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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前台小妹，薪水：2000/月
我的办公桌最初是在一个公司的前台。
那是7年前了。大学生比现在值点钱，但是我只是个大专生。--怪谁呢，大学没考好，专升本也没考好。
每天的事情很简单，却很繁琐。玻璃门每被推开一次，我都要抬头一次。
“张总好！”
“你好，请问你找谁。”
“找朱经理？请问你预约了吗？”
“跟庄主任约好了？好，他在203。”
还有隔几分钟就有的电话铃声。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有车了。”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张总出去开会，请问你是哪一位？”
“找赵彩云？请稍等，帮您转接。”
要么就是复印、打印、送文件、做茶水小妹。唯一不会指挥我的大概就是来应聘的大学生了，有次一个姑娘一边填表格一边跟我聊天，说：“真羡慕你有一份工作。”
我晕。
她要在这前台呆365天会是怎样？估计得崩溃吧。我是一个打杂的还要带着笑脸--张总说了，我是公司的第一张脸。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张脸是吃青春饭的，当时我是个22岁的小mm，相貌说得过去，打扮一下也很OL。但是，前台虽然带个“前”字，却是没有前途的。不过我没有想过跳槽，我这学历和打杂的工作经验，跳槽也不过是成为另一个前台，况且公司是国企，外面还有很多人想进来。于是我给出了我第一个职业目标--深入内部！
趁着公司一次招人，我看到有行政部的职位空缺，因此打了一份申请，想进行政部工作。行政部主管Ella正是管我的上司，找我谈了谈。她看出了我的确是想在事业上有所进步，而且新来的也要到前台轮岗，所以这次申请顺利通过。就这样，我告别了前台，终于打入了公司内部。
那种感觉是很不一样的！以往，我只是帮同事送送快递、文件才走进一间一间办公室，现在，我抱着我的“家当”到行政部报到时，瞬间有了一种“我是这个公司的员工”的归属感。忘了说了，这次换岗工资一分钱没涨，因为Ella说了，都是行政部职员，前台和员工是平等的。当时我倒是没有在意薪水，因为，能换岗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年--突遇办公室政治，薪水：2000/月
行政部的一年，我开始做一些具体的起码是有点目的的事情。比如，帮公司采购办公用品，给出供应商的报价。没人教我，我就自个根据公司人数和以前领办公用品的情况估算，然后找电话黄页查文具批发商的电话号码，再一家家打过去。要么就是公司搞什么产品推介会、酒会、年会、拓展训练等等的时候，最忙的就是我们行政部。搞这些活动就像我们搭了个楼房然后众人一起推倒，我们再慢慢收拾残骸--这个比喻也许有点不恰当。不过在会议室端茶倒水偶尔做做会议记录的间隙，我想，以前在学校里我别的功课不行，好歹作文都能拿分，以后往秘书方向发展，写写大会稿子企业发展宣传稿之类，还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现实是，人的每次如意算盘不会每次都如我所想地那么打下去。人事变动，我的上司Ella跳槽去了家外企，行政部空降了一个叫Bella的。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空降兵都是大有来头的，而且她年纪和我一般大，一来就当行政部经理，背景很深。--大家都知道，像我们这种国企，关系户比比皆是，比的不是别的，看谁的水深。
我们背后都对Bella的背景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张总的小姨子，有人说是XX局长的侄女，还有人说是某某主任的小三，传闻一个比一个凶猛。我内心里还是希望Bella是一个好相处的上司，毕竟对我们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不过，关系户总是毒瘤，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不知道该说Bella是做人不够成熟，还是她身为关系户就不需要做人成熟，总之，她来了一个月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要在她手下有所发展就必须讨好她，更确切地是--巴结她，奉承她，拍她马屁--还要拍得恰到好处，若肉麻一点她还觉得你不够艺术。我亲眼所见另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的夸她裙子漂亮，像某某大牌。被她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说“这本来就是某某牌子好吧，没见过世面，希特！”那鄙夷的表情足够让人憋屈一整天。
