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飞舞摇头:“哥舒紫的命盘普通得很,没有大富大贵之相,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将会名垂青史。”
“哦?”箫绝夜闻言神情一松,“你的意思是说,她和她的主人所说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那倒不是。”贺兰飞舞依然摇头,“我只能看到她的命盘,并不能通过她看到她主人的命盘。因此不会名垂青史的是她,而不是她的主人。”
箫绝夜的眉头微微一皱:“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未必不会成功,只不过哥舒紫没有资格享受这份成功而已,是不是?”
贺兰飞舞略一沉吟,继而点头:“可以这么说。”
箫绝夜点了点头,看着哥舒紫美丽的脸:“那……能否看出会不会有人来救她?既然她没有大富大贵之相,或许就能说明对于她的主人而言,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想必他们不会为了一颗棋子冒险……”
这种事情其实屡见不鲜。哥舒紫以为她为他的主人付出了这么多,当然应该与他共享天下。只可惜对于真正的野心家来说,一切皆可利用,不管是女人还是爱情。
贺兰飞舞摇头,苦笑:“皇上,我真的并非神仙,没有未卜先知、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哥舒紫刚刚露出真实面目,她的命格暂时没有什么变化。”
箫绝夜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失笑:“是的,朕问得太急了!忙了大半夜,你也累坏了,回去歇息吧!若有什么重要发现,记得告诉朕。还有,此次你立下大功,朕会好好犒劳你,去吧!”
贺兰飞舞施礼退下,来到门外才发现箫绝情还在等候,便点头为礼:“东阳王。”
箫绝情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之后扭头就走:“上车再说。”
马车缓缓驶离了宫门,往东阳王府而去。箫绝情并不遮遮掩掩,就那么盯着贺兰飞舞的脸仔细地瞧着。贺兰飞舞原本并不想理会,却着实有些抵挡不住他灼灼的目光,只得转头看了他一眼:“东阳王只管瞧着我做什么?隐瞒你这一切的原因已经说明,且是帝王的旨意,我……”
“我并没有说怪你。”箫绝情淡淡地打断她,“我只是在想,你果真早就看出皇上命不该绝,定会逢凶化吉了吗?你口口声声说并没有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可若非如此,你又怎敢说得那么肯定?”
贺兰飞舞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你若不信,我亦不会过多解释,说多了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皇上的命格显示他命不该绝,这与是否能够预知过去未来无关。”
沉默许久,箫绝情重新开口:“好,我信你。那我问你,你从我的命盘星格之中能够看出什么,能否说给我听一听?”
口中说得轻松,他拢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还说?”贺兰飞舞看他一眼,淡淡一笑,“上次我脱口说了半句,就险些被你活活掐死,难道我会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陡然想起上次她说自己的命盘被邪气浸染,箫绝情眼眸一变,眉宇之间有锐利之色一闪而过!
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他故意哈哈一笑,靠在车厢壁上懒懒地说道:“还记仇呢?府中人多口杂,为夫那不是怕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无端惹来祸事吗?不过此处没有旁人,你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别人听了去,自然没有关系。”
只是如此而已?贺兰飞舞自然不会相信事情如此简单,只是淡淡地摇头:“虽然如此,该说的上次我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重复。”
“敷衍我?”箫绝情唇角笑意不变,眸子却渐渐变得清冷,“爱妃,你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秘密,却不肯告诉我吧?你若再不说,小心为夫严刑逼供哦?”
这句话似乎已经不仅仅是玩笑,贺兰飞舞只觉得车厢内的空气陡然变得冷锐压抑,不由本能地开始后退:“没有,我……”
“通”的一声,她的后背已经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车厢壁,与此同时,箫绝情已经欺身靠近,将她压在了车厢壁和他自己的身体之间,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丝毫空隙!
邪邪地一笑,他在贺兰飞舞唇边轻轻地呼吸:“想逃?逃得掉吗?箫绝情想要的人,几时失过手?”
知道他的身手比自己好了太多,贺兰飞舞半分挣扎之意都没有,却挑唇一声冷笑:“或许,这一次你会为我破例。”
箫绝情微微一怔,右手沿着她玲珑的曲线缓缓滑向了她腰间的衣带,唇角的笑意邪魅而从容:“那就试试看?”
