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说:“郭神仙,你又摇头又点头的,是啥意思啊?总不能两头都占吧?”
支雄说:“是啊,这一卦算不出来就明说算不出来不就结了?不应该忽悠我们啊。”
郭黑略说:“谁忽悠你们了?既然蒙了两回,都差不多,那怎么就不敢蒙第三回呢?”
夔安说:“那你接着蒙啊,大伙儿可等着呢。”
郭黑略说:“可我已经说过结果了呀。”
王阳说:“那第三次进攻洛阳究竟会是啥结果呢?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郭黑略点点头,说:“对,这就是结果。”
支雄说:“摇头啥意思啊?”
郭黑略说:“咳,惨不忍睹啊!”边说边摇了摇头。
夔安问道:“那点头呢,啥意思?”
郭黑略点着头说:“嗯,还算顺利吧。”
王阳说:“这就是结果呀?还能具体点儿不?”
郭黑略说:“就是这个了,没别的了,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也许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这几个将军说道:“哈哈,还‘神仙’呢,这次连‘半仙’都不如了吧。”他们嘟嘟囔囔、满腹狐疑地走了。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答案。
在刘聪大军又一次进攻晋朝首都洛阳的紧要关头,晋朝的老帅哥王衍忙啥呢?
宰相王衍把亲兄弟王澄、族弟王敦、征南将军山简招来,说是让他们看一场好戏,看看他是如何战胜彭城王司马权的。
原来昨天他和司马权两人说好今天要进行射箭比赛,同时说好赌司马权的那头快牛和王衍的一把宝刀。
结果王衍射箭技高一筹,赢了彭城王司马权那头快牛。
彭城王司马权非常惋惜——他平日非常喜欢这头快牛。于是他就试探着问王衍:“你赢了这头牛,如果你要自己骑乘也就罢了,如果你要杀掉它吃牛肉的话,我愿意用二十头肥牛交换它,那样你能吃的牛肉又多,又能存下我喜爱的东西,两全其美啊!行不行呢?”
王衍对王澄、王敦说:“弟兄们拿个意见,我听听吧。”
王澄说:“挺合算的,能吃好多天牛肉呢,还能给彭城王一个面子。”
王敦说:“自己骑着玩呗——你那辆牛车太慢了,该升级换代了。”
王衍哈哈一笑,对彭城王司马权说,你先走吧,如果同意交换,我再找你。
彭城王司马权刚走,王衍就吩咐手下:“找两个屠夫,马上给我把这头牛宰了,一会儿,我们要痛痛快快吃它的肉。”
熟牛肉一会儿就端了上来。
于是他们一边吃着牛肉,喝着酒,一边聊天。
王衍对山简说:“昨天皇帝下旨了,说流民作乱,让你和南中郎将杜蕤立即把他们遣返回老家,免得闹事。”
山简迷迷糊糊地说:“哈哈,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见了酒就醉,走到哪里喝到哪里,喝到哪里醉到哪里。谁说的事儿,也会忘记的一干二净啊。”
王衍说:“反正明天有圣旨给你,你自己看吧。今天喊你来,就是让你一醉方休的。”
山简(253年—312年)字季伦,河内怀人,晋朝名士山涛第五子。性温雅,有父风。最初担任太子舍人。永嘉中,累迁至尚书左仆射,领吏部,后外放为镇南将军,镇襄阳。
山简平时嗜酒如命,大概是他能喝又能醉的名气太大吧,当时有一首歌谣,就是专门说他的:“山公时一醉,径造高阳池。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篱。举手问葛彊,何如并州儿。”高阳池在襄阳,葛彊是其爱将,是个并州人。
果然,不一会儿,山简就醉醺醺的人事不省了。王衍于是派人把他送走了。
于是王衍悄悄对他的这两个弟弟吩咐道:“我已经跟皇帝还有东海王司马越说好了,让王澄担任青州刺史,王敦担任荆州刺史。青州和荆州都是战略军事要地,物产也很丰饶。荆州有长江汉水的坚固,青州有背靠大海的险要。你们两个镇守外地,而我留在京师,就可以称得上狡兔三窟了。”
于是就从王衍嘴里诞生了一个成语“狡兔三窟”,意思是狡猾的兔子有好几个窝。
王衍担任国家宰相的重任,却不认真考虑国家的治理,他考虑的只是在纷繁变乱的局势中,如何能够使自己和自己家族长久生存下去,因此他这是在为自己精心营造一个退路。
当时他对东海王司马越冠冕堂皇地说:“中原现在已经大乱,应该依靠各地的负责大臣,因此应该选择文武兼备的人才出任地方长官。”然后就推荐弟弟王澄为荆州刺史,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
这种任人唯亲、为自己谋求退路的做法让当时有见识的人都很鄙视。
这一举措,事实证明,这么多的“窝”也没有让王衍的富贵维持多久。但对以后的东晋局势却造成了重大影响。以后王敦渡江,作为荆州刺史。他逐渐手握重兵,慢慢走上反叛的道路,不能不说这里边没有王衍的责任。
严格来讲,不仅仅是狡兔“三”窟,王衍跟司马越另外还精心建设了“一窟”,就是派出了他们的心腹司马睿、王导为“组合”的在建业(今南京)营造了江东后方基地,事后证明,这一个天才“创意”简直妙极了!