做前台一年多，虽然我也练就了嘴甜会说话，可那完全是出于礼貌和服务性的需要，要无事生非去讨好一个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小姑娘，难度实在比较大。--但这更不是意味着我只要乖乖做事就行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爱挑刺的主。大概Belle也有自己的职业规划--要树立她的权威领导地位。我虽然已经很小心地做事，但一天被骂一次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比如，常常是她根本忘了交代过某事，别的部门来问了，她才想起来，不是做，而是骂我们。“王岚秀，这件事不是叫你去做的吗？”“蒋姗姗，你还没做好吗？”我觉得一个职位也可以赋予一个人入戏的幻觉，比如Bella就是，沉醉于掌管的种种快感中。这，大概就是她的工作。
与这样的人如何相处？Oh no！人家压根不是来和你相处的。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犯错，更不能得罪她。不是当面奉承，而是在别的部门面前帮她说说漂亮话--违心的事总得做些，否则我会死得很惨。我第一次深感办公室政治的险恶，为了生存必须学会一些起码的技巧。Bella对我肯定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她虽是个难伺候的主，但她是明里张牙舞爪，暗地里不会给你穿小鞋。一个人把“我要整你”写在脸上，好过背后射过来的暗箭，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一年，我也不期待涨工资升职了，只是想瞅准机会换个部门。现在想想那一年，我所修炼的就是出奇的忍耐力。我忍我忍我再忍，被人指着鼻子骂，莫名其妙的讽刺挖苦，做很多活功劳全是别人的……公司招聘也不常有，偶尔一些人事变动都是空降兵，假模假样面试下，就当上小主管。我这样一没背景二没学历的可怜虫，就是个劳碌命。不过，我还是暗暗学习了一些小职员基本功--会计方面、人事方面、秘书方面都买了一些书。坐吃都会山空，我连座山都没有，只好做个愚公。
第三年--两虎相争下的职场，薪水：3000/月
忙完了轰轰烈烈的年会后，我们行政部最忙的时节也过去了。除了过节费外，公司另批给行政部一笔辛苦费，所以我总算还拿到点了奖金。年后过来，风闻公司有要有空降兵从天而降。这位的出场费不菲，公司为他/她专门辟了一个人事部（我们招聘也不多，以前就一个人事经理叫我们行政部帮忙做点事，跑跑社保局什么的。过年后人事经理回家当全职太太了，这个职位就空了出来）。Stella就这样打破了Bella一统江湖的局面，成为了山中的第二只老虎。她成为了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兼管行政部。
当得知这个消息，我们这个部门简直“哀鸿遍野”。不过资历比我稍长的魏姐却说：“有可能是好事。”
“为什么呢？”我问。
“一只老虎会顾着捕食，两只老虎却要想着争地盘了。”
“对啊！这两个人一定会斗起来的。” 王岚秀插嘴道。
“没准为了各自的权势，还要笼络我们呢。”我也说。
“啊！难道我们的春天来了？”
“哈哈，你们说说Bella和Stella到底谁管谁呢？”
……
按理说，行政部经理和人事部经理是平起平坐，但是人事部经理兼管行政部，我们只能理解我们这批小喽罗既被人事部经理管，又被行政部经理管。
这个问题也暴露了关系户多的时候连任命者也不知道该买谁的账，因此搞成一个权责不明晰的局面--你们自己去斗吧，反正都是个官。
相比Bella的野蛮路线，新来的Stella毕业于“怀柔系”，美女一枚，来的第一天就请我们下馆子。Bella大概觉得一起去搞得自己像个下属似的，又不能阻止我们不去，于是气呼呼地说自己有约会。
领导不会白请你吃饭，所谓吃人嘴短的后果便是--你得为她做事。这下来了，比如Bella让我下午3点前交给她一份文件，Stella也让我下午3点前交给她一份文件的时候，最惨的那个人--还！是！我！
她们俩对着干上了，我们的日子却未必好过。因为她们可以使唤我们，得罪对方，我们却谁都不能得罪。
没过几天，就在Stella来我们办公室交代事情的时候，Bella就冲着我们一堆人发火：“你们到底是哪个部门的？不做分内事走人，行政部不需要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表面上是在骂我们，可我们是无辜的桑树，Stella才是被骂对象槐树。
可大美女Stella小姐依然笑吟吟地交待好任务，用她那酷似林志玲的娃娃音说：“这件事是张总特地交待的，一定要按时完成哦。”然后正眼也不看愤怒的Bella，又笑吟吟地出去了。我偷偷看着Bella发怒却没有人理她的抓狂样子，看她拿着贴满钻钻的手机冲到外面BLABLA起来，看样子，是找靠山去了。这斗争，远不是两个女人的斗争啊！
