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叫“我有男人了”?
众人融洽的气氛被瞬间弥漫的冷气冻结成冰,隐约还可以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久经世故的老泥鳅,一个二个的都圆滑得要命。片刻就反应过来,脸上依旧堆着满满的笑容,客气地冲着对方笑啊笑啊笑,似乎也不怕把脸部肌肉给笑抽筋。
“凌让兄弟别听这丫头片子胡说。凤家家教甚严,小九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有男人。”大伯如是说。
“我……”
“就是就是。小丫头嘛,怕嫁人,所以随便想了个理由,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二伯如是说。
“我……”
“凌让兄,不如我们去喝两杯?这样月色,对酒当歌,实在是美哉美哉啊。那些琐碎的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三伯如是说。
“我……”
“那还等什么?过了午夜,可就看不见仙女峰的飘渺月色了。难得来一回,凌让兄可不能白走这一趟了。”四伯如是说。
“我……”
几欲开口,却都被几位伯伯笑眯眯地打断。凌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被推搡着出了门,朝着后山仙女峰的看台而去。
大厅瞬间空旷。
刚才还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一看只剩下了老爷和九小姐,赶紧地拔腿逃之夭夭。
老爷子又要收拾九小姐了,他们可不站在那里当炮灰。
烛火摇曳,映照在凤震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那一身凛冽气势,不怒而威。
凤九歌抬头看着上座之上的老爷子,不怕反笑,一个小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摇晃。脸上挂着的那一抹讨好笑意,夸张得见牙不见眼。
“老爷子,你还真忍心让我嫁到凌家去啊。千里迢迢的,如果我在那边被凌家欺负了怎么办?”
凤九歌在凤家最亲近的不是凤云和贺盈盈,而是她爷爷凤震。
前世她是个孤儿,捡垃圾为生的爷爷在冰天雪地的垃圾箱里发现了她,才让她这个祸害长存,逐渐一步一步爬上黑道王国的顶峰,成为让人闻名色变的黑道女王。
也大抵是因为如此,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家那个玩世不恭的老爹,反而乐意去粘着老爷子。再加上去深山修行的十五年里,那老和尚也只会提起老爷子当年的英勇无敌,让她更是对他敬仰三分。
这撒娇的语气,大概也只有在凤震面前,凤九歌才表现得那么小女儿家家了。
然而凤震任她摇晃,他自岿然不动,语气很是坚决:“你若真嫁过去了老爷子我才真是谢天谢地谢祖宗呢。为凤家除了一害,为西靖的百姓除了一霸,还能够收罗一堆的贺礼,何乐而不为?再说了,能够欺负你的人还没生出来,你就不用操那些无谓的心了。”
这话说得……
凤九歌继续再接再厉,赶紧讨好地替凤震捏着肩膀:“老爷子,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若是我真想跑,凤家没一个人能够捉得到我。可是我为什么不跑?因为我是真心舍不得凤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