晋朝廷下诏书让征南将军山简、南中郎将杜蕤分别派兵遣送南阳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流民,催促他们限期出发。
但是这些雍州流民大多在南阳谋生,要把他们遣返回故乡雍州,因为关中地区荒芜残败,流民们都不愿意回去。
于是京兆人王如暗地联系精壮勇士,趁夜袭击山简、杜蕤二军,并且打败了他们。
见流民中有人出头反抗朝廷的遣返命令,于是冯翊人严嶷、京兆人侯脱也分别聚众攻打城镇,杀死县令等官员来响应王如,没有多久,聚众达四五万人,王如自己号称大将军,兼司、雍二州牧,自称藩属于汉。
同样是晋朝的大官僚,王衍在都城大吃大喝玩潇洒,作为地方官的山简也可以天天大醉,饮酒作乐。而当上并州刺史的刘琨这些天急得想上吊。
因为原来归属于晋朝的刘虎及白部鲜卑投向刘聪的“汉朝”了。
刘琨想去讨伐他,可是并州兵力屈指一算不过几千人,而白部鲜卑有精兵两三万人。“咳!我这点儿兵力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嗨哟,可怎么办啊,急死个人呦!”
刘琨在他的刺史衙门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嗨,有了。”刘琨高兴地一拍大腿,“嗯,可以去找拓跋猗卢帮忙啊!”
鲜卑拓跋部跟白部鲜卑都是鲜卑的一部。鲜卑拓跋部一直以来都基本效忠与晋朝,而白部鲜卑一直游移不定。
于是刘琨派儿子刘遵作为人质跟随使者莫含,带着携带丰厚的礼物,用谦卑的言辞劝说鲜卑拓跋猗卢派兵————为保疆土,咱刘琨豁出去了。想当年作为“金谷二十四友”之一的时候,每天挥金如土,夜夜笙歌,哪里用得着咱作难?哪里用得着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孤军奋战在晋朝最前沿,咱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不当孙子谁当孙子?
好在拓跋猗卢也很顾全大局。他发现刘琨豪爽真诚,派来的使者莫含不但对这一带熟悉,而且足智多谋,很有才能。便答应了刘琨、莫含。派他弟弟拓跋弗的儿子拓跋郁律率领二万骑兵来援助刘琨。
这样刘琨亲自率兵和拓跋郁律联合,趁刘聪派大兵出征洛阳,后方兵力空乏之时,共同讨伐刘虎及白部鲜卑,很快就攻破刘虎、白部鲜卑的营垒,在他的营垒中大肆屠杀。取得了胜仗。解了刘琨燃眉之急。
显然这事让刘琨对拓跋猗卢充满感激。于是他与拓跋猗卢撮土为香,结拜为兄弟。
刘琨向朝廷表奏拓跋猗卢为大单于,把代郡封给他并封为代公。
但是当时代郡属于幽州,幽州刺史王浚不同意。虽然都属于晋朝管辖,但也许当时没什么好协商的,唯有靠“打架”解决问题。便派兵打拓跋猗卢。
没想到拓跋猗卢战斗力挺强,他抵御并打败了王浚的军队。于是王浚不但对拓跋猗卢有了仇恨,也与刘琨产生了矛盾。这样闹不团结的后果,便是很容易被敌人吃掉。
拓跋猗卢因为封邑代郡距离自己的国家遥远,百姓连接不在一起,显然还是不太满意。于是率领部落一万多家从云中进入雁门,向刘琨索求陉岭以北地区。刘琨不能控制他,但是又想依靠他作为自己的后援,就把楼烦、马邑、阴馆、繁、崞县等五个县的百姓迁徙到陉岭以南,把这些地方给予拓跋猗卢。
拓跋猗卢从此更加强盛。
刘琨派使者去告诉太傅司马越,请求出兵一起讨伐刘聪、石勒,以便形成南北夹攻之势。但是司马越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他是因为疑忌苟晞以及豫州刺史冯嵩,担心他们在自己率军全力对付石勒、刘聪的时候会成为晋朝内部的后患,也就没有同意。
这样就失去了北面刘琨和拓跋鲜卑的大力协助——后来司马越面对刘聪、石勒大军步步紧逼首都洛阳的时候,肯定为今天的这个决定悔青了肠子。
