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圣陶,原名叶绍钧,字秉臣。圣陶是他1911年辛亥革命时请老师章伯寅取的字,也是他最广为人知的笔名。他1894年出生于江苏省苏州市悬桥巷,父亲在一个地主家里当账房先生。
叶圣陶6岁入私塾,11岁考上了公立高等小学,一年后考入苏州公立草桥学校。在这里,他开始接触外国的文艺作品,并与同学组织了诗会,名为“放社”。1912年,他中学毕业,受贫寒家庭所累,便放弃升学,来到苏州一所小学任教。从此与教育事业结下不解之缘。
1917年,叶圣陶受邀到甪直镇高等小学执教。他在这里自己编选了国文教材,一些直至今日仍存在于我们的语文教科书的著名篇章,像都德的《最后一课》等,就是他在这时首先选入课本的。这也是叶圣陶作为一个了不起的出版家走出的第一步。
甪直镇还是叶圣陶文学生涯的真正起点。由于与当地农民的交往比较多,叶圣陶更加了解了社会现实,于是写出了自己的第一篇白话小说《多收了三五斗》。1921年,叶圣陶参与发起组织了“文学研究会”,提倡“为人生的艺术”。文学研究会是新文化运动中最重要的文学团体之一,冰心、朱自清、王统照等著名作家都是这个团体的成员。
1921年之后,叶圣陶开始在大学当教师。从小学生一直教到大学生的经历,使他的教育思想日臻完善。他主张“教是为了达到不需要教”,明确地提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尤其是在语文教育领域,叶圣陶反对将人教成“活书橱”的旧式教育方法,提出了著名的“三一贯”,即“读书、作文、做人一贯,语言、文字、思想一贯,知识、能力、习惯一贯”,将语文教育提升到有助于培养“健全公民”的高度。
1923年,叶圣陶进入商务印书馆,后来又入开明书店,正式成为一名编辑,出版了大量图书杂志,其中有许多是学校教材。他所编的《小说月报》《中学生》等杂志,很受小读者的欢迎和喜爱。作家丁玲、胡绳、徐盈等,都是他在编辑工作中发现的。同时,他也继续着自己的文学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倪焕之》,塑造了一个经典的小知识分子形象。这也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叶圣陶在小说写作中追求细节的真实,注重故事的意境和人物内心的刻画,表现出十分成熟的文学技巧。
同时,叶圣陶还是中国儿童文学的开创者。他1923年出版的《稻草人》是我国第一个童话文集。和当时很多作家借鉴或直接改写外国文学作品的做法不同,叶圣陶写的童话都是完全的原创。鲁迅评价说,《稻草人》“是给中国的童话开了一条自己创作的路的”。叶圣陶的童话,虽然不常见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没有使人震惊恐惧的妖魔鬼怪,以及令人目眩神迷的王子公主,显得有些朴素,但在思想的深度上却往往超出人们一般所认为的儿童文学的程度,颇为深奥和严肃。这里其实也贯穿了叶圣陶的教育观念。他认为儿童和成年人一样,渴望着从文学作品中汲取生活的热情和正确的社会理念。童话中引入的现实因素,儿童是完全有能力去理解与思考的。
叶圣陶很重视自己的童话写作,甚至比小说更为偏重,因为他认为童话是写给“最可宝爱的后来者”的。在童话中,他并不回避或扭曲现实,反而直接将现实植入进去,让儿童能够面对真实的人生,而不是虚幻的世界,“把成人的悲哀显示给儿童”。同时,他也不遗余力地向孩子们灌输真、善、美、爱这些美好的事物,力图在孩子纯真的心灵里建立“丰富而纯美”的“天真的国土”。叶圣陶在写作童话的最初,确实受到过西方童话作家如安徒生、王尔德、格林兄弟等的影响,然而随着他创作思想的逐渐成形,他的作品越来越散发出浓郁的中国味道,越来越深地植根于中国文化和社会现实。因此可以说,叶圣陶是中国的安徒生、中国的王尔德,也是中国的叶圣陶。
1988年,94岁高龄的叶圣陶去世。他是我国少有的70年笔耕不辍的作家,一生都保持着对文学、对教育、对出版工作的激情,留给世人一笔极为富饶宝贵的精神财富。
编者
2013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