小香天生异香,恶臭自然不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臭味是从路边的林子里传出的。

丁鹏吩咐阿古停车,走到林子里一看,终于发现了恶臭的来源--尸体。

尸臭是天下最难闻的一种臭气。

臭是一种恶气,却并不全是令人讨厌的。

臭豆腐越臭,越能令人激赏。

有人喜欢扳开脚丫子,捏下一点脚汗、灰垢跟脚皮的混合物,放在鼻子前闻一下,据说,那是一种享受。

有人喜欢吃臭腌蛋,吃臭鱼、臭咸菜。

甚至于有人在放屁时,还会抓上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一下,而现出怡然自得之状。

狗喜欢吃屎。

这世上尽多的是逐臭之徒,见怪不怪,已经不足以令人感到奇怪了。

但是绝没有人会喜欢闻尸体发出来的腐臭之味。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恶心的气息,丑恶而充满了死亡的意味。

只有两种动物不怕这种臭。

一种是苍蝇,一种是蛆。

据说在大漠上有一种专食腐尸的秃鹰,它们也不怕腐臭,而且还特别喜欢,老远就能闻到而找了来。

但是这儿是江南,没有食尸鹰。

可是有营营密聚的红苍蝇以及蠕动的蛆虫。

丁鹏走进林中,嗡的一声,飞起了一大片的苍蝇,然后又慢慢地停了下来。

停在满地的腐尸上。

这一堆尸体足足有十几具之多,死的时间还不会太久,因为臭气只从他们的口鼻中透出,内脏虽然已经开始在里面腐烂,还没有烂出来。

可是蛆虫倒腐化得快,已经在死人的耳朵孔、鼻孔里爬出爬进了。

从服饰看,这些都是江湖人,他们的身体旁边都还有兵器,只是刀剑未离鞘,或是才拔出一半。

丁鹏勉强捂住了鼻子,检视其中一具,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后,他发现身上都很完整,没有任何的伤痕。致死的原因是喉头的一击,那致命的一击只留下一道瘀青,却已震碎了他们的喉骨。

一连十几具尸体都是如此,小香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丁鹏回头问道:“你叫什么?”

小香道:“这些……这些死人……”

“你认识他们?”

小香顿了一顿才点点头道:“他们都是前些日子跟在公子车后的人。”

丁鹏道:“奇怪了,只是一批二三流的江湖人,不会结下什么厉害的仇家,是谁会杀死他们呢?”

他又检查了一下尸体道:“这是被人用掌刃切中喉部而死的,出手的人武功极高。”

阿古上前,在几个人的喉头抹了一下,然后摊着手掌,伸给丁鹏看。

他的手掌也是黑色的,所以才看得清楚,上面沾了一些银色的碎屑。

小香不禁惊讶道:“银龙手!”

丁鹏淡淡地问道:“银龙手是什么?”

小香顿了顿才道:“银龙手是一种武功,也是一个人,这个人的手臂是银的,刀剑都砍不断,他杀人的时候,都是用手掌切中人的咽喉,喉骨立断而死。”

丁鹏道:“这个人莫非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了?”

小香畏怯地道:“婢子不太清楚,好像是他的手上,戴了一副银色的手套,身上穿了银龙鳞甲,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头顶银盔……”

丁鹏笑道:“那不是成了个银人了?”

小香道:“公子,婢子不是说笑,是真有此人,他是魔教的四大长老之一。”

“魔教的四大长老?”

小香点点头道:“是的,魔教有四大长老,就是金狮、银龙、铜驼、铁燕。”

丁鹏道:“铁燕长老就是被我削断手臂的那对夫妇吗?”

小香道:“是的,他们夫妇两人合称铁燕双飞,但是只有丈夫才是长老,只不过他们夫妇时刻不离,任何时间都在一起,所以才有铁燕双飞之名。”

丁鹏道:“这么说来这银龙是代铁燕来找我报仇的了,那他该来找我才是,怎么会找上这些人呢?”

小香欲言又止,丁鹏感到不耐地道:“小香,有话你就干脆地说,不要吞吞吐吐。”

小香道:“这个婢子不清楚,不过听外面传言,魔教中的四大长老,金银铁都背叛了魔教。”

“哦?一门四长老居然有三个背叛本门,难怪他们要灭亡了。”

小香道:“昔年魔教称霸武林,使得各大门派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想尽了方法,终于先后将三个长老都买通了,更邀得了神剑山庄的谢三少爷之助,率众直攻魔教总坛,联手将魔教教主逼到悬崖上,坠落绝谷而死,魔教的势力才被瓦解。”

“铁燕长老身上有免死金牌,也就是那时送给他们的?”

小香道:“大概是吧,因为四大长老在魔教中时,杀死的武林人士太多了,为了避免以后的人找他们报仇,五大门派才送了他们一块免死金牌。”

丁鹏道:“魔教的势力既然如此之盛,四大长老的地位又如此之重要,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魔教呢?”

小香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

“总有一些传说的吧?”

“这些事本就十分秘密,除了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外,知道的人也很少,因为,魔教本就是个秘密的宗派,势力虽大,却极少公开活动,一般的江湖人甚至于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宗派,所以传言也不多。”

“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小香怔了一怔才道:“婢子因为追随小姐,接触的都是狐,狐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而婢子又喜欢听一些江湖上的事,点点滴滴,积聚起来,才知道一些。”

“哦,青青是否知道呢?”

“小姐知道得比婢子还少,她修的是天狐道,根本不理尘世俗务。”

“有谁知道得多一点?”

小香一笑道:“恐怕没有了,武林中的事,婢子是知道得最多的一个,因为婢子一直就留心这些事,小姐要婢子追随在公子身边,也就是因为公子对江湖上的事知道得太少,要婢子随时提供给公子参考。”

“目前这件事你就不知道。”

“婢子不是已经判明行凶者是银龙长老了吗?”

“可是有关银龙长老的事,你却知之不详,比如说他为什么要背叛魔教,又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你都不能给我一个答复。”

小香道:“明天,婢子打听清楚,再回禀公子好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找谁打听去?”

小香道:“婢子可以行法召狐来一问就知道了。”

“你还会召狐之术?”

“是的,老主人是狐中之帝,举凡天下炼狐,俱受老主人的管辖,婢子自然也懂得召狐之法。” 2YVjiY3YT1g39+p8EdZsaeA1AuCzKcaa/clz4O5RMstBMHV/VSnrT58xU8Bzn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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