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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逼你下跪

解决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余辛夷回头,朝着刚缓过一口气众人道:“既然红绯已经证实勾结贼人意图害主,那咱们再继续问问周瑞,好叫母亲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瑞!你方才说这二百两银子是你二人存了整整八年,好容易存到的。是也不是?”

红绯被杖毙,周瑞的心已经散了,咽了咽喉咙只剩下强撑一口气道:“是。”

余辛夷目光似剑:“那我问你,这么一大笔银子旁人必得寻个地方仔细藏了,你焉何有将全身家当带在身上的道理!”

周瑞顿时噎住。院中众人议论纷纷,二百两银子对奴才们来说几十年都难存到,这周瑞却随意放在身上,若无问题谁能相信?

周瑞扑通跪下,早已冷汗涔涔道:“是几日前婆娘将家中存了八年的碎银交给奴才,让奴才去钱庄一并兑了整银,是以才放在身边……”

“好,很好。”听着周瑞的话,辛夷忽然一笑,人不怕聪明就怕自作聪明,你自寻死路便怪不得别人!余辛夷目光倏然一凛,“那到底是哪一日,哪个时辰,在哪个钱庄兑的银子!”

周瑞家的一时竟胡诌不出:“这……”

余辛夷却丝毫不放,步步紧逼:“我曾听开钱庄的朋友说过,京城所有钱庄在铸整银的时候,都会在自家银锭上做一个暗记,外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但是钱庄中人却能一眼辨明,官府往往利用这一点破案。且银庄生意最是谨慎,每笔生意什么时候做的,多少金额,与什么人做的都会有记录。我们绝不用担心找不到存根,更不用担心他的记性会像红绯一般!好了,周瑞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一日,在哪个钱庄兑的银子!”

周瑞抖如筛糠,步步后退:“这……奴才抓紧时间回来办差,就随便找了一处近的钱庄存的,至于什么时间,忘,忘记了……”

辛夷面色骤冷:“原来周瑞你两口子这么有钱,两百两银子的事说忘就忘!我看哪里是忘了,分明就是你们在撒谎!这样欺上瞒下,胆大包天迫害主子的奴才,母亲,您说是否也理当杖毙!”

温氏心头一窒,浑身气得哆嗦。

周瑞并他婆娘,两个一起跪下,痛哭流涕道:“求老爷,夫人饶一命,奴才一时糊涂……”

余怀远也看出些蹊跷,铁青着一张脸,胡子都气得翘起来,呵斥道:“我余府里竟然养着你们这样一群狗奴才!管家,杖责一百,打死不论!”

余怀远一发话,温氏再想拦也拦不住。周瑞家的当即吓得两眼一翻昏过去了,而周瑞亦是瘫倒在地,吓傻了,嘴里只晓得念着:“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温氏别过脸,不忍看他。

余惜月出言道:“父亲,今天已打死了一个,再打死一个恐传出去,坏了我们余府宽宥下人的美名。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何必害人性命呢?”

余辛夷看着她那张伪善慈悲的脸,冷笑。真是厉害啊,既保了周瑞性命,又暗讽了她余辛夷心狠手辣。

余惜月,你还有什么是藏着没施展的,我等着!

余辛夷以帕拭泪,款款道:“二妹,我知晓你是最心善的,但你可曾为我想过,若不是侥幸得赖三公子襄助,可能我现下已被这等恶奴合谋害死。如今好不容易真相大白,却容恶仆继续嚣张,难不成是要姑息养奸么?二妹,我是你姐姐啊……”

演是吗?她余辛夷也不是吃素的!

余惜月脸色一青,不敢再多话。若她再说,反倒落下个不顾亲姐,偏帮外人的坏名声。

几个家丁扛着板子重重的打在周瑞身上,一下一下,打的周瑞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啊……夫人……夫人帮我啊……三公子……您帮我说句话啊……我说了,我什么都说……其实昨日夫人跟赖三公子……”

终于开口了是吗?辛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还不算太蠢,我最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否则,我还真没法子对付你呢。

“吱呀”,忽然赖侯勇的房门开了,只见他顶着一头的伤一阵风似的从里面冲出来,抢过家丁手上的板子,劈头盖脸的打在周瑞身上。

“赖三……啊!”周瑞惊恐的瞪大眼睛,话还未说完,只见那根板子一下劈在他后脑上,紧接着再是几棍子,他惨嚎一声,红白相间的液体溅了一地,没一会儿就没气了。

整个院子满皆惶恐。

赖侯勇丢了板子,朝着辛夷谄媚央求道:“就是这狗奴才吃里扒外,意图害主!早该打死!余大小姐,且消消气,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余辛夷目光一扫,如寒针似的刺在赖侯勇身上,赖侯勇一缩,忙胆怯的退回了房,再不敢惹辛夷半分。

余辛夷明眸一转,朝着旁边脸色发白的余惜月,浅浅笑道:“惜月,没忘了咱们的那个赌吧?”

余惜月一惊。她原先答应那个赌约,是认定余辛夷没有那个能耐,谁想到竟然她竟然输了!现下骑虎难下。若不磕头,这个赌是当着父亲及其他各房面立下的;若是磕头敬茶,那么她以后在府里如何立足?