于是刘琨就辞谢拓跋猗卢的军队,让他们回到了他们的驻地。
十月,晋朝廷以刘琨任平北大将军,王浚任司空,把鲜卑段务勿尘封为大单于。
公元310年十月,伴随着河内王刘璨、始安王刘曜以及将军王弥向洛阳一带的进攻,石勒率领二万骑兵首当其冲,甘当开路先锋,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进军路上,王阳一直夸赞郭黑略:“神仙啊,神卦!果然几仗打得都很顺利。”
郭黑略一个劲儿低着头憨笑,啥也不说。
石勒与刘曜两人在河南重门会师。
重门这个地方曾是曹芳被司马氏贬为齐王时候的驻地。两人为在此地的胜利会师感到异常兴奋。
“石将军,你的速度好快啊。”
“刘将军的大军进展也够神速的啊。”
“看来拿下洛阳城之日可待啊。”
“哈哈哈……”
“听说石将军手下猛士如云,谋士如雨啊,有名的叫什么‘十八骑’,还有‘君子营’。这两个称呼可都是如雷贯耳啊。”
“呵呵,那是故意吓唬晋朝廷的。别听他们瞎说瞎传,咱们是故意虚张声势的——这样一来,攻打晋朝,不就让他们吓破狗胆了吗?你还不了解我这点儿战斗力吗,远远比不上刘将军啊,如果我有这么能干的属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吗?哈哈哈……”
“不过听说石将军箭术高超,能否比试一下呢?”
“哈哈,当然不如刘将军厉害了,我可早就听说将军‘神射’的雅号了。”
“石兄不必过谦,我先抛砖引玉了。”说吧,刘曜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前方的大柳树。
众人喝了一声彩。
石勒也只好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和刘曜的箭正好射到一个点上。两箭形成一个“八”字。
众人又发一声喊。齐赞“神箭!”“神箭!”。
“听说刘将军曾被朝廷追捕过,逃亡到了朝鲜?”
“哈哈,是的,我也听说石将军被朝廷缉捕,躲藏起来练了好几年武功呢。”
“看来我们真有相似的命运了啊。”
“是的,同病相怜啊。哈哈……”
“石兄若不嫌弃,咱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好啊,愚兄正有此意。”
两人就在这棵柳树下,结拜为异性兄弟。誓言说:“共同对敌,绝不相互加害,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谁若违背誓言,将死于刀剑之下。”
刘曜说道:“我有一件宝贝,想请石兄欣赏一下。”说着让卫兵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卷轴,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原来是几幅画。每幅画里都是一名绝色靓女,衣带飘飘,明眸皓齿,犹如仙女临凡。
刘曜见石勒赞不绝口,便说:“石兄可知画中人是谁吗?”
石勒摇了摇头:“愚兄没这个艳福啊。这些个靓女,愚兄一个也没见过,更别说认识了。”
“哈哈哈……不必谦虚了。石兄名闻天下,啥靓女没见过啊?”刘曜颇为得意地说,“不瞒石兄说,这画上的靓女我都认识,而且我只是认为她们只不过就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嘛……也许过不多久,咱们就会遇见的。”
说到了跟这个靓女见面,刘曜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
石勒说:“哈哈,想不到老弟英雄本色,经历靓女无数,心中却始终惦记着这一个人,真是情有独钟,痴情英雄啊!”