最终这场斗争是，公司不得不让Stella从我们行政部挑两个人去帮她做事。我是怎么被挑选的，我不知道，总之，我不知道我是以牺牲品还是战利品的方式被调到了人事部，正式成为了HR助理。这次转岗，我趁机问了工资有没有调整。Stella看了看我，说：“我们人事部门又不是打杂的，反正你们都涨了点，是根据你们工龄来的，自己去看工资卡吧。”
想想我也进公司快三年了。怎么也该涨涨了。那个月发工资，我的工资条上写着基本工资：3000！
以前看的一些人事方面的书到底没有白看，而且我还生搬硬套上了。虽然Stella说了“我们人事部门又不是打杂的”，但其实我们除了做人事部该做的事之外，只是另外分担了行政部的一些活。Stella属于懒洋洋类人，喜欢漂亮衣服化妆品，上班也泡购物网站。事情当然是我和一同被分来的王岚秀做，功劳嘛，还是归Stella。她比Bella好的是不会骂人，大概觉得有损她的淑女形象。喜欢当面试官，所以我们大概一个月就弄一次招聘--其实根本不需要人，就是让她玩玩。刚开始还新鲜，后来也不玩了，有时候懒得去就让我们替她。
我也在那个时候开始让自己学会，怎样判断一个人是公司需要的人。Stella可以玩票，我大可以学习。那时，我恶补不少类似《人力资源宝典》之书。发给招聘网站的启事也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的。面试过几个大学生，甚至还有一个硕士--老实说，那时我竟然感觉不到我仅仅是个大专生。我肯定不能告诉他们：“我们不缺人！”反正流程方面尽量还是滴水不漏。其中有个特别优秀的学生，报的项目部的职位，那家伙十分能说，非常有激情，也很有想法。二面的时候我请来了项目部的经理，他本来也没想要人，见了那学生后觉得不能放过。那学生后来就“无中生有”地招进来了，后来在项目部如鱼得水，成为公司非关系户的大红人，也算是我为公司做的一点贡献了。
第四年--备胎上路，薪水4500/月
这一年本来我已经想跳槽了，但是Stella这一年奉子成婚，随即就回家安胎去了。她人回去了，但位置还给她留着。工作还得有人干。那天唐副总来我们部门，希望我和王岚秀在Stella不在的时候也能好好做。随后又把我叫走，说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位--人力资源副经理！
当时我真是三条黑线，这个部门总共才3个人，一个是经理，一个是副经理，一个是助理。国企果然总是架构严明啊！
我没有推辞。我辛辛苦苦补习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也像模像样地做了不少实事，原因也是我挺想往这方面发展的。而今砸给我一个副经理--虽然这副经理职位十分虚伪，只是经理安胎时期的一个超级大备胎。但我毕竟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在这个部门做些事。
临了，我要回办公室了。唐副总说：“你怎么不问你薪水涨了没？”
我这才迟钝地笑笑：“我还真没想到。”
“上面考虑了，你们现在两个人做三个人的活，辛苦一些，你的薪水是4500一个月，另外你们另一个小姑娘涨到4000。希望你们好好干。”
在没有关系背景的前提下，国企讲的就是资历了。王岚秀比我晚来公司，否则升职的就是她而不是我了吧！
有一点主动权，开展工作不再畏手畏脚了。
刚好那一年公司为了发扬国企的“带头作用”，和一些学校签订了定点实习基地的合同，另外增设了一个策划部，需要招人，安排大学生的实习，等等等等，我们HR部门遇到了旺季。
首先就是根据我前一年做HR助理发现的问题，Stella在的时候，招聘广告广撒网到好几家招聘网站，一般每个网站五六百块钱一个月，总共加起来也要好几千一个月。
但效果呢？有的网站一个月只收到那么几封简历，有的倒是效果明显。所以我终止了那些效果差劲的网站的广告投放，而在效果明显的网站再增加一些广告费，可以把我们的招聘放在置顶或者首页的位置（一个月7天左右）。这样重点突击，每个月还节省了一笔支出。
第二就是一切规范化起来。比如之前的招聘零零散散（因为大都关系户嘛），经常通知一个人过来面试，人家又打过来问地点啊车次啊。--虽然我觉得这有应聘者自己的责任，但我想，能把时间、地点、路线一次讲清楚，也是我们企业严明形象的体现。所以我做了一个模板，让王岚秀以后发面试电话通知后，都再给别人邮箱发一份书面通知。规范化的各种Excel表，记录一面人员、二面人员、终面人员、录取人员；实习学生名单；联系学校名单，宣讲会学校名单；各类流程所要填的表格……等等。
最后就是不搞听上去有噱头但是花费流程长实际效果并不好的所谓的各种“面试”，用最快的时间帮公司找到最适合的人，是我的目标。往往你找了个特优秀的，呆不了一两天说要去500强了；找了个特能辩论的，结果发现他就会吹牛--你又不是关系户，招你来做事的，有的是人给领导吹牛，你好歹除了会吹牛还能干点别的吧。所以我尽量避免让这些华而不实的人出现在公司。