余惜月后悔到极点,她突然意识到以前那个任她欺辱打压的蠢货余辛夷,一夕间脱胎换骨!

温氏怎忍心看女儿向这贱丫头下跪,警告的瞪向余辛夷,道:“辛夷,你是做姐姐的,何苦要故意为难妹妹?此事本也是误会一场,让惜月给你奉杯茶也差不多了。老爷,你说是不是?”

余惜月抬起头,满脸是泪,哀求的看向余怀远。

余怀远原就偏二女儿多些,不愉道:“辛夷,姐妹之间理应互相忍让,怎可咄咄逼人?”

辛夷笑了一声道:“那辛夷倒要问一句,若辛夷打赌输了,父亲是不是也只要辛夷奉茶便可?”

余怀远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道:“自然也是如此。”

辛夷看着他,面容渐渐冷淡:“那辛夷再问一句,为何只是磕头奉茶一件小事,父亲也愿意帮惜月说话。而女儿差点遭恶人迫害,父亲为何非但没有问过女儿半句发生何事,就草草听人挑唆,断定女儿清白尽毁!宁叫女儿生生冤死!难道惜月一跪会比女儿的一生还要重要吗?”

他也是她的父亲,为何心里却从没她这个女儿!她的心不是铁石,也会疼!

余怀远一时竟哑口无言,突然发现他的心实在偏得有些狠了。

余辛夷不等他再开口,提升叱道:“古人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母亲,您说是也不是!”以德压她,那她也以德压回!

温氏被堵住嘴,即便恨极,也无法说出个“不”字来。

看着余怀远仍然犹豫的表情,余辛夷心里越发冷:“父亲!请您明断!”

余怀远有些恼怒辛夷不识大体,但众人看着,他也护不住余惜月,只得皱着眉叹道:“惜月,跪吧。”

余惜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嘴唇咬的鲜红,眼睛里泫然欲泣,在场的人,竟然都有种怜惜之感。

可惜她面对的,是余辛夷波澜不惊的冷眸。

她咬了咬牙,快速走过去,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几乎掩不住心中的恨意,窘迫地把头垂得更低,膝盖上像是坠了千斤铁一样不甘愿的一点点弯下去,直到弯到地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姐、姐。”

跪下就委屈了?要人性命的时候,为何心就狠如蛇蝎!余惜月,你今日这一跪与我之前受过的折磨相比,实在太轻!

不急接过茶碗,余辛夷浅浅一笑,朝余怀远朗声道:“父亲,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钱庄的朋友,更不知晓每个钱庄的暗记是什么。”

什么?

温氏震惊,而余惜月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余怀远一惊,目光豁然看向温氏,显然已经察觉到刚才温氏的态度着实有问题!

阻挠余辛夷审讯,出面保周瑞,还不问清楚就杖毙红绯,周瑞明明要招认,赖侯勇却突然出来将人打死,这一连串的行为,件件相连,怎能让人不生疑窦?

正在此时,余惜月身边的婢女桃儿突然惊慌大喊:“不好了,二小姐昏过去了!”

余辛夷目光一扫,心觉好笑:牙还咬得紧紧的,装什么装?

“女儿!”温氏忙借机跑过来,将余惜月搂在怀里,八、九个丫鬟婆子围过来,将二小姐扶住,扶回房间。

温氏恨恨的瞪向余辛夷,心里不停尖叫着弄死她!以后一定要弄死她!却正巧对上余辛夷那双绝世灿烂的眼眸。

余辛夷唇角轻轻一勾,那双绝世灿烂的眼眸闪耀着让人无法移目的光芒,她无声问道:“母亲,断了一臂的感觉如何?”

温氏掌握了余府大权十几年,这一日,终于感觉到一种惊惶,惊惶得她浑身发出冷汗。

余辛夷转身离开,秀致美丽的背影,骄傲得如同直冲云霄的凤凰!

还没回到海棠苑,六姨娘周氏便担心的冲过来道:“大姑娘,你可惊着没?我刚知晓你要回来欣喜得不知怎好,可谁曾想这个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儿呢……说到底,原是姨娘无能,两年前没能护住你。”周氏自责得直抹眼泪。

“姨娘,辛夷命可大着呢,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回府了么,许久没见,辛夷可想念你呢。”辛夷心疼的擦掉六姨娘脸上泪痕。

六姨娘性子本就软,身份比婢女高不了多少,又有大夫人派人时刻盯着,便养成这般软弱性格,极怕大夫人。但辛夷知道,六姨娘待她是真的好。自出生,她便被送到六姨娘这儿。她没了亲娘,府中又素有她克母的传闻,连带着连父亲也少来瞧她,老夫人虽疼她,但年纪大了,不可能事事亲问。

生病的时候,是周氏衣不解带的照应;她受了伤,周氏哭得比她还伤心;她自小身子底就差,周氏日日亲手熬药守着她喝下,就连两年前她被放逐外庄,六姨娘替她求情向周怀远跪了整整三日……她虽不是周氏肚子里出来的,但对待亲生女儿也不能比这般再好了。想起前一世,周氏受她连累而死,辛夷鼻子就开始发酸。 mv92j+0TAmtet6hJ4BEPHM+7q1RFJLUi5owkDmYMW/4dkxszweWDbDRpWiEmZ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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