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淡定,淡定。
“你们之前没有报价,等人取不下来了,就乱开天价,那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如果蛮不讲理,我也可以说这镯子只值一个铜板。”
“海市的规矩,所有宝贝起价一万两。”拍卖师耐心道。
凤浅吐血,这是什么破烂规律。
看向左右,那些试过镯子的女人,全鄙视着她。
凤浅郁闷得想死,一个断镯子,一万两也抢着试,钱多得骚包啊?
“我回去拿钱。”凤浅深呼吸,淡定,堂堂一个郡主,一万两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对不起,不给钱,宝贝不出门。”
“我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凤浅把身上的钱全搜了出来,钱就这些,手是不可能砍的。
“没钱还敢来,真是笑死人了。”有套不上镯子的女人酸溜溜地。
“该不会是靠脸蛋混进来的。”
凤浅回头瞪去,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那些女人顿时收声。
“这一万两,我出了。”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站了起来,摇着扇子走到凤浅面前,“只要姑娘春宵一度。”
“我出一万一千两。”立刻另有人出价。
“一万二千两。”
“我再加一千两。”
“两万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五千两。”
“三万千两。”
拍镯子变成了拍凤浅。
凤浅的脸绿了,当她花魁?
那些鄙视凤浅的女人,对凤浅更为不屑。
拍卖师来了精神,“三万两了,还有人高过三万两吗?”
凤浅怒不可遏,抓了面前的短刀飞快地架上拍卖师的脖子。
钱没有,不想砍手,只有拿下拍卖师,再用他当人质,离开这里。
一个黑影夹着刀光,快如闪电地向她卷来。
凤浅心头一颤,来人的身法太快,就算她原来的身体也未必能够躲开,而这具娇滴滴的身子,只有受死的份。
正想闭上眼等死,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到了面前的黑影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十万两,黄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镯子,我买了。”
凤浅背脊一僵,脸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有人低呼了一声,“是诏王。”
刚才还嘈杂得象菜市场的拍卖场,瞬间死一样的静。
接着一只手横来,用巧力夺下她手中短刀。
诏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袖口和领口用金丝绣着繁琐的地金莲,即便是脸上戴着诡异恐怖的面具,仍俊美得如同天人,让场中数十件珍世之宝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威压让凤浅有些透不过气。
“妖孽。”凤浅暗骂了声,转开头,不再看他。
他伸手过来,屈指抚上她象剥皮鸡蛋的面颊,“我们又见面了。”
凤浅‘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
场中传来一阵抽气声。
诏王却浑不在意地笑了,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更迷人得让人再看不去别处。
“就一点不想我?”
“鬼才想你。”
“呵……还是这臭脾气,不过,我喜欢。”
“我欠诏王一万两白银,改天奉还。”有人来给钱,她是不会客气的。
“一万两白银?”诏王挑眉,“我怎么记得是十万两黄金。”
“不错,一万两白银,这镯子没人出价,所以只有一个底价一万两白银。”
他那句“十万两黄金,镯子我要了”,她当没听见。
“没人出价?”
“对,刚才没有人为这镯子出价。不相信,你问问他们。”
凤浅指了刚才第一个出价要与她一度春宵的,这人后来涨到了二万两,“你为这镯子出了价吗?”
“在……在下刚……刚才出了二……二万两……”
“你这二万两买的是与我春宵一度,什么时候成了买镯子?”
诏王的眼里即时浮上杀意。
那人看了她身边的诏王一眼,脸色煞白,“在……在下没……没有出过价。”
“你出了价吗?”凤浅又指另一个人。
“没……没……没有……”那人立刻后退,恨不得能缩进地底去。
跟诏王的女人春宵一度,简直找死。
“看吧,他们要的是与我一度春宵,而且我没答应,所以做不得数。对于这个镯子,根本没有人出过价,所以它只值一万两。”
“可是,我那十万两黄金是买的这镯子。”
“那你拿去。”凤浅把手提到他面前,“你要就把我的手砍去,如果不拿去,你开的价就不生效,这镯子还是只值一万两白银。”
他看着她的眼,忽地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低头,唇轻贴上她的耳边,低声道:“以前竟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
“对付强盗只能用无赖方法。”凤浅猛地提脚,往他脚尖上踩去,乘他躲避的时候,把他推开,逃出他的束缚,走向门口。
强盗?
他嘴角慢慢扬起一丝趣味笑意。
那丝笑一闪即收,环视四周,冷声道:“刚才有哪些出价要春宵一度的?”
刚才叫过价的一个个面如死灰,紧闭着嘴,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引来诏王注意。
拍卖场中刹时间象凝了一层冰,冷得让人忍不住发抖。
凤浅被门口的海市护卫拦下,“拍卖过程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那他呢?”妖孽是刚刚进来的。
“他是诏王。”
凤浅无语,感情‘诏王’就是通行证。
“诏王饶命。”
“诏王饶了小的吧。”
凤浅回头看去,却见诏王手中短刀,突然变成数十片,向不同方向飞出。
四周顿时发出惨叫声。
刚才有开过价的人,纷纷从口中吐出血淋淋的一块东西,竟是一截舌头。
场中众人,个个面色煞白,刚才鄙视过凤浅的,吓得要哭出来。
凤浅暗抽了口气,空手把短刀碎成碎片,已经不可思议,还在一招之间,割下数十人的舌头。
心狠手毒,下手毫不留情。
没漏掉一个,也没错伤一个。
这妖孽的功夫,真高得可怕。
“今天是我们夫人的忌日,诏王不杀生,饶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些谢诏王。”诏王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冰雕一样的绿衣美人。
这美人,凤浅其实见过,就是当时牵着虞金彪的那女子。
凤浅心里有点堵,飞快地看向如铁塔一样立在那里的妖孽。
他也正好向她望来,四目相对,都有些异样的神色。
原来,他是有夫人的。
原来,他在夫人的忌日时,会不杀生。
那些被割了舌头的,居然连反抗的心都没有,纷纷忍了痛,跪下磕头。
诏王冷血地连眼角都不向那些人瞟上一眼。
好象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凤浅觉得自己穿回来,和这个人魔鬼扯上关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转开脸,不再看他。
“不是说今年有三生石,怎么没有看见。”有一个冲着三生石而来,又不怕死的,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今天拍出的宝贝中,就有一件里有三生石的碎片,是谁拍到了这件宝贝,就看各位的运气了。”
拍卖师偷看了诏王一眼,又瞟了凤浅手上的镯子一眼,恍然大悟。
海市虽然霸道,但从来不会有人怀疑它的信誉。
而这个拍卖师叫释儿,又是在掌管海市拍卖场多年的。
他说有,那么今晚就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