刘曜说:“咳!我也闹不清这个人是生是死,近况如何,只是隐约听人说过,前些年,她确实受苦了……我已经十年没见过她了。”
石勒吃惊地说道:“十年相思,真想不到老弟还是个情种呢!能够让老弟如此牵肠挂肚地,看来这个人福分不小啊,哈哈哈……”
刘曜说:“嗯,如果见到她,我会让她享受幸福快乐,决不让她再受半点儿委屈了。”
石勒说:“那就求老天帮忙,让你们这对儿有情人早点儿见面吧,我也好早日知道这个绝色靓女是谁啊……”
石勒刘曜两个人盟誓的地点在今天的河南辉县重门遗址(辉县市高庄乡大史村附近)。
然后石勒、刘曜两军在渑池打败晋朝监军裴邈大军,长驱直入进入洛川。
同时刘粲从辕出兵,在梁、陈、汝、颍等地区攻掠。逐渐靠近了洛阳。
不久石勒从成皋关出兵,在仓垣包围陈留太守王赞,结果又被石勒的这个老对手王赞打败,于是石勒退到文石津驻扎。
石勒举兵渡过黄河,将要去南阳,王如、侯脱、严嶷等听说后,调遣一万人驻扎襄城来抵御石勒。这些人虽然勇猛,但毕竟缺少正规训练。属于一帮乌合之众。石勒想攻击他们,进入宛城之北驻扎。
石勒说:“既然他们自称是刘渊、刘聪的属下,怎么还来抵御自己人呢?”
侯脱、王如回话说:“名义上说是刘渊、刘聪的部队,这完全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其实谁愿意让人管着呢?自己独立,享受自由多好啊。”
这时,侯脱据守宛城,王如据守襄城,王如与侯脱一直关系不和。王如便派使者用重金贿赂石勒,并与石勒结为兄弟,让他攻打侯脱。
石勒很快攻克了宛城。严嶷率兵救援宛城,没来得及救援,侯脱便投降了,于是严嶷也投降了。石勒杀了侯脱,囚禁了严嶷,把严嶷送到平阳,向皇帝刘聪献功。把他们的部众全部兼并到自己的军队里。于是向南进犯襄阳,攻克拔除长江以西的营垒三十多处。
石勒回师,开赴襄城,王如怕石勒把自己吃掉,便派弟弟王璃,率领骑兵二万五千人,名义上说是来犒赏慰问的,真实意图是想趁机袭击石勒。没想到石勒在张宾的提醒下,早有防备。给予他们以迎头攻击,并消灭了王璃的军队。
石勒派手下人向刘聪献俘、报捷、请功,汉皇帝刘聪正忙啥呢?
虽然是后方,他也在艰苦“鏖战”。
首先,他趁他亲哥哥刘恭睡大觉的时候,偷偷派人凿穿墙壁,过去杀死了他。原因很简单,按年龄来说,刘恭大几岁,本来该人家登基。
当时是刘聪杀了皇帝刘和。见刘聪大军当前,大臣将军,一个个只好“劝”刘聪登基。刘聪当时假意向弟弟刘义推让了半天,根本没提这个刘恭的事儿——他不敢提,怕的是弄假成真吧。
这一直是他刘聪当皇帝以来的心病,现在终于把他干掉了,自然,这个本来挺恭顺的哥哥刘恭以后将要更“恭”顺了!
其次,就是在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刘聪“挖墙打洞”的高超本领——与太后单氏“私通”。
按说太后单氏是刘渊的妻子,虽然不是刘聪的亲生母亲,也算是后妈了。看来是“军情”太紧急了,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刘聪渴望好多年了。
当然,单氏的亲生儿子、太弟刘义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他想规劝他们,但是这话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咳!也怪单氏太迷人了。不迷人,也不会经过千挑万选,被皇帝封为皇后,成为太后。所以刘聪一见难忘,难以自拔,尤其是尝到了美味之后,就更是难舍难分了——因为这是个真正的尤物。
所以刘聪一有空闲,就会来亲近照顾“美人花”,他对这项“工作”很上心,很痴迷,很努力,一刻也不敢懈怠。
这天,他一过来,就急不可待地抱住单氏,却被单氏轻轻推开了。
单氏嗔道:“以后别这样了,总这样不好,人家会笑话的。”
刘聪哈哈一笑:“笑话咱们?谁敢?我是皇上,他们长着几个脑袋啊?”说着就又张开双臂搂抱单氏,单氏笑着躲开了。
刘聪再也顾不了太多了,奋力一扑,就像老狼扑向了羊群……
两人刚刚完事,还在为刚才的陶醉。就听外边太监喊了一声:“太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