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太张扬,不然那些媒体们又开始乱写了。”陈晨微弱的说,他整个身体都躺在了沙发上,嘴唇也开始变得苍白。
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陈晨的助理小五来了。
在小五的帮助下,我们一起将陈晨送往医院。
经过诊断,医生告诉我们,病人高度发烧,整个人几乎脱水。要是再晚点,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小五告诉我,自从我离开后,陈晨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出门,也不接受任何演艺活动。他一直在发烧感冒,直到现在才来医院。
“小黎姐,晨哥真的很喜欢你。”小五看了看我说,“我知道我只是晨哥的助理,不该多嘴。但是,这些年,看着晨哥对你那么深的感情,作为旁观者,我也被感动了。”
夜晚,医院的走廊格外寂静,即使只是几个轻微的脚步声也因为这寂静变得清晰起来。而白色的灯光更是将走廊照得惨白起来,为这寂静平添了一份诡异。
“谢谢你。”我侧过头看了看小五,他的脸上带着一份儒雅和善意。
小五看着我笑了笑,“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只是将我的看法说出来而已。”
陈晨已经住进了医院十楼的VIP专属套房,房间里有单独的客厅,卫生间,厨房,完全和小公寓一样。
我让小五先回去,然后自己留下来照顾陈晨。
VIP病房内并没有普通病房里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这种花香用种安神的作用,而且不会让人觉得腻。
陈晨的脸色依旧苍白,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他的手臂上还打着吊瓶,白色的冰冷的液体顺着那根透明的细细的管子流进他的血管里。我伸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这种凉让我的心轻微颤抖着。
一直以来,我都在理所当然的接受陈晨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有天他也会这么脆弱,这么无助的躺在病床上。我静静看着他的脸颊,酒红色的头发轻微遮住他的眉毛,紧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在眼睑上留下一道漂亮的弧形阴影。
我想如果不是顾翔先住进我的心里,我一定会爱上你的。可是,现在呢?就算我爱顾翔,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巴黎那个晚上,他那么匆匆愤怒的离开巴黎回国。他应该很恨我吧?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惜放下全身的羽翼来和我求和,而我却还是那样冷硬的拒绝了他。
想到这些,我不禁苦笑。
但是,我既然已经拒绝他了,那么我就再也不应该想起他了。这样,对陈晨真的很不公平。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我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睁开眼睛,陈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一直静静看着我,直到我醒来后,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醒了?”
“恩,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我这才放心下来。
陈晨伸手抓住我的手,他皱了皱眉头,“护士已经来过了,我没事,待会就可以出院了。”
他的手没有之前那么凉,我想他的身体应该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了。而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洋洋的味道洒在我们的脸上,头发上,空气中的花香在流转芬香着。
小五敲门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院了。
“外面围着很多记者。”小五看了看我和陈晨说,他的眼睛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忧。
陈晨走到窗户边掀起白色的窗帘往外看了看,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我,“小黎,你先走,我和小五晚点再走。”
我看了看陈晨,他面色平静,丝毫不担心下面的记者。但,我明白,他让我先走,是因为他紧张我,不愿我暴露在这些记者面前。
但是,报纸上关于我和陈晨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了,而且很多消息都被扭曲了,而这些扭曲的言论都是对他产生的负面消息。如果之前的记者招待会没有被我取消,那么现在,我和陈晨应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而陈晨也不用遭受这样的舆论攻击。
“对不起。”我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他,他眼底深处是一片暗沉。
陈晨朝我走过来,他低着头看着我,然后像以前一样用手轻轻揉了揉我的长发,“傻瓜,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对于这些记者媒体的言论和攻击早已是百毒不侵了。”
病房里花香四溢,风将白色的轻纱窗帘轻轻吹起,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楼下各大电视台的采访车,以及等在医院门口伺机待发的记者们。
小五靠在窗户边上静静观察着楼下的形势,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好像在担心着什么。
“我不走。”我抬起眼看着陈晨,“这些事情都是我引起的,现在,我必须将它解决掉。”我固执的看着他,这件事情想要好好解决,必须由我这个当事人出面和媒体们说清楚。
“小黎。”陈晨无奈的看着我,他白色的毛衣上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味,“你知道如果你出门了,就是向所有媒体公布了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知道,而且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啊!”他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他自从知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后,就对我们之间男女朋友的关系非常的不确定,尤其是在我主动取消那次宣布我们关系和订婚的记者招待会后。
陈晨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他的眼睛里装满了质疑,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小黎,我不需要你这样来帮我。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是吗?你确定,现在,你还是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抬起眼看着陈晨,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陈晨失落的笑了笑,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看起来没有任何血色,“小黎,你重新爱上了他是吗?”这个看似疑问的话里,却透着完全确定的意思。
原来我以前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我看了看陈晨,“你也知道我以前和顾翔的事情对吗?”我的眼神变得悲伤起来,为什么大家都要瞒着我呢?为什么我十三岁到十六岁的事情在孙家成为一种禁忌,不能被任何人提起呢?
如果仅仅是我和顾翔曾经谈过恋爱,他们何至于瞒着我?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有我什么想不起我十六岁那个暑假的事情?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A市?关于妈妈的死因,我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还有上次和顾翔回A市,他家旁边的那栋白色别墅为什么让我会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苏染染说,我曾和顾翔是邻居。那么,那栋白色的别墅就应该是我在A市的家了。可是,顾翔为什么不告诉我?
等我回过神来时,陈晨已经背着我站在窗边了,而小五不知何时已经出了病房。
“小黎,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应该去追究。”陈晨回过头看着我,窗外的光线仿佛是X光线可以照透他的身体,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单薄。
不应该去追究,他为什么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我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十三岁到十六岁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很多时候,那些被封锁的秘密,往往最能激发人们的好奇心。就如现在的我,你们都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我偏偏就更想要知道答案。
陈晨无奈的看了我很久,他才叹了口气,“小黎,不要再让爷爷奶奶为你担心了。他们老了,经不起折腾,更害怕你出现任何事情。”
我疑惑的看着陈晨,他的话说的那么隐晦,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突然想起我的那场病,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起来,说明我一定受到过很大的刺激。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定定的看着陈晨,他的眉头一直微皱着,“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可能是我太固执了吧!陈晨终于将眼底的担忧放下,他认真的看着我,“你确定你可以承受事情的真相?不会像四年前那样,突然病倒。”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确定事情的严重性,我点了点头,“我可以。”
人的好奇心往往可以战胜一切害怕与恐慌。就像现在的我,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努力让自己在陈晨面前表现得很勇敢一样。
“小五。”陈晨朝门外喊了喊,小五立马就进来了,“你开车从医院前门离开,将那些媒体都引开。我带小黎从后面的侧门离开。”
小五看了看陈晨,又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病房里花香流动,陈晨将桌子上一顶棒球帽戴在头顶,然后又戴上一副茶色墨镜,他将帽檐压得很低,我站在他面前,只看得到他的嘴巴和下巴。
陈晨看了看我,然后将另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戴在我的头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担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虽然我很好奇要见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我没有急着问陈晨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乘坐电梯到医院的侧门,侧门外放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陈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感应钥匙,他远远的对着车按了一下,宝马车发出一声响。
他为我打开车门让我上车,然后他迅速从另一边上车。
车绕开了前门从另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上驶去,路的两边都是很茂密的香樟树,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折射下来,在窗户的玻璃上落下斑驳的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