到年底写工作总结时，我写了好几页。发现原来这一年不到，我做了那么多，点点滴滴都是我的收获和成果。当然我也得到了认可，年底我们HR部门被评为公司“先进部门”，奖金不错。我带着我的小下属王岚秀出去大餐了一顿，并去看望了Stella和她刚出生的宝宝。相比Bella，Stella起码是个不会抓着你不放的上司。可能因为年纪比我小（但是都是一个娃的娘了！），还有点玩心。在小孩子的哇哇哭声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也26岁了。
第五年--不做备胎还要忍，薪水6000/月
当然，我还是忍住了没和Stella一样跑回家生孩子，只是答应了男友的求婚。但是Stella倒是没再回来，还是当了全职太太。空降兵倒是无处不在，一个30几岁的女人Helen以人力资源总监的名头来到我们部门，不过没有坐到Stella那张办公桌，原来总监级别就是公司的中层领导，有独立办公室了。
我也就结束了备胎命运，公司升我为人事经理，同时我们部门又招了几个人事专员。--总监来了，部门也就发展壮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运气，可能恰好没遇上第二个空降兵吧。忍住了没跳槽，忍住了没生孩子，这一年，我的薪水涨到了6000。
Helen原来就是人力资源出身，还算是有经验的。她检查了我之前的工作，说我有的地方还是比较稚嫩的。比如我以前只是帮员工做培训，但培训没有和考核挂钩，使得给新员工的试用期只是个吓吓人的名头。还有HR部门也不是仅仅就和新员工有点关系，HR部门是整个公司的HR部门。我忽然觉得原来空降兵并不都是Bella或者Stella，能有个上司点醒点醒我，哪怕她比Bella还凶，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就是了呀！
Helen不是凶，她只是很威严。大概就是“中层领导”气场吧。她给出的规划都不错，我们在那一年搞了个高校巡回宣讲会，Helen给了我不少提点。
“蒋姗姗，你要确认哪个教室有投影，哪个没有，有没有声音出来，借不到没有投影的教室你该怎么让场面活络起来？”
“蒋姗姗，条幅要拉到食堂附近，不光为了拉学生，也是宣传我们企业。”
“蒋姗姗，招聘启事去图文部好好做起来，不要搞得像小私企的手写大字报。”
提点一两次后，我把这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都一一记下来。然后到下一个学校宣讲的时候，这些就慢慢变成了我的经验。
一开始的确会有遗漏，慢慢地就很顺利。
当我站在讲台上面对一群本科生或研究生时，他们不知道，穿着职业装一脸自信微笑的我，仅仅是个大专生呢？5年前，仅仅是个只会说“你好”，打印打印文件的小前台呢？那个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茶水小妹呢？
第七年--一个全新的开始，薪水10000/月
在这个公司待到第六年的时候，我怀了宝宝。--这是职场女性同时又是一个妻子不得不做的一个选择，我要成为一个母亲。
考虑到无所不在的空降兵，我回家生产又没背景，我以生孩子的理由提出了辞职。
Helen问我：“怎么，一个个都回家当全职太太？”
我说：“不，只是也想换个环境，生了孩子还会上班。”
“换岗？”
“还会做这行吧。”
“那你在这干得不爽？”
“不，很好，我学到了很多。只是在国企，生孩子总会耽误点什么。”
“你担心有人抢你位子？”
她问得真直接，我老实地点头。
“那你给我安心回家生孩去。”
后来我才知道，女强人Helen在原来单位，就是因为生孩职位被人顶了，才又来到我们单位，所以会强势地为我维护我的饭碗。
“我……”
“你现在还有问题吗？”
“……行，我回来会好好干的。”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留下我。
从第一次被任命为人事副经理，是我感觉在这个公司第一次开始受到重视；到现在，上司给我定心丸。这都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吧。
生完孩子过来已是今年春天。我的薪水也因为工龄资历的评定，加到了10000。不用还房贷，刚好补上宝宝的奶粉钱。
我不是杜拉拉，很多人都不是。我好像只是一步一步走我的路，该努力时努力，该忍耐时忍耐。
不是没有大哭过，委屈过，崩溃过。以前有，以后也会有。
我只是在坐前台的时候就想过：为什么别人可以在公司里，我只能在大门口呢？为什么我不可以坐进去？
这几年，公司的前台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年轻的面孔。休完假上班那天，新来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认识我，微笑地跟我打招呼“蒋经理好。”
出于好奇我问了问：“我放假前你还没来吧？”
“是的，不过我花了好几天记了每个人的照片。基本上都对上脸了。”
“原来是这样。呵呵，好好干。”
我走进电梯的时候想：这个小姑娘，也不会永远都坐在前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