腰带一松,比肌肤更柔滑的衣衫轻轻滑落,贺兰飞舞肩头和线条柔美的锁骨,在夜色的映衬下越发莹白如玉!
箫绝情锐芒闪烁的眸中陡然浮现出星星点点炽热的火焰,已经本能地在她肩头轻轻一吻,口中溢出了鬼魅的笑声:“好香!爱妃,感觉如何?”
“你的唇好凉,不过触感还不错。”贺兰飞舞忠实地评价,暗中酝酿着反击,“不过你既然不愿亲近于我,何必如此勉强?”
“你……”如此奇葩的女子大概是箫绝情生平仅见,令其不可思议一般瞪大了眼睛,继而哈哈大笑,“有个性,为夫好喜欢!爱妃,为夫不是说过吗?早就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怎会不愿意亲近?难道你看不出为夫已经为你热血沸腾……”
“沸腾到双唇冰凉?”贺兰飞舞冷笑,腿上的反击蓄势待发,“东阳王,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说一句实话?你的秘密我从来不问,就是因为我生平最不能忍受欺骗!你若选择骗我,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
这句话无异于戳中了箫绝情心中最痛苦的秘密,令他猝不及防,唇角的笑意也猛然一僵!
觉察到他的突然改变,风飏有些担心:“王爷……”
“没事。”箫绝情立刻回应,倒也不再故作轻松地邪笑,“贺兰飞舞,你总认为我在欺骗你,那你不妨问问自己,你真的曾经用心听过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吗?其实有些时候,一句话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本身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我想用这句话表达什么意思。”
从未听箫绝情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尤其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语气深处的无奈和萧索,贺兰飞舞陡然觉得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地刺了一下:“东阳王,你……”
“刚才一直在酝酿着反击吧?你以为会有用?”箫绝情突然主动后退,目光却贪恋地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流连着,“你的擒拿术出神入化,我岂会不防?”
贺兰飞舞默默起身,迅速整理好了衣衫。可是不等她说什么,箫绝情已经接着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从我的命盘星格中能够看出什么?无论什么都尽管说,我保证绝不会再碰你一根指头。”
贺兰飞舞抬头看着他,许久不曾说话。箫绝情也不回避她的目光,静静地与她对视。
然而他不回避,不代表贺兰飞舞就能顺利地看透他。箫绝情的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无形的防护结界,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仿佛现代社会的防辐射服一般,足以抵挡她发出的任何探测波!
许久之后,贺兰飞舞吐出一口气,移开了视线。箫绝情语气虽平静,眸子里却透出淡淡的紧张不安:“怎样?”
“老实说,我看不透。”贺兰飞舞摇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东阳王,请恕我直言:你的命盘被邪气浸染不假,但正是因为这股邪气,掩盖了其他所有的一切,我根本无缘得窥。”
箫绝情眸中的紧张立刻缓解,故意淡淡地一笑说道:“但是上次,你还说我命盘奇特,星格异于常人,确实是王者之相,怎的今日又说看不透了?”
“我说的是看不‘透’,并非看不到。”贺兰飞舞微微一笑,眸中睿智闪烁,“我只能看出你命盘奇特,却看不出究竟奇特在何处,这便是‘看不透’。还有,我说你确实是王者之相,并不是说你会成为天香国的帝王,而是……”
箫绝情目光一凝:“而是什么?帝王之相不就是说我会成为一国之帝王?”
“似乎不是。”贺兰飞舞眉头微皱,显得很是不解,“你命盘中显示的王者之相绝不仅仅是一国之帝王,而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背后的羽翼,在等待更广阔的天空,仅仅是天香国的江山,不足以让你将那双羽翼完全展开。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箫绝情的目光显得震惊而痛苦,但他却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故意淡淡地摇头说道:“不明白,你说给我听。”
贺兰飞舞一怔,继而忍不住苦笑:“我说完了。如今我能从你的命格中看出的仅此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透你究竟会成为怎样的王者。”
箫绝情抿了抿唇,犹豫片刻之后才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能否看出我最终的结局?譬如说,你可以看出皇上命不该绝,定会逢凶化吉,那么我呢?我最终能否成为你所说的王者?”
贺兰飞舞一怔,接着慢慢摇头:“看不出,我方才已经说过,你命盘中的邪气掩盖了一切,让我无法